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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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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柏言和周秉辞同时转头看向陈野。
“长这么帅，小心点。”
“神经病。”
汤柏言吓了一跳，把头转回来的同时眼神刚好和周秉辞撞上了，笑了一下把头转开了。
吃完早饭之后三个人一起去了尚学楼。
浦上附中有五栋楼，其中一栋是艺术楼一栋是教师办公室，充满艺术气息的浦上附中给三栋教学楼都取了名字。
给高一上课的叫尚学楼，高二的叫至善楼，高三的叫正德楼。
夏日早晨七八点钟的明媚阳光穿过栏杆倾撒而下，早读还没开始，走廊里有一群男生在打闹，女生靠着栏杆说话。
周秉辞沉稳地一脚从四班后门跨进去坐在了位置上，没多久他就感受到了班上同学不同寻常的目光。
坐在第一排的女同学转头和后排的女同学说着什么，时不时地往他这边看一眼，靠角落窗户那边的人围了七八个，其中两三个也时不时的转过来看他一眼。
如果有罪请用法律，不要用眼神。
周秉辞骂了一声，现在有种全班同学在文明观猴的感觉。
他闷闷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直到坐在自己前面的男生转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诶，学霸，你可能不知道…”
讲到这里，这个男生回头看了一下坐在前面的男生，然后转回来继续说：“你才刚来学校一周不到，就闻名了整个学校，整个学校不说，反正闻名整个高一年段了。”
“嗯。”周秉辞应了一声，心说这不是很正常。
他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那个男生，男生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又来了。
“今早跑操的时候你是不是还旷了？上周军训也没看见你旷啊。”他找好话头却被周秉辞一句话咬断了。
“想睡就睡了。”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这天实在是没有办法接着聊下去了，最终盯着周秉辞看了几秒还是转了回去。
“你看吧，我就说，辞哥不近人情的，冷冷的纯属一座冰山，你还想和他做兄弟？做梦差不多。”那男生无情吐槽，结果越吐越大声，“第一天来学校的时候就听说了有这么一个人，贼拉牛逼，初中两年不读书，一读上附中。”
“请问您还可以说的再大声一点吗？”周秉辞头也不抬地说。
男生吓了一跳，头都不敢回。
“我有那么可怕？”这回抬头了。
男生转过来颤颤巍巍地和他说：“班上同学都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你长得…不是你看起来这么不近人情地，都只敢背地里讨论你的伟绩，我还是被人死拉硬拽来的。”
周秉辞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缓缓吐出四个字：“你叫什么？”
“连抑。连绵的连，抑郁的抑。”连抑差点就被周秉辞的眼神撕碎了，这会才松了口气。
周秉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继续低下头看书了。
可能是听到连抑说“背地里讨论”他才有点细微的不开心，虽然说讨论的是伟绩，但还是有点克制不了的反感“背地”这个词。
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前几分钟连抑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周秉辞摇头拒绝了。
没什么理由，一周没抽烟了，烟瘾终于上来了。
周秉辞有烟瘾，但是不大，他的克制力在其他方面可能不好，但是在喝酒抽烟这种事情上他是非常有数的。
放学铃声一响，周秉辞才开始不紧不慢地整理书包，剩下的同学已经和饿狼一样冲出了教室，可谓放学闪电狼，食堂干饭王。
人走空了之后他才拎着书包慢慢站了起来。
“男明星，梦游呢？午饭不吃了？”
周秉辞转头，只见少年倚在教室后门边上，长腿撑着地，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点虎牙，阳光撒在他穿着白色衬衫的身上，十分耀眼。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吃。”周秉辞收回目光从汤柏言旁边掠过，擦肩而过的瞬间周秉辞能感觉到从汤柏言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少年独有的温度。
“啊？真不吃啊？陈野一放学就冲出去了，他说帮我们站位置，让我把你带过去。”汤柏言赶紧跟上周秉辞的步伐。
周秉辞没回答，自顾自地走着，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你今天又抽哪门子疯？”汤柏言觉察到了周秉辞情绪的不对，但是仔细想想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得罪他了。
汤柏言起初跟着周秉辞走，结果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这条路也不是去宿舍的啊。
“你去哪？”
“厕所。”
“不是吧你，你为了上厕所不吃饭？血亏啊，而且你为什么不回宿舍上厕所，非要去公共…”汤柏言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去…”
“抽烟。”
汤柏言有点震惊，比之前周秉辞口头说会抽烟还震惊，他一直以为周秉辞是口嗨，结果没想到真的会抽。
到厕所以后，周秉辞打开了隔间的门，终于抬眼看了一眼汤柏言：“你要么？”
“不了…我站岗。”汤柏言现在才发现周秉辞似乎心情不太好，“你心情不好？”
周秉辞关上隔间门，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用嘴叼了一根出来，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咔”地一声点上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圈之后缓缓地说：“烟瘾犯了。”
“啊。”汤柏烟应了一声，他没想到周秉辞还有瘾，“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你不也抽？”周秉辞又吸了一口。
“我又没瘾，一般不抽。”
“纯属耍帅是吧。”
被人戳穿的汤柏烟沉默了一瞬接着说：“我是真的没想到啊，你不仅会抽烟还会打架念检讨还招摇，最重要的是你学习还好。”
周秉辞没回答。
“你真是一个不像学霸的学霸。”
“多了去了。”周秉辞抽烟灭了烟瘾，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努力就好了。”
“嗯。”汤柏言说，“好像有老师来了。”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周秉辞连忙把最后一口吸掉把烟扔进坑里按了一下冲水按钮。
打开隔间门出来洗手的时候他听见汤柏言问：“看来你还是会怕老师的嘛。”
“不是怕。”周秉辞甩了甩手上的水，“刚念过一次检讨，风头还没过去，我不想这么频繁。”
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陈野还没回来，汤柏言当着周秉辞的面从抽屉里拿出了备用机，已经坐在床上铺被子的周秉辞怔住了。
“你什么时候带的备用机？”
“来学校的第一天就带了，一直没拿出来而已。”汤柏言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没时间玩，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的，晚上到宿舍也累了。”
周秉辞盯着汤柏言看了一会，下定决心似地说：“你没时间玩我可以玩。”
汤柏言转了一下手机说：“可以啊，我这里面没游戏，就用来发发信息什么的，你要是想玩可以用学校wifi下一下。”
“你会这么好？”周秉辞躺了下来。
“不可以吗？”
汤柏言看周秉辞没有回答，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周秉辞自从来了学校之后生活就过得很养生，一到宿舍就睡觉。
F市的温度就和过山车一样，时而冷时而热，大中午艳阳高照的时候就特别热，热到人想开空调，太阳下山就特别冷，冷到想裹大棉袄。
周秉辞热的差点用汗洗了个澡，最后还是被热醒了。
下午的课排的很下饭，都是理科，数理化三科加一个生物，周秉辞上的头疼欲裂，放学的时候感觉脚底打滑。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又蹭到了一场好戏。
今天意外地，陈野和汤柏言没来叫他一起吃饭，估计是先去了食堂。
但是周秉辞干饭速度慢，懒得跑，也没想着和其他人抢饭，再加上实在是眼瞎，所以到了食堂之后也没找到他们俩。
周秉辞无法，只能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
他原本坐在角落吃饭，因为一场吵架加打架，他硬是从角落坐到了偏中间的位置，为了信息提取更全面。
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的男生先拍桌子站了起来。
拍桌子的声音很大，周秉辞被惊得筷子差点捅到喉咙，缓了一会之后往食堂中心看了一眼，坐在蓝发男生隔壁桌的另一个男生纹丝未动，笑着说了一句：“你激动什么？”
“我他妈怎么样关你屁事？”蓝发男生说。
周秉辞顿时来了兴致，作为好奇心的引领者，他冷着脸，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坐到了隔壁桌男生的隔壁桌。
“我说你了吗？非要对号入座？”
“你坐我这么近呢，你真当我耳聋啊？”
周秉辞轻嗤一声然后塞了一口饭进嘴里把剩下那点讽刺地笑咽了回去。
蓝发男生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周秉辞注意到他的目光，抱歉地笑了笑。
周秉辞只是单纯觉得这个隔壁桌男生挺逗的，就坐在对方隔壁说对方坏话，被听到了还不承认。
“都高三了，非得搞点这种事情恶心人吗？”说话的是那个隔壁桌的男生，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小小的纹身，不显眼，但现在的天气还有点热，穿的是短袖，衬得就明晃晃的非主流。
“你他妈再说一个恶心试试？”
“难道不恶心吗？你在这里随便抓一个人过来问问，男的和男的搞在一起…”非主流男生话说到一半就被人干了一拳，“我操，邢路你他妈有病吧？”
那个被叫作邢路的男生站在蓝发男生面前，冷眼垂眸看着被打得退后好几步的非主流男生，嘴里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滚远点。”
食堂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围过来了，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你们俩他妈就是来恶心人的。”非主流男生站起来往地上呸了一口口水，“学习好了不起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翁骏我劝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蒋渊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吃开塞露长大的吗。”
周秉辞大概听懂了，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个叫邢路的男生和这个蓝发男生谈恋爱，翁骏估计是撞见什么了就嫌恶心，还非要拿出来讲，讲的所有人都知道。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对这种事情没有偏见，当事人肯定会难办很多，为人处世什么的。
“蒋渊你看我不爽三年了吧？”翁骏冷笑了一下，“你们觉得，这种事情老师知道了会怎么样，或者，你们爸妈呢？”
周秉辞不爱管闲事，可是又实在看不下去，刚站起来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食堂靠宿舍那边的方向传来了摔筷子的声音。
很响，以至于周秉辞已经猜到了是谁。
“别人活的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管好自己不就好了？”
汤柏言的声音传入自己耳朵的时候他有种“果然就是他”的感觉。
他身后跟着陈野，往周秉辞这边走过来的时候自带音效，有种黑涩会老大上街的派头。
周秉辞恍然想起了那天汤柏言在大排档的样子，想写一本书叫《我的舍友是黑涩会》，他觉得这人真是爱管闲事，但也挺好，紧接着他轻笑了一声：“这种东西不是旁人能决定的吧？几只手呢管这么多？”
邢路转头看了一眼周秉辞，蒋渊转头看了一眼汤柏言。
“有眼无珠。”翁骏看对方人多也有点怂了，“等着吧，迟早有天曝光你们的事情，闹到校领导那里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汤柏言还想说什么，蒋渊伸手拦了一下，就见邢路走上前去揪着翁骏的领子说：“你要是敢闹到校领导那边。”
最后几个字是对着翁骏的耳朵说的，周秉辞离得近听见了，他说：“我就把你干得那些破事也全部抖出来。”
翁骏整个人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邢路松开他的领子，拍了拍手拉着蒋渊走了。
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周秉辞用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筷子敲了敲碗说：“别看了别看了，散了吧。”
等人群散开之后，翁骏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汤柏言和周秉辞还有陈野站在原地。
“挺帅的嘛男明星。”
“你也不赖。”
“所以他们现在是怎么解决的？”陈野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不了了之呗，这种事情能怎么解决。”周秉辞又重新坐下开始往嘴里喂饭，“翁骏狠，邢路比他更狠，青出于蓝胜于蓝。”
“对，反正无论翁骏怎么整，蒋渊他们应该都有办法。”
“你们跟他们很熟？”
“不是很熟。”汤柏言说。
“是完全不认识。”周秉辞说。
“那你们怎么知道？”
“看情绪。”汤柏言说。
“看神态。”周秉辞说。
陈野哑然一瞬，点了点头，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牛逼。”
“回吧。”周秉辞说，“站这看我吃饭干嘛？”
“据我所知，蒋渊是高三大名鼎鼎的学神级别人物，但也是一路潇洒上去的。”陈野丝毫不把周秉辞的话放在眼里，坐在了他对面，“邢路高三才转学过来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汤柏言也坐了下来。
“刚进学校的时候可能因为长得太着急，有几个高二的学姐以为我寄读过来的，就拉我进了段群，一来二去就知道了不少。”陈野说，“别太羡慕。”
“没羡慕。”周秉辞看到对面坐着两个人看他吃饭就有点吃不下去了，筷子一撒就去倒饭。
晚上降温，周秉辞穿的有点少，他打算回宿舍加件衣服，晚上七点还有晚自习，中间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回到宿舍门一打开三个人都愣住了，汤柏言的对床，也就是宿舍里唯一的一张空床前面多出了一箱行李。
“想必这就是那个你从我们班体委的姐姐的闺蜜班上的班长那听说的新人？”汤柏言最先反应过来，走到桌子前面照例拿出手机，“一个箱子？”
“你有病啊，人肯定还没来啊。”陈野无语的坐到书桌面前也掏出了手机。
周秉辞：？
一开始周秉辞以为小丑竟在他身边，因为隔壁宿舍一群人回家一个周末全带了备用机过来，汤柏言和他没回去，陈野看起来好像也没带备用机。
结果今天他才知道。
小丑只有他自己。
“你们一个一个的带备用机孤立我啊？”周秉辞不同旁人，他手伸进抽屉里翻了翻翻出一包烟。
“你要在宿舍里抽烟？”
“不然呢，拿出来展览？”周秉辞叼着一根点上了。
他不怕校规，他虽然是学霸，但也仅仅只是学霸而已，抽烟喝酒打架他一样也没少，写过的检讨可能比汤柏言吃过的米还多。
其实来学校唯一一个失策的点就是忘记带备用机了，烟他从来都是随身带，第一天没怎么搜身，所以带进来就很方便。
此时此刻他点了烟，手上却无所事事，最后他还是屈服了，从书包里把作业翻了出来。
边抽烟边写作业，多么美丽的一道风景线，不知道的人估计会把他当成傻|逼。
反正汤柏言和陈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辞哥，容我冒昧地问一句。”
“嗯？”
“你为什么边写作业边抽烟？”陈野息了屏幕问。
“因为没有手机玩。”周秉辞说完手指一勾，笔在他手上转了一圈，简单扫了一眼题目之后开始答题。
汤柏言把头伸过去看了一眼，笑道：“学霸你这，写的一手好字啊。”
话刚说完，门把响起了被转动的声音，周秉辞和汤柏言还有陈野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扔手机，一个掐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