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在这一天傍晚的万世极乐教的大门口，有一个素色服饰的年轻妇人抱着她的孩子，眼神凄悲哀伤苦痛，站在没有光的树影中。她在笑，一种扭曲的令人发指的笑容。
“你是……”守着门的老妇疑惑的问她。
妇人回答：“一个没了家的女人。”
老妇又问她，“那你为什么在笑呢？”
妇人抬起头，泪珠在眼眶中翻滚，笑容依旧。“这就是我和我的孩子所感到悲伤的事情。”
她把怀中的孩子露出了一点，这让老妇看见了一件可悲的事：那个孩子目光呆滞，额头上还有一个诅咒般的纹路。
是个不被喜欢的孩子呢。
“这是……”
“出生就有了……”妇人说道，“他的父亲不在乎他，甚至还……差点将他杀死！”
她哭的更加伤心，嘴角却越是上扬。
“我本来就是一个可悲的，只会笑着的怪人，又有了他……可是能怎么办呢……他是我最爱的孩子呀……”
“所以……我逃了出来……”妇人抬起头，她的眼神让老妇感到共情似的哀伤，“我听说这里可以安稳的活着……我就……”
她愣了一下，“啊……我可真是个该死的女人……我怎么可以想着安稳和快乐呢……明明……活着就够了啊……”
“我……只是想要让这个孩子活下去啊……”
————
又是一具尸体，掺着毒素。
这些鬼物啊……究竟要吃掉多少人呢？
没有剂量谈毒性的行为都是无趣的。
许多植物都是有毒的，不过是多和少，好吃不好吃的区别。
荒郊野外的，死上几个过路的行人也没什么。可口的浆果被惹人怜爱的白色花朵点缀着，一者是另一者的前身，一者是另一者的希望。
咬下去，唇齿染上甜味。还没能细细品尝，就入了黄泉，尸体作为鬼的食物。
上弦四依旧感到抱歉，她还是没能听下去那个鬼的洗白独白。总结下来，就是老婆看不起自己然后和别人跑了，自己追上去，却被恶鬼杀死，变成了鬼。
也没什么不是吗？
大众化的悲剧都是如此无趣。顶多只是让门口的大妈嘴碎上一段时间，之后，也就被听众遗忘了。
铃兰，味甘，苦。
所渴求的，是幸福归来。
放在食物里让那一点苦味给遮住了，有些食物本来就可能带上一点苦。又没有多少活人吃过铃兰花，谁清楚它的味道？
春天的花和秋天的果同时存在，这是这个鬼所影响的。
鬼死了，花和果也就不会再相见了。
他将甜甜的和果子买给了伪装成人的川上也三，又提供了剧毒的茶水。
生气的鬼杀了他，因为鬼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
混入教会，成功。
精分满级的我表示，不就是卖惨吗，没有问题啦～
希望这里有“有趣的玩意”吧，不然社会性死亡的我，可能会难过的掀了整个教会吧……话说为啥会“社会性死亡”？小丑不是最喜欢这种装疯卖傻的场合的吗？
我放下了几乎笑抽了的嘴角，将缘一往怀里塞了塞。
我又一次闻到了那股恶臭……
这里……果然有鬼啊……
——————
我依旧是一个无法站在阳光下的鬼。是一个没有归宿与留念的怪物。
其实也没什么，毕竟红牌本来就是生活在夜晚的小丑。
“生活不易，愿我们被世间温柔相待。”多么耳熟而又讽刺的话语，记不得是谁说过的了。
我“坐”在记忆中，借着过去自己的眼睛看着这一切，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小巧的身影……
我坐了起来，在脑海里翻找着。意料之中，意识的背后是一片空洞。
是过去的“我”，或者说是红牌认识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我看不清呢？
我苦恼的将脸埋在缘一的脖颈处，闻着香甜的奶味，口水在分泌。滴出来了。
“好饿……”
更加烦躁了……
我觉得我的胃在食用我自己，牙龈发痒，牙齿在生长，甚至连嘴角都有了撕裂的痛感。缘一伸出他的小手，摸了摸我的脸颊。
“肯定……丑爆了……”
要是歌看到了……可能会哭的吧……
不对，歌一定会忘记自己的吧……毕竟只是一个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好想哭哦。
我可真是个废物。
“啊呀，原来我的信徒里面……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子啊……”
橡木般色泽的教主坐在台子上，笑嘻嘻的，七彩的眼眸正在发光。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标签上写满了恶意。
怀中的缘一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我觉得他就和台上的那个家伙一样的空洞。
我好难过哦……
这里属于鬼的臭味要将我熏晕了……
我抬起头，虚伪的泪水流了下来。我在眼睛中写满了敬意与爱慕，却暗自咬着舌头，防止我就这么呕了出来。
我说，“教主大人……您可真是折煞我了……”
“您可是神啊……我居然被神明看见了……我真的好开心……”
我不知道我该说些啥。
记忆里面从来就没有会对小丑说这样的话——除非他们想更快的进入轮回。
我想上面的恶鬼也发现了我是鬼的事实。毕竟之前那个女鬼也发现过……
所以啊……作为鬼的你……为什么要在人群中停留？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有着翠绿色瞳孔的美丽女人，她也抱着个孩子。看起来，就是个温柔的母亲呢……
只是……台子上的鬼，好像在对她笑呢……
————
“万世极乐……真是怀念。”
川上也三握着手中刻着莲花纹路的木牌，这是从无名尸体上翻出来的，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啊呀，被其他不讲规矩的鬼杀死的属于上弦二的猎物，现在又被她这个上弦四给捡尸到了。川上也三可讨厌那样低级的鬼，就像是丧尸副本里作为背景的普通丧尸，无脑吃人，然后被人杀死。
无趣到了极点的剧本。
他们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
她的名字是琴叶。
巧合的是，她的过去和我进来时随口编出来的故事很像。
不被婆婆所喜，被丈夫抛弃，带着孩子逃了出来，然后被这里的教主收留。
出乎意料的温柔。
就如……她的名字一样……
鬼不限制我的行动，可能是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吧。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就待在院子里，时不时的拿着扫把，将落叶扫在一起。
缘一在这里留着也挺好的，至少不会饿肚子。要是没有鬼在这里的话，我可能真的可以将他留下，然后自己一个鬼回到那个荒无人烟的山上。
毕竟像我这么个被世界讨厌的家伙，活在这个世上才是最可悲的事情不是吗？
但是这就是红牌最喜欢的。
红牌喜欢欢闹。
小丑都喜欢欢闹。
不幸的是，I like本就是让人听腻了的开头。
对于食物，一般的生灵都会从肢体上表示渴求。但是，到我这里，就是出乎意料的厌恶。
也对，毕竟那种东西再怎么说……也曾经是我的同类。
虽然在“我”作为红牌的时候，那种玩意也没少见。但还是应隔啊……
“呐呐……你的名字是红牌吗？真是奇怪的名字……”白橡木发色的鬼物摇着扇子，金灿灿的，有些耀眼，他突然将扇子敲到了我的头上。“那我就叫你小红牌好了！”
“是，教主大人。”表面的我顶着那把金光闪闪的折扇，恭敬的回答道。
“真是听话啊……”
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鬼物漂亮的脸蛋。他贴的非常近，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眼睛里七彩虹膜的纹路，以及……上面写着的字……
上弦二。
“你看见了什么？”
他问我。
“教主大人……？”我反问道，冷静到甚至都没有眨眼。“您这是……”
他倒是依旧在笑，当然，他的笑就和红牌画在脸上的那种一样的虚假。
恶心至极。
独属于鬼的恶臭愈发浓郁。
“啊，也没什么……只是有一件小事需要小也三的帮助。”
“一件小小的事……”
说实在的，对于鬼而言，处理食物残渣还真的是件小事。反正我又不吃，毕竟就连闻到味道都会想要呕吐。就像是一种相当诡异的过敏一样。但是过敏却也没有这种样子的……不伦不类。
何等的可悲而又可幸。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我还算是一个人吧……
至于为什么选中了我，那个鬼也回答了。
“之前那个可爱的小家伙说她不想干这件事了，真是令我难过。”他故作悲伤的抹了抹眼泪，“看在她那么供奉神明的份上，我就领她去了极乐……”
“神明会保佑她的……”
哦，进肚子里了。
反正我也是听不清话的鬼，在他面前也就“嗯嗯啊啊”几下。
没意思极了。
晚上抱着缘一睡觉的时候，我感觉到这个孩子有时会皱着眉毛，应该是因为我身上的血腥味吧。
这个世界依然在厌恶着我呢……
何等的愉悦啊～嘻嘻。
————
这个上弦四将尸体随便的处理掉，很可惜，火葬的时候脂肪和纤维造就了诱人的烤肉香。
于是在她走远后，有几个饥饿的乞人将着尸体从火堆里拉出来，吃了。
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就是，我们要救的人类吗？”得到消息的隐气愤的浑身打颤。他因为鬼而失去亲人，他亲眼看见过恶鬼啃食着自己妹妹的脖颈，结果此时在他眼前的是人的罪行。
鸦青色的长发飘散，铁器映着寒光，修长的身影在倒落的罪人中挺立，琥珀色的眼下有一颗夺目的泪痣。“是，也不是。村上，你要习惯。”
“这就是我们鬼杀队的工作。”女人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把我的干粮留下，就当是我打扰了他们吃饭的赔偿吧。”
还有恶鬼要杀。
村上气红着脸，抱着背囊说不干。“川上小姐没必要对那种人好，他们和鬼已经没有区别了。”
这个孩子的心里只有好与坏。杀死家人的鬼是坏，收留他的鬼杀队是好，吃人的人是坏，站在他身边的队友是好。极致的，单纯。
这就是……鬼杀队的现状啊……
单纯的孩子们～
装成是人的鬼物在所谓的食物中间笑裂了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