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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纸片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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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玉琢的相府之子,没受过苦,会哭也是正常的。
顾不上脸上的疼,他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女郎?”
路之然眼睛瞪的大大,指了指自己的眼眶,用唇语说:“爷爷我没哭!”
这场景还真是好笑。
树影在外头晃动,有光线照进来,纤细温柔的身影,谢渊这才看清了眼前的路之然,他换了女装,脸上的模样也有点不同,他却可以肯定认定是他。
也只有他才会没有弃他而去。
真是奇怪,谢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定是入了这幻境,脑袋都被灌晕了。
谢渊道:“玄门之中有云,幻境为死人怨念所化,局中人若是不得其解,必定终生所困幻境,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
他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脸。
路之然将他的脸上血迹擦干后,露出一块是被大火烧伤过的伤疤,这是被火烧坏了脸?奇怪,这样子路之然却能一眼把他认出来!
路之然挡住他摸自己脸的手:“啊,啊。”
别动。
会感染的。
谢渊却道:“不过就是皮囊罢了,就算真的没了,也无不可。”
谢渊的脸,怎么说是皮囊呢?
最富盛名的谢郎,要是真的毁了容可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哭了。
这伤口得快些处理一下,这木屋是胡族人的地方,路之然根本就看到什么药的,胡族人,伤者,纸片人?
这剧情原先就觉得很耳熟。
路之然记起来了,这可不就是《血蛊夺魂骰》的剧情!
路之然:“系统,系统,那黑衣女子是胡族人的圣女!”
【系统:“宿主确定圣女身份,推动支线任务。”】
路之然这不是才反应过来么!
【系统:“宿主的任务要求,请找出杀害少女的凶手,帮少女找回她的名字。”】
他的冷汗就下来了。
【系统:“友情提醒,宿主在幻境中并不是不死之生。”】
路之然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在幻境里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系统回答道:“没错的,宿主,祝你好运。”】
这不就和谢渊说的对上了,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他在这里死了,外头的路之然也会跟着翘辫子。
好样的……
这哪是支线任务,这是杀人游戏吧!
谢渊打断了他的思路:“路七郎,你在笑什么?“
路之然都笑歪了嘴,心想谢渊的这张嘴可真是开过光的。
没什么。
路之然摇了摇头。
他不是经常嘲笑自己病怏怏的么,这回可要让他也受一受,这我见犹怜的病美人也不是这般好当的。
当看到他赤·裸的身影,肌肉紧实,逆天的腿长,虽然脸色苍白却也和病美人沾不上一点的关系,向来着实没意思。
谢渊的手落在路之然的肩头,问道:“有我,总有法子出去的。”
这一句话,让他有些疯魔的不能动弹,
路之然他居然对谢渊产生了依赖心理?
等他回过神来,他在谢渊身上推了一把:“走开。”
无声的说道。
谢渊倒吸一口冷气,原来他正好推在他的伤口上,几道口子又裂开了。
明明是谢渊受了伤,他却委屈的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本来想说的几句话就咽了下去,安慰道:“没事的,死不了。”
路之然雾蒙蒙的眼睛,歉意的盯着他。
这伤要先止血啊!他要去哪里给他找止血药啊?
故事先前提过,圣女将颜夕成带回木屋里,扎了个纸人在他身边,他路之然现在成了叫文姑的纸片人,那能伤口止血的草药,就在花园里!
谢渊又见路之然他笨拙的去了外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草药,捣碎了给他外敷,包好伤口,他虽然对他的技术很是不耐。
“不是说久病成良医,路七郎。”
这也算得上是包扎?
路之然拍了拍他的肩,有完没有了。
于是,他很屁颠屁颠的给谢渊扎了一个可可爱爱的蝴蝶结。
谢雨:“……”
不用他在掌心写字,也知道他此时甚是满意。
路之然无声说道:“好看。”
罢了,他现在是个不能开口说话的,就不和他计较了。
谢渊慢慢将掌心收拢,别过脸,不想去看嘻嘻哈哈的一张脸,怕自己实在忍不住又一个万个念头,想就地掐死他。
路之然心想,生病了脾气都好了很多。
一个锦囊从他身上掉下来。
这东西怎么也在这里?
谢渊不愧是士族子弟,情趣一流嘛,他们都到这份上了,还戴着相好给他的锦囊?路之然看着掌心的锦囊,越看越觉得眼熟,他抬起头来,正好谢渊也在看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可真是少见。
路之然便想打趣他,一字一字在他掌心写道:“你的?”
谢渊不肯正眼瞧他,抓了他手里的锦囊往怀里藏:“我的。”
这还真够酸的,都能酿一老坛陈醋。
路之然却想起些什么,那日惠儿娘大闹相府,他好像丢了一个锦囊出去,和谢渊怀里的那个,一般无二。
他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你戴着的锦囊是我掉在地上的?恩?”
谢渊呲牙,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你管不着。”
还生气了。
就有个很奇怪的念头,怎么说,谢渊这人太没意思了,都不屑和他说话,路之然就越发想逗逗他,指尖划过他的掌心:“谢渊,我们不要捡垃圾。”
“…………”
两人之间都是路之然比较多话,现在他不能言语,谢渊闭着眼本想多休息一会儿,却被他缠着多说两句:“谢郎,声音真好听啊!”
谢渊把脸一偏,不想说话。
路之然收起笑脸,拿帕巾给他擦脸。
今日的水不是凉的了,路之然今日出了门,在周围转了一圈,还捡了木柴烧了火,他拿着木杯子给谢渊递过去。
谢渊皱眉,却也勉勉强强的喝完了。
转眼又一日过去,那个神秘的胡族女人不曾来过。
这地方四周都是森林,瘴气很重。
外头传来一阵风铃的声音。
谢渊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路之然捏住谢渊的肩膀,拍着让他躺下,在他掌心写道:“可能是圣女来了,你就装睡,不可以说话!”
谢渊皱眉:“圣女?胡族圣女?”
路之然点头,手盖在他的眼睑上,示意着让他闭眼。
可是谢渊心思缜密,他总觉得不对,自然不肯乖乖配合的闭眼,额头上被弹了一下,路之然瞪着他,唇语道:“谢郎,乖。“
他如何知道,来得人就一定会是圣女?
可还来不及问,路之然已经站起来,立在了一边。
谢渊抿着嘴,闭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谢渊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是习武之人能辨别出外头的确是个女人,脚步很轻,自从那女人进屋后,他的气息就被压制住,全身不能动弹。
胡族已灭,早无圣女,谢渊曾经从老侯爷口中听过,那圣女比起玄门大师丝毫不逊色,胡族自有一套巫蛊之术,怪异非常。
若真如路之然所言非虚,胡族圣女。
这人的术法果真是厉害,谢渊同时忧虑,不知道路之然他能不能应付的来。
圣女问道:“文姑,中原人醒了么?”
路之然呆呆的望着她,摇了摇头。
“说谎!“
一道符咒飞到路之然的头发窜起半米高的火焰,那乌黑柔软的发丝烧起来,落在地上成了黑秋秋的烟灰。
这是发作了,要给他几分颜色看看。
路之然目不斜视,依旧呆呆的。
见到他这个样子,圣女脸上面色才缓和了些:“你这样不听话,是会出事的。”
路之然心里奇道,能出什么事?
胡族的人口音还是有些听不懂,听她絮絮叨叨念了一句什么。
路之然没有听太清楚,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转眼,圣女一手掐住路之然的脖子,那指甲上涂着蔓藤花的奇毒,她见路之然不挣扎:“文姑,你给那个中原人上药了?”
谢渊闭着眼,能听到骨骼嘎啦嘎啦的作响。
只因他气息被圣女压制,今日路之然受得痛,他断言要她十倍偿还!
路之然的手指了指谢渊,不能言语。
圣女见他这般想说又不能说,将手指咬破抹在路之然的喉间,血迹蔓延,像是美玉琼浆让人止咳,他张了嘴说道:“他是个好人。”
圣女道:“中原人和胡族人势不两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来我面前指手画脚?”
路之然吃惊自己的声音:“圣女不喜欢他?”
圣女眸中杀戮:“中原人!都该死!”
该死?却把这人从战场上拖回来。
她难道就不怕等人好了,转过来就会杀了她?
圣女的手指间冰凉:“你记住了么?”
路之然:“恩,记住了。”
圣女很满意他的回答,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质的梳子,将路之然的发尾梳齐。
这真的是让人发毛的感觉。
圣女敛着眼皮,双眼无光:“文姑,你什么时候才能听姐姐的话?”
路之然:“……”
这又是什么操作?姐姐!
在这纸片人身上,还存在了什么秘密!
圣女眼神空洞得看着他:“好了,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路之然说不出一句话来,那血迹干涸之际,他的声音也没了。
只是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些奇怪的记忆。
那是一个堆满了纸人的房间,鼻子,眼睛,五官都是一样的,纸人太多了,闹鬼的房间让人抑郁,他却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只有他一个人玩儿,一个人吃饭。
“我真的好寂寞,如果,有个妹妹陪着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