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销尽》沉雁南飞

5、苹果林（五）

　　12：00了，但天依旧是灰蒙蒙，正是午时，但此时科里的人已经不剩几个了。审讯室密不透风，没人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审讯室里的气氛凝聚到了极致，但却这个动作却有些暧昧，让夏寒星无法接受，当即受了挫，偏了头，先开了口

　　“周自闲。”用自己真名是不可能的，就先借用一下同学的名字了。他在心里默念几句对不起，赶在那人开口前又继续开口道。

　　“冷水泼人，您还真以为我不知道？您就见过我一面就能确认我是那种沉着冷静的人？不能，你不确定，就必须要验证，所以.....人在遇到刺激时的反应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有人会惶恐，或叫骂，或后退，表面镇定，但都是掩盖不住情感的。依你刚刚看到的我，反应应该是后退，别以为我不知道掩饰，只不过你太不招人喜欢，水泼到我身上时我晚了一秒所以你一定会发现的，没有必要了。而且...我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

　　“发现的有些快，不过我也很不喜欢你，就偏要做你不喜欢的事，偏要告诉你我叫崔凡知。好了，现在，我来审问你，你要说实话”

　　审问正式开始，不知的是对方都是不怀好意，心怀鬼胎，而所看到的都是表面风平浪静。

　　“这不是自杀案，而是他杀。熟人作案。”顿了顿，看看"周自闲"的表情“看来你也知道。所以...说实话吧。”

　　不是自杀夏寒星早就知道。时间够用，他本能接住的，但碰到陈茜茜还在空中的身体时，他放手了，熟悉的冰冷出入手指尖，他大脑无数信息搜入，蓦然回想起从前的种种，并又立即镇定，心中盘旋。但他不愿配合询查者不是觉得麻烦，是不信任，他从不信任任何人。

　　当时有人来时，俯下身，他没有正眼看，用余光撇了一眼，头发丝上有一冰，什么呀？

　　“有眼泪。他杀的原因。”

　　呵....又是假话。这是那人猜到的，因为如果不是他收集线索的时候夏寒星撇了一眼，他都没向头那边看，一直盯着左手。

　　如果猜的不错面前这个人一开始的想法可能很可怕：是他杀案。他早知自己作为目击证人会被带来审问，所以提前想好措施，蒙混过关，他有明确的目标，也很可能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因为他和陈茜茜的关系不一般。最后......确认凶手，杀死。不过至于怎么杀就无从所知了。

　　不过他怎么知道的就更是无从所知了。

　　“我和陈茜茜有师生关系，不过....我是老师。我学习一般是装的，给高三学姐讲课也是在我意料之外。”

　　“ 偶然间，我看到了一个本子，日记本，但我没有偷看，还四处询问找到了主人，就是陈茜茜。”说着，他撇了眼对面，露出个坏笑“小姑娘长的挺好看，动了邪念，想和她处对象。便威胁她不同意的话就把日记本里的是公布于众，但我只是吓唬吓唬她。但奈何陈茜茜性激烈，不是善茬，就说要我给她补习高三知识。她没料到我竟然会，就只得同意。”

　　旁边听故事的觉得：你说的若是有一句真话，我们科里就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付晓容也就再也吃不到核桃。

　　还没完，夏寒星继续道“至于为什么我早上铃声没想就出去，这是常事，也没几个人知道。”

　　不用思考，一定也是假话，这家伙就没一句真话。但谁知这家伙说了一堆假话，最后还加了一句

　　“我说的都是事实呢。”说出这句话的夏寒星并不知道对面人此刻的想法，只知道他自己说的挺高兴，还朝对面人笑一笑。

　　他轻易不生气，没有人能够激怒他，没人敢惹，因为他会在别人激怒他之前激怒别人，然后他就会不自觉的高兴。

　　从前审问人的时候也是。没人能说的了谎话，他们不敢。

　　从一些人面对突发情况的动作表情上能猜想出他们有所恐惧的东西，再配上受害人的家庭背景，职业逐步瓦解。之前审问过一个贩卖毒/品的六旬老头儿，忠贞不渝，干这行十多年第一次被抓，被判死刑了，但可惜没抓住他的到老板，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知道这些，就好办了。

　　首先就是审讯背景，有点黑有点闷的感觉。接下来.....

　　"十多年老毒/枭不是吗？招供吧。"

　　泼水的时候，他没有闪躲，只是眯眯眼，然后一直闭眼。这是心安的绝望。一直不说话，他是一位忠心耿耿的人呢。

　　"你不招，我不逼你，我们有比你更有用的口供，只要我想。要来这里也不是来逼供的，是受了命令到来"

　　从审问开始崔凡知就一直微笑的盯着那人的眼睛

　　"你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吗？我来告诉你吧，你最衷心的大老板为了减刑，招供了你，他说话的时候表情你是没有看到，特别卑微，他竟然哭了，还在不断重复对不起，他现在已经被抓了，而且比你之前。不过，我说的信不信由你。是不是以为我没见过你们老板，他一直再说老王呐，那你说我怎么会知道他喊你老王呢？"

　　他小时候和一堆老人打交道，他们之间的称谓更是从小听到大。

　　"你的老板让我最后带给你一句话，大致意思。他说，老王呐，干不动了，对不起了这局咱们输定了。拖累了你十多年，最后别就那么死了。都是死/刑，我招供了你，减了刑，但我没把咱们的藏身之所和存放毒/品的地方说了，你招供这个。最后别死了。他还说，想和你一起活着，东山再起。"

　　当时的老王已是泪流满面。哭着说，我也招，我也招。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老板不信任，或失去信任。最触动的就是老板太信任。长达一小时的骗局最终落幕。

　　去抓人的时候，他们的大老板至今都不敢相信，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不相信衷心十多年的老朋友会出卖他。他信任他，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因为信任。

　　总之，他拿他没办法，他有什么畏惧的？连死都不怕。

　　夏寒星一手托着腮，一手手指敲到着桌子，谈笑风生的说着。崔凡知在那里无缘无故的生气着闷气

　　一小时过去了，可能就审问到一句有用的：陈茜茜有一个九年的好朋友，叫佟筱雅。猜想就是那天那个哭的跪在地上的女生。

　　十分钟后，各路人马差不多都回来了，程厌二人最后到达，程厌掩盖不住他的大嗓门，一进屋就是一顿骂骂咧咧。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差一点就能抓住那个人了。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你技不如人还在那怪别人，差的那叫一点吗？离得多远你知道吗？男女都还不知道呢吧？”

　　............

　　崔凡知闻声赶来终结了这场争吵。又是程厌，骂不过付晓容，委屈巴巴的汇报。

　　“头儿，刚刚我们去第一案发现场，线索没什么发现，但我们看见疑似凶手的人了！戴着黑墨镜，黑口罩，黑帽子，穿黑衣服，鬼鬼祟祟。不过头儿我们技不如人，最后让他给跑了，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老大，别听他瞎说。不是"我们"，不是两个人，是他一个拖累了我们两个。凶手身手不敏捷，但熟悉学校地形，我们也是能捉到的，都怪他，笨死了，跑一半被凶手设下的一个小小的圈套困住了，还拖累了我.....”

　　学校在知道坠楼事件是他杀时，便决定发一个小长假，等到案子破了开学，所以停水停电清场，教学楼里已是黑漆漆一片，两个人在八层楼高的楼房里追逐一嫌犯，但奈何太黑了，程厌眼神不好，一脚踩到了汽油，从东头滑到西头，付晓容一把抓住他，但奈何程厌太沉了，也不幸滑倒

　　嫌犯太狡猾，汽油从拐角处滑到下一层楼。程厌最后用强壮的身躯护住付晓容才造成一两伤不至于住院的局面。追逐战一个多小时，最后已失败告终。

　　那么问题来了，汽油是哪里来的？

　　陈家父母一直不相信女儿会自杀，不相信。他们的女儿从小成绩优异，次次不出年级前十，但为什么？他们的家庭已不是从前贫困，商人有钱了，几千平米的房子住着，衣食无忧。那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他们了解女儿，藏不住事，一定瞒不住。那是什么，是不是真是感情？

　　崔凡知被夏寒星刚才烦的脑袋疼，一堆信息植入脑内，有些混乱。

　　“邢仁，邢义呢？”

　　两人闻声赶来，他们最先回来，调了学校监控，询问了学校学生，又去询问父母陈茜茜最近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夫妻俩听到女儿他杀的消息都吓傻了，母亲直接晕了过去，也是陈父搀扶着回答。爱女之心心切，忍着痛至今无法从失女的悲苦情绪中脱离。他们还顺便询问了街坊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