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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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帆把手头上的所有选题全部交给廖小静来做。沈沧海不是很乐意，云帆劝他：“不要总耿耿于怀上次的事情，廖小静其实是个很尽职的员工，又比较重利，她只是懦弱而已。那种事又不会再发生，何必因为这个评判她人品不好，她一个瘦弱无力的姑娘，你让她当时怎么办？反抗得了那么高大的男人吗？她那人一向谨小慎微，一定能把工作做好的。你给她个机会，不行再换呗。”
沈沧海低头不语。
云帆转过身收拾行李，他明天就要出差去外省和刘达汇合。
沈沧海沉默半天，问道：“你跟刘达认识多久了啊？”
云帆想了想：“……好像在我大一时就认识他了，他是我学长，当时也是我们班的新生导员。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沈沧海心虚地吸了吸鼻子，苦笑道：“啊，大一就认识！渊源还挺深！那可有年头了哈。”
云帆这才听明白沈沧海在想什么，他起了坏心，转过头逗他：“刘达一直对我特别好，我生病的时候帮我打饭，我没钱的时候借我钱花，知道我穷还帮我找兼职。哦对了，我有一年假期打工的地方不提供住宿，还去住过他租的房子。”
沈沧海腾一下站起来：“你怎么能去住他租的房子？孤男寡……”
“住一起又怎么啦，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沈沧海瞪着眼睛：“那怎么能行？！那能一样吗？我警告你啊，出差的时候你们不准住一起！你的住宿标准按照我的级别来，不够的部分我个人补给你！”
云帆嘿嘿乐：“不至于吧？海哥，你和一个大直男吃什么醋？”
沈沧海又瞪了他一眼：“谁他妈知道他是不是个深柜？离家那么远，你又这么好看，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云帆蹭过去抱抱沈沧海，不再继续玩笑，趴在他腿上，扬着小脸儿认真地说：“刘达原来有个弟弟，和我差不多大。后来他爸妈离婚，妈妈把弟弟带走了，这些年杳无音讯，他是把我当成他弟弟在照顾。那年假期我去他的出租屋里住，我睡小卧室，他和他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老婆睡大屋。这下放心了吗？”
沈沧海挠挠头说：“倒也不是不放心，就是觉得你一个人住，我们俩视频会比较方便一些，是吧？本来你就不在我身边，我想你可怎么办？想干点啥也没有条件啊……”
云帆无语，红着脸摆摆手，无奈地说：“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你别再说了，越说越没边儿。”
他刚转过一半，整个人就被沈沧海捞起来放到腿上，紧紧搂在怀里：“我看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行行好发发善心，收拾收拾我吧！一个星期见不着，我可怎么办？孤孤单单的中老年人容易抑郁。”
沈沧海讲话时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云帆的脸上，似麻药又像酒精，让他不自觉地浑身发软，沉醉其中。明明都是些老不正经的话，可云帆听了，心口仍砰砰作响，他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是不是有点作。
下一秒，他主动亲了过去，轻啄一口，却威力无穷，仿佛捅了马蜂窝，沈沧海的qingyu山呼海啸般涌过来，哪里还肯浅尝辄止，彻底把云帆禁锢、淹没。
次日晨，沈沧海把云帆送上了邻省的火车，回来时像霜打的茄子。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谭临渊故意逗他：“我晚上要去看话剧，本来还想送你两张票。”
沈沧海戳着碗里的饭，抬起大眼皮飞出一记眼刀：“滚。”
谭临渊白了他一眼：“瞅你那点儿出息。”
沈沧海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说实话，我现在算是理解了父母送儿女去外面闯荡的心情。”
谭临渊嘿嘿乐：“你对自己的定位还算准确。”
沈沧海又飞出一记眼刀：“滚滚滚。”
沈沧海熬到晚上下班，叫了外卖，就赶紧坐在沙发里等着连视频。
可惜云帆没空。
刘达晚上组了个饭局，和当地几家图书馆的负责人吃饭聊天，等云帆回去，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沈沧海已经睡了一觉，开视频的时候哈欠连天，问道：“谈得不顺利吗？怎么谈了这么久？”
云帆刚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说：“还行，谈折扣的时候有点波折，不过都搞定了，你不用担心。”
沈沧海其实想问问详情，如果遇到了什么难题，他可以出面帮帮忙。但显然，云帆并不想和他说，也不想他帮忙。
沈沧海只当小孩想要自立自强，忍着心痒不问。
一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云帆回来后，沈沧海觉得他明显消瘦了一圈。这也就算了，他自己的人累瘦了，他再给喂回来就是，真正让他觉得不痛快的是，短短一周时间不见，云帆多了许多陌生的电话，沈沧海在旁边支着耳朵听着，没头没尾的他也听不出什么，想问又觉得云帆似乎不想说，于是只好自己憋着。
云帆在家呆了几天，就又出差了，这次他要一个人跑另一个省的馆配事宜，顺便参加几场书展，至少一个月回不来。
送云帆去机场回来的路上，沈沧海的脸都是黑的。
老张时不时偷偷瞄几眼后视镜，见后座那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有家有口的人总这么往外跑，确实不是个事儿哈？”
沈沧海靠在座椅上，无奈地说：“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呢。不让他把自己的心思捋顺了，我看我俩的关系都挺危险。”
老张没说话，余光看见一家汤包店，想起他们都还没吃午饭，便把车开了过去。
“这个点儿食堂没饭，下来吃点东西。”
两人进屋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菜品，店里人不多，服务员很快出餐，沈沧海夹起一只小汤包咬了一口，情绪更加低沉，慢慢把包子放回碟子里。
“怎么了？有那么难吃？”老张问。
沈沧海指着馅里的芹菜纤维，说：“吃惯了精工细作的，这样糙的我有点咽不下去呢。这个世界上，包芹菜馅儿还给你去纤维的，除了老婆还能有谁呀。我妈都没对我这么好！”
老张嘿嘿乐：“哎呦喂，吃个包子而已，又睹物思人。你那么大一个老爷们，能不能坚强点？我看就是云帆太惯着你了！”
沈沧海被老张逗乐，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可思念是真的，想把人绑在身边朝夕与共也是真的，但不管他照顾得多么周全云帆有一份安全感是他给不了的，这个事实也是真的。
两个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就算永远都不会出现“没有你”的情况，可对方中被照顾得更多的那一个，还是会患得患失，会去想“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所以，真正对一个人好，就应让他安心，就应陪他变得强大，就应看着他打磨翅膀、渐行渐远，就应给他来去自由的资本，等到他不再惧怕你会离开、你知道他即便变得强大也不会走，你们才能平静地依偎着，陪伴彼此天长地久。
那才是真实的、不掺水分的、没有权衡的天长地久。
真正的爱情，本就应始于如胶似漆之后。
沈沧海无奈地接受了分别的现实，云帆在也在历练中得到了成长，他一开始觉得自己做不好营销代表，因为沈沧海的一句话去做了责编，现在每每想起都觉得妙不可言，仿佛这样的安排就是上天让他绕路去收割爱情，然后再回到起点。
这样离离合合的日子一过就是大半年，云帆适应了，感觉颠沛流离的日子也没那么难过，因为他足够用心，过去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完成的工作，照样能做得很好。
转眼便是一年，在云帆为了找寻自己的位置而努力的时候，沈沧海也一直在想办法平衡两个人的聚散。
刚好在这时，社里负责本地片区营销工作的同事提出了离职，打算携妻小回老家定居。沈沧海思来想去，决定徇私一次，把这个位置留给云帆。
他再也不想忍受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
为了不在其他同事那里落下话柄，影响云帆回来后与同事们的相处，沈沧海特意费了好一番心思。他约谈了几位有意想要争取这个岗位的同事，在他们现有的岗位待遇基础上提高了一大截。还特意请同事们吃饭，明里暗里透露当初是他对云帆一见钟情，是他一把年纪想要啃嫩草，死缠乱打主动追求云帆，并非云帆求上位求资源主动送上门。
就在他铺垫好一切，满心欢喜地想把这个安排告诉云帆、满心期待回到过去那样亲密的同居状态时，却意外地收到了云帆的辞职申请。
沈沧海盯着那封语气官方、同时抄送了人事部门的邮件，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慢慢失去控制，越来越超出他的预想，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惶恐、无措和失落，又不知如何排解闷气，只能狂躁地转了几圈，最后一巴掌把摆在桌角的几本样书拍翻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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