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莲华论诗与文史集》山海莲华

21、观时伤世品鉴白居易的蝙蝠诗

　　喜老自嘲

　　面黑头雪白，自嫌还自怜。
　　毛龟蓍下老，蝙蝠鼠中仙。
　　名籍同逋客，衣装类古贤。
　　裘轻披白毳，靴暖蹋乌毡。
　　周易休开卦，陶琴不上弦。
　　任从人弃掷，自与我周旋。
　　铁马因疲退，铅刀以钝全。
　　行开第八秩，可谓尽天年。

　　善与恶的时代，贤达之人都不会置身世外，不论大隐隐朝廷，中隐朝市间，小隐隐市井。晋陶渊明于庐山广兴教化，唐王维于辋川广兴教化，宋苏东坡于黄州广兴教化，这些贤达的作为或隐或显，无非教化。
　　白居易号香山居士，世称广大教化主。他是佛门居士，深信因果，所谓三生三世，六道轮回，白居易从因到果都用诗词歌赋阐明，教化于一切时中，庄严于无量国土。
　　所谓菩萨，摄受众生来生其国，是广大教化于其六亲眷属之谓。即是佛渡有缘人。
　　毛龟蓍下老，蝙蝠鼠中仙。
　　佛菩萨教化众生常譬喻说“龟毛兔角”了不可得。
　　毛龟之谓，大概是古人用蓍草及龟壳卜卦，年岁日久龟壳都生苔了。也喻指那些贪着名利，不肯出离，坚固其心，刚强难化而如龟甲的众生。
　　蝙蝠鼠中仙，民间常说瞎了的老鼠，死后就化为蝙蝠。鼠目本就寸光，鼠仙大概是比喻，窃盗成性，死性不改的老鼠于畜生道不得出离，最终又化身为五毒俱全的瘟神蝙蝠。
　　世间称颂“逋客”“古贤”，以致塑化成神，而有生祠者，大概有的如八千女鬼之一：魏忠贤。再如鸡鸣狗盗之辈，逋逃于鸡犬相闻之地，一样行若狗彘。又有鬼谷升座，颠倒其辞，蛊惑世人之“贤”，世人奉若神明，实不知所谓。他们的靴履裘毳，无非野狐身时剥下的毛皮，今世继续披挂，以炫示其奸猾之过往如今。
　　铁马因疲退，铅刀以钝全。
　　世人喜睚眦必报，而白居易大而化之。然而周易不必起卦，陶琴不必上弦之谓，是醉吟先生喝“雄黄酒”以辟邪之谓，是香山居士燃“沉檀香”以禳灾之谓。
　　与蝙蝠周旋八十年，无时间绝也。天年自有天衢，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之谓。
　　五福临门，龙凤呈祥，佛所谓：人天小果。
　　白居易之极乐之求，岂止于衣食丰足，正是广大教化也。
　　白居易岂非药师如来，文殊菩萨，娑婆之应化身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