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ucking New York [纽约战损]》楚来

16、当前叙事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站在窗户前的，在半夜。我只是睡不着，腿上又疼又痒，还不能碰，连翻身也困难。这间病房里还有两个因为这场袭击受伤的女孩子，她们都睡着了，极浅的呼吸声和挂钟滴答的响声几乎处在同一频率。这种情况下，躺着没有站着舒服。
　　就在刚刚，Jenny同我告别说，她要离开我的意识海，去找一些需要被寻找的东西，在她回来之前，这副躯壳先借我使用。如果她的旅行顺利的话，她甚至能帮我找回我的面孔。
　　“我去修正时间线了，不要太想我。”她说，自从在火灾中改变了我的命运之后，她的变化很大，似乎是明白了一些我不太明白的事情。
　　于是我只祝她，旅行愉快，尽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想到那款放置类的小游戏，旅行青蛙。
　　我扶着窗棂，突然觉得，大约在火里我也有些害怕。曼哈顿的方向上灯火通明，斯塔克大厦高耸入云，每一层都放着魅力四射的光芒。我还隐约看到几块LED屏幕，十分应景地闪烁着“可口可乐，请喝可口可乐。”这是曼哈顿比黄金还贵的土壤养出的二十丽姝，且行且歌，以痛吻我。穷尽一生，我不可能接近这样的生命力。
　　可是近处看，皇后区呢，我能够点清所有街道的名字，打一份工，上一份学，在生活里也常遇到好人，但是充满着另一种生命力的少女皇后，也并非我同路。
　　我这么想着叹一口气的时候，蜘蛛侠出现在窗外。我吓了一跳，失手放开窗棂，一个趔趄砸在窗户上。
　　“砰”的一声，我的脸就贴在冷冰冰的窗户上了，窗外的蜘蛛眼睛闪了闪，半天才手忙脚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赶快看看身后，她们都睡得很熟，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我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才想起来，我该把窗户至少开上一个缝儿。
　　我轻轻把窗户打开，他把一束花递给我，“早日康复。”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vivi”。
　　我感到他的声音有些潮湿，我想他遇到了什么事情。夜风不够凉，轻轻地吹起窗帘的一角，恰好作为花朵的背景，我接过花说一声谢谢，气氛就变得和软起来。
　　这是什么老电影剧情啊。
　　我摇了摇头，又一眨眼，他就像没来过一样消失了。
　　但花在我的手里，我看到风在摇晃。再往窗外看，那道红蓝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我只好悄悄也在心里对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也是，pete”
　　关住窗户，我又站了一会儿，直到腿实在酸麻得受不了，我才坐回床上。那朵花我把它放在枕头边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又看了那朵花很久。
　　*
　　当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已经是烁灭之后的事了，那天晚上他闯了祸，钢铁侠收走了他的战衣。那个时候他认为自己搞砸了一切，满心沮丧，但他还是来了，他甚至在觉得什么都糟透了的时候和我说，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烁灭之后，我没法再这么觉得了。
　　我没有搬家，因为我没有钱，我就住在那里，三明治店的楼上，但是已经没有人再给我开出薪水了，因为大叔他……嗯，你知道的对吧。我开始经营这家店，没顾客的深夜里和猫互相瞪着，偶尔也会茫然地想，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和彼得帕克的故事还蛮长的，在烁灭之前。这些事我大概还会讲一讲的，但怎么说，我从来不是幸运的那个，这个故事停在一个让人耿耿于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