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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试探 ...


  •   大殿之中,慕辞撑着头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墨发简单束起,目光沉静,神色慵懒,“怎么,不肯说吗?”

      地上的人周身一颤,却没有松口的意思,“陛下在说什么,奴家不懂。”谨海站在一旁,不明白其中缘由,可他没有多问。

      “那好办。”慕辞没有过多纠缠,抬了抬手命谨海将一盏茶杯送到那人嘴边,挑眉轻笑,眸中却不见半点笑意,还是一片冰寒颜色。

      方才那人才收住眼泪,就怯生生端来一杯茶,十分懂事地唤道:“陛下莫气,是奴家该死,陛下润润喉咙再来处置奴家。”

      慕辞伸手握住茶杯,他从噩梦惊醒,喉间干涩,正需要水来滋润,只是……已经碰到杯壁的动作顿住了,慕辞用余光看向那人,很好,满脸期待与得逞的喜悦。

      “既然你那么喜欢朕,那就来满足满足朕的好奇心吧。”慕辞微微歪头,不再言语,意外的平淡。

      慕辞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却可以平静到这种地步。包括以朕自称,他人对他的敬称,慕辞适应得也格外的快,仿佛这一切他都经历过一般。

      如若杯中的是毒药,他此举就算是蓄意杀人,可慕辞仍旧没有丝毫慌乱的意思。是毒药,便是那人或有人指使那人下毒,目的只有一个:要他死。而他要了那个下毒人的命,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谁会想要皇帝的命呢?答案显而易见。

      谁都有可能。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地位,往往都会让人迷失。

      但慕辞有七成把握那杯中不是毒药,想坐这龙椅的不少,但能坐上的却少之又少,几个位高权重者都不是傻子,当然,傻子也不会爬那么高。弄死皇帝的方法很多,差人下毒是最低劣的。

      《玄天记传》的背景是架空的,玄天位于中原地带,之外还有些边陲蛮夷小国,朝廷之外的江湖人士同样不计其数,各种五花八门的药品繁多,如今碰上了,说不好奇都是假。

      慕辞挥挥手,示意谨海动手,心中却在盘算,送眼线到皇帝榻上,还在茶水中做手脚,目的简洁明了,测试他。如此反常的操作会是谁呢?

      丞相栖梧,慕辞肯定。

      辞帝荒淫,极少上早朝,但也是会去的,难不成下朝后亲自召见质问他?呵,那便如他人意,着了他的道了。

      看来昨夜一面让他形象深刻了啊。

      既然免不了正面交锋,那便让这场对峙来的精彩些吧。

      慕辞望着被强灌下药水的人,表现的兴趣十足,但茶杯见底,药水下肚,那人只是迷迷糊糊,眸中起雾,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当真无趣。”撑着扶手的手指轻扣着节拍,“上朝罢。”天色尚早他却梦中惊醒,左右也是闲,慕辞到想要看看着朝中局势。

      而朝堂之中,百官精神涣散,心思乱飘,昨日又是一次酒宴,辞帝抱得美人归,今日怕是又要罢朝一日,到这里却都被一句“陛下驾到”吓了个激灵。

      文武百官精神不振归精神不振,仍旧纷纷本能地跪地叩安,“恭迎圣驾。”栖梧垂首半跪在百官之上,龙座以下。这不合礼数,却无人敢有异议。

      “众卿平身。”慕辞敛眸,“有本启奏。”

      慕辞撑头,望着文武百官们互相之间“舌战群儒”,心中可笑。前段时间玄天对外激战,军队大胜归来,大概不出七日即可班师回朝,而当朝国师同样游历归来,昨日酒宴也是为了庆祝此事。

      但是,这些事情在御书房存放的好些奏折中可是只字未提,丞相大人还真是一手遮天啊。

      说到国师,就不得不提到一人——苏陌,国师左磊之首席,也是唯一的学徒,随国师一同游历归来。前玄天贵族,江南大户苏家的独子,也是唯一的苏家后人了。

      老皇帝临终前不乏做过许多荒唐事,什么废太子,立新后,贬忠臣,杀老将……同样包括围剿地方贵族,苏家便是那个被开刀的。

      苏陌其人,文质彬彬,待人亲和,温润如玉,与小皇帝相交甚密,原书中称他们为君子之交。他是玄天,也是全书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了解小皇帝的人。

      小皇帝的原型便是慕辞,两人之间的差异微乎其微,慕辞当真有些好奇这苏陌会不会发现异常,还是说,慕辞和小皇帝或许根本不存在差异。

      不过,慕辞现下还有其他事情。

      “退朝罢。不过劳烦丞相移步御书房,朕有要事相商。”朝臣许多识趣地麻溜跑了,他们眼中慕辞就是纸糊的老虎,而栖梧才是那个洪水猛兽,但明白人心里清楚,两个可都不是善茬。

      御书房中,慕辞斜坐在华贵的木椅上,摩挲着扶手上繁琐的龙纹,双眸半眯,看着十分轻浮,语调上挑,“丞相大人可是极其明白朕的心意。”

      不论是皇帝还是慕辞都生得十分勾人心弦,肤色白透细腻,棱角分明却十分柔和,唇色不加装饰也是嫣红,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犀利,颇有些帝王之相。

      只是那眼角下似泣血的红色泪痣倍显妖孽,一双瑞凤眼衬着泪痣,如墨色深潭的眸子却让人避而远之。可惜慕辞眸中少有情感参杂,永远是那副沉静淡漠的模样。

      寻常人见了都要被那模样惊艳得慌神,奈何对面站的是栖梧。

      “陛下缪赞,昨夜臣派人送来的美人可合陛下心意?”栖梧神色如常,带这些一如既往的轻蔑。

      慕辞斟酌着,试探栖梧的神色变化,“昨夜……”慕辞吊着栖梧的关注点,“朕深感欣慰”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栖梧不禁蹙眉,脱力掌控的感觉真让人不爽。

      “陛下为何宽慰?”栖梧发问,有意刁难。

      “丞相竟不知?”慕辞反问,神情颇有些惊讶。

      栖梧自知落了下风,言语上也放低了态度,气势依旧不弱,“圣上之心,我等为臣者岂能妄加揣测。”

      慕辞勾唇,眸色平静,“为臣者?”栖梧不卑不亢,再一次重复一遍“我等为臣者。”

      慕辞不在言语,只是歪头望着栖梧,意思极其明显,又好似在刻意装傻。栖梧同样沉默了,两人就这样一斜坐木椅一立于高堂,似在眼神交流,却相继无言。

      须臾,一道尖锐的声音似暗箭撕裂了两人之间延续了许久的诡异的沉默,“国师学徒苏陌公子到。”

      栖梧慕辞两人双双望去,只见殿外一人青衫长袍,乘暖意而来,身形修长,肤色白嫩,柳叶般的眉眼细长,天生琥珀色的眸子时常含笑,带着似水的柔情,额角边的两缕碎发随风轻舞。

      这便是苏陌?慕辞打量着来者,也是一位温柔似水的美人,只是身形过于清瘦了些。

      苏陌自幼体弱,家道中落后遭歹人设计,险些一病不起,国师左磊之念与苏家旧情收他为徒,数年来寻方子一直再调理苏陌的身子,近些年来好些了,要不然皇帝也不会放心让他外出游历。

      “枉清。”苏陌开口唤道,声音轻缓温和,一成不变的温柔,慕辞嗯了一声,从木椅上起身前去迎接。

      那声枉清唤的是小皇帝,也是慕辞。

      小皇帝尚未及冠,枉清并不能算作他的字,但是却是小皇帝的叔父,先帝在位时清河王在百日宴为他所起,清河王待慕辞不薄,小皇帝很珍视这两个字。

      现如今,偌大玄天,也只有苏陌这样唤他了。

      苏陌含笑,望见栖梧,俯身作礼,“丞相大人也在,可是在同陛下讨论要事?”栖梧面不改色,“于陛下而言确是要事。”慕辞心中冷笑,觉得栖梧有些阴阳怪气。“那便是在下失礼了。”

      “苏公子言重了,想必陛下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臣先行告退。”栖梧深深望了慕辞一眼,未曾行礼便拂袖离去。

      “恭送丞相。”苏陌再次俯身,国师见了栖梧都要行礼做表,更何况是苏陌了。

      “长青。”

      慕辞难得带着些情绪唤一个人的名字,若唤了,那一定是亲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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