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校园的回忆，是你的发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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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凡载着梓晨，后面的小人双手环抱住云帆的细腰，小脑袋靠在云凡背部，就这么粘着。云凡享受着从身后传来的点点温暖。
“云哥！”
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有点沙哑，明显处在变声期。云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叫自己都是‘云哥云哥’的，明明自己是班里年龄比较小的那一批。
“浩子！”云凡转头看见一个少年骑着自行车朝自己过来。
“周末过得如何？”浩子转头看向云凡。
“还不错。”
“你弟弟？”
“嗯。”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我非得把啥事都跟你说吗？”
“也对……你送他去上学呀？”
“嗯。”
“在江小？几年级了呀？”
“是在江小。一年级了。”
“还挺可爱~”浩子伸手准备捏捏梓晨，梓晨却是向右边一偏，拉着云凡朝右边骑了一点。“还不让摸…”浩子有点委屈地看着云凡。
“你先走吧，我等会来。”
“好。”浩子答应一声，立马加速朝前骑去。
“晨晨你中午是十二点放学吧。”
“嗯。”
“中午你放学在校门口等会，我来接你。”
“嗯！”
“中午想吃啥？”
“随便~”
“那看看家里还剩啥菜吧。”
云凡老爸在一个煤矿上班，薪资虽然不多，但是也能让云凡生活。近几年煤矿不景气，云凡老爸在这里干了将近二十年，之前跟着云凡爷爷一起从老家过来，从小在这里长大，考了个职中出来之后就在煤矿干了。干了这么久升职加薪也有几次，但是煤矿这几年越来越少，工资每个月浮动也在200~500不等。
到了江小的大门，车还没停稳，梓晨便从车上跳了下来，朝着前方的一个小男孩跑去。两人好像很亲密，云凡也能看出来应该是同学。转身骑上自行车朝着川中奔去。
川中距离江小走路的话可能要十来分钟，但是自行车就不一样了。因为穿的正装，腿抬不了多高，本来想着骑快点把浩子追上，但现在好像不行了，只能慢悠悠地骑到川中。
到了川中，三栋教学楼，外加一个食堂，两栋宿舍楼。本来川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是在一起的，但是去年高中部新建了一个校区，也就把初中部和高中部分开了。
慢慢走上三楼。云凡很喜欢这种感觉，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时不时听见旁边教室传来的早读声。走进教室，看到教室大约已经来了十来个人。
云凡的座位在第一排正中间，正对着老师。
放下书包，拿出周末的作业。
“云哥！”熟悉的声音传来。
“浩子你又没做？”云凡抽出一张数学卷子递给浩子。
“还是云哥懂我！”
“胡浩你别又抄！”一个女声的手从云凡手中夺过了卷子。
“哎，我的数学课代表大人，你这是断人生路啊！”胡浩身高不是很高，比165的云凡稍微低了那么一点点。现在站在胡浩前面，拿着云凡卷子正准备还给云凡的女生，此时是比云凡还要高出半个头，估计有170的样子。
胡浩正伸手朝着云凡桌子上的卷子摸去。
‘啪’课代表手里一叠的卷子砸在了胡浩头上，顺便把云凡桌子上的卷子也收走了。
“爱莫能助~”云凡摆摆手看着浩子。
“要命了。”胡浩坐到云凡旁边补起了作业。没错两人是同桌。
当班主任数学老师走进教室，胡浩认命了似的找到班主任说明了情况。然后欢天喜地的回来补起了作业。
“班主任同意你下午补完了？”云凡看着高兴的胡浩。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之前云凡有一项作业没做，班主任也同意云凡下午补完后再交。
“是的！”
叮铃的铃声传来，乱成一锅粥的教室并没有因为铃声的到来而显得安静一些。
周一的早晨是要升旗的。在夏天的升旗可以享受着凉爽的微风，但冬天又是另一种折磨。夹杂在夏冬中间的秋，在江城的秋，像是冬夏那可爱的孩子，早晨有着冬天的寒冷的衣裙，中午有着夏天炎热的目光。
云凡拿着一本英语书走出教室，准备一边听着主持拿无聊且枯燥的演讲，一边背着更加无聊枯燥的单词。
胡浩和云凡并排走到集合地点。每个班集合都是站成一竖排，女生前男生后，按照身高排列。云凡和胡浩两人的身高差别不是很大，而且都较矮。看着班上一米七一米七五成片的大男孩们，云凡叹了叹气。
“英语书给我看看行吗？”胡浩转头看向云凡。
“你昨晚没背吗？”
“我可能会背吗？”
“不愧是你。”云凡一边说一边做了个‘赞’的手势。“可我要复习…”
“你这样。”胡浩向后稍微退了一步，拉着云帆的手向前。这样云凡趴在了胡浩肩上，双手放在胡浩前面。
“这样我们俩人都能看啦！”
云凡的下巴磕在胡浩的肩上，闻着胡浩身上的洗衣液的香味，这种香味和梓晨身上的奶香味不同。胡浩身上的更像是为了清洁而显现出的香味，而梓晨身上的更像是为了衬托另一种美感而自然出现的奶香。胡浩头发很糙，摸起来有点硬硬的，和柔软的小脑壳不同。
天空微微明亮，光线此时并不充沛，胡浩和云凡两个近视肯定是看不清的。无奈之下云凡拿出放在自己兜里的眼镜带起来。
“你知道你带上眼镜之后整个人可爱了好多吗。”胡浩一边看着单词一边对着云凡说着。
“你知道你带上眼睛之后整个人像个书呆子吗。”云凡也回击。
两人就在一边吵闹中一边结束了升旗仪式。
回到班上体态稍微臃肿的女教师走进教室后，教室吵杂的声音才终于归于寂静。
“好了，请大家打开语文书。”
坐在讲台前面的云凡打开语文书，‘咕噜’的声音不断从小腹传来。云凡右手打开语文书，拿着笔记起笔记，左手放在肚子上不断揉搓。
‘我就知道不该吃那口荷包蛋……’云凡心里说着。
拼死撑了一节课，下课铃声传来之后云凡飞奔至厕所。
当铃声响起之后，再过了几分钟云凡才提起裤子回到教室。刚回到教室就看见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胡浩。胡浩就属于那种，感兴趣的课学的挺好，不感兴趣的就睡着。
刚坐下的云凡摇了摇胡浩的桌子。
“别睡了，班主任的课你也敢睡？”
“做晚玩得有点晚。”
“那你继续睡？”
胡浩摇了摇头。“你掐我一下。”
“掐哪？”
“大腿啊还能掐哪。”
“哦。”
云凡的左手伸到桌子下面，慢慢摸索到胡浩的膝盖处，然后向上慢慢移动。手感软软的，云凡还揉了几下。就在胡浩做好准备被掐的时候，云凡反而选择继续揉捏。
“你到底掐不……啊！”
突如其来的苦痛让胡浩几乎在课堂上叫出了声。
“醒了？”
“醒了，你掐的也太疼了。”
云凡这时抬头听课，却与班主任的眼神对了个正着，随后又快速移开眼神看着黑板上的例题。
上课的时间对于云凡来说过的很快，对于胡浩来说却是度日如年。每天期待着什么时候星期五能放假。
“别睡了。”刚跑完□□又困了？
川中每天第三节课规定为跑操时间，冬天中能趁着这时暖和一下稍微被冻僵的四肢。
“哎……再掐我一下。”
当太阳的目光由慈祥变得毒辣，云凡骑着自己稍显崭新的自行车朝着江小的方向赶去。
广播中传来悠扬的校歌，其实挺好听的，只是天天听也听腻了。云凡选择性无视了夹杂在校歌中那不和谐的叫喊声。
“你不等我啦？！”身后传来胡浩几乎愤怒的声音。“刚才叫你这么久没听见吗。”
“你陪我去接我弟吗？”
“额……你去吧，我自己回家去了。有了弟弟就忘了兄弟。”
“弟弟就不是兄弟了？”
“你走吧！”
“走了啊。”
“真走啊！”
云凡也没继续和胡浩逗留，转身骑着自行车走掉。
或许是来的太早，或许是骑得太快。总之来到江小的时候才听到下课的铃声。川中的中午下课为11：55而江小明显就是12：00了。
看着一排排的路队走出来，三年级以下的学生们手拉着手走出校门，而三年级以上的则是比较自由地一路排队。有些兴奋的则是一路小跑。
终于看到了梓晨所在的一年级二班。梓晨看到云凡后也是朝着云凡笑了笑，云凡也笑了笑。脸颊的两边并没有酒窝，但是本来就有点些微婴儿肥的脸颊在微笑的衬托之下更加绽放。看着梓晨牵着前面女生的手，后面被另一个男生牵着，云凡心里有些稍微不适。“这么小就牵手了长大了还得了……”
向前走了一段路，云凡坐在自行车上，双脚蹬地缓慢向前挪移。待到路队终于散了，云凡也牵上了梓晨的小手。手心有点汗岑岑的，但手上的肉还是软嫩。相较之下云凡的手就有点瘦，骨节很明显，修长的五指。小学的时候有老师说过云凡的手去学钢琴一定很适合。不过云凡还是对奥数感兴趣。
一把抱起小梓晨放到了自行车后座。梓晨坐在自行车上，抱着云凡。还是之前一样的姿势，不过这次云凡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燥热。
“哥哥。”梓晨小声地在后面叫着。
“怎么啦？”云凡此刻现在只想回家吃饭。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每次中午云凡都会吃的比较早，虽然今天上午的荷包蛋垫了垫肚子，但也拉空了。
“我想听你上午唱的歌。”
“好呀，我唱给你听。”
“嗯。”
“咳咳。”清了清嗓子，云凡本就温柔的声线此刻唱起这轻柔的歌曲，显得更加澄澈透明。
I go so high and low and then outer space
People say that it’s okay
To feel this pain
They say life is just a game
It’s easy to say
正唱到‘say’的时候，自行车好像磕到了一块小石头，整个自行车抖了一下，梓晨也好像被吓到地‘啊’了一声。而云凡这一声在石块的帮助之下成功破音。
“哈哈~”
“你别笑，我继续唱。”
Deep down it’s that I know
I will survive
But is it too much to ask
下一句云凡却是没唱出来。
“哥你怎么不唱了？”
“到家啦~”云凡跳下自行车，踢了一脚自行车旁边的车轮，把架子放下，锁好自行车搭上电梯。
“对了你午睡吗？”云凡在电梯里牵着梓晨的手。云凡向来是有着午睡的习惯，每天中午半小时感觉精神充沛。
“睡！”
到家门口之后，插入钥匙，转开房门。朝着地毯看去，一个陌生的鞋。因为家门口进来正对着的正是厨房，云凡此刻也看见在厨房中忙碌的周盈，他的周阿姨，他的后妈。
“周……妈，我来吧。”
周盈听到这声‘妈’之后显然愣了愣神。“不用，我还想着你们啥时候放学回家呢，刚好，菜也弄完了，吃饭吃饭。”
云凡一向没有吃饭时谈天说地的习惯，似乎那是大人们的专属权利。反而是梓晨和周盈两人相谈甚欢。从学校的老师，到布置的作业，再到云凡给自己唱歌……
“我吃完了。”云凡扒完自己的饭后，拿着空碗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洗碗。
“小云啊，碗就放那吧，等会我来洗。你去休息吧，下午别没精神。”
此时云凡也没准备放着，反正就这一个碗，洗完也不花多久的时间。梓晨走进厨房，一把抢过云凡手里的空碗，放在了灶台上，然后牵着梓晨的衣角。“睡觉去咯~”
脱掉上衣，两人躺在床上互相抱着。不一会梓晨睡了过去，云凡好像是因为昨天睡太早现在没有什么睡意。看着在自己怀里的梓晨，明明才见面了没两天，自己和他为什么就这么熟络。云凡向来是有些讨厌小孩，可是对于现在抱在自己怀中睡着午觉的小人，云凡却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是因为他没有与其他小孩一般的吵闹？还是因为他帮自己洗过碗？云凡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点喜欢上了这个人，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看到他躲在周盈身后？当时感觉他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所以心生同情？
云凡三年级之前的看似平静，但是父母之间的矛盾已成定局。就算云凡极力挽回，终究会破碎。父母的离异带给了云凡很多变化。他慢慢把自己封闭起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不过随着慢慢长大，云凡也明白，这些都是徒劳。随后慢慢看开了，不过童年的孤独感，却伴随着一个孩童，从懵懂无知变成了学会隐藏的林间野兽。
伸手抚摸着梓晨的后脑勺，慢慢顺着脊椎向下，到了腰部，又重新回到后脑勺。看着梓晨熟睡的面庞，浓密的睫毛在眼间装饰着清秀的五官，胸膛随之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云凡承认梓晨现在的样子很可爱，做为一个从小对于女生没有什么感觉的少年，曾经严重怀疑自己的取向，不过发现对男生也没有什么感觉之后，云凡松了口气。依稀记得小学的时候，总有些男生懂得挺快。随后给全班大面积科普着各种知识。小女生对于情爱这些更为感兴趣。还记得小学放学上学路上遇到女生，第一个问题永远都是：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聊着班里的八卦说着谁又喜欢谁，谁又很讨厌。记得又一次，云凡无意间听到别人说自己同桌喜欢自己。云凡很纳闷，喜欢我还天天欺负我？
云凡的小学同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捉弄，或者是调情？经常发现自己桌子上的笔，橡皮擦没了，基本上就是同桌藏了起来。云凡对此也没有什么感想，总觉得这人很烦。但自己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是她送的，一副小象棋。云凡至今还放在柜子里没有打开，也没有丢掉。云凡的生日在寒假期间，基本上得不到同学的祝福，最多亲戚好友父母祝福一下。那是五年级的寒假。自己在告诉同桌家庭住址之后，生日那天的门铃声响起，自己收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当时云凡很激动，拿着象棋半天不知道干什么。把同桌拉进家里，聊了一阵后，同桌也走了。云凡望着象棋发着呆。
当班级里涌现出一对又一对所谓的‘情人’之后，云凡没想过自己要找一个女朋友什么的，这些对他来说似乎有些遥远，班里的女生都不丑，也都不是云凡所喜欢的。自然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现在好像，起了点反应。云凡对此并不在意，正处在青春期有这种生理反应挺正常的。
总算是有了点困意的云凡慢慢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哥哥~”
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声，杂夹着一些湿润的热气。
云凡微微睁眼，看见自己怀里的梓晨此刻已经是睁开了眼睛，不过小脑袋还是埋在自己怀里，嘴唇距离自己耳朵只比‘触碰’远了一点点。窗外的日光照亮了屋内。梓晨的瞳孔在阳光的映衬之下，云凡才看清了那瞳孔中隐藏着的童真与它本应该存在的颜色。
梓晨的瞳孔是棕色的，颜色非常深，甚至有点不真实。说是棕色，不如说是暗金色更为恰当。或许除了光线这么明亮的时刻，在其他地方看起来，梓晨的瞳孔与黑色无异。
“哥哥，该上学啦。”
梓晨又在云凡耳边说了一句。声音不大，更像是轻吟。云凡看了看旁边的小闹钟，刚好停留在2：00。
“走吧，上学。”
“嗯。”
两人在自行车上，感受着耳边温柔的风在耳廓旁边划过，吹动起云凡盖在额头上的一截刘海，漏出宽大的额头。梓晨的短发也被吹得摇摇晃晃。
“下午自己回家知道吗。我要上晚修。”
“多久回家呀。”
“九点钟。”
“好晚，都没人陪我玩。”
“滑板在床底下，自己想玩就出去玩吧，记得带钥匙。”
“嗯！”
川中从初一开始就要求上了晚修，每天八点五十放学，云凡骑自行车回去，十分钟应该差不多。
“哥哥。”
“唱歌？”
“嗯！”
云凡也不知道为什么梓晨这么喜欢听自己唱歌，在学校云凡也没唱过歌。自己听自己唱歌总觉得有些别扭，不过梓晨好像很喜欢，那这么看来，自己唱的应该不错。
清了清嗓子，悠扬的歌声顺着吹拂着发梢的微风，慢慢飘向远方。
“哥，这歌的歌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我也不知道。”
“那还怎么唱呀。”
“歌词并不是一首歌的全部呀。还有旋律节奏，还有很多很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校园的回忆，是你的发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