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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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博群的路上，沈沧海的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云帆吃汤包的画面。直到在办公室里看到舒自意，放飞的七魂八魄才慢慢归位。
舒自意脸很臭，周身笼着一圈煞气，想来是知道了常大系列选题易主的事。他远远地白了沈沧海一眼，没好气地说：“沈沧海你可真够可以的，我上午出去见个作者，还特意跟你打了招呼，就这么大会儿工夫，你就把责编就换人了，合适吗？”
沈沧海解了颗衬衫的口子，放松地摊在椅子上，笑呵呵地说道：“我当时吧，确实答应了要把这个选题给你做，但是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不合适，一个策划新人就合适了？那可是五十多本书，有好几个都是重大选题，这么大的饼，你也不怕他噎死，万一中间出了纰漏怎么办？谁能负责？沈沧海你脑子里灌水了吧？”
他俩也勉强算发小吧，不过年龄有差。两家是世交，后来舒家移民A国，但两家关系仍然亲密交好。
沈沧海去A国读书时，就直接住在舒家好几年，当时还和舒自意的哥哥舒自行成为情侣。如果没有当年那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是一家人。
舒自行离世后，沈沧海伤心回国，舒自意不顾家人阻拦，也跟着一起回来，整天在沈沧海身边打转转。
那些年和那些事，让沈舒两家的牵扯更深刻、更紧密，沈沧海既把舒自意当弟弟照顾，又把他当儿子养。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至于舒自意，他的表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早已超出弟弟和儿子的分寸。
沈沧海回国后，不愿意受家族庇荫，和另一个发小谭临渊一拍即合，收购了一家出版社，愣是把半死不活的博群做到了业界翘楚。
至于舒自意这条尾巴，他甩不掉，也不能甩，只能任由他混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来。
沈沧海看着舒自意因为这个系列选题生气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倒杯咖啡递过去，好声好气地哄着：“一共五十多本书，两年内陆陆续续出版，你心里也清楚，稿件质量不怎么样，加工难度很大，不是什么好差事。你又不缺选题，也不靠这份工作生活，我就不想让你受这份累。再说了，以后免不了饭桌上谈事，什么德行的人都有，你愿意去受这份儿糟践吗？”
话说至此，舒自意心里稍微好受点。他本来也不是很在意这组选题能带给他多少收益，他只是在意沈沧海的态度罢了。
他盯着沈沧海，意有所指地说：“真是便宜了那个叫云帆的新人。刚入职就被这么大的馅饼砸中，还是总编亲手砸的。我真有点好奇，他打算怎么回报你啊？”
沈沧海感觉自己有一根隐形的尾巴被让他心虚忌惮的人踩中，心中五味杂陈，羞愧中混合着不安、窃喜、矛盾，一时不知怎么回复才好，过了半晌才板着脸说：“舒自意，你能不能别这么刻薄。”
“啧啧，看看，你看看你自己，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这就恼羞成怒了。”舒自意没打算放过他。
沈沧海没再张口，但看过来的眼神里充满警告意味。
舒自意很了解他，轻易就能读出他的无声语言中都讲了些什么。
如果当下换了旁人，沈沧海一定会说出很多直白又难听的话，比如：“他愿意怎么报答我，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轮不到你管。只要有床，只要他情我愿，一切顺其自然。”
当然，面对舒自意，他不能那么说。
舒自意看到沈沧海这种出版界恶霸在他这里吃了瘪，心里无比畅快。就像沈沧海说的，他来博群上班是为了解闷儿的，根本不在乎什么系列选题，况且他更喜欢做高端图书，本来也不太看得上这些品种。
但他自己不要，和半路被人截胡，差别太大，所以，他与云帆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说来说去，这也不是一个系列选题的事儿，不是争抢千万码洋的事儿，更不是那点绩效奖金的事儿。他只是恶心沈沧海冒出来的那些不能见人的小念头。
因为他去世的哥哥，接连病逝的妈妈，还有之后病重的爸爸，在他舒自意这里，沈沧海必须做个只能被他惦记的苦行憎。
正式签合同那天，仍是沈沧海、老张、云帆三人行，事后免不了一番应酬。
老张在云溪楼订了个大包间，以沈沧海个人名义请教材科主任、老师代表吃饭，一开始，大家还拘着，云帆敬了一圈酒后，气氛就逐渐嗨起来，几个老师聊着聊着就讲到学生逃课的问题。
一个年轻老师说：“我对现在的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提高日常考勤分数占比。你不来上课？没问题，我让你不及格！看看到最后没办法毕业，耽误的是谁！”
另一个年长的老教师摇头：“我一直没狠下心这么做，因为真有不在乎毕业证的学生，我不能和他们一起破罐子破摔……”
云帆的石膏已经拆了，两只手抱着酒瓶子，扬着红扑扑的小脸围着桌子转，乖巧得不像话，有几个老师看了他这副模样就开玩笑说：“小云编辑上学的时候肯定不会逃课，你们看看，他长得就像能拿奖学金的那种好学生。”
云帆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因为半醉讲话有些缓慢：“老师眼力真好，我当年确实是个好学生，不迟到不早退，专门坐第一排记笔记。”
倒完一圈酒，有嗜酒的老师开始提杯，张口就要和沈沧海单走一个，沈沧海不太想喝，云帆手疾眼快，冲过来夺过沈沧海面前那杯酒，笑得一脸纯真：“老师，我领导的酒，我来喝行不行？”
那老师不肯：“为什么你来喝？你得说服我。”
云帆坦诚：“我一个下属在场，要是还让领导喝难受了，以后恐怕就没前途了。”
他的直白惹得大家哈哈笑，连沈沧海的嘴角都弯出了一股笑意。
云帆趁机又拿出一只杯子，倒满酒后，一脸真诚地说：“我和领导分量不同，不能一杯对一杯，您喝一杯，我喝两杯，您看成吗？”
他都这么懂事了，在座的各位也不是胡搅蛮缠的杠王，见好就收，给台阶就下，一番推杯换盏，包间气氛融融。
老张看着云帆实实诚诚自己灌自己的场面，小声对沈沧海说：“我是不是岁数大了，看见云帆这样有点心疼他呢。”
沈沧海冷笑，小声说：“行啊，那你上去替他喝呗。”
老张无语，默默白了沈沧海这刀枪不入的老家伙一眼，再也不吭气。
沈沧海靠在椅背上，不太痛快地看着眼前人被困在酒局里。他真是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那么爱笑，怎么会有人脾气那么好，又怎么会有人的性子那么软，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把他攥住，随心情搓圆捏扁。
看着看着，沈沧海的表情就越来越难看。云帆喝多了，走路有些栽楞，最后一杯酒下肚后，他终于站不住了，跌在沈沧海旁边的座位里，眼里噙着泪，微微皱着眉头。
沈沧海说道：“行了，差不多得了，再喝会出事的。”
旁人有一个和老张联络密切的教工听到，马上会意，附和道：“时间不早了，是不是有人明天还有课啊，咱们今天就这样吧，改日再聚。”
众人一听，也纷纷附和，不过三五分钟，包间里的客人就走光了。
彼时云帆已趴到桌子上，软成一摊泥，沈沧海和老张亲自送客，二人再返回包间时，发现云帆不见了。
老张急了，出门喊了一圈“小帆子”，没人回应。他赶紧去找服务员帮忙，最后在卫生间里找到了人，正抱着马桶狂吐。
沈沧海闻声赶到，冷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老张给云帆拍背的时候，他去前台要了两瓶水，递给云帆漱口，等云帆吐完了、漱干净了，他一把把云帆扯到盥洗台旁，调好水温，给云帆洗脸冲头。
云帆无力拨开沈沧海使劲揉搓他脸颊的大手，只好小声抵抗：“总编，你放开我吧，我自己能洗。”
沈沧海黑着一张脸：“闭嘴吧。你自己找得到水龙头吗？”转身又安排老张去买解酒药。
老张出去后，沈沧海让云帆靠在自己的怀里，枕着自己的胸膛，忍着云帆喷到自己脖颈上的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把云帆罩在T恤外的棉布衬衫扒下来，裹住云帆的头一顿擦。
云帆嘶了两声：“总编，轻点儿，扣子勾着头发了，扯得我头疼。”
沈沧海把当毛巾用的衬衫扔进垃圾桶里，唬着脸呵斥：“你可真行啊，自己主动要求一杯对两杯，你是缺心眼儿还是有酒瘾？”
云帆吐完了又洗干净了，剩余的醉意加上沈沧海的怀抱，让他觉得特别舒服，他仰着脸，黑漆漆、笑眯眯的眼睛浸在润泽的水光里，沈沧海忍着身体的悸动，低吼道：“你看什么看？”
云帆神志不清，无法自控，一切言行发自本心，他用温热的眼神把沈沧海的脸上上下下描摹一遍，醉醺醺地说：“我……没有酒瘾，我也……不……不缺心眼儿，就是不想让你喝，怕你喝完了难受，因为你是……是我领导。”
沈沧海心头一软，马上别开眼神，拖着云帆进包间里，把他安顿在椅子上，看着他半醉半醒的样子，还有发旋处那一绺总是翘起来的头发，心想酒真不是个好东西，有些人喝多了，容易诱使人犯罪。
云帆软绵绵地哼了两声，随后倒在桌子上，露出一截光滑细腻的脖颈，沈沧海死死盯着那片透粉的皮肤，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伸出手捏了两下。
触感好极了，以至于松开手时，心跳如擂，手指都忍不住蜷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