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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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蔡敬轩拍这部剧就是为了帮胡离一个忙，所以不太在乎时间，毕竟剧组上上下下所有的开销都由这位公子哥包了。原本想着让叶成页多休息两天，等精气神好点了再开机，结果叶成页跟打了鸡血一样，连着两周都不带休息的，只要有空闲时间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自己的剧本。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会捧着剧本，蔡敬轩咬着筷子尖沉默地吃完了饭，当天晚上连夜剪片子剪到了凌晨五点多。
眼看着天空将要翻起鱼肚白，蔡敬轩干脆不睡了，男人简单洗了个澡趴在床上玩手机。微博热搜这些日子几乎都快被李子博和叶成页两个人占领了。叶成页出院那天碰巧被李子博的粉丝拍到了，经过‘福尔摩斯们’的一系列猜测，扒出了一年前的一个热搜。
蔡敬轩没心思看那条热搜，他虽然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是这热闹关于笑话一类的，他就没心思看了。他随手放了一个宣传片在微博，下一秒就切换小号点进了一个女明星的超话，开始靠漂亮姐姐的生图续命。
今天只用拍一场戏，蔡敬轩坐在沙滩椅上带着耳机看着镜头里正在整理衣服的胡离，举起对讲机懒懒散散地说道：“怎么了公子，那衣服是缠上你了么，怎么还没整理好？”
胡离扮演的角色简直就是为他自己量身定制的一般，是一只狐妖。蔡敬轩刚拿到剧本的时候看人物介绍，还以为他扮演的是个主角，刚想笑着嘲讽这人不要脸，结果就看到了剧本大纲。虽然名字叫做狐仙，但其实是一个配角。
一个只会到处开酒馆的配角。
胡离抬手叨了叨自己头顶上的狐狸耳朵道具，不知道这部剧服装是怎么搭的，除了叶成页以外，其他人的衣服差不多都是白色与灰色，看上去有些清冷疏离的意味。
“要不你给公子来弄？”胡离说着便将自己衣服上的最后一个蝴蝶结打好，“我这边儿ok了。”
胡离说完余光瞥道站在一旁的叶成页，对方像是在背台词，胡离生了一双狐狸眼，一笑起来就弯弯的。他抬手想揉把叶成页的头发，结果想到了对方今天起了个大早做的发型，于是便掉了个方向，改为拍叶成页的肩膀。
“别紧张了，咱俩不是对过戏了么，你比我好多了。”胡离笑着摇了摇自己袖口的铃铛，“今天我来给你当绿叶。”
叶成页扯出一抹笑，眼睛下意识地往李子博坐的方向看去。现在这人正裹着个大衣坐在一旁，手上是一个玻璃杯，上面的图案叶成页见过。这是李子博的私人物品。
叶成页抖了两下手脚跟胡离说道：“这场戏可能是我最重要的一场。”
“......”胡离沉默了一段时间，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铃铛，轻轻晃动袖子，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胡离说：“确实。”
......
狐妖坐在酒馆里面看着吧台上喝得已经醉醺醺的客人挑眉笑了一下问道：“公子，还要续杯么？”狐妖嘴上这么问着，但是手还是不老实地给秋於的杯倒满，“我这桂花酿啊，可是上等的好酒呢，一口就价值连城。”
“不过...公子生得这么好看，就算是喝个百八十杯，我也是乐意的。”狐妖说着便把手中的扇子抵上秋於的下巴，漂亮的丹凤眼一眯，周身的氛围瞬间了变了变，他冷着声音说道：“你从了我，无数美酒都给你喝。”
秋於已经染上了醉意，杏眼变得扑朔迷离，他虽然面对着狐妖，但却没有看着他，眼睛盯着狐妖身后虚空中的某个点，他像是一个呆傻的醉鬼，没有讲任何的胡话，只是木讷地盯着。过了半晌才眨了眨眼，恢复一点意识，他显示垂眸看了看吧台上的‘桂花酿’，随后撩起眼皮看着狐妖的眼睛。
“你说，我要是去见他一面，会不会打扰到他？”秋於说完自嘲地笑了笑，“你觉得我还能去找他么？”
眼泪顺着秋於的眼角往下滴流，他抽了抽鼻子，像个心智还没成熟的小孩子一样。他抬手将狐妖的扇子打到一旁，直接趴在吧台上，下巴藏在臂弯里。他说：“我真得好想再见他一面。”
李子博手里捧着一杯热水，顺着监视器看到此处，心里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烂的一塌糊涂。喉结滚动了两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想，真实的叶成页会不会这样，也会想他想到酩酊大醉，但是一想到叶成页的身体，李子博又舒了口气。
起码这样叶成页是健康的。
“你看小叶的演技，总是在进步。”蔡敬轩点了点监视屏上面叶成页的脸，“我昨天剪片子，越看越想夸，现在青年演员有实力的是真的少。”蔡敬轩说着摇了摇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监视屏。
李子博轻声应了下，他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用手背抹了把脸。他抬起头重新去看这场戏，等到蔡敬轩喊‘卡’的时候，李子博是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
叶成页卸了妆换上一身方便的休闲服，准备回酒店洗个澡睡一觉。结果刚收拾好，头发还没打理就被李子博堵在化妆间。
李子博靠着门框斜斜地站着，叶成页刚拍了场哭戏，现在眼睛还有些红。他抬头对上李子博的眼睛，声音有些发哑地问道：“你要化妆么？可是今天没有你的戏啊...”
李子博扯了扯自己脸上的口罩，眼睛虚虚地飘了一下，随后声音发闷地说道：“陈秀秀女士想见见你。”
“陈阿姨要见我？”叶成页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陈秀秀了，对她的记忆依旧停留在陈秀秀出门，说是要留他吃晚饭。晚饭自然是没吃上叶成页就走了，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到现在也竟有七年的时间。
七年，吱吱都已经老得毛色发白了。
“不见你难道没事要见我么？”李子博抬起下巴点了点化妆镜面前的帽子，“戴帽子，现在就走。”
叶成页皱了皱眉毛，他现在有些累，很想休息一会儿。但是想到是陈秀秀想见他，也就不好意思推辞了。他乖乖地走到化妆镜前，眼睛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李子博，他张了张口。但是看见李子博冲他挑眉的神情，又不禁将嘴一闭，话咽进了肚子里。
李子博出门随手拦了辆车，报的地址叶成页听着有些耳熟。一个地名在叶成页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弯他才想起来，这是李子博老家的地址，而自己家就在那附近。
他拍了拍前座李子博的肩膀，问道：“陈姨现在还住在老房子么？我听说那一片过不久就要拆迁了。”
李子博在给人发信息，听到叶成页这么问，便不紧不慢地把最后几个字敲好，“是啊，现在那一片儿要么租出去，要么等着拆迁了。说是拆，但也嗷嗷好几年了，说是今年，但我估计又得没信儿了，这种话听听就得了，没有必要当真。”
“也是，我好几年没回来这儿了，也不知道什么样儿了。陈姨最近身体好么？”叶成页楞不急地转变话题，李子博差点没跟上。他将手机暗灭揣进口袋里，眼睛看这窗外的景色缓缓吐道：“好得很，前几天跟人打麻将还差点掀了桌子。”李子博语气顿了顿，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道：“但好在受害人只有麻将。”
叶成页笑了一下，笑容藏在口罩里，眼睛弯弯的，星子躲在里面悄悄发光。李子博顺着后视镜看了好一会儿叶成页的笑颜。
他真的很喜欢看叶成页笑，跟个小太阳一样，让人有种被柔光包围着的温暖感觉。
车停在了门口，李子博走在前面，叶成页垂着头跟在他身后。叶成页看着自己脚边的枯叶没忍住一顿踩，李子博听到动静后偏过头看了看，叶成页注意到目光后收敛了自己的动作。像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幼稚的一面。
“叶成页。”李子博停下脚步转过身将叶成页脚边的枯叶踢走，“虎毒还不食子呢。”
叶成页迟疑的‘啊’了一声后才明白李子博将他比作了叶子，他抿了抿唇，抬脚踩了一下李子博踢走的那片枯叶，“我只是姓叶，又不是叶子。”
“啊—这样啊。”李子博转了个身向后退一小步，跟叶成页并肩走在一起，“可是我看微博上他们都喊你小叶子，而且有的更过分，喊你—”李子博顿了顿，他垂眸看着叶成页的鼻尖。
叶成页听李子博没了声儿，便好奇地抬起头问道：“喊我什么？”
叶成页抬头的时候正好撞上李子博的目光，李子博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睫毛如同羽翼一般扑闪着，扫到叶成页脸的时候都会不经意地颤抖。
他慢慢地低下头，能够感觉到叶成页呼吸的顿挫。
吻轻落在叶成页的鼻尖，叶成页没敢呼吸。
“还有，叶崽崽。”
说是一个吻倒不如说是点一下，像是蜻蜓点水。叶成页抿着唇没说话，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李子博牵着捏了捏，握在手心里把.玩。李子博牵着叶成页走出一段路后，感觉到叶成页不动了，便偏头查看。
叶成页低着头站在地上，李子博看了看周围，偶尔会有几个居住在这里的人路过。李子博把人圈在自己怀里，罩在自己的身下，他抬起叶成页的头，两个帽檐相碰在一起。
“怎么了？不开心么？”李子博轻声问道，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温柔。
叶成页向后退了一步，手使劲在李子博的手心里挣扎，李子博怕叶成页疼，便松了力气。
“李子博，我跟你说过，我有男朋友。”叶成页的声音染上哭腔，“你不要再招惹我了。”
李子博听到这话就想发火，“你...”你他妈哪有男朋友？
话刚说出一个字，就又被叶成页打断。
“我求求你了，行么？”
李子博感觉自己的心像是一块被人丢弃的垃圾，路过的行人看见都会忍不住唾弃，就连猫猫狗狗路过，都会踩着他过水坑。
如果胡离在这里，会发现现在的李子博跟多年前雨天里的那个青涩少年如出一辙，如同霜打的茄子，雨后的芭蕉叶。
一身的狂傲劲，全碎在了地上，被叶成页无情践踏。
只剩下一个外壳，一个无用的外壳。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