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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坦白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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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笠也就笑着把镯子带在了左手,朝他扬了扬手腕,没说话只是笑着。
秦淮也扬起嘴角,拿起碗筷,“这才对嘛!”他夹起一块红烧肉,“这家菜做得太一般了。自从吃惯了你做的菜,其他人做饭我真是不爱吃。”
“成,想吃啥就过来,随时给你做。”季笠还想着和他谈谈秦呂绾的事,见他这样心里也是有数了,“秦呂绾我不会手下留情了。但我有件事情挺好奇的。”
“说来听听。”
“作为东临县最大的两家府邸,范家是靠着几代书香门第传承下来的。通过向全国各地贩卖笔墨纸砚,范斯打通了商道,让范家声名远扬,底蕴富足是应该的。只是秦家,你不过是和和范斯一起打理商道,他主内你主外。只此,就能和范家平起平坐?”
秦淮终于吃好了,他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说,“的确,和你说的一样。秦家这一代就是靠着我和范斯做生意维持下去的。至于为什么家底丰厚呢,那是因为我爷爷是前朝宰相,我父亲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官,只是他不通政治,没两年就辞官回来了。我爷爷做官清正廉明,前朝给的奖赏不少,加之平日里生活并不奢靡,自然省下来的钱财就不少了。”
听到他的解释,季笠了然点点头,“怪不得你才二十岁,秦家上下为你马首是瞻。”除了前人留下的财产,剩下的都是秦淮独自挣出来的。
“凑合事吧,没那么严重。”秦淮摆了摆手,“我对秦家没那么大归属感。”
季笠挑眉,轻笑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不是亲生的呢。”
秦淮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你,真不是亲生的?”
“嗯。”季笠表情没什么变化,“整个沧海村差不多都知道吧。”她眯着眼,拄着下巴,“你和范斯不是早知道了?要不去沧山找我干嘛。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听到的版本是怎样的。”
自从五岁那年,季安民娶了季尔尔母亲后,村里的流言蜚语就起来了。季笠起码听过一百个不同版本的她的身世,她好奇秦淮知道的版本是不是第一百零一个。
秦淮挠了挠头,把范斯告诉他的版本转述出来。
“这,是谁告诉他的?”季笠笑着摇摇头,这真是一零一。
“季伯父。”
“呵,河边捡来的?他没把我扔河里就不错了。”季笠冷笑。给自己连倒了几杯酒,猛灌了下去。
果然和范斯说得一样,季安民告诉他的事情不是真的。秦淮没开口,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五岁那年,季安民带着我搬到了沧海村。没过一段时间就娶了季尔尔的母亲,流言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来的。”
这也是季笠第一次和别人说起自己的身世。
“那个时候我虽然小,但也明白,当时季安民才22,怎么可能17岁就有孩子。但他对我挺好的,季尔尔的母亲对我也不错,我也就没细究。毕竟流言这种东西,长在别人嘴上,与我何干。只是,”季笠有些恍惚,“怀着季尔尔的某一天夜里,我去给,阿姨,送安胎药,在门口我听见阿姨质问季安民,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一点季安民没说错,怀孕后的女人真的是性情大变。除了对我从亲女儿到仇人的态度,对季安民也是冷眼相对。那天别人和她说什么庶出嫡出的身份差距,她晚上就去找季安民讨说法,季安民才说实话。”
季笠给秦淮和自己都倒满酒,继续说,“季安民是我父亲的亲弟弟,是我的亲叔叔。我一岁那年,恰逢战乱,我的亲生父母在逃难的过程中不幸染了病,命不久矣。临死前把我托付给季安民,还把所有身家交给了他。我倒也能理解他,他那个时候也不经事,还带这个拖油瓶。所以他把我扔到芦苇荡里我也能理解。”
秦淮抿着嘴,满眼的心疼,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没事。”季笠摆摆手,“佳安救了我,他甚至看到了我父母把我交给季安民的场景。也多亏了他,我才知道我亲生父母的模样。”她低头笑了笑,继而抬头,“佳安救起我之后,又把我交给季安民。他大概也是看,我是他唯一亲戚的份上才留了我吧。对外他就一直说我是他女儿,直到那晚才和季尔尔母亲说了实情。本来一切都挺好的,六岁那年,季安民非要给我过生日,导致当晚季尔尔母亲情绪激动,肚子撞到了桌子上,动了胎气,生了一宿。翌日清晨才把季尔尔生下来,可她却因大出血去了。”
季笠饮下一杯酒,酒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头往后仰了仰,另一只手盖住眼睛。
秦淮不忍,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你知道的,我没法不怨自己。”季笠干扯了扯嘴角,“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能改变的,只是尽力对季尔尔好,千倍万倍的好。或许才能赎清我的罪过。”
“那季尔尔那边?”
“她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我提醒过季安民。”季笠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说真的,等她知道了我也应该做好准备了。”
“那,范斯那边?”
“嗯?”季笠茫然地抬头。
“需要我去和他解释一下吗?还是你亲自和他说?”
“随意吧。你俩我还是放心的,都是好哥们。”说着她还和他碰了一杯,一副哥俩好的气质。
季笠这么对自己秦淮很开心,但她对范斯的态度,秦淮摸了摸下巴,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把范斯,当作好哥们?”
“不然?”季笠还在酒杯里畅游。上来的两壶酒已经见底,她伸脖子朝门的方向,“邢沧,六壶酒。”
什么玩意儿六壶?秦淮有点傻眼,这是喝醉了还是喝兴奋了,“你确定吗?六壶??”
“嗯。”季笠知道他在想什么,朝他举了举杯,神色正常,脸都没红。
看她这样,秦淮估计她酒量不小。但也得注意身体,他刚想喊少上几壶酒,门就开了。他先看见端着的六壶酒,后看见端着酒的范斯。秦淮咧着嘴挠头,“来了啊。”
先看了季笠一眼,范斯淡漠地把目光放到秦淮身上,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嗯。客官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