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销尽》沉雁南飞

7、苹果林（七）

　　落叶在秋雨中摇曳，薄烟在雨中四起，暗暗斜织，是起风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天台之上，两人默默无言。也许刚才的对视只有四秒，却足矣让人在心中千想万想。

　　崔凡知想，他从前告诉过他的名字，尽管当时的他冷得像暗夜古堡里的吸血鬼公爵，白皙的脸，眼神阴冷半睁不睁的看着她，依旧春风拂面，笑意盎然。

　　但面前的人是不一样的，似严冬寒风冷冽骇人，不近人情。

　　不可能的。他在心里默念。

　　过度的期盼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我高兴，也受的起一场空。

　　也多呀，他们两个除了眼睛有一点像，还有什么共同之处吗？没有了。

　　沉默中，两人尽数被雨淋湿一点，短短八秒，一时间有半辈子那么长。崔凡知绅士地从大衣里拿出伞，撑起伞，伞底下的两人都微微一笑，快速从刚才不明所以的情愫中挣脱出来，表情自然，仿佛从未有过。

　　碍于工作原因，两人快速分析了木门把手内测的缝隙，只有一根线粗，真的很难发现。

　　当时有一根线在这里，应该只是绕了把手半圈不到。根据尸检肯定，这不是凶器，而是固定尸体的一部分。那就奇怪了，线是绑在那里的？又如何不留痕迹。

　　“程厌提到疑似凶手的人来过这里，为的是什么？现在想通了，这里没有线索来证明或有第二者，但是却有未来得及收的"网"，所以嫌疑犯凶手会冒险回到现场。”崔凡知声音低冷，没有一丝温情，这可能便是审问罪犯时的压迫感。

　　对方也是聪明人，聪明到假话无可挑剔，所以他不需要把明知故问的事情重复一遍。

　　对方了然，点头，并没有回话，也没有表情，雨中的他显得更为清冷。

　　夏寒星的清冷不是与生俱来的，是装的，没有人发现者一点，没有人猜疑这一点。他只是想离人群远一点再远一点，看不见为止。但可能碍于长相的原因，总会收到一些情书，开场白永远是：我暗恋你好久了。反到高冷自傲的校园校霸了。这些情书就连是男生女生都是不知道。但他每一封都有看，还都有回了话。简简单单，真更"平易近人"：我不喜欢人。但他们见着，只感觉"男神竟然看我的情书了！"于是别人总会永不言弃，有更多的非分之想。以至于后来回信的内容让人惊天动地，如梦初醒：本人已有良配，不予许招花引草。一夜间，贴吧疯了，都在猜这位"良配"到底是谁。

　　流言蜚语四散，却无人知晓。猜不到，悟不透。

　　夏寒星短暂失神，不经意间站在伞便，恰巧那人一转头，伞不经意间倾斜着。倾斜的伞，一般是个很感人的小故事，你的肩膀湿透，只为我多些伞里的余地，少些雨滴的浸润。故事不是这样吗？但奈何这撑伞人是个无情郎，“哗啦！”顺着伞滑下的雨水全部洒在他身上，一滴没浪费，可谓真的"滴水不漏"呀，耳边一阵嘲笑，不用想，就是你故意的，你暴露了。

　　同时还不防“对不起，好抱歉”一番。

　　虚伪！我不就骗你一两句。

　　崔凡知不笑了，他感觉到了那人的死亡凝视，后退一步，挫了脚，伞又一斜“哗啦”一声。

　　我这真不是故意的。完了。

　　然而下一秒那人什么也没做，撇了他一眼后，眼神一直盯着学校广播，崔凡知也顺着眼神看过去。只见广播下面一道长长的白线，在平常可能不易发现，但在雨中却格外明显。

　　夏寒星没顾着雨水刺骨冰冷，冲进雨里看那广播下，果然，有漏洞，被人动过。崔凡知像相反的方向走去，果然发现了，有漏洞，有白毛线。
　　三个位置同时发现有白毛线，看成三个点正好是一个三角形。

　　作为目击证人，他清晰的知道在空中的每一个细节，比如手臂张开，左右手距离地面恰巧就是两个广播距离地面的高度，而尸体又正好对着木门。铃声响起，尸体刚好落下。

　　凶手用了个巧妙的心理作用，就是不论谁，注意力在短时间一定在人身上。观察到的也确实如此。

　　这些都是尸体浮在空中和落地的原因。很奇怪的想法

　　有三根线，但不排除还有更多。其中有两根线一端分别在广播里另一端系在死者手臂，且白毛线一定是系好后绷直的，这样才能撑起手臂，但如果只是这样，两根线，会由于尸体过重，腿部不稳，向后倒下，扯断毛线。因此会有第三根向前拉的白毛线，那一端系在门把手，另一端系哪？有这样个疑问，所以门把手没有系线，而是将一端穿过门把手内测，不全部穿过，这样就有两端分别系在胳膊。铃声响起时，搅碎广播两根毛线，尸体落下。两根线是主线。

　　而且第三根线换线了，不粗，但一定结实。

　　在一度回顾坠楼时，没有线落下。所以第三根线不仅支撑尸体，保持平衡，还由于门把手的作用，接力收回了两根断掉的线。这么说，凶手收回的就是两根断掉的线和一根完整的线，碍于询查者到来，没来得及收广播里的线，留下来。

　　那么第三根线该如何捆绑？一端系在绑左手臂上的断线，另一边右手臂也一样，最后都应该打死口。

　　为什么是毛线？你别看这是8一根毛线，里面是由好多根小细线组成的，而且就怎么软软的做衣服的毛线，可是很坚硬的，掌握不好，剪子都剪不断，必须绷直才可。就这么根小毛线，绷直，速度够快的话，人头也是能活生生的断掉。自然，掌握好方法，徒手也能扯断。这样，绷直，更好。

　　想法顿然从脑中迸发，无缘无故，只是线吗？没有其他吗？应该不可能。夏寒星想的滔滔不绝，此刻崔凡知走来，撑起伞，滔滔不绝的讲。
　　秋雨中，两人撑着伞，只是一人浑身湿透，一人连裤脚都是干的，一时间形成鲜明的对比。湿透的那人不爽了，也感觉到冷了

　　“您好意思吗？您绅士风度的气质在哪？”整句话就是说：没看我浑身湿透冻着呢，赶紧把外套给我。

　　"撑着伞的绅士"无辜的撇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呀，我的绅士风度只对女生。”意思是：不借。说着还是一脸微笑。

　　呵。

　　两人雨中伫立。

　　湿透的很不乐意，干的有些没反省自己的过错。也正是此刻，湿透的那位发现，自己竟然够不着那人的鼻子，而那人发现了这点，撇了他一眼。

　　不过，夏寒星生气从不写在脸上，自己心里不爽，别人能好吗？答：没有例外。

　　某位不以为然的垫垫脚，不以为然道：“我们现在站在八楼楼顶，天边正在下雨，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秒就有道雷从天而降，劈死某个做了坏事的外妖魔鬼怪”他也撇了他一眼，意思是：我就是在找不痛快，怎么样？

　　那人毫不知悔改：“这位身高不足一米的小朋友，请你有些自知之明，雷不是什么时候都有.....”

　　话还没说完，不知怎的，好像真有一声雷到来。

　　“.......”还真说来就来呀！

　　夏寒星表面不爱说话，内心戏却很足。你猜他在想什么？

　　气氛忽然降低冰点，顿时鸦雀无声。

　　也在此刻程厌声音传来，好像正在打电话，还开着免提，对方骂骂咧咧，不知碰到程厌哪根筋，程厌顿时怒了，压根没注意走到哪了

　　“我草你姥姥！！！老子才他妈不去相亲！！”话音传到整栋楼。

　　程厌最后一声，电话结束，楼梯尽头，六目相对，

　　“........”

　　气氛又持续下降，但程厌不是因为说脏话被揭穿而无语，而是...

　　“头儿？新朋友？这...这长相那只能用一个词形容！”

　　对面"撑伞的绅士"用智障的眼神看向程厌，而他人毫无察觉。

　　“倾国倾城呀！”

　　对面的少年微笑迎对，礼貌的点下头。

　　“愧不敢当，先生言重了。”

　　最后的结果，程厌受崔凡知逼迫，脱下外套。处理科有规定：工作期间禁止说脏话。很显然，姓崔的定的。

　　验指纹是不可能了，一场雨全泡汤。几人最后决定去找找众人口中的日记本。并在过程中说了天台的作案手法。

　　只是案子疑点太多，一时无法攻破。例如，为什么死者身上没有线的嘞痕。还有那瓶砒霜的水爱，和凶手的心理：作案动机。这是无法理解的，为什么一个小姑娘会被杀死？

　　最终，日记本没找到，邢仁的电话先来了：

　　“崔队，找到了，陈夫有外遇”

　　一时间鸦雀无声

　　“白小板。艺星路11号 尚北小区三单元11楼。工作无。”

　　不工作，她吃什么？包养吗？

　　“您不用去了，有人去了。但还有一件事。”

　　没登对面反应

　　“佟筱雅开口了。首先是，陈茜茜是校花，长得好看，追她的人一大堆，但都被拒绝了。但有些可怕，有人绑过陈茜茜。”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陈茜茜很不幸，那次被绑在男厕所，但好在没得逞，被一个叫夏寒星的救了。”

　　“.......”这在哪壶不开提哪壶。

　　“经历了几次校园暴力，有些严重，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被吓退了。陈茜茜人平时特别开朗乐观，而且特别容易相信他人。”

　　牵扯进来的人多了有时会很麻烦，但他提到的那些人不可能，首先原因是熟人作案，不会相信伤害过自己的人。算是排除嫌疑，但也要处理。

　　简单嘱咐几句，打算继续找日记本，电话那边短暂的停顿几秒。

　　“好像不行了，你们可能要去一下白小板家里。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