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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花魁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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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毡帽下的人,却和罗芙想的有些不同,他一看就和他们不是同类人,罗芙自认为自己已经出格的人,可是在路之然面前,那肆无忌惮的笑,盖世红颜,压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这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得有人双手捧着呵护的那种。
“够了。”
谢渊已经提起路之然的领子,拎着他就往外面走。
路之然嚷着嗓子:“我哪个字说得兰仙不痛快了,你师弟不就是我师弟么?”
罗芙:“兰仙,这是你朋友?”
谢渊:“他不配。”
“怎么不配了?”
路之然的手抓着谢渊的手臂,勾了勾手指:“阿月还在丧期,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门的,谢渊,你这样的凶神恶煞,以后可没有人找你玩了啊!”
罗芙叹一口气:“原来,兰仙不愿意回山,原因在这里。”
谢渊皱眉:“师弟!他疯,你也更跟着疯?”
“你这人怎么这么凶,怎么做人师哥的?”路之然打断他的话:“师弟说的有没错,我可不就是欢喜你?”
他说的欢喜,和放屁没差别,算不得数。
谢渊的心里一冷,就算这时候有个小狗小猫走过,路之然也能没脸没皮的抱起来,一口一个欢喜啊,让他带它回家好不好。
便是这每一句的欢喜,才让谢渊通身的落入冰寒之地,他永远不会知道,他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就能在他心里剐上一刀。
路之然明眸皓齿:“你呢?”
已入地狱,又何惧魑魅魍魉,谢渊道:“不曾。“
路之然似乎早已经知道他的答案,轻笑:“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他知道个屁。
是不是,他要拉下他一道儿入了地狱,他才能变得正常些?
罗芙:“我说你这人懂不懂,强扭的瓜不甜。”
谢渊低头,捏紧了手又慢慢松开,他何必强求。
路之然:“呦,小师弟在情字上感触颇多啊!哪个没长眼睛的伤了你的心?”
房内里笑声响着。
千不该万不该,在他面前辱了师父。
罗芙站起来,怒道:“兰仙,你若是怕脏了你的手,便由我来。“
还没等路之然看清楚他手里的花是从哪里来的,那花瓣太多,成了可切人血肉的钢刀,杀人于无形。
漫天花雨。
路之然脖颈儿一骗,他伸出手指擦拭了一丝血迹:“玄门术法,好厉害啊!”
那花雨却丝毫沾染不到谢渊身上的锦衣,他只是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罗芙喊了一句:“小郎君,你细皮嫩肉的,还是留命早些走了吧!“
路之然道:“我不走。“
“不走?留着等死么?”
“玄门术法而已。”路之然打一个响指:“有什么难的。”
几乎是时间停止了一瞬。
花蕊分裂成无数的蝴蝶,起了风,铺天盖地向罗芙飞扑而来。
谢渊把手从后头伸出来,身旁罗芙却问他:“兰仙,你教他玄门法术了?”
却是不曾。
罗芙嗤笑:“雕虫小技。”
谢渊回头看一眼:“你的小聪明,自以为武艺高强,莫要玩火。”
那人眯着笑,懒洋洋看着他们:“师弟,小心了,我的蝴蝶可不仅仅是好看的。”
那一双双蝴蝶翅膀落在罗芙的衣裳,半会儿,衣服破了一个大洞,焦味散开,那花蝴蝶不但好看的,竟然还会着了火!
路之然:“好师弟,快用水扑火啊!”
罗芙飞快脱下外衣,使了一个水符咒,扑灭了火,也湿了一身。
路之然:“师弟,果真听话。”
罗芙怒不可遏,召唤道:“花杀斧。”
一把紫色的斧头刚要冒出来,谢渊反手将他摁住:“有人来了。”
外头响动。
花坊妈妈:“女郎,您要的酒来了。”
路之然往边上让了让,道:“哎,妈妈你这酒来的可真是时候,放下,放下。”
花坊妈妈见到屋内一片狼籍,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路之然说:“我和罗郎找了些乐子,动静大了些。”
“真的?”
花坊妈妈似乎不相信,不过他知道罗芙的底细,是不敢轻易问的,只是,这原先绯色的女郎她一回来怎么就成了小郎君了?
还是,如此风华绝代的佳人。
路之然再三保证,这里损坏的东西由他三倍赔偿,花坊妈妈让人进来打扫了干净,重新在香炉里点了香,这才作罢。
罗芙被人烧了衣裳,他最爱干净,去后头沐浴换衣裳去了。
就落下两人在房里,谁都没有说话。
路之然喝他的美酒,谢渊喝他的茶。
玄门之人,可真是藏龙卧虎。
他心想,要是他和真和谢渊那宝贝小师弟打起来,他会帮谁?
路之然抬了抬眼皮,谢渊端坐着喝茶,他从兜里掏出个金豆豆丢到他的身上,扶着下巴道:“赏你了。“
”路之然,你是不是有病?“谢渊书也不看了,抬手就把金豆豆丢回路之然身上。
路之然的手指揉了揉额头:“这里的酒太烈,喝得我头疼。”
谢渊盯着他面色红霞。
真是喝醉了?
谢渊打开他在面前晃来晃去的手,心烦的厉害:“短命鬼,早死早超生。”
路之然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裳,玩了一会儿,玩不出所以然了,他就又打起了别的注意:“谢渊,我好难受啊。”
谢渊见状,便拿起桌边的茶盏就要递过去。
一想,凭什么路之然喝醉酒就要喝他的茶?
他不是爱闹腾么?让他一次性闹个够!
谢渊面无表情的把茶盏又放了回去:“没事就给我滚回相府。“
“我滚了,留你和漂亮师弟洞房花烛夜啊?”
“你说什么?”谢渊愣了愣,他听到了什么。
“洞房花烛夜,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路之然说:”我爱这句。“
红烛落泪,快燃尽了。
那悠悠的眼神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
路之然问:“谢渊,你最爱哪一句?”
谢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人却扑哧一笑:“谢渊,没看出来你也是个痴情种子。”
“玄门之人,不是凡人血肉之驱,没有七情六欲。”
路之然不怀好意的笑,往他身下看:“你们玄门之人,只有欲?”
他怎么就这么浑!
谢渊压下喉咙的痒麻:“我跟一个醉酒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喝完酒,身子就有些热起来,路之然把腰带散开,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衣摆,其实真连谢渊的肌肤一星半点都没有碰触到,他勾着笑问:“兰仙,你师父收了九个徒弟,考虑不考虑收第十个?”
谢渊:“你想干嘛?”
路之然:“也没有干嘛,只是,我也想试一试叫你一声。”
谢渊:“闭嘴。”
路之然:“我还没说呢。”
大概是谢渊已经了解路之然的套路,没节操的没下限。
他头皮发麻。
听着耳畔之间浮过的热气,思绪万千,却一时间被人下了蛊动弹不得,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梦里么,可眼前的人又是这般真实。
路之然的手支撑着地面,脑袋一重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师哥。”
下一瞬,他感觉整个人被拖起来,那乌黑的发丝飘散在初夏的夜晚里,扯不断的情丝,拍在谢渊的脸颊,两下,三下。
“还敢在乱说话么?”谢渊用力的扯了扯路之然的衣领问。
路之然扭头:“好哥哥,我再也不敢了,绕了我吧!”
谢渊:“不知死活。”
下一瞬,让花坊里所人都傻了眼,一个身穿绯色裙裳的男人就这么被人从窗里丢了出去,落入湖面呼啦哗啦的水响声。
路之然使劲的扑腾了几下,才发现这湖浅的很。
他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水骂道:“槽!你大爷的!谢渊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路人喊:“哈哈!让你和谢郎抢人!被丢下来了吧!活该!”
路之然口舌打结:“他那是嫉妒我的美貌!”
不然,总是要把他丢出来,可不是担心他挖了他好师弟的墙脚。
这点小心思,他还看不出?
小气。
那二楼的人却没有说话,还嫌吵把窗户也一并关上了。
路之然喝了几口湖水,被呛着咳嗽几声:“不但小气,还没风度。”
只有在他师弟面前,才会好声好气,遇到了他,就是喊打喊杀,又不是前世的冤家,他欠着他什么了?
路之然抹了抹脸:“这么一丢,我酒都醒了。”
湖面几朵芙蕖,竟像是染了色儿,粉粉的。
这湖里还有个可怜人。
不知道是不是也惹怒了佳人被丢出来的。
路之然起来踢了踢那醉酒的人:“兄弟,你家相好这么凶的么?你那里不好睡,偏要睡在这湖里啊?”
脸泡在水里,露出个后脑勺。
路之然就看在大家都是喝醉酒的可怜人,他把那人扶起来:“兄弟,兄弟。”
那人的身体确是冰冷冰冷,没有血肉之驱的温热。
这人是喝醉了么?
路之然又喊了一声:“兄弟,你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这人不就是方才在他这里算过卦的富商么?
路之然想起这富商不知道是和哪个做的云雨之欢,这种私生活不干不净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得设么皮肤病啊!
“没气了?”
发白的尸体上有一道抓痕,他觉得有些恶心,把手一松开,那富商就扑通一声倒入湖面,扑腾起半米高水花。
“窝草,死人啊!”
他这他妈又是什么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