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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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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早就习惯了这些蛮子对他的不屑一顾,可是他如今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刚刚吃饱,此刻笑的恣意,他瞧着左贤王又用那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时,他道:“贤王不必这样看我,居正本就是疯子。我葬送我的国,是为了新启一个统一的国度,不会有战乱,可是我错了……现在看来,你们!并不是很值得托付!”
贤王有些心虚,他是知道这人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当年一路杀到南边大湖时,面对面前这些不懂水性的旱鸭子,他也能想到人舟之法,让会水的百姓在水中肩上扛着木板搭桥……可是细想如今他不过只是一人,难不成还能左右这数十万大军的性命?
“那你要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难不成如今你动动嘴皮子还能左右我大军吗?”
“贤王如今带出来的军队,是咱们大疆国的精锐所在,居正……不能!”
贤王闻此舒心,缓缓收起藏在身后的匕首,下一秒张居正却言:“可是贤王却为我办到了。”
“什么?”
左贤王既震惊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这些年和张居正跟在大王身边,他深知张居正的能力,他虽然有些疯,但是说出来每句匪夷所思的话却都能有匪夷所思的途径去证实……
“居正随贤王南下清理各地余孽时就劝贤王事事都务必要听居正的,可是大王不在身边,你们这群人,真是让居正失望至极!”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丧家犬一样的,大王忘了自己是草原上的狼王,可兄弟们却一直记得自己来自北方!怎么会受你这样人的约束……”
“所以,居正让你扎寨在城中,你非要在山下?”
“是!大王知你为人,他说你一定是会反的!所以汉子们都会防着你!”
“可笑,原本出上京城的时候,居正没有想反……谁说你们这群蛮子没脑子,倒也会猜忌于人?”
“你说什么?”
“可惜,依旧是自作聪明罢了……”
“居正刚刚洗澡,见水塘连着瀑布,瀑布流向暗河,可是如今连着一个月每日下雨……水塘之位高了许多。”
“那又怎样?不让我的兵士到河边便淹不死人!”
“贤王是草原上的汉子,怕是不知道还有山洪这一说吧?”
“山红?毒药吗?”
“不不不。”
张居正笑着,话毕只听到账外惊恐惨叫的声音,那样的声音恐惧中透着绝望,张居正想着这些人怕是也感受到那绝望的滋味儿了吧……
“你瞧,这不就来了嘛……”
左贤王走到账外,只见漫天的浑水从天而降,远处淹没的人群瞬间不见了踪影,连浮上来都不曾……左贤王还未来的及多想躲避,洪水就已经抬到了自己头顶……顷刻间冲垮了这有四十万疆军的兵营……
张居正如何不知,讨伐时,他是军师,神机妙算,成救百万雄兵于水火;享拥天下时,他又成了那可悲的中原人……在这军营里待久了,蛮子们常说中原人奸诈,而你们这些蛮人呢?更不足信!
瞧瞧这样的神州都成了什么样子……一时间,张居正竟然看不透自己的对错……
兵马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扫荡之后只见森森的白骨,杂草丛生的庙堂里愚民挂满了疆族的骨铃,幻想游荡魂魄能安息在荒芜的土地。
对吗?至少不再有战乱……错吗?或许还会有更好的办法,最起码少死些人……
大疆朝建都天国,幅员辽阔,但当位者血腥狠毒,后宫中女子……当真是佳丽三千,大妃小妃的往里面送,天下百姓更是民不聊生,仅仅是两朝之后中原人数便减半,比六国混战时都要血腥,疆族人以养奴为荣,杀人为乐,左贤王篡位后,朝堂反抗意识更是浓重,各种动乱打压,牵连着无数,实为历史之最黑暗……历战,幽二帝后终于大厦倾覆,为起义兵原亡宋后人顾吉康所灭,吉康称帝,觉“宋”通“送”,未避免中原再入外族之手,遂改国号为魏。
吉□□于宫廷长于农户,是六朝中宋国皇族后裔。当年疆族联合南凉攻破皇城时,恰逢他出生,先帝病榻之侧赐名吉康,意为吉祥康复,后由一老太监抱出皇宫,抚养长大。前三十年吉康并无甚灾难,后三十年也没什么成就,他这一辈子算是吉祥了,只是幽王末年无道,天下怨气丛生,六朝后代及有识之士多蠢蠢欲动,他才想起自己老爹给自己起名中的“康”字,不过这时的他都已是花甲之年,不过好在自己儿子争气,儿子顾成林所带领的南方军随着起义军一步步壮大,因为疆族之精锐势力早就在一场洪水中消磨殆尽,此番六国之雄起,易如反掌。吉康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晚年也当上了皇帝。
吉康自幼贫苦,百姓经历连年战乱后又疾苦多年,他心中也无甚大志。吉康长于农户,心怀慈悲,即使成了皇帝也是个满眼土地的老农,在位六年,施以仁政,百姓得以修养生息,从战乱中缓口气。吉康后儿子顾成林继位,后世称景帝,在位期间平定内乱,妥善处置六国贵族后裔,对朝政时弊处置的为国人信服,大魏国内百废俱兴。景帝晚年行“变法”之策,大魏国力日渐强盛,奈何宗族保守势力顽固,六国残存势力依旧强大,变法不免畏手畏脚,成化十六年,杜文林被暗杀在皇家园林处,一时间京城内血雨腥风,朝官结党营私者众。
那杜文林原是张居正在淮阳时所识一幼子,张居正虽为中原正者所不齿,但是不得不说这张居正通晓天文地理,精通谋算,实为一能人,暗自仰慕着甚众,这杜文林便是其中之一。
闻张居正现身于淮阳,一路寻迹到东山,千里相随,也算的上是张居正一得力弟子,八十五岁之际,被景帝邀请,主持变法事务,小有成绩却惨遭暗杀,死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朝中之人也是猖狂……可是还未等景帝想出钳制之法,却闻国势倾微,风雨飘摇。
奈何创业之君勤奋,守成之君不懈怠,可是造化弄人,到了景帝末年,四方交困,本着固守中原的教训,景帝只得强兵外围,此时中原空虚,当时的中原北有疆族余孽,大月国之辈,南临岛贼频频骚扰,东方闹灾,百姓起义,西面有诸多小国,朝堂之内更是丞相独大,各党相争……皇帝真是好不头疼……
忽有一日,宴会上景帝瞧上了人臣之妻,强纳宫妃,夫妇不从双双自缢。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奈何这人妻杜娘子原是杜文林的孙女,祖父被暗杀后委身于一小兵,东征西讨的,如今也成了将军夫人。
杜家祖孙如此遭遇,倒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乱臣贼子揭竿而起,各地藩王纷纷响应,一时间二十四路反王杀向皇城。
开承年间,大魏宫门破,皇携百官逃于洛阳时被斩于马下,有四路大藩王齐聚洛阳杀了三天三夜,却不见玉玺……此时的陇西李氏早已带兵攻占皇城,也不知从哪里找到这玉玺,招安攻剿才最终结束了这百年的纷乱,李承化称帝,立国号周,史称周太祖皇帝。
可周朝面临的是怎样一个王朝呢?
百年战乱,满朝腐败,国库空虚,荒芜都爬满京城的墙头;人心惶惶,害怕这将又是一个短命的王朝;四方交困,外族正虎视眈眈的瞧着如今的新朝。新皇也是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接这样一个烂摊子……
毕竟没有后悔药,国,还是要治的……
东边饥民怎么办?送粮呗……举全国之力,从各地征粮运往东部,同时招收饥民开凿运河联通南北,只有饥民有活儿干,有饭吃,他们也就不再闲的闹事;西边动乱怎么办?搞外交……分送使者入各国交谈游说,派六朝残余纵横家去说,嘴说没了也要把事儿平了;北边只能派兵去守,南面嘛,让南面君臣后退,反正现在打了那么多年,中原人口,并不是很多。
周朝皇帝也感叹,其实原魏不灭,或许也会是盛世景象,但奈何景帝太想要成为那千古一帝,太想做个好皇帝,太想处置那些贵族。只是,太着急了。
如此修养生息,历经太祖,武帝两代到成帝共五十六年,中原渐渐从伤痛中恢复起来……
创业辛苦,守成不易,如魏景帝只因一臣妇亡国,说来可悲,听来可笑。但其中的深意,一代一代的皇帝参悟过来,也都形成了自己的道理……
便如如今的新皇周成帝,少年老成,“成帝”,成在天时,也成在地利,最最重要的是他同样占据了人和,才成就了如今的大周盛世,如今的国泰民安。
如今的大周,四海升平,前些日子又有林国公府的林老将军还平息了西北的战乱,直杀到大月国的朝都这等好事,恰逢新皇登基不久,而且老将军用兵之奇,如此大战竟未伤国力,老将军戍守西北三十多年,如今一朝定胜,扬名立万,老将军的二儿子林平山在军中更是被奉为“战神”一样的存在,如今凯旋归来,举国欢庆,成帝开崇明殿接待并大设国宴,京城勋贵及家眷均可参加,就连五品以下的京官都能携家眷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