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销尽》沉雁南飞

6、苹果林（六）

　　邢仁邢义，顾名思义，父母取这个名字的意义可能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心怀仁义，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帮助他人。心存善意方可行天下。他们的父母也是这样的人。

　　不过不知是不是善者终究没有好下场，他们的父母双双毙命于一场车祸。刚成年的邢仁来不及悲伤，就担负起照顾刚上高中的弟弟的职责，刚一高中毕业的孩子能有什么钱？也就在这时接到中国刑事警察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就想着辍学，供弟弟，弟弟也这么想，辍学供哥哥。老校长知道了，直接免了弟弟邢义的全部学费。一边兼职，一边筹钱。三年后，邢义也考上了哥哥的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犯罪处理科工作。

　　崔凡知一般来说没几个月呆在科里，事也就是交给邢仁管

　　“崔队，筛取到的有用信息不多。陈家的街坊邻居说每天晚上都会听到陈家夫妇的争吵，严重的话甚至摔东西，还有...有时会听到女孩的哭声劝阻。但陈父的回答是事业经济上出现了问题。陈家父母都在佟家银行有限公司工作，都属于公司高管，打输了一场官司，损失不少，就是陈父负责。我们查证确实是这样。但他太可能了，陈父一定有所隐瞒。就依目前猜想.....凶手一开始要办的就是一场表面看起来的自杀案”

　　“结合宋睿和我说的，我们找到了陈茜茜的同学，根据校园访问来看，陈茜茜学习确实优异，班级学委，平时就呆在教室里不出去，但好像这次周考失利，掉出了前五十。她交友圈也不广，就有一个九年的好朋友，同届的，叫...佟筱雅。说来也奇怪，陈茜茜，怎么会结识高二的小学弟？完全没逻辑。”

　　邢仁和邢义先后汇报分析。

　　依所有来看，陈家父母不可能只是财政上出现了问题，女孩的哭声，摔东西，火线不至于燃烧到那步田地，只能是吵到了离婚的地步，那就是还有情感上的问题。学习情况，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伪装成自杀前向。邢仁说的没有错，凶手一开始就想让这场他杀案变成自杀案。

　　崔凡知看了眼邢仁，邢仁会意。

　　“陈茜茜死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是佟筱雅，我们好巧在学校教学楼门口看见她了，她说不上来什么，跪在地上哭，但她好像知道什么，她说"茜茜一定不会....不会轻生的，一定....一定有人害了他"所以，我们也把她带来了。”

　　“这案子真是哪里都怪，我们查了监控，什么都没有，压根就没有人去顶楼天台！而且作案手法太奇怪了，尸体怎么能浮在空中？程厌他们不是去案发第一现场，程厌呢？”

　　邢义四处扫荡，终于看到了趴在保健室里的正被付晓容抹药酒痛苦哀嚎的程厌。

　　付晓容凶神恶煞，恨不得吃了程厌，程厌只得闭嘴，但奈何付晓容手劲比男人还大，一声哀嚎惊天动地。回想起初来乍到的付晓容多么温柔体贴，早知道就不怂恿程厌偷吃核桃了，早知当初，何苦现在。

　　“你们好，我叫付晓容，以后你们的饭我包了。”当时的晓容还有着少女般善良的心地，天真烂漫，都只是做做样子，对外是体贴温柔，对内是粗暴严厉，但还在饭她是真的包了。饭菜依旧很好吃，不论从前还是现在。

　　见崔凡知不说话，在看那场景，邢义就知道他们不但赔了"夫人"还"折兵"。

　　“调一套学校这几天所有的监控给我。还有....那个陈茜茜的学弟带到。”

　　乌云朵朵飘，不一会堆积一处。

　　“夏寒星？学校的人说他就是那个目击证人，一早就带来审问了。”

　　“.........”崔凡知深吸一口气，在没多说径直走回审讯室。所以那家伙连名字都不知道哪编的，连名字都是假的。

　　生气的怒火压抑心头，又不知何处所起。讲起来，一个人的怒火来得很突然，你甚至无法理解也无法觉察，只是在那引火线上跳动，最后彻底点燃，怦然爆发。不过他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他自认为

　　审讯室里。2：05

　　夏寒星全然不知危险在向他一步一步走来，正从桌上抽纸巾擦脸上的水珠。
　　他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身体，语言都可能是假的，但谎言会从眼睛里看出。你的眼睛不会欺骗你，因为你的心里想得是真，但只是可惜有些人的眼睛已经沉默了。

　　在这短暂的沉默间，有人破门而进，拉起他的衣袖

　　他说：“夏寒星，不好意思了，本人决定要二十四小时监视你这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你应该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放不了你。而且还要真心实意的邀请你和我破案了呢。”

　　“真是荣幸至极。知道凶手呢，是因为我可能拿到了这场戏的剧本”

　　他是笑着说，他是笑着答。

　　“现在，我们去学校。”

　　街路人群喧嚣，万物明朗，可爱至极，去学校路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学校已经寥寥无人，寂静一片，监控室两人翻看了一小时无一收获 。通往顶楼的最后一道楼梯无人走过。

　　所以，凶手究竟是怎么躲过监控区，到顶楼？难不成他找了八层楼高的梯子？不，只能是从室外到达。

　　“夏寒星，你们学校教学楼后面还有楼梯吗？”

　　对面一人朝他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这意思就是有。所以呢，这是纯属浪费时间？

　　教学楼后面，银杏树叶纷纷飘落，只一天没人打扫便铺成了一条金色小路。学校教学楼后面少有人来，围墙足有四米高，学生也不会从这里翻墙逃课，因此只有一个照着楼梯的监控，而监控早已被人动过，向围墙移去，若是从背对着摄像头的一端贴着墙根走，压根就照不到。

　　“喂，程厌，伤好了就别趴着，来现场验指纹。”

　　两人踏步来到顶楼，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询查线索。他们学校的设计很奇怪，三栋大楼并排建在一起，像一个凹字，他们所处的这栋楼就是凹进去的一部分。

　　和程厌他们一样，顶楼一无所获。顶楼除了一个凸起的"小房子"，一无所有，他们从室外来的，但却想从室内进去看看程厌所说的汽油铺满的路。
　　夏寒星正欲开门，却被一双手握住手腕，冰凉的触感贴近他手腕上的脉搏。

　　学校顶楼是不允许有学生的，也没人敢来，只因为这是校长定着规矩。因此这顶楼的门是老式的木门，爷爷奶奶那代的，常年锁着。

　　“门把手内侧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夏寒星恍恍惚惚半天也没有看清拿到划痕在哪，一滴雨点掉在眼皮上，眨眨眼，无奈道

　　“在哪呀？你带着眼镜，没戴眼镜我真的看不清。”

　　“.......你多少度的，没少熬夜看书吧......”

　　崔凡知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本是很好奇多少的度数，却无意之间被他这双柳叶眼迷住了，紧紧的盯着久久移不开眼，也不为何，就是想看一会儿，在看一会儿，好像已经盼了好久好久。

　　天边早有乌云，世间连续掉了几滴雨点。

　　夏寒星好似感到了目光的锁定，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刹那间，撞上那双没有戒备的瑞凤眼，温柔至极。他也鬼迷心窍的猛然间睁大眼睛。

　　一时间空气再次凝聚暧昧。

　　世间秋雨哗哗落，渐渐泛起薄烟，秋雨又称烟雨，迷蒙着，每一滴都好像是带有千古忧愁千古思，尝起来酸酸涩涩的。天上秋雨落下，地上烟雨蒙蒙，人间思绪万千，如亲爱情悲喜，末想末念断肠痛。

　　那一年，落叶归根，人归黄土，最爱的母亲永远留在了深秋。无处躲藏，驱车登深林，人不知，未想诉。恰巧碰到正在逃窜的你，救了你，隔树两边，秋叶肆虐，一袭白连衣裙，久久难忘，正是心灰意冷之时，你送了我一株紫色的小雏菊，当时我黯淡无神的目光对上你的眼睛，你一笑，弯弯的柳叶眼让我在深秋看到了初春。月光尽数照到我身上，在那个无人知晓的黑夜。

　　两人同时闪躲，但崔凡知又偷偷转过头看他，心里重复着不可能，但他很想知道。

　　“我叫崔凡知，凡知觉处便是心的凡知。你认识我吗？”

　　他曾告诉过她的名字，就算忘了，再提也是应该有印象的。

　　明知不可能，但听到结果不是依旧是很伤心。也对，她是女生，他是男生，有一模一样的眼睛是件很平常的事。

　　“不好意思，如果让你想起哪位故人，我很抱歉。”

　　果然。

　　“我是第一次听到听到你这个名字。从没见过。”他怕对方多想，万一真把自己当做他的梦中情人怎么办？

　　雨动人却静，情从何处来？

　　崔凡知想，我好想你，每天都是。虽然只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