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莲华短篇小说集》山海莲华

35、反弹琵琶

　　游逸行于泽畔，闻有弦歌，遂驻足而听。
　　渔舟唱晚于斯，渔火朦胧于斯。
　　燃楚竹于湘水者，或是洞庭龙王，亦或是洛水宓妃。
　　游逸听到渔夫歌曰：
　　溪山渔隐处，龙角峥嵘时。我钓一尾鱼，犹有鹿茸香。
　　游逸朗声问：兄台，鱼龙长啸，渔舟翻覆乎？
　　渔夫笑道：烹鱼岂忌鱼翻身？吃鱼须畏鲠在噎。
　　游逸说:芦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渔夫说：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游逸叹说：无心之过，故意之语，还请海涵。
　　说着，一叶扁舟缓缓而来。
　　渔夫招呼道：弦凝，我这有一知音人，你何不弹一曲琵琶与之分辨？
　　游逸恭敬道：求之不得。
　　弦凝于是半卷竹帘，弹起琵琶。
　　游逸边听边和弦而唱：
　　曼妙其歌，琉璃生光。
　　锦鳞飞翔，其响夜半。
　　愿人长久，千里婵娟。
　　宛如丁香，听似忧伤。
　　月下飞霜，丝路敦煌。
　　飞天人间，反弹琵琶。
　　击节歌唱，于斯久长。

　　弦凝卷帘而出，将琵琶倒竖，却也不弹，只问：反弹何谓？
　　游逸说：弦凝姑娘不是已经在琵琶曲中说明了吗，所谓飞天者，人间天上。反弹于斯，无有异也。我为逸士，亦知：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岂非此理乎？
　　弦凝莞尔一笑：反正如此，莫奈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