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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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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丁力文:“文哥,你刚才说有一个什么计划,是什么?”
“我想加快拉近和威尔士的关系,然后取得法国总领事的信任,联合三妹和王擎柱一起,合力杀了山口杏子。”
“杀了山口杏子?”
“对,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把日本人赶出法租界!”
“有了法国领事馆的庇护,我们岂不是行事更加方便了?”
“对。我准备买下法租界最大的一家报社,专门揭露日本人在上海的罪行。”
“那会不会有点冒险?”
“冒险也要去做。这样日本人在上海才不会太放肆。”
“那,我们怎样才能取得法国总领事的信任呢?”
“那就要看威尔士先生肯不肯帮我们了。”许文强说,“最近我们的夜总会、赌场和影院都赚钱。他不会见钱不动心的。”
“对,文哥,还是你的法子多。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找三妹,和她一起去程程家。程程准备了晚饭,吃过了我们去看戏。”
“好啊。”
巡捕房。
训练场上,喊声震天。
柳如烟正带领手下练格斗本领。
许文强和丁力站在场边看。
柳如烟看见了他们,拭了拭脸上的汗水,对陈翰林说:“陈翰林,你带领大家再练一会儿。”
“好!”陈翰林答道。
柳如烟汗流浃背地走过来:“文哥、力哥,你们来啦?”
“嗯。三弟,厉害啊!”丁力竖起大拇指,跟着陈翰林他们的姿势比划了两下。
“呵呵,还早呢,再有三两个月才看得出来变化。走吧,我们去办公室里坐。”
“好。”
总探长办公室。
三人分别坐下。
“三弟,今天是元宵节,你不打算放他们假吗?”许文强问。
“今天是元宵节?怪不得,这么多人跟我请假,还支支吾吾的。”柳如烟恍然大悟地说。
“难道没有人跟你说吗?”丁力挺吃惊。
“没有。来了的人还是像以前一样。我估计他们不敢跟我说。”柳如烟笑起来,“我这就去跟他们说,放假,都回家过节。”
“你叫上翰林一起去程程家。”许文强说。
“好,知道了。”
一会儿,柳如烟和陈翰林进来了。
“文哥、力哥。”陈翰林打招呼。
“翰林,晚上一起去程程家吃饭,你叫上汪月祺一起。”许文强说。
“饭我就不吃了,我回家陪我妈吃完饭,和你们一起去看戏。”陈翰林说。
“那好,我们到时候戏园子见。”许文强说。
“好,那我走了,文哥、力哥,柳探长。”
“好。”
陈翰林走出去了。
“三妹,你到牢房去看过没有?”许文强突然问。
“去过,还关着几个人,一些小贩已经被我放了。”柳如烟说。
“嗯。你很细心。”许文强说。
“文哥,你是不是担心什么?”柳如烟问。
“我是怕有地下党的人被关在这里。”许文强小声说。
“文哥,上海有地下党?”柳如烟很吃惊。
“当然有。你最近练兵,恐怕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审问吧。
“是啊,文哥,我当探长没有经验,还是你想得周到。”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好,我带路。”
牢房里。
干干净净的。
一个狱长守着。
几个犯人坐在牢房里打盹儿。
“总探长,您请进。”狱长赶紧迎上来。
“我们来看看情况。你先出去吧。”柳如烟说。
“好。”狱长出去了。
“文哥、力哥,你们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要不要我把他们现在提出来审一审?”柳如烟小声问。
“不用。”
许文强往前走,细细地打量每一个犯人。
犯人们见有人来,都趴着牢柱大喊“冤枉”。
没多久,许文强走了回来。
“我们出去吧。”
“好。”
回到办公室。
“文哥,你有发现吗?”柳如烟问。
“看不出来,应该没有。三妹,不过你留点心,别让手下人把地下党抓了回来。”许文强说。
“好。”
“你收拾收拾,我们去程程家吧。”许文强说。
“那行。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洗就来。”
柳如烟进里间去了。
戏院门口。
许文强、冯程程和柳如烟从车上下来。
“你们怎么才来,我和翰林都等你们好久了。”汪月祺跑过来,拉起冯程程的手,嗔怪地说。
“我们路上看见舞龙灯、戏狮子的,如烟姑娘说好看,我们就下来看了一会儿。”冯程程说。
“程程,在外面不要叫如烟姑娘,叫柳探长。”许文强说。
“知道啦!柳如龙,柳探长。我们快进去吧,今天晚上演曹禺的话剧《雷雨》,据说万人空巷!再不进去没位置了。”汪月祺急不可耐地说。
“不急,程程提前订了包厢了。”许文强笑着说。
几个人正要进去,几个法国人走了过来。
“许先生,这么巧,你们也来看戏?”威尔士诧异地说。
“是啊,威尔士先生,想不到你们法国人对中国的戏剧也有兴趣。请问您身边这位是?”许文强注意到威尔士身边还有一位更加尊贵的法国人。
“哦。这位就是我们的总领事纪先生,纪先生,这位是我给您提过的许文强许先生,还有丁力丁先生和巡捕房的总探长柳如龙先生。”威尔士一一介绍。
“嗯,你们可真热闹。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好。”
这时,一行日本人从剧院里面走出来。
柳如烟、丁力、许文强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在汪开照相馆见过的人。
“许文强?”山口杏子也认出了许文强,把手伸向枪匣。
“杏子,不要冲动。”旁边的大佐及时挡住了山口杏子,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总领事先生,你们好呀!这些都是您的朋友?”
许文强他们脸色一变,原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山口杏子。
她身边的三木少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冯程程。
冯程程眉头一皱,把脸扭到一边。
“是的,大佐阁下,您不会也想找他们的麻烦吧?”纪无哲对日本人近来在法租界的放肆行为非常不满。
“呵呵,总领事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不过是来看看剧院上演什么戏剧。不合胃口,我们这就准备走了。”原子大佐说。
“那好,不送,我们进去了。”纪无哲说。
戏台上。
饰演周冲的演员正在诗意高亢地说着:“我想,我像是在一个冬天的早晨,非常明亮的天空,……在无边的海上,有一条轻得像海燕似的小帆船,……白色的帆张得慢慢地,像一支鹰的翅膀斜帖在海面上飞,那时天边上只淡淡地浮着两三片云,我们坐在船头,望着前面,前面就是我们的世界。”
包厢里。
许文强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阿力、三弟,你们跟我一起,去和威尔士先生喝一杯酒。”
“好。”
两个人也端起酒杯站起来。
另一间包厢。
纪无哲和威尔士坐着,旁边站着两个随从。
许文强刚刚掀开帘子,两个随从便各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三人。
“威尔士先生、纪先生。”徐文强停住脚步,朝里面打招呼。
“哦,许先生,丁先生、柳探长,请进,请进。”威尔士高兴地说。
两个随从让开路,三个人走进来。
“纪先生,请原谅我们兄弟三人的冒昧,我们来敬两位。”许文强扬起酒杯。
“好,好。”
纪无哲和威尔士端起酒,五个人一饮而尽。
“哈哈,许先生兄弟三人是上海滩新秀,坐,坐。”威尔士在纪无哲面前不吝夸词。
五个人落座。
“我听威尔士先生说,柳探长最近整顿巡捕房颇有成效,法租界的治安日渐良好。”纪无哲甚为满意。
“纪先生对法租界的管理真是殚精竭虑。”许文强说。
“许先生,您过奖了,可是日本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恨不得把法租界也变成日租界,在这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纪无哲无奈地说。
“哦,难道日本人连总领事您的面子也敢不给吗?”许文强说。
“哼,那个原子大佐的手下,杀了我国的侨民,还叫我乖乖在待在领事馆里喝茶。”纪无哲很生气。
“纪先生,您别生气,今天是元宵节,就不要想这些不愉快的事了。来,我们再干一杯。”许文强举起酒杯。
两个随从分别给他们斟满酒,五个人再次碰杯。
“纪先生,我最近准备买下公共租界内的一家制衣厂和旅馆,不知纪先生和威尔士先生有没有兴趣合作?”
“哦?怎么合作?”纪无哲明显有兴趣。
“我出资,两位先生享受分红即可。”许文强说。
“许先生这么大方?”纪无哲表示怀疑。
“我们青帮的人,除了讲江湖的打打杀杀,还要会人情世故。在上海,我和二弟还要仰仗纪先生和威尔士先生多多关照不是吗?”许文强说。
“许先生真会说话,不过,做生意也要讲生意的规矩,许先生应该明白。”纪无哲说。
“我明白,纪先生,您放心,我们会正正当当的做生意,绝不给二位添麻烦。”许文强说。
“那好,许先生,为我们愉快的合作,干杯!”
台上,戏剧正好谢幕,台下掌声雷动。
“纪先生、威尔士先生,我们告辞了。”许文强彬彬有礼地说。
“好,许先生,下个月初三我们在领事馆举办舞会,你们一定要来参加。”纪无哲说。
“好的,多谢纪先生,我们一定到。”
冯宅。
车停了。
“我到了,你们要不要进去坐坐?”冯程程说。
“程程,你早点休息,我们走了。”许文强说。
“那好吧,你们小心点。”
冯程程走进去了,关上门。
汽车转头开走了。
另一辆汽车也在冯宅外面停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三木少佐的头。他注视了一下冯程程家的门,然后开走了。
车上。
“三妹,我打算把赌场也改造改造,换点花样,你有什么意见?”许文强问。
“你想让赌场人气更旺?”柳如烟问。
“是啊。”
“我不赞成开赌场,让很多人倾家荡产。在我们那个年代,赌是犯法的。”柳如烟说。
“三妹,你错了,你以为来赌场的有几只好鸟?赚他们的钱,一点都不冤枉。况且,开赌场在上海是合法的,我们不涉黄和毒,干干净净地赌钱,就把别家赌场的生意都抢过来,这已经算解救了许多人了。你明白吗?”
柳如烟想起上次在李老板赌场抓赌的事,不得不信了许文强的话:“那好吧,文哥。我们那个年代有福彩和体彩,就是摇号开奖的游戏,赌的是运气,你不妨试试。”
“好极了,你给我仔细讲讲,怎么个开奖法?”
“好吧。不过彩票有很多种,我不是样样都懂得。”
“没关系,知道多少讲多少。”
……
冯宅。
张妈拿着一束玫瑰花走进来。
“张妈,谁送的玫瑰花?”冯程程从楼梯上走下来。
“不知道,花店送来的,说是送给小姐您。”张妈把玫瑰花递给冯程程。
“我看看是谁送的。”冯程程皱起眉头。
直觉告诉冯程程,不会是许文强送来的,他一向没这么浪漫。
拿起花,翻出上面的小纸片:“中岛三木?”
“中岛三木是谁?”张妈问。
“应该是日本人,我不认识。”冯程程迷惑地说。
“那,这花还插不插,小姐?”张妈问。
“不要插,张妈,扔出去,我绝不会收日本人的花。”
“那好吧。”
张妈打开门,准备把花扔出去。
中岛三木站在门口。
他的属下,正在冯宅外面和许文强派来保护冯程程的人打架。
“你是谁?”张妈吓了一跳。
“我要见冯程程小姐。”中岛三木说着,把花从张妈手上拿过来。
“我们小姐不会见你的。你快走吧!”张妈赶紧关门,中岛三木却已经强行进来了。
“你要干什么?”冯程程警惕地说。
“冯程程小姐,你别紧张,我来,是想邀请你一起去看场电影。”中岛三木把花递给冯程程。
冯程程没有接,她指着门口,冷冷地说:“我不会跟你走的,请你出去。”
“您的父亲,冯敬尧先生,他可是我们皇军的朋友,冯程程小姐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中岛三木说。
“我不管你是谁的朋友,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请你自重。”冯程程扬起手上的戒指。
“冯小姐的未婚夫,可是许文强许先生?”中岛三木冷笑着问。
“是又怎样?你快点走。”
“那我就更不会走了。冯小姐,许文强可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也是我们皇军的敌人,你是不会嫁给他的。”
“哼,我嫁给谁,与你无关,请你马上出去!”
“冯小姐,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我对你会很有耐心。今天你不高兴,那我明天再来。”
中岛三木走了出去。
“走!”他对还在打架的手下们说。
手下立即都收了手,跑掉了。
张妈赶紧关门,落了锁。
冯程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坐到沙发上。
“小姐,要不要给许先生打个电话?”
“嗯,张妈,你快点打。”
“好的。”
张妈拨电话到兄弟会。
“喂,我找许先生。”张妈说。
“许先生不在?他到哪里去了?”
“哦,知道了。”
张妈挂了电话,对冯程程说:“许先生不在,他和制衣厂老板签合同去了。”
“在哪里?”
“大华饭店。”
“算了。我不要去了,就在家里等他。张妈,从现在开始,任何人来敲门,你都不要开。”
“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