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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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沧海的反手一撩，威力强大，云帆的小脸从副食超市一直红到家。
直到他们在小区门口看到一个人——舒自意。
舒自意抱着肩膀，冷冷地盯着两人。
沈沧海懒懒地打了声招呼：“自意，你怎么来了？”
舒自意微笑：“刚办事路过，想来看看你，顺便蹭顿饭。”
说话间，他的视线与云帆的眼神碰撞，上前伸手道：“云帆你好，你入职的时候我刚好出差，咱们还没正式见过呢。”
云帆赶紧松手把两袋子食材放地上，握住舒自意的手：“舒编辑你好，久仰大名，你做的那几本畅销书我都看过。”
云帆没有接话，低头看了眼超市袋子，上前扒拉一番：“哟！买了这么多吃的！你们是要回家做饭吗？我还没吃饭，能带我一起吗？”
云帆刚想说没问题，瞬间想起这又不是自己家，怎么好发话，于是抬头看向沈沧海。
沈沧海叹了口气，玩味地看着舒自意，点点头：“没问题，一起吧。”
沈沧海的态度让云帆有点不痛快：“是不是不太方便啊？”他边说边看向云帆。
云帆感觉氛围不太好，不过也搞不清其中的弯弯绕，只好接过话来说：“没有不方便吧。”
双人行变成三人行。
一路上，舒自意走在沈沧海的身侧，聊了一些云帆听不太懂的话题。进了家门后，舒自意拎起那袋鸡枞菌说：“沧海，我们去年是不是在哪里吃过这个东西？”
沈沧海淡淡应道：“好像是在郊区的一个度假村吃过。”
“对！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伯父伯母大哥他们都在，我们两家人还聚了个餐。唉，也不知道下次我们两家什么时候才能一起吃顿饭？大哥他们还好吧？”
沈沧海慢悠悠地换鞋，懒懒地回道：“还那样呗。”
舒自意又说：“我昨天给我爸打电话，他还问起你……”
沈沧海看了看被舒自意故意挤到圈子外的云帆，正规规矩矩地立在那儿，用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神盯着他们谈话，心头一软，微微笑了声，起了个新话题：“云帆，我不太会下厨，需要帮忙吗？”
云帆重获存在感，松了一口气：“不用，我经常自己做饭，你们等着吃现成的就行！对了，有忌口吗？”
云帆说完，把视线落在舒自意的身上。舒自意疏离地笑笑：“我没有，你随意。”
云帆拎着食材钻进厨房，又洗又切。沈沧海家里的冰箱虽然很空，但工具还是很全的。云帆用高压锅焖鸡，烧热水泡鸡枞菌，焯青菜备炒。等待鸡肉熟透的时候，他想起沈沧海爱吃带馅儿的东西，但家里没有面粉，就把玉子豆腐稍微用油炸了一下，掏空内芯制成豆腐桶，塞了些肉沫青菜碎进去，做成一个个精巧的福袋，最后用烫熟的小葱叶捆起来。
云帆烧了六道菜，鸡枞菌炖鸡，玉子豆腐福袋，木耳山药，油焖大虾，拍黄瓜，还有个小白菜排骨汤。
一桌家常菜摆上去，鲜香蹿鼻，沈沧海和舒自意都听见了彼此吞咽口水的声音。
沈沧海挨样儿尝了一口，每一次放下筷子都要发出长长地一声“嗯”，看样子无比享受，舒自意正要伸筷子的时候，被他阻止：“你先等下，我拍个照发给老张，馋死他。”
云帆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是家常菜，没什么特别的。”
舒自意夹起一个福袋，问道：“这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复杂。”
云帆就简单地说了下制作方法，舒自意淡淡笑道：“这么麻烦，不能算家常菜。哟，还包了馅儿，这是特意给沈沧海做的吧？”
沈沧海面无表情，但舒自意不高兴了。他吃了几口，起身去客厅看电视。饭厅里只剩云帆和沈沧海两人。
云帆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正要找话题的时候，沈沧海一边喝汤一边和他谈起了工作。
“下周开始，你要抓紧时间催稿，文稿编辑和排版那边你自己也要多跑跑，每个环节的每个人，手头上都排了很多工作，你自己要上心。”
云帆认真听着，频频点头。
吃过饭后，云帆主动去洗碗。
沈沧海去客厅，见舒自意正面无表情地看一部纪录片，没有理睬他的意思，轻笑道：“你又耍脾气，来家我蹭饭，吃我的喝我的，又有哪里不满意？”
舒自意无聊地摁着遥控器换台：“我哪敢不满意，我寻思着，自己不该跟你们一起上来。”
沈沧海咂摸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往沙发后靠了靠，将两臂搭在沙发上，脑袋枕在靠背上，闭上眼睛，喃喃道：“如果自行知道你与我现在这样，你猜他会怎么想？”
舒自意不吭声，叹了口气，眼尾发红。
这时，干好收尾活儿的云帆端着一盘水果过来，车厘子洗得挂着水珠，哈密瓜削皮切块，提子洗得黝亮，草莓蒂都摘干净了，芒果去了核，翻皮割出纵横交错的小方格，以上种种堆到一起，赏心悦目。
舒自意的视线落在卖相诱人的水果拼盘上，笑了，他看向云帆，温和地问道：“云帆，你心可真细，将来谁家姑娘要嫁了你，那可真是有福了。”
云帆不知道怎么回复，有些无措地看着沈沧海。
舒自意捡了颗草莓咬了一口，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总编大人根本不会洗水果。他以前给我洗葡萄，从来就没洗干净过。洗桃子的时候连毛都搓不掉，害得我过敏……”
“好了，自意，你话太多了。”沈沧海面无表情，口气平淡。
舒自意淡淡笑了笑，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好累，不想走了，我今晚睡这儿。你们聊，我起洗澡了。”
云帆震惊地看着舒自意，又看看沈沧海，发现两人脸上都是一副很自然的表情，瞬间明了，沈沧海和舒自意的关系，并非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他感觉自己的心，砰一声跌落谷底，回想自己买菜下厨，风风火火做了五菜一汤，又去洗碗收拾，还巴巴儿地洗了饭后水果，秀了一番刀工和配色技巧，像个主人似的，脸越来越热。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啊？到底哪根儿神经搭错了？本来一向谨小慎微，今天怎会做出如此没有分寸的事情？平白让舒自意看了笑话。说不定，此刻，沈沧海也在心里笑话自己不自量力。
更糟糕的是，他意识到沈沧海和舒自意之间有些别的羁绊，更加觉得自己不但傻而且贱，倘若人家两人只是好朋友的关系也就罢了，如若是更亲密的关系，他今天来这么一出，算怎么回事？
云帆越想越懊恼，越发坐立不安，恨不得跳进下水道把自己冲走。他看舒自意已经回房了，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告别：“总编，要是没什么别的事，那我先回去了，今天实在是有些唐突，您千万别见怪。”
沈沧海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因为现在没有立场解释，也没有要挽留的客套，留下来大家都别扭。他站起来抄着裤兜，面色平和，淡淡地说：“好，感谢你今天做的饭，很好吃，我很喜欢。”
他告别时只提到吃的，舒自意行为举止的前因后果，一句不提。
云帆想，可能是没有必要对他提起吧。他心中黯然，返回厨房收了一袋子厨余垃圾，在沈沧海的注视中狼狈至极，他恨不得马上离开，结果越急越出乱子。
云帆来时穿的是一双帆布鞋，脱鞋的时候很顺利，穿的时候才发觉鞋带系紧了，半蹲在玄关怎么提也提不上去，累得他面色涨红。没办法，只能先把鞋带抽开，可是一慌神又抽错了，直接结了死扣。
沈沧海到底看不下去，走过来蹲下，帮忙解鞋带，笑着搭话：“你都多大的人，还穿帆布鞋，你不用着急，慢慢穿。”
云帆窘迫地抬头看了眼神沧海，扯出一个苦笑：“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是出去穿吧。”说完，他猛地起身开门，拎着垃圾袋，趿拉着鞋逃了出去。
云帆觉得，他更像是滚出去的。
站在电梯里，云帆已经没有心情去摆弄让他掉链子的鞋带，就那么趿拉着，脚后跟露在外面。电梯四壁是明亮的镜面，他看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提不起的嘴角，有点想哭。
太丢人了。
一切的一切都很丢人。他超常发挥的厨艺，精心搭配的水果，还有出门前的窘境。他感觉自己被沈沧海的淡定扒光了，被舒自意的轻蔑看穿了，隐匿在心底的小念头无所遁形，他一无所知，卖力表演，像个可怜的小丑，错以为是个角色，实则是个乐子。
云帆走后，舒自意洗完澡出来，看到沈沧海站在窗前，冷笑了声：“惹小情儿伤心了。”
沈沧海冷着脸警告：“舒自意，你自重。”
舒自意肆无忌惮：“原来不是小情儿啊。这又做饭又洗水果的，就差暖床了，我难免误会。好了，我困了，回客房睡觉去，你入睡难，也早点休息。我爸让人给你寄了安神保养品，你这几天注意查收。”
沈沧海站着没动，看着窗外，听到舒自意关门的声音，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