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ucking New York [纽约战损]》楚来

27、捉住灯光

　　彼得到三明治店没有五年前那么顺路了，因为梅姨搬了家。半夜的三明治店没有一个人，我幻想着彼得或者蜘蛛侠的突然出现，心情低落而昏昏欲睡。但是我没法真正睡着，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会来找我呢？
　　我承认，我是以他会需要我为借口的，实情是，我需要他，我太想他了。
　　猫趴在我腿上呼鲁鲁像一台小摩托车，五年之后，它已经是一只老猫了。我有一搭没一搭抚摸它的皮毛，像个守着炉火的老太太。
　　猫在我腿上睡着的时候我有抬头看表，已经将近一点钟，是平常关店的那个时间了。
　　我叹了口气，轻轻把猫放在椅子上，去关店门。皇后区的凌晨一点比不了曼哈顿，玻璃外那个世界已经非常寂寥，我抬头在看到自己一个双眼浮肿的倒影，又叹了一口气。
　　彼得没来。
　　我心头浮现出五年前那个很凉的夜，他手忙脚乱安慰莫名其妙哭出来的我的样子，迟疑良久，终于还是上楼去了。
　　楼上很干净，和我在的时候差不多，我环顾四周，感觉到这个小角落没什么变化的温暖气息，突然觉得很困倦很困倦。
　　我坐在床上，脱掉衬衫，这才发现小臂上被滚水烫过的地方已经红肿，轻轻一碰，就感觉很疼。
　　老天啊，我开始想哭了。我倒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彼得帕克，我特别想他，我想和他在一块儿。五年了，我想着他五年了。
　　窗玻璃上传来扣扣的声响，我抬起头来，看见他戴着面罩，制服外套着一身西装，蹲在我的天窗外面。
　　我的心一下子从谷底跃上来，在太阳上活蹦乱跳。从床上跳起来，我就开始手脚并用地指挥他下楼去，我去给他开门。不知道为什么，隔着什么也看不清的这么远，我感觉他在面罩之下笑了。

　　几分钟之后，彼得摘掉了面罩，坐在我面前，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方才的狂喜消耗了我大部分精力，到了真正要叙说离情别意的时候，我反而说不出什么。他看着我，对我说：“vivi，我来补上我们那次约会。”
　　我的心刺痛了一下，想起他离开时不停说抱歉的样子，开口的话开始不受我控制了：“你害惨我了，混蛋。”
　　他愣住了，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这么讲话，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想了你五年，小彼。你怎么敢放我鸽子，一下子就是五年。”
　　彼得的神情里的错愕消失了，温柔的光芒重新出现在他眼睛里，他向前一步牵起我的手，说一声抱歉。他太容易说出抱歉这两个字了，想象到他或许在烁灭之前也在责备着自己说抱歉，我没忍住，再一次大哭起来。
　　我说出口的话只有两句，你不要再走了，你不能再走了。
　　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我感到很不妙，因为我必须得承认，我没法心平气和地把他交给他的真命天女，我下定决心要霸占他。
　　可是他遇到他的红发女孩儿的那一天，我又能做什么呢？唯有在今天去给未来制造一个旧梦了。
　　这样想着，我说，我们去约会吧，小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