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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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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柏言一路点头一路跑,拽着周秉辞愣是跑到了花园。
“你来花园是打算扬威示向日葵吗?”周秉辞没好气地问,一把甩开了汤柏言握住他的手。
刚刚汤柏言是拉着他的手跑的,不是手腕,是手。
就是手掌对手掌牵的,要不是因为当时逃跑紧急,周秉辞又一直在笑没反应过来,汤柏言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拉到他的手的。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拉着在路上跑了。
不管天气多冷,汤柏言的掌心好像一直都是热的,周秉辞就不一样了,他天生体温就比别人低,而且刚刚还症发过,所以掌心更是冰凉。
好像在做热传递似的,周秉辞在汤柏言的手心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所以舍不得放开。
“政教处的监控看不到这里好吗,就是因为看不到我才来的,不然你想乖乖回班上自习吗?”汤柏言也没好气地回答他。
“两个大男人大晚上的来恋爱花园,你不觉得….”
“嘘。”
周秉辞后面的话被汤柏言的手掌按了回去。
“你搞什么。”周秉辞在原地唔唔唔半天汤柏言也没把手松开。
“别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异常听话地不动了。
“我看到有个人影从这边晃过去,我之前在贴吧上看到过学长学姐说,晚自习这边经常有这样的动静,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汤柏言越说周秉辞越觉得背后一凉,但是为了面子他愣是一动没动。
“可以松开了吗?”这是周秉辞唔唔唔出来的。
“不可以,我怕你胆子小,待会叫出来。”汤柏言意外地听懂了,按嘴的手劲又多了几分。
虽然说他自己的控制欲很强,但是他并不喜欢被人控制,特别是面前这个傻逼,没有原因,比较双标。
周秉辞翻了个白眼,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豁出去了一般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在汤柏言的手心里画了个圆。
“我操|你大爷!”
汤柏言没被人影吓到,倒是被周秉辞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是往后跳了一大截,然后疯狂甩手,一副恨不得把手砍了的样子。
“你搞什么啊?”
“这话是我问你才对吧?”周秉辞说,“谁叫你一直捂着我的嘴,这就是下场。”
“你早说你舌头这么不安分我就不捂了啊。”
“?”周秉辞刚想再说点什么怼回去的时候,刚张开的嘴巴又安安分分地闭了。
“干嘛?”
“你身后…”
“我操!”汤柏言想也没想立马转了过去,其实他身后没什么东西,周秉辞只是单纯想吓他一下,结果没想到把自己栽了进去。
汤柏言发现自己身后什么也没有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怒火:“你他妈的…”
周秉辞笑的快抽筋了,捂着肚子停不下来:“我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啊。”
汤柏言被他整的颜面有点扫地,转念也想吓吓他的时候发现周秉辞后面真的有个东西,但他没看太清楚。
“你后面…”
“边去,别想吓我。”周秉辞一脸无所谓地说。
直到有个类似头发丝的东西在他脖子上扫了一下他才浑身一抖猛地往前一冲扑到了汤柏言身上。
“我操|我操|我操|我操|我操,什么东西!”周秉辞整个人已经挂在了汤柏言身上,两只手环绕着勾着他的脖颈,“刚刚什么东西扫我脖子了。”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就一个影子晃过去了。”汤柏言说,“你他妈先下来,我也怕,你抱着我没用。”
周秉辞一甩之前的高冷人设,挂在他身上不撒手:“别,我觉得我比你更怕,快跑,我怕被他附身了。”
“你有病吗?”汤柏言把周秉辞的头用手撇到了一边,“你他妈都快亲上来了。”
“没病。”
“没病下来。”
“我不。”
“自己不会走路?”
“下半身截肢。”
汤柏言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还不走吗?”
“不走了。”汤柏言说,“我打算去看看那是什么。”
“你疯了没?”
“疯了。”
周秉辞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最后还是从他身上下来了:“不好意思失态了。”
“不怕了?”
“怕啊。”周秉辞说,“我只是觉得这样有碍我的人设。”
“知道就好。”汤柏言往前走了几步,拨开了一旁密密麻麻的花草,“你经常这样吗?”
“哪样?”
“崩设定。”
“没。”周秉辞跟在汤柏言背后走了几步,“这个我是真的没办法,太突然了,被吓到了。毕竟我从小就很怕这些东西。”
“喔。”汤柏言忽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眼前晃过,又是一个影子,看不太清楚,“你怕不怕到底?”
这句话问完空气一片凝固,许久都没有人回答,汤柏言没有转头,只是背着手往后一捞,什么也没捞到。
握草?
他心里猛地一跳,奈何自己也害怕的要死,转身都没敢迅速转,而是慢慢地一点一点转。
“周秉辞?”汤柏言终于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没有人,“周秉辞你人呢?”
无应答。
去你妈的。
汤柏言开始迈步寻找,也不管到底哪来的黑影白雾贞子魔鬼了,埋头就是一通扫雷式搜索。
花园花花草草什么的很多,连地上都是杂草,没有专门的地砖铺起来的地板,汤柏言生怕迈一步就掉进一个陷阱里。
他伸手拨开了挡住自己视线的几根树枝,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到了一个蹲在墙角的人影。
“周秉辞?”
“嗯?”周秉辞收了在地上画画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汤柏言吗?”
“你怎么走丢了?”
“我跟着你走没几步我就怕了,谁知道你完全没发现,还一直往前走。”周秉辞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然后就蹲这了。”
“画啥呢。”汤柏言说。
花园这边没什么灯光,只有一盏路灯在不远处。
其实蹲下来之后他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能大概看出来周秉辞画的很好看。
“你还会画画?”
“嗯。自己随便画画,画着画着就会了。”周秉辞说,“你还要接着探索吗?”
“探索什么?”
“妖魔鬼怪。”
“算了,明天晚上吧,反正我对晚自习没有什么执念。”汤柏言说,“明天晚上我去四班找你。”
“你探索还要拉上我?”
“我自己一个人会怕,两个人可以分担一点。”
“你可别,两个人只会更怕。”周秉辞做了一个推脱的手势,“到时候吓到的喊声震天响。”
“不会,你要相信我。”汤柏言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我自带避鬼针。”
“你放屁。”
“真的,我…”
看来老天不眷顾他,避鬼针并没有显现他的作用,很快就有一个东西也掠过了汤柏言的脖子。
“哎哟我滴个妈妈呀。”汤柏言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一下子就窜到了周秉辞身后,“辞哥辞哥保护我保护我,太上老君快显灵,妈咪妈咪哄。”
“神经病啊。”周秉辞刚刚压根啥也没看到,“我还保护你,我自己裤子都来不及提。”
汤柏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走吧,快走吧。”
恋爱花园实在是太恐怖了,特别是晚自习的时候,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周秉辞回到班上的时候连抑还在埋头写着作业,看到他坐回来就立马停了笔。
“学霸。”周秉辞刚落座连抑就转头搭话,“三节晚自习,你一旷旷两节,第三节的尾巴了你还回来干嘛?”
“想回来就回来,腿是我自己的。”
连抑后面想说的话又被按了回去。
不是,至于吗,不就聊个天吗。
连抑咽了咽口水转了回去,继续奋笔疾书。
周秉辞转头看了看挂在教室后头的钟,还有十五分钟就下晚自习了,现在做作业应该还来得及。
他低头在抽屉里翻找作业,出来的太匆忙,写了一半的作业也忘在了宿舍。
周秉辞叹了一口气,还没等他找到作业,张梓贤就已经站到了讲台上。
“各位同学都听一下啊。”张梓贤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这边通知一个事情。”
班上还是很吵,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各位同学们,听一下!”张梓贤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敲讲台也重了一点,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周秉辞感觉她平常没有这么害羞,可能是人太多了的缘故。
“同学们…”
还没来得及说“听一下”张梓贤就被旁边的一个人挤开了,也没来得及看,就被快要把讲台敲塌了的声音吓到了。
“放学不想留下来的嘴巴都闭了。”周秉辞说,“班长通知事情。”
所有人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张梓贤盯着周秉辞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通知事情。
“这边通知一下,明天早上我们高一年段要进行体检。”张梓贤说,“早读课的时候我们会为大家分发体检卡和记录纸,每个体检的地方都有路标和牌子,都很好找的。”
“知道了班长。”
“好好好。”
应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周秉辞朝张梓贤点了点头走下了讲台。
屁股还没坐热连抑又来了。
“学霸,你是不是对咱们班长有意思?”连抑一脸八卦的样子,“我也觉得她长得挺好看的,而且看起来也挺娇小的,你觉得呢。”
“人不可貌相。”周秉辞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不喜欢,没感觉,不谈。”
“哦。”连抑灰扑扑地转了回去。
周秉辞在班上把作业写完了才回的宿舍,到宿舍的时候已经过了熄灯的时间,打开门的时候只有顾凛的灯还亮着。
他顿了顿脚步本来想问问为什么学长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结果话到嘴边吞了回去。
去厕所冲了个澡洗漱了一下就躺床上睡觉了。
对于他来说,宿舍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基本上在宿舍就是睡觉。
第二天周秉辞照例没有下楼跑操,一般情况下宿管是不会来检查的,只要他们下楼和体育老师说周秉辞身体不舒服请假在宿舍就好了。
鬼知道今天宿管抽风了,竟然破天荒的来检查了,周秉辞赖在床上刚翻了个身宿管就进来了。
“周秉辞。”
宿舍门口贴着这个宿舍里面住的是谁,还是按床铺的位置画好的,再加上上次的宿舍打架事件,宿管对这个周秉辞印象十分深刻。
周秉辞没睁开眼睛看来人是谁,听这个声音也不像宿舍里的人,他又翻了个身没回应。
“起床了。”宿管又叫了一声,拿棍子敲了敲他的床边。
周秉辞没动静。
“我最后数三个数儿,你再不起来明天整个尚学楼的厕所都是你扫。”宿管说,“三,二,一。”
宿管可能没想到,就算给周秉辞一百个数儿他都不会起来的,神明降临都没用,没人能叫醒他。
宿管恨恨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周秉辞睡觉的照片转身走出了宿舍。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预备铃刚响。
“我操,我怎么睡到这个时候?”周秉辞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他自己,“汤柏言你不叫我?陈野呢?”
“走了。”汤柏言还淡定地坐在位置上吃着打包上来的早餐,“你让我叫你起床是想重蹈覆辙吗?”
“不是,怎么就剩咱俩了?”周秉辞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问,“新来的那个呢?”
“顾凛啊?人家高二,忙着呢,早去班上了,跑完操连寝室都没回。”汤柏言塞完最后一口叉烧包,“快点,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给我十条腿我都跑不到。”周秉辞说,“老周罚的又不狠,算了,你自己走吧,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我们又不是夫妻。”汤柏言说,“整快点,过命交情,不等不行。”
“脑残。”
周秉辞和汤柏言踩着风火轮冲到尚学楼的时候上课铃刚响五秒钟。
“来得正好,帮忙发一下/体检卡。”
陈野迎面走来递给汤柏言一叠卡:“我也不知道班长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可能比较信赖你。”汤柏言随手翻了几张,“怎么还有隔壁班的?”
“小高说了里面可能混了几张,你拿过去吧。”陈野说,“话说你和辞哥竟然没有迟到,跑步的速度令我大开眼界啊。”
“迟到了。”汤柏言说,“迟到了五秒。”
“那都不是事。”
汤柏言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开始发体检卡。
周秉辞一回到班上就开启了睡眠模式,趴下去就和关机了一样,一动不动,还没进入睡眠模式就有个人敲了敲他的桌子。
“帅哥你的体检卡。”
一个体检卡被夹在两根修长的手指中间从窗外伸进来。
“谢了。”
周秉辞没睁眼,听声音他就知道是汤柏言,所以只是伸手接了过来。
“你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会这么困。”汤柏言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手肘撑在窗边和周秉辞搭着话。
“是,抢银行去了。”周秉辞的声音闷在手臂里。
“什么?”
“抢银行。”
“哈?”
“抢,银,行。”周秉辞一字一顿地说。
汤柏言听得不是很真切,所以头又往前探了几分,几乎是贴着周秉辞的发尖:“说啥乌鲁乌鲁的。”
“我说我抢银行了。”周秉辞有些暴躁的把头抬了起来,结果就跟汤柏言的头撞了个满怀,“操!你这什么金刚铁头。我回去就给你改备注。”
汤柏言搓了搓头:“我就不痛啊?天灵盖都快被你砸掉了。”
“快滚,我要睡觉了。”周秉辞挥了挥手把汤柏言招呼走了。
刚送走一个又来了一个。
“学霸,很少见你说这么多话啊,这个是何方神圣啊?”连抑问。
“厕所里的神圣。”周秉辞闷声说,“屎神。”
连抑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是屎神不是死神。
体检的时间放在上午对于周秉辞来说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因为四班的排课一直都很阴间,基本没有什么美术音乐心理信息,大部分都是语数英物理化学等等这类的主科。
上午的课是周秉辞最讨厌的理科,两节数学外加物化,上完能活着都是命大。
听高瑜娟长篇大论地讲完体检的各种注意事项,汤柏言径直往四班走。
“一起体检去不?”汤柏言敲了两下周秉辞旁边的窗户,“睡醒了没?”
“嗯。”周秉辞抬头揉了揉眼睛,“陈野呢?”
“老师一说能体检就跑了,不知道的以为放饭了。”汤柏言说,“走吧,体检完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下午开始正式上课。”
“行。”周秉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其实附中每天都要求穿校服,但是周秉辞不喜欢穿,老周也不怎么查,只要不被陈金发现都是没问题的。
今天周秉辞穿的这件自己的衣服有点短款的意思,因为伸懒腰的缘故,周秉辞抬高手臂,衣服也被连带着提了起来,紧接着就露出了纤细的腰部。
汤柏言盯着看了一秒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咽了口水移开了目光。
他对天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看的,他真的只是想看看窗外,结果没想到看到了腰。
“今天晚上还去不去抓鬼。”汤柏言边走边问。
听到这个周秉辞的脚步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