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往生》初代木棉

6、第 6 章

　　我在与光的追击中醒来。光线变成杀人的利刃延展开。
　　一定！一定要躲开！不然会被切成两半！
　　突然睁开眼，满目的光明吓得我缩成一团，过了一会，才知道自己没有被切割，确认这只是普通光线而已。
　　后知后觉我在船上，而船在移动。我安全了。
　　但奇怪日记本在我的手边，它不放在原本的枕下，直到我醒来的前一秒它都被我紧紧攥着。
　　我昨天有做这样的事吗？在混乱中我连思考都困难，周遭平静，但我还深陷战争。仔细回想，只记得昨天我逃回船舱试图用果实能力找回艾斯，最后好像是成功了，我就不省人事，一切定格在了艾斯跪坐在地板的场景。
　　如果我真的在昏睡之前把日记本攥在手里，那么我昨天写下的一定是重要的东西。可是，我该死的根本没有一丝记忆。
　　我紧皱着眉认真回想了一会，毫无进展。
　　我翻看本子，里面的内容击碎了我。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但是我毫无记忆。我的耳边从来没有平静过，我的内心从来没有安宁过，它们都浸泡在战争的血水之中。
　　之前的我告诉我，再也没有明天了。
　　我哆哆嗦嗦看下去，我不止一次地写到：死是死者的幸运而是生者的不幸。我们告诉我，不能就这样自杀，这样艾斯就真的回不来了，目前船上再也禁不起这样的不幸，况且这么做了，只是延长了艾斯的愧疚，这样毫无意义。得等，具体坚持到什么时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到我是在撑不下来的时候。
　　很奇怪，我从来不是这么无私的圣母，却和每一个我心意相通，愿意为了艾斯，为了莫比迪克奉献到最后。
　　我安置好日记本，放回已经被我摸出来的匕首。下床时左脚有明显的不便，皮肉在愈合，但是被冻住的错觉让它有些不听使唤。
　　艰难推开门，伤口都在转好，但是幻痛折磨着我，让我一举一动都缓慢且迟钝。甲板上有小小的嘈杂————正是早餐时间。
　　我根本吃不下东西，血腥味，皮肉烧焦味还在萦绕，我的胃里填满了恐惧。但我不能就这么顺从我的身体。
　　从前有一个孩子，他生来就没有痛觉。于是他把切割自己当玩笑，烧焦自己当日常，他没有死于常人看来近乎自虐的举动。而是年纪轻轻死于严重的胃部疾病。他感觉不到痛觉，但是令人害怕从来不是痛，而是能引发痛的病灶，那是身体发出的警报。
　　我在混乱的大脑中想，或许还不等到我心里垮了，死于自杀，我就会被这身子拖垮，死于大脑和身体的紊乱。
　　要告诉明天的我好好吃饭。
　　餐厅里并没有很多人，吃饭的人也一言不发，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
　　我随便拿了盘分量小的在哈尔塔旁边坐下————我的双手控制不住颤抖，根本拿不了重的东西。
　　我认识哈尔塔是在熟悉艾斯之后。在二番队串门时意外碰见了穿着北欧装饰的小男孩。我在船上一般都是躲躲藏藏，很少和队长们打照面，医疗队有援助任务也几次三番推脱不去。我对这艘船上的大人物们充满了必要的戒心，害怕稍一不留神，被他们发现我参与了实验。榨取我这个成功的实验体暂且不说，我害怕他们直接将我击杀。毕竟，因为实验死掉的实验品可以在多尼斯岛上再堆出一座山。单单作为实验品，那我是受害者，但是我的确参与了，我是加害者。
　　我防备船员，他们也在防备我。马尔科的戒心更让我……害怕。我偶尔遇到马尔科，他总是能在我躲藏的人群中一眼扫到我，眼珠懒散，但惊鸿一瞥的眼神像是能把我钉在墙上。他是最警惕我的，我也是防备且恐惧着他。
　　我很喜欢小孩子，看到这样打扮的小王子，我的警惕理智化成了灰灰。
　　然后我就，怎么说呢，硬是让这个我眼中的小孩子叫我姐姐，还半强迫地要抱抱。等有人进来，并且叫我面前这个因为反抗而搞得乱糟糟的孩子“队长”时。我石化了。哈尔塔恶劣地笑，一字一顿地说“姐姐。”
　　我以为他是某个船员的孩子，没想到他比我都大了两轮。
　　初见是大无语事件，奇怪之后我们竟可以友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