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ucking New York [纽约战损]》楚来

26、一定要再见面

　　我们，我和彼得，去了斯塔克先生的葬礼。
　　说起来，这才是我第二次见他。墓碑上的照片是他年轻一点时候的，我们穿着黑衣服站在他面前，表情肃穆，波茨女士眼袋很重，隔着妆容也可以看得出来。
　　他女儿很可爱，长大了也会很好看。
　　彼得很难过，他的肩膀抖动着，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我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在场的所有人。我甚至不敢去和彼得说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虚极了。
　　我想彼得回来想得要疯了，可是我没想过，这代表着几乎象征着纽约这个城市的斯塔克先生会死。
　　他的女儿长大了会讨厌这些回来的人吗，彼得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吗。
　　我不能想象所有的一切，我觉得我大约要哭了，但事实上，我只是站在彼得旁边，抿着嘴唇，看着其他所有难过的人，他的司机，他的妻子女儿，他的朋友们。
　　他们与他相处过这么多年，自然要比我难过许多。我只是个仰望英雄的普通人，但在场这些人，大多是受到重创的英雄整体的本身。
　　葬礼很简单，结束在几小时后，彼得明天还要上学，我也有课，于是我们俩在第一批回去的人里。
　　他送我到大学门前，我们一路沉默，在分别前，我勉力给他一个拥抱。
　　我说：“打给我，好吗，在你需要我的任何时候。”
　　他拍拍我的背说好。
　　太阳快落下去了，我走了几步，一回头，他还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回头被他发现了，他扯扯嘴角，朝我挥了挥手叫我快回去吧。我只好回过头去，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也许我能够安慰彼得帕克（虽然总是他在救我），可是我没法安慰蜘蛛侠。我只能留下他一个，在回到皇后区的路上自己去想某些事情。
　　天知道我多想陪他一起。
　　回到宿舍换下参加葬礼穿的衣服，我心神不定，在一杯滚水被我撒到小臂上之后，我终于决定，今晚还是到皇后区待着，至少离他近一点。
　　猫和我一起狂奔出去。
　　我路过三明治店，那只猫一眼认出了大叔。大叔正背对着街道清理机器，回过头来，猫已经在我腿边伸起懒腰。
　　他笑着向我打个招呼，好像以前的每一个早晨那样：“vivian”
　　我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失而复得的情绪又一次充满了我的胸口，我为这种情绪感到不知所措的愧疚，但是我没法阻止它的产生。我哽咽着开口说店长晚上好，然后大叔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变得更漂亮了啊。”
　　这种长辈的熟稔太容易激起人的眼泪了，尤其当你自以为你有副铁石心肠的时候。我拼命眨眼睛，眼泪还是流下来。
　　因为斯塔克先生牺牲的缘故，我不敢觉得过于欣喜，但是我还是无法压抑所有的庆幸，我捂住了嘴，背过身去。大叔拍拍我的肩膀，用他爽朗欢乐的声音说：“今天还是夜班吗？”
　　我打了半个响亮的哭嗝，也不顾双眼通红形象过于难看，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怀抱着彼得可能会需要我的一丝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