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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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沈沧海和云帆并肩坐在沙发里。
沈沧海伸出手掌包住云帆的手，紧紧攥着，生气又难过地问：“小帆，你是不是早就盘算着要辞职？”
云帆没有否认：“海哥，我想了很久，咱们还是别在一起工作，对你对我影响都不好，还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反正只是不在一个地方工作，平时我们还是都在一起的。”
沈沧海收敛情绪，低声问：“那你到底想去哪儿啊祖宗？你不想做策划，你想去做营销代表，那……那你可以回来继续做营销代表啊，现在社里刚好有个空位置。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也行，我都可以安排。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想留在博群，也不想靠你。”云帆铿锵甩出这样一句。
说完，他口气放软，解释道：“我虽然你比小，但我也是一个大男人，不能万事依赖你。海哥，我已经找到新工作了。”
云帆见沈沧海有点急，补充道：“就在本市。我这段时间到处跑，认识了一些朋友，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有人介绍我去一家文化公司做编辑，但不做教材，做畅销书和后期开发，而且我已经通过面试。海哥你放心，不会频繁出差，就是离咱家有点远。”
沈沧海苦笑：“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呢？”
云帆两手捏住沈沧海的脸，笑而不语。
沈沧海捂着心口，悲悲戚戚地说：“经历了那些不好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能长久？”
云帆小声说：“不管我们能不能长久，我们总有不在对方身边的时候，感情不是全部，海哥。咱们首先得保证，各自一个人的时候也能过得很好，不管男女都一样。我不是小孩儿，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不想总让你费心操心，我也想宠你，渴望有能力护着你。”
沈沧海抖着声音，满眼热忱地说：“什么累赘费心操心的，小帆我求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为你做什么我都乐意，请给我爱你的机会，我真的很需要。还有，不管你一个人能不能过得好，咱们都一定能长久。除非，”他哽了一下：“除非，你不要我了。”
云帆心酸地拥住沈沧海，把头枕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沈沧海，我爱你。”
沈沧海回拥云帆：“云帆，我也爱你。”
几日后，云帆开始正式办理交接手续。那天，他正带着廖小静整理合同，沈沧海忽然打来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云帆到了总编办公室才知道，舒自意回来了，老张也在。
沈沧海当时正在翻看文件，见云帆进屋，轻声说道：“你先坐沙发那儿等我，有咖啡有茶还有零食，自己去弄着吃。”
云帆轻声应答，看了老张一眼，然后听话地坐在角落里，等着。
屋子里很安静，舒自意忽然嗤笑：“沈沧海你真够可以的，我今天过来只是为了办离职手续，找你签几个字而已，你没必要把男朋友搬上来避嫌吧？”
云帆这才明白沈沧海叫他过来做什么。
沈沧海没接舒自意的话茬儿，翻完文件，大笔一挥，一边签名一边说：“你要自立门户，总会有遇上困难的时候，可以找老张，也可以找我。你在博群开发的作者和选题，你全部都带走；你责编的所有书籍，不管畅销还是不畅销，等你的公司筹办妥当，版权你都可以转走；你的文化公司没有资质申请书号，你必须和出版单位合作，博群可以满足你所需；如果你有用着顺手的编辑、校对和排版，只要他们愿意，你都可以挖走。”
“啧啧，总编真大方，这是要跟我清算吗？不想分期偿还只想一次付清吗？怕我缠着你不放？”舒自意冷笑着问。
沈沧海靠在椅背上，使劲揉搓眼眶，长叹一口气，红着眼睛说：“我欠你们舒家的，一辈子都还不清。舒自意，你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都行。”
舒自意定定看着沈沧海，欲言又止多次，忽然大笑：“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明知道我不稀罕那些东西，钱、人我都不缺，我又能从你那里拿走什么呢？反正现在来说对你最重要的，我又不稀罕。”
说完，他回头瞪了云帆一眼。
屋子里陷入沉寂。
老张把沈沧海签好字的文件递给舒自意，舒自意接过去，慢慢显出颓态，他红着眼看了沈沧海很久，忽然哑着嗓子小声问：“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没有我哥，那个人也不能是我呢？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可以说一起长大，难道不如你认识他几天？”
沈沧海没回答他。
舒自意在沈沧海冷漠的注视中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他自嘲地笑笑，迅速调整姿态，挺直了脊背，口气又变回原来的尖酸刻薄：“既然你都放话了，那么选题我带走，作者我带走。至于其他，我不需要你帮助什么，相较于你的那点补偿，我更喜欢看你带着愧疚负重前行的样子。想想就觉得……有趣，你这人不是重情吗？那就让你和你的小云帆天天浓情蜜意着，然后冷不丁地想一想我哥因你而死，你这辈子就糖里带刀地活着吧。”
他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说：“那样我才觉得爽。”
说完，他的脸冷了下来：“沈沧海，以后你我不再是亲人，同行冤家而已。我的公司永远不会与博群合作，你以后不必再去给我哥、我妈、我爸扫墓，我也不会再去你家拜年。沈沧海，我恭喜你再陷情网，也祝你走不出命运轮回。我咒你这个人，命里带煞，一生孤独。”
舒自意说完，大步离去。
云帆等到舒自意离开，大步奔到沈沧海的身边，紧紧抱着他，抚着他的背，小声说道：“别怕，别怕，我在，我在。”
沈沧海庞大的身躯轰然塌了一般，整个倾倒在云帆的肩上，嘶哑的呜咽声沉沉散开，他死死箍着云帆的背，像溺水的人捞到了一截木头，哪怕从此随波逐流而下，也要紧紧抱着，同浮同沉。
云帆半个月后正式离开博群，入职琅余文化公司，进入兵荒马乱的适应期；沈沧海这边因为舒自意的非常规离职，也着实混乱了一阵。
好在，各自灰头土脸熬过了三两月，一切渐渐走上正轨。
四个月后，云帆再次回到博群。这一次，他是以琅余图书公司策划人的身份来的，带来一套儿童科普系列绘本的策划方案，想找廖小静做对接编辑，谈合作出版。这件事沈沧海事先又不知情，看到选题申报单的时候生了好久的闷气。
不过气归气，于公于私，合作还是要合作的。
他把云帆叫过去，凶凶地瞪着他，见云帆嬉皮笑脸，气哄哄地过去把他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呼噜成一堆乱毛，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你就是这么对待和你负距离的爱人，嗯？”
云帆红着脸捋头发：“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别混一块儿，我晚上是你的人，白天是琅余的员工。”
沈沧海被怼得没话说，不知该拿眼前人如何是好，无奈地说：“行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我真是服了你了。”
云帆嘿嘿乐，轻轻敲着策划案：“总编看了吗？感觉怎么样？”
沈沧海点点头：“还成。留下走流程吧，既然你说公私分明，那我也不插手，以后签合同、谈细节，去找廖小静。哼，想和博群合作不是容易事。”
云帆端着肩膀一本正经道：“我明白，绝对不给你打脸，不让你为难。”
沈沧海板着脸看了他一会儿，缓缓笑了：“现在谈完公事，该谈谈私事了，中午能赏脸一起吃顿饭吗男朋友？”
云帆吭哧半天：“那个……能倒是能，但这顿饭也只能是公事。”
“什么意思？”
云帆凑过去笑嘻嘻地说：“我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带我助理编辑一起来的，他在廖小静那儿呢。”
沈沧海摩挲着身边人那一脑袋小软毛，揶揄道：“哟！没看出来，我们小帆都有助理了。行吧，叫上一块吧。既然是谈公事，那把老张和廖小静都带上。对了，老谭今天刚好也在。”
云帆答应：“行，今天我请大家吃饭。”
云帆先去找他的小助理和廖小静，沈沧海去找老张和谭临渊，三人出了电梯，远远就看见等在大门口的云帆、廖小静，还有一个小男生。
那个小男生瘦了吧唧、怯怯懦懦，但是长得特别好看。
沈沧海心里有点不舒服，云帆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大大方方拉过那个男生给大家介绍：“这是我们部门的助理技术编辑，斯守默。守默，这是社长谭临渊，这是总编沈沧海，这是主任老张。”
斯守默冲着每个人轻轻鞠了一躬，粉着脸打招呼，然后就悄悄退到云帆的身后，存在感为零。
一行人步行前往博群附近的一家湘菜馆。沈沧海揽着云帆的肩走在后面，小声说：“你的小助理不爱搭理人。”
云帆白了他一眼：“你不要乱想。守默人特好，就是不自信，我把他当弟弟，你们一会儿吃饭别欺负人。”
谭临渊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说道：“那你放心吧，咱们今儿不喝酒。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小助理长得像个小姑娘似的，掉进你们琅余那一群姐姐阿姨大婶儿堆里，不得是个团宠？有什么不自信的？”
云帆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愁啊，他一直都这样，岁数不大，就像被什么锤死了一样，不过干活很认真，会的东西也多。”
几人很快到了饭店，点了一桌子菜。这家菜馆很地道，口味偏辣，别人都还好，唯独斯守默吃得面颊通红、满头大汗，时不时“嘶”两声。
云帆注意到他的反应，问道：“守默你不能吃辣呀？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我重新给你点几个别的菜！”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斯守默身上，他的脸更红了，一个劲儿摆手阻止云帆，有些着急地说：“帆哥，没……没关系，不用再点了，怪麻烦的，我没问题。”
云帆已经拿到菜谱，一边翻找一边说：“你快喝点水润润。”
斯守默忙慌慌端起杯子咕咚咚灌了半杯水，等到喝光光才意识到，他刚才喝的那半杯水，是身侧谭临渊的水杯。
这一下，斯守默的脸更红了，窘得似乎能滴出血来，他不敢看谭临渊，半垂着头说：“对不起社长，我……”
谭临渊轻轻笑了两声，盯着他手上粉粉的指关节，安慰道：“没关系，那半杯水是我喝剩的，你不嫌我就行。”
说完，他对云帆说：“不用再加菜了，否则你的小助理会更不自在的。”说完，他招呼服务员再送两个杯子来，一杯自用，另一杯他倒满热水，推到斯守默面前，说：“特别辣的菜，你吃之前用清水涮涮。”
斯守默垂着头道谢。云帆见状赶紧找个新话题转移大家注意力，总算让斯守默如愿回到零存在感的状态。
饭毕，彼此道别，各走各的方向。谭临渊、沈沧海、老张、廖小静溜溜达达往社里走，沈沧海忽然说道：“老谭，我才发现你这人挺周全。”
谭临渊面不改色，双手插兜，淡淡地说：“你家小云帆带来的人，我做社长的关照关照，应该的。”
沈沧海撇撇嘴：“那我谢谢你，这么给云帆面子。”
谭临渊转过头，慢悠悠地走着，走着走着便掏出手机上下滑动。
其实他根本没解锁，手机上什么都没有，他只是突然忍不住想笑，但是又不想让沈沧海那个八卦老男人看到。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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