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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本文纯属虚构,历史框架皆为情节叙述构造,不喜勿入。
      说这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启年后,诸强国并立,纷争不断,血流成河,纷纷白骨,当真是“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一朝狼烟迭起,继而四方割据,纵横合纵,六朝并立。中原地区打的不可开交,边地百姓多受异族入侵而无人顾及,三十年战乱,倒是给了北方游牧民族休养生息的机会,三十年后强兵入侵,内外交困,中原势微。
      北方各部族统一被疆族所亡后,疆族收拾兵力开始大举入侵。
      北部蛮族在中原人张居正的指导下,一路挥兵南下,打完就走,只杀人,不占城,一路打到南海边上,而后折返,打的六国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商量对策,六国中较弱的韩国便因为国都被屠而惨遭灭国……
      定平三年,大疆初立,定都上京,来自草原的汉子变成一个个只会杀人的怪物。
      “张军师,近日军中的兵士们都染上了一种很奇怪的病,不能见红色,见了,会短暂的失明是什么原因?”
      疆族此次围剿中原六国残兵的左贤王望着帐外的落雨天气不禁暗暗心惊,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们这些兵,都是从草原带出来的,都是马背上的好汉,草原上哪里见过这样的雨,没日没夜的下着,从早到晚湿啦啦的。
      “他们都是战场上好好杀人的勇士,未曾懈怠。”
      张居正写完桌上的最后几个字后,拎着笔也随左贤王站到了门外瞧着这连绵不断的雨。他眉头紧锁着,一身脏了的白袍,头发散乱,胡子也学着草原人的样子编在一起,老长的挂在脖前。
      左贤王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谴责这些兵士屠城时杀红了眼,在这些疆族士兵的眼里,张居正不过就是一个背叛故乡的穷酸书生,一身的烂酸味道,每天拎着个酒瓶子,满口之乎者也,圣人之言。若不是疆族大王信赖他,这样的人,早被他们拉到草原的狼窝里钓小狼崽子了。
      “我们草原上的人说话直接,不像你们中原的这群文人弯弯绕绕,我们草原上的马儿听话,草原上的汉子硬气,都不是软骨头。”
      “左贤王觉得我是软骨头?”
      贤王并未理他,转身回了帐中。
      张居正也不恼,用手中的毛笔伸出账外,瞧着笔尖上的墨色慢慢变淡,黑色的墨汁低落在地上上的泥潭里,随着浑浊的泥水慢慢变成一片,慢慢的变淡,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
      儿时他也爱如此,将手中的笔墨撒向积水,然后慢慢瞧着,思索一些纷乱俗事,思绪飘散过东山,瞧万里云川;至北海瞧惊涛骇浪;往南到那中原最大的湖泊里荡舟而行;往西去满天的风沙中转上一转……
      那年廊外的雨也是如此下个不停,他随一众读书的世家弟子们念的摇头晃脑,脑子里想的却是阿娘酿的桃花酒,那时的不注意听讲还会得教书先生的戒尺,而如今……
      张居正瞧了一眼账外的树木,这破坝的城池,再不见当年的模样,走过万里河山,他却再未见过学堂外那样清翠的树木。
      “军师小心!”
      账外戍守的士兵叫喊着,张居正闻言定睛一看,只见一人身手矫捷,飞身而来,一剑刺中张居正肩部,行时惊恐愤怒,瞧杀来的人模样清秀,身手矫健,但寡不敌众,与赶来的士兵们一阵厮杀,最后被众人齐身拦下,一刀被砍掉了手臂。
      “莫要杀他!”
      张居正踏过泥潭,快步来到众人面前一把扯下那人的面纱,只见对方模样清秀,脸上稚气未脱,还是个孩子。
      “功夫不错,可你要明白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你不是第一个要杀我的,却是其中年纪最小的……算了,我杀的人也有许多,便放过你这一个。”
      那孩子龇牙咧嘴的瞧着张居正,张居正蹲下来瞧着他,孩子猛的啐他一口,张居正愕然,遂告诉身边的将士们:“权且喂狼吧!”
      言毕,他转身就走,后面孩子被这群杀红眼的兵士们即刻斩杀,鲜血很快就混着雨水流到他脚下,慢慢融入刚刚落墨的泥潭……“
      张居正回到帐中,着人烧水他要沐浴,却只见那兵士撇了他一眼未曾理他,左贤王也斜眼瞧着他,只见张居正解开系着的小胡子,脱掉沾满泥土的鞋袜,认真抚平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然后径直走向一处满是青蛙的水塘。
      他明白,自始至终都明白,从遇到疆族大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此生再无故土,这些疆族人不是傻子,他们知道他张居正可以背叛中原就可以再次背叛大疆。但是他还是做了,此后史书流传,他必定是个通敌叛国的恶人,可是他不在乎,因为他看到的是中原更远更远的地方……
      那里没有战乱,没有饥荒,没有互食子女的怪像。游离四海这些年,他躁动的心早已经平静,他原以为自己自小被家中众兄弟姊妹欺负,父亲忽视,母亲埋怨就是人间疾苦,可当他游历在外才发现,与这人世相比,那些个又算得了什么……他经历了饥荒,生离死别,看惯了人间疾苦,却无力改变任何东西……他疯了。
      三十三岁那年,他于韩国京城外的一处小院子里亲手埋葬了自己哭的伤心的幼子。那是他唯一的血脉,在此之前,他亲眼瞧着女人饿死在自己面前……原因是自己只知诗词歌赋,文人风骨……可他又何尝没有家国抱负,幻想着自己如那些纵横家一般游说四方。可是……现实是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他看到六国的贪婪,看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看到了以如今的六国之力根本无法再次统一中原。如此的混乱如果没有人制止的话,三十年内中原将一直分裂,一代人将看不到统一与和平……
      他不是软骨头,这些年他在疆族之中,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军事才能帮助疆族首领一统北方草原而后一路南下……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心心念念的统一,满心期待的盛世,无比渴望的中原竟然会落到这样一群刽子手的手中……
      这群疆族人,他们疯狂,杀戮,以杀人取乐,将人民分为三六九等,伶人竟然排在等级的最高位……荒唐,无耻!
      沐浴后,他觉得自己是干净的,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尽管他不知道这里是否也流淌过他人的鲜血,走到自己的账内,他举起酒瓶将脚上的泥土缓缓冲去,换上他中原人的衣束……
      “军师这是做什么?”
      左贤王走进来,他满身的血腥味道,一鞋子的泥土踩在张居正换下的脏衣服上。
      张居正摇头晃脑的又念起文词来:“志平四方兮,忽觉大限已至。”
      “又在说什么?”
      左贤王一巴掌扇在张居正头上的冠子上,满眼嘲讽的看着他这中原人的装束。
      左贤王力气大,张居正被一掌掀翻在地,他揉揉自己火辣的脸颊想起儿时自己与张家嫡长哥哥打架,原因是他辱骂自己的伶人母亲为“娼妇”,当时自己怒不可遏,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还被母亲用棒子教导“打人不打脸”。
      如今冠子都被打落了……
      张居正坐地苦笑。如今跟这蛮子,又有何道理可讲……
      “昨日之日已去,今日之日难留。”
      张居正站起来,潇洒的挥一挥衣袖,散去一身的尘土,然后对左贤王说:“你们背地里都称我是贼子,是逃兵……这天下啊!谁人懂我……”
      张居正伸手接住左贤王劈来的拳头然后告诉他:“贤王可知这是哪里?”
      “我管这是哪里,我今日就要杀了你!”
      “哈哈哈,居正智谋肝胆一生,多次解救大疆国于危难,如今却是如此下场,也算是报应……”
      张居正说完像是又想到什么似的继续说,“可是这么多年的情谊居正还是要说一句……”
      “什么?”
      “这里啊,是韩国故土,是我这几十年来,魂牵梦萦的地方……这里的水土是多么的养人,这里的风景是多么的动人,且这里的人是多么的可爱……又可悲。”
      左贤王实在不清楚这个疯子今天又是搭错了哪根筋,往年他与这疯子同在如今大王账下的时候,他也犯过这样的病,提着剑,露着肩,用鲜血在墙上涂画,若非大王好言相劝,这疯子能活活在大雪中把自己冻死。
      韩老一别,半生风景,归来,老母不再,归去,妻子皆灵……
      “居正心中,老母!妻子!儿子!这些……都比不上这天下。故国都比不上这天下!便是因此居正可以在挥兵入中原时首灭故国,因为这里乃中原之中,四通八达,可退可攻,乃是兵家必争!居正无比爱她,却又必须要舍掉她……”
      “杀气灭子,叛国之贼,黑白颠倒的话,你这小老子说的倒轻!”
      “放屁!”
      张居正愤怒的都爆了粗口,对着左贤王,他怒目而视,目光如炬,灼煞众人!
      “居正走到如今,每一步,每一句话都是无比沉重,居正与天下人不同,更与你们这群走兽有异!这天下不懂居正者甚多,可是后世总会有人明白!居正无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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