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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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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坐在井底百无聊赖的癞/□□,却真的看到了白天鹅。
只不过白天鹅不单只是从井口飞过,而是直接落在了井底。
“师尊?”我看到一抹清清淡淡的身影由远而近,足未沾尘御风而来,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师尊飘然落在我面前,淡淡嗯了一声,只是眼睛却始终没有看我,脸色也无任何表情。
即使师尊这般冷漠严肃完全不似昨夜有人情味儿,但我也不在意。
毕竟,作为师尊在弟子面前大失仪态心里自然还是有几分膈应,若是换了旁人,恐怕还不敢再见我呢。
师尊径直往屋里走,边走边问道:“可有在好好修炼?”
那语气倒是让我有几分怀念,像极了上学时候老师问有没有好好自习一般。
我跟在后头,如实答道:“嗯,大师兄方才给我送了些吃食来,待歇片刻,我就继续修炼。”
师尊忽然在门口停住,背后的发丝轻轻飘了一飘。
“碧霄他来过?”他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疑问,提及大师兄的名字也是自然又亲切。
“是的。”
师尊走进屋里背着我道:“我会交代下去,以后不让人来打扰你。”
我明白师尊这是不想让其余的人接近我,这样才好彻底封住那事。
我忙用袖子擦了擦仅有的一把椅子端出来放在师尊跟前,颔首应是。
师尊余光扫了我一眼,端端正正坐下,当真是一副修道高人该有的样子。
可是面对师尊,我却无法像面对大师兄那般坦然,而师尊呢,似乎也想刻意避开我的眼睛。
我立在一旁,屋子实在太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转头瞄到桌肚子里刚才没吃完的鸡腿,不自觉地将手伸了过去。
“师尊,这是大师兄给我带的鸡腿,弟子这里无茶招待师尊,不如与弟子一道尝尝这鸡腿?”等我脑子一热将鸡腿和饭团摊开在师尊面前见到他略带诧异的眼神时,我才意识到这好像也不合适,师尊都快飞升了,哪里还需要吃东西呢。
可是手都伸出去了,收回来也不合适,端着也不合适,左右都是不合适,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好。
“既然是你大师兄带给你的,你便自己留着吃吧。”师尊怔了怔,也并无太大的情绪起伏,声音依旧是冷冷清清的。
我本想趁有个台阶就顺着下了,可不知哪根筋作怪,一下子又觉得送出去的东西别人只拒绝一次就收回显得自己不够诚心,于是又鬼使神差地往前递了递,“师尊,尝一口吧。”
师尊似乎也没料到我如此固执,他盯着那个已经凉了半截的鸡腿微微动了动嘴角,随后听见他道:“既然你如此盛情,那就分我一小块便可。”
听了这话,我总算松了口气,心里十分欢喜,忙取了一把小刀整整齐齐切下一块刚好可入口的大小呈给师尊。
师尊迟疑地点点头,这会子又才看向我的眼睛,可能此刻我眼里有着某中期盼,他不得不在我的注视下掩袖将那块鸡肉放入嘴里。
我见他喉咙处微微动了一下,大概是囫囵吞下了。
师尊站起身来,“我也无事,只是来瞧瞧,往后你就在这里修炼,我先走了。”
话才落音,一道白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我目送着师尊离开的地方,心下突然有些欣慰。
只是片刻后,我又想问师尊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可是人都走了,再追究也无意义便就作罢了。
果然,师尊走后,就没人再来打扰我了,我一心修佛。
不知道是修佛太专注的缘故还是吃了那几个饭团的缘故,接下来一整天我都没有感到饥饿。
因为太无聊,我除了在院子里发发呆就是念经,除去吃睡,就再无别的消遣。
第二日早上我自然醒来时,天亮的刚刚好,既不昏暗也不是大亮,神清气爽。
我推开门准备去活动活动筋骨时,却发现门口放着满满一筐新鲜的竹笋,上面还带着微湿的泥土。
难道是那夜在竹林撞见的师兄?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也未发现任何残留的气息。
可能是修佛的原因,再加上这里十分安静与清新,我的感官都变得异常灵敏,隔着几丈远有风吹草动我也能感受得到。
就像昨日师尊走后,我依然能感受到院子里隐隐残留着一缕不属于这里的清圣之气。
当然,除非是像师尊或者大师兄这样修为高深的人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那我就识别不出来了。
看着这筐竹笋,院子里就只余竹子的清香与泥土的味道,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气息,就像这筐笋是自己长脚走来的一样。
我想,既然有人存心不想让我发现他,那我也就不必刨根究底,这竹笋既是送我了,我也就只管收下好了。
想着,我把竹笋搬到墙角的一隅,站在院中呼吸着这里纯净的空气,感觉通体舒畅。
发呆,念经,睡觉,成了我日常生活的循环。
至于吃饭,这些天好像已经不太依赖了,可能我也修炼到辟谷期了吧。
果然师尊和师兄没说错,虽是囚禁,可这地方确实是修炼的好地方。
本来我还有一件挖笋的乐事的,可最近日日早晨醒来门口总是有一筐竹笋。
望着墙角已经堆到快与屋檐齐平的竹笋,我有点脑袋疼。
莫说我现在不需要怎么进食,就算吃,也没法天天吃竹笋吧,我又不是属大熊猫的。
于是我想了个法子,晚上睡前在空竹筐里放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谢谢好心人送的竹笋,以后不用再送了,吃不完。
我希望这样可以让对方停止做这件事,他把我唯一的乐趣都剥夺了,因为家里笋太多,我已经好久都没去那竹林挖笋了。
放了这封信的第二天,果然没有出现竹笋了,只是那封信也未动,还是在竹筐里。
突然,我又有点沮丧,或许昨夜那人根本没来呢。
接连几夜,我都把那信放在筐中原封不动,然后接连几日,竹笋也再没出现过。
这下我才总算稍稍放了心。
某夜,我依然坐在房中修念,忽然听见一阵风的呼啸之声从天而降,随即“啊”的一声惨叫生生打破了这里的寂静,然后似有什么重重摔在院中发出闷哼声。
由于这里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所以我对声音的反应更为敏感,尤其是在这里幽深的黑夜里,我惊站而起,移灯向外看去,院中似有黑乎乎一团还在微微蠕动着。
我犹豫要不要出去察看,毕竟准没什么好事。
想罢,我又安心坐下,这样的地方还有什么会来呢?
可我还没坐下,却听得外面的那团影子开口了。
他有些恼地叫道:“喂,里面的人,你既然在都不出来帮帮我吗?”
我听他声音似乎并无大碍,中气十足,只道:“你若是还能走就进来吧。”
如果是春归山的人,即便失足落在这庭院里,应该也不至于伤及要害。
如果不是,那我出去万一中了他的陷阱又该如何。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不要滥做好人。
这种世界里,没有能力的好人一般都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