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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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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泽心思细腻,他对晨晓可能喜欢的衣服风格心知肚明,万幸姒泽的佣兵团行走在外还是有需要打掩护的时候,姒泽也有几件黑色的长袍,还有极地的、以显示珍贵身份的长衣。
姒泽提供给晨晓的是件长长的斗篷。黑色的,却细细的用银丝锈着暗纹,在阳光下有银光若现若隐。靴子也是分外精致。他还细心的提供了同款面具。除此之外,他甚至还提供了白色的手套,软软的丝织物紧紧的贴着皮肤,很舒服。
晨晓换上了,感觉颇为合适。
换一件衣服似乎真的能变换一种心情。一件斗篷让晨晓的情绪有所好转。面具,手套,长斗篷,与长靴严严实实的遮挡住晨晓裸露在外的皮肤,现在,再从外面看,晨晓就是一个衣品不错,却奇怪的把自己遮挡的严实的小伙子。
看着晨晓的心情有些提升,罪才有所放松下来,晨晓太消沉了,罪怕在找到兄姐与母亲之前都已经承受不住而堕落。
晨晓终于穿好衣服,抬手挥去了罪为她换衣而专设的黑雾,从这片小树林中走了出来的时候,她终于有了一份人模人样的样子。迎着姒泽温和的目光,晨晓平心静气地道了声谢。
“阁下不嫌弃就好,我的备用衣服,也不知阁下品味。”
“不用叫阁下,年岁相当,姓名相称即可。”
“恭敬不如从命,你叫我姒泽即可。”
“啊,我们一样大啊,那你也是弟子吗?我们是稷下学宫的弟子,这次就为了社会实践才来到这里。”
稷下学宫?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晨晓的记忆,她原本想要说的化就卡在了喉咙里。她把原先想要说的话吞了下来,才张口说了很没逻辑的一句“尚且不是。”
尚且不是?这什么叫做尚且不是?
要想入学需要经过考核,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缺一不可。每种考试难度均颇高,而呈上升趋势,因而想要入学往往年岁不小,不过稷下学宫是个例外。但是因为稷下学宫作为顶尖学府,挑选的都是一流的人才,所以入学那是难上加难。
生活并不只有一种可能性,不是每一个都必须成为一个认证的高才生。可是晨晓似乎没有什么选择。晨晓对昨夜的梦真是十分的在意,她一直试图回忆起那些梦境,可是它们却一直像躲避在面纱的后面,直到遇见姒氏兄妹,其中一个片段才被唤醒。
在昨夜的那场在她脑海里留恋不去的梦中,晨晓梦见了学校,而且还是一个顶尖的学府,那就是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意味着什么?那是最顶尖的学府,那里有最一流的弟子,那里走出来的人都是拥有着一个光鲜未来的人。
可是稷下学宫对晨晓来说就像是一个梦。因为晨晓是一个辍学生。晨晓一级一级向上攀登的道路是中断的,记得吗,晨晓是个废人呢。一个废人自然也就别提什么继续学业了。晨晓的人生在那时就已经宣告毁了,不,或许在此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母亲为晨晓而不平,但母亲不是一个强求晨晓出人头地的人,母亲的好强与虚荣心体现在想要让所有人看见晨晓一个优秀的、令人骄傲的孩子上,体现在希望所有人都看见晨晓过得很好上,母亲对晨晓说,你不要去大城市,大地方,那些地方看起来光鲜亮丽,却不是妈妈的宝儿能招架得住的地方。
妈妈是一个矛盾的人,她想要她的宝儿成长,但也不想晨晓进入稷下学宫。不过但是现在晨晓别无选择,晨晓放不下那个梦。晨晓必须要去稷下学宫。
“尚且不是?”姒葭敏锐地抓住这个字眼,“那你是已经接到通知书啦?厉害啊!那我们以后就是校友啦!”
“我没有接到通知书。”晨晓摇摇头。
“没有通知书?哦哦哦,你是明年准备考这所学院吧?加油加油,我们学院那真是相当不错!”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今年可以入学。”晨晓又摇了摇头。
“这”没有被录取,又想要上学?
“姒葭!”姒泽终于还是打断了妹妹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有一出是一出。稷下学宫并不是那么好进的,对不能入学的人来说,这种说法无异于炫耀,会平白拉一波仇恨值。虽然姒泽认为晨晓的实力应该不成问题,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又何必乱出主意。
“别人自有考量,何需你多言!”姒泽斥道,又转身温言说道“个人自有个人的喜好与缘法,舍妹所言,还望勿怪。”
“怎会,”晨晓说,又借此机会打听了起来,“没有学历,入学于我来说也不是一件易事。不知姒兄可知什么别的方法。”
姒泽叹了口气,“确实比较愁人,但各个学宫入学一向公平公正,若是没有学历,入学也确实是个问题,特招弟子也是一条出路,若有一技之长,不妨去试试。”
“千金买名也是个出路”姒葭抢着说道。
“姒葭!”姒泽又是一声怒斥,瞪着一双眼瞳,只盯着姒葭咬着唇溜到队伍后面去才罢了休,回过头了,姒泽又挂上了客气的笑,姒泽道罪说,“舍妹无状,见笑了。”
说实在的,晨晓还是第一次见到姒泽这样的人。不管对着谁,姒泽的这张脸啊,始终都是挂着笑的,也维就对着妹妹严厉这么一二了,怒斥之后,他的愤怒与嗓门就像是翻了篇,脸上再见不着分毫了。
真是笑面虎一般的人物,晨晓内心感叹到,但是她并非带着贬低的含义,她对姒泽那是万分赞赏。原来这人在晨晓面前的这一番变换都并不惹人,带着一番风度与矜贵的劲,晨晓觉得这是一种韵味,让人见上一面就能把他记住了,记住了也就记死了,让人难以忘记了。
晨晓再度感叹一声,又转过头来去思索刚才听到的千金买名。所谓“千金买名”,就是那坐拥万贯家财的人采用的一种混生活的方法。这种行为最开始是出现在皇室危机的时候,到现在已经有老长的一段历史了。
在皇室出现财政危机的时候怎么办,平民百姓自然没什么钱财,但大家族就不一样了,但问题是你怎么让他们把嘴里的肉割让一部分出来,于是就有了千金买名。绝对是一个好办法,但这种事情毕竟不光明,不好直言,尤其是姒泽了。
姒葭确实是阅历不足太单纯啊。
晨晓与姒葭一行人同行一段路,了解了一些讯息,也就就此别过了。萍水相逢,晨晓与团队并不相熟,自不欲同行。晨晓简单地作别兄妹二人后,开始一点点的重新梳理了自己的思绪。
不刻姓氏的墓碑,真的是为了让自己灵魂无处安放吗那么又何必立孤坟一座呢?不加前缀是因为忌妒晨晓的天才之名吗?那又何必用灵玉一块呢?那又何比燃香几注呢立碑者应是友非敌,但又会是谁呢?
但这一切并不是最重要的。
此次相遇给消息闭塞的晨晓带来了一些重要讯息。比如母亲被光明幻殿带走,比如火子果一行中,季钰寒出现失误而后不知所踪,赵晨晓受到连累不幸身死,李家赔偿赵家巨额赔款,元气大伤,京城势力大洗牌,还比如光明幻殿的行动与父亲。
几日前,光明幻殿的消息传来,晨晓亲爱的德行俱佳的父亲进补母亲一职的空缺,可谓是加官进爵,而仪式就安排在不远的大后天。
“罪,你劝我不要沉醉于仇恨,可是你说我可以放下吗?”晨晓问。
“当然不,我的女孩。”罪回答道。
于是晨晓就笑了。
我的好父亲,想我了吗?你曾经的小女孩儿可是想你的紧呢。晨晓咬着牙,一手扶上了自己的心,一股想要复仇的激情让她几乎要晕过去,激动,激动,简直不能更激动。
尽管她不能从自己含混的记忆里找到那个方向,但是那个方向简直再清晰不过了,她抬起头,看向那光芒大炽的地方,半圆形地弓出了一轮半高过地平线的太阳。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白色火焰在高空中环绕了整个祭坛,炽热的火光映入了人们的瞳孔,高温笼罩那俯着身子跪了一地的人群。
略微的像雪,但却闪亮,更像下坠的萤火虫,一小块一小块白色的光点轻飘飘的摇摆着落下,好似仙梦,于是罪人们在这里面吟唱着,忏悔着得到了净化。
不管神品如何,这有一点是无可否认的,那就是神没有一个丑的。
作为母神的选民,圣者们一个个的实在是生得都实在太好看了,于是就有追随者先是被精致面容吸引,进而为谦虚、有礼貌,伟大的神格所折服。
追随者们说,“他们是无私的,照顾的平民的感受。”
追随者们说“他们传播神的光辉,把希望别人。”
追随者们说“他们并不喜欢出风头,低调,尽管他们自带的光芒总是那么耀人。”
追随者们说“远远地看他一眼,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
追随者们说“我们是甘愿匍匐于地的。”
对于光明圣殿来说,这是完美型信仰者,他们显然不关心他们的信仰想要从她们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们将内心的情感献于这神明,在浩荡的人群中生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情,看呐,神站在我的肩膀上,看呐,我的神受这么多人的敬爱。
这玩意真的太好使了,它对谁都挺好使,可万事总有例外,它就对仲夏国的人没个鬼用,老一辈的人们都说这和祖祖辈辈的传统有关,但教廷可不承认,只说,这是难以净化的灵魂。
确实是的,仲夏国人长久以来就压根没有什么信仰,他们长长久久的传统让他们只信仰图腾,信仰母神,信仰祖辈与本心。所以你说你神你就神,我呸,我们可都是龙的传人。嗯,你有权有势有能力,嗯,我干不过你,那好吧,我就假装我信啦。就是这样。
仲夏是个没信仰的奇葩,他们唯信奉图腾,并且自认为自己就是图腾的传人,你现在想横插一脚给人家安个信仰在现实生活中的外化,对不起,人家也就客客气气地假装信啦。对,没错,仲夏是个重礼节的民族。
每个观摩的人都在赞美,只有晨晓,满心的念叨都是来日方长,我的父亲。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仲夏人,晨晓看着这圣洁的把戏并没有动心,她满心地厌恨,我这么痛恶的人你这么尊敬,你还想骗我信奉,怎么可能!
原主也不稀罕。
上一次自己参加这种盛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是自己好小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