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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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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抓捕这种事对于游鲸来说就是瓮中捉鳖，她虽然看上去精瘦但混身肌肉，再加上身高腿长动作敏捷，对付大部分人都不在话下。经过多年的实战经验，她已经掌握了一套流程。她把独山拎到了宿舍背后的一个堆放杂物的仓库中，把他藏在几排大箱子后面，还好这人个头瘦小，没费多大劲。接着她迅速地把他浑身的关节，包括肩膀、手腕、膝盖、脚踝拧脱臼，接着像折叠躺椅一样把他的四肢尽可能地靠近躯干折叠起来，再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最后不忘在他的身上装上追踪器，和她的手机连在一起，即使独山有1%的概率逃跑，她也能迅速定位到。
她把一个箱子清空，把独山塞进去再关好。晚饭后正是校工们忙碌的时候，就算就这么把他推走也没什么人会起疑心，前提是她看起来像校工。这点上飞鹭早有准备，她作为一名真正的演员、变装大师，在和游鲸一起行动时经常会带上几套衣服。游鲸给她发消息在仓库碰头，她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位中年食堂阿姨的形象了。
“诶？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换上这套呢。”
“进来容易出去难。万一有人问你两句，要看看箱子，你能迅速反应吗？你还是当你的快递员吧，这身挺好的。”
这倒是实话，在与人交际方面，游鲸是比不上飞鹭的，这也与飞鹭复杂的生存环境有关，毕竟她面对的那些人，心机可比游鲸的客人们重多了。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我先回去了。麻醉的时效是两小时。”
“放心，我也速战速决。”
飞鹭目送游鲸离开十分钟后，才把箱子从仓库推出来。一路上没人特别留意她的举动，只是在出校门的时候被保安拦住了。“阿姨，你是新来的吗？食堂在那边。”保安朝远处指了指。
飞鹭对校区的地图烂熟于心，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是干咳两声，然后扯着嗓子答道：“唉，不是去食堂啦，是今天送的菜不新鲜，正准备拿出去换掉呢。”
“哦，是吗？菜有什么问题啊？”
“呵呵，你感兴趣吗？不过是些烂菜叶子罢了，看相不好。唉，学生们的嘴是越来越刁了，菜老了就不肯吃，中午就剩下很多呢。正好下午后厨叫配送公司的人来了一趟，我也准备去交涉下。”
“不容易啊阿姨。”
获得了保安的许可后，飞鹭就推着箱子出了校门，随后把箱子装上了她开来的一辆皮卡车。她开着车回了云鲸酒吧，路上花费不到一个钟头。夜色降临，她也消失在了城区。
2.
当独山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浑身疼痛。使劲睁大眼睛，自己好像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墙上挂满了武器和刑具。
两个女人身形的人正背朝他坐在一张桌子前低声讨论着什么。他试着扭动了一下身体，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了声响，她们才一齐回过头来。两人都戴着面具，一白一黑，上面分别印有金色的太阳和月亮图案。多么诡异的场景啊，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醒啦~”白面具的人说，语气中透着欢快。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关于H大学遇害女学生的案子，你知道多少？”黑面具以冷淡的口吻问道，无视了他呲牙咧嘴的哀嚎。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呵呵，老子可是检察长的儿子，你们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所以，知道还是不知道？”黑面具两步疾走上前，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一把钳住他的脖子，令他几欲作呕。她本就腕力惊人，而在掐住他的一瞬间，独山便发现那不是普通的手套，而是她特制的刑具，上面满是钢钉。剧痛直通脑门，独山惨叫一声，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才退后一步，抱着手臂看着他。
“哈哈，我知道了，你们该不会是想给那个婊/子报仇吧？可笑至极！就你们，脸都不敢露的垃圾货色……咳咳！”
“哦哦？平白无故地骂什么人啊？现在的男大学生张口就骂不认识的女人婊/子吗？真是世风日下啊，啧啧！”白面具讥笑道，一只手转着一把匕首，闪亮的白刃晃了晃独山的眼睛。
“不认识？不认识又怎么样！那个女人是H大学的女大学生！就凭这点，就可以给她定死罪了！”
明明怕得要死，还是虚张声势地大喊大叫起来。这应该就是上流社会的人的习惯吧，虽然游鲸没怎么接触过，她还是这么猜测。
“真不敢相信，这是检察长的儿子能说出的话。”黑面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种女校，就是女权婊的培养皿，天天灌输什么独身主义，仇恨男人，他妈的，老子最看不惯现在的这种歪风邪气了！明明只是条母狗，还叫得起劲！”
“我看你这只公蟑螂能乱叫才是自然奇迹吧。对了，要不给他来点‘真言水’，让他说点人话吧？”黑面具按了按指节，说着拉开了墙边的柜门。
“来点吧？好久没看这个表演了~”
黑面具打开一个大玻璃瓶，刺鼻的辣味从瓶口飘出，独山坐在远处都咳了起来。她把瓶中的液体装进了一只空杯子里。
“别怕，只是辣椒水兑烈酒而已，没什么的。都是可以食用的呢。”她一只手大力掰开独山的嘴，一只手把整个杯口都塞进了他嘴里。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密室，好在这间密室的隔音效果好得很，黑面具手都不抖地整杯灌了下去。
独山开始疯狂咳嗽、干呕起来，涕泪横流，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分钟。在此期间黑面具又拿出了其他的瓶瓶罐罐，还有她最喜欢的长鞭。
“这才哪到哪，还没开始呢。刚刚只是请客人喝了一杯而已。现在让我们正式开始愉快的聊天吧？”白面具也站起身，将匕首比在了他的脖子上。
3.
“你是怎么作案的？”
“……”
“说话，我们耐心有限。”
“……如果我回答了，你们就会放我走吗？”
“可能吧，但是如果你不回答，你肯定会死在这里。”
“我才不怕，即使我死了，我爸也会替我伸张正义的！你们绝对会被判死刑！死刑！”
“啪！”响亮的抽打声回荡在密室中，伴随着一声更为刺耳的哭号。血从独山的衣服上渗出，是肮脏的暗红色。
“嘶——啊啊啊！！！”
“这条鞭子在辣椒水里泡过，威力加倍。如果想少受点皮肉之苦就老实回答问题。”
“……她在走夜路。”
“然后？”
“我拿刀捅了她。她想反抗，我们扭打在一起，我又捅了她好几下，她才死。”
“……”
“那抛尸呢？”
“我把她的衣服扒光，一把火烧了，再扔到十字街。因为十字街是Z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我希望她被公开处刑。”
“公开处刑？？”
“没错，她该死！像她这种女人，就该以最凄惨的方式死掉，再被所有人欣赏她的丑态。”
“啪！！啪！！！”比刚才更响的鞭打声，一声又一声地回响。黑面具愤怒地抽了他近十鞭才停手，被白面具拉了回来。
“别，万一他昏过去就麻烦了，暂时先让他清醒地痛苦吧。”
黑面具沉默地点点头，收起鞭子，示意白面具接着提问。
“你在撒谎。女校是全封闭式管理，除非申请，她是不能随意外出的。你是不是跟踪了她很长时间才掌握了她的日常行动轨迹？”
“我没说谎，我把她约出来了！”
“哦？但你刚刚还说你不认识她。”
“我是不认识她！我只知道她的网名，从来没见过她的真人，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她。”
“那你是怎么约她出来的？”
“我在网上和她聊天，说想认识她。”
“你们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那个女人喜欢文艺，好像是哪个女作家的粉丝吧，然后我和她说我也是那个人的粉丝，想和她线下见一面，和她交换阅读。最近女文青里好像流行这个，切，听起来就蠢的要死。”
“……一个女学生，为了这种事去和陌生男子见面吗，不太合理吧。”
“哦，不是……我在网上装女人……”
“？？哈？你不是最讨厌女人的吗？怎么还装女人呀！”
“我不行了，我要吐了……你问他吧。”黑面具摆摆手，退到一边。
白面具也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随后简短地问：“详细讲讲，讲到合理为止。”
“……也没什么好讲的。三个月前我进了一个读书群，认识了她，然后和她私聊，她好像一直以为我也是女的。给我发了很多她的读书笔记什么的。”
“有聊天记录吗？给我们看看。”
“那种东西，我当然删了。”
“没想到你在这种地方还挺谨慎，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闭嘴，我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的留言，她让我恶心！”
“但你们线下见面之前也不会确认一下身份的吗，比如打个电话什么的。”
“我们一直只是发消息，没有通过话。不过她之前有要我发我自己的照片给她，我就把我前女友的自拍和生活照发给她看了。”
“……晕。”
“无话可说。”
“这很不合理吗？到底哪里不合理了？”
“你为什么会有女朋友？”
“呃，这很奇怪吗？我平常和女的也不这样说话啊，还不是你们逼我的。”
“我还是好奇，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吗？你身上带了手机的吧。”白面具说着，翻起他的口袋，摸出了他的手机。“密码呢？”
“……”
“我问你密码。要是你不说的话我就拿你的指头解锁了，虽然会弄得很脏。”
“……六个八。”
“这不是生意人才会用的密码吗……等等，这是？”白面具朝黑面具招了招手，两人随即凑在一起翻起了独山的相册。“你看这是哪里？这里怎么会有她？”
“！没错，是她！喂，这张照片是在哪拍的？”
“……我不记得了。”
“看下定位，有吗？”
“定位似乎就是在H大学旁边！”
“这么说，她来过！！时间呢？！”
“今天上午！”
虽然看不见两人面具下的表情，但是两人激动的声调清晰地传出，在这间幽暗的密室里显得异常突兀。她们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独山在旁边一头雾水。
“这张照片怎么了吗？”
“咳咳，话说，你为什么要在今天上午去H大学一趟呢？是做贼心虚了吗？怕有人调查你？”
“放屁，整个Z城都是老子的，老子想去哪就去哪！”
白面具无视了他这句无意义的废话，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接着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搜索H大学的新闻，而参警宣讲很快出现在头条。
“果然，我知道原因了。今天是H大学的开放日，校外人士也可以进学校，所以他才故意去的，想混进去！这畜生，还想害人！”
似乎是被她说中了，独山颤抖了起来，眼神飘忽。
黑面具继续冷静地翻着他的相册：“今天拍的照片我已经翻遍了，没有学校内的，看来他没能成功进学校。真是松了口气。”
“哼，都怪那几个该死的保安和在门口巡逻的条子。要是我们大学的治安有这一半好，我也不至于被你们带到这个狗屁地方！”
两人继续往前滑动照片，随即在四天前的深夜时间段停了下来。血淋淋的尸体出现在屏幕上。横着，竖着，还有脸部的特写。独山拍了很多张，就像欣赏他的战利品一样。
两人都沉默了，随即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黑面具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证据确凿。”
“可惜没用，哈哈哈，警察永远查不到我头上的！”
“如果我们把手机作为证物递交警方，抓你的人很快就会来的。”
“我说了，没用！你以为警局上面没人吗？还不是都听我爹的！何况，这也只是几张照片而已，硬要说的话，不能是我拍的凶案现场吗？哈哈哈！尸体上可是没有我的DNA啊！”
黑面具晃了晃手中的鞭子：“你的DNA，我们可是收集了不少。”
“你不会以为，这些真的有用吧？现在还相信司法公正的人才是十足的蠢货，不过我看你们也不像这种人，毕竟能搞出绑架的人，估计早就放弃正路了吧！”
“我们的选择与你无关。现在重要的是，你的选择是什么呢？是让那个女孩承受的痛苦加倍奉还给你，凄惨暴毙，还是哀声求饶，抖出更多我们想听的，再丧失行动能力地苟活下去呢？”白面具收起戏谑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平静说出这番话。
“什么意思？你们敢……”
他话还没说完，黑面具便上前干脆利落地把长鞭缠上他的脖子，死死拉紧，独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没什么不敢的。记住，我们是给那个女孩复仇的。复仇不需要法律，我们自会审判。”
独山青筋暴起，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所以……你们想要什么情报？”
“关于她的。你知道多少？”
4.
“我已经说了，我真不认识她……”
“可是你拍到她了。”
“那只是无意中拍到的，何况只是个模糊的侧影，要不是你们问起，我压根都不会注意到……”
“是吗？从来没有见过？我猜你爸爸应该和她打过照面吧。”
“那会是什么关系呢？哦，她该不会是我爸的情妇吧！那我真不一定见过，他的女人我都不认识！”
“……注意你的言辞。”黑面具冷冷道，随即收紧了独山脖子上的鞭子。
“咳咳！你们至少得告诉我她的身份吧！职业？”
“记者。”
“记者吗？我想想……嗯，倒是听我爸提起过，说有个很麻烦的女人，叫什么兰的……”
“？！！他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爸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多说什么的人……只不过，如果是他觉得碍眼的人，多半都会想办法除掉吧。”
“怎么除掉？”
“这就不得而知了，说真的，我只是他的儿子而已，不是他的左右手……我想他应该会让手下的人去处理掉这个人吧……”
白面具轻叹了口气：“就到这里吧，他应该确实不知道更多了。”
“现在怎么办？”
“求求你们放了我！真的，两位大人有大量！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一定重新做人！咳咳！”
“嘴皮子突然就利索了呢。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
“那都是我乱说的，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么厉害啊！真的，我活了二十几年，都不知道Z城还有你们这么厉害的人物存在，是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啊！”
“怂了，真没意思。就算进了监狱，估计也是那种缩起脖子装好人以求减刑的蠢贱玩意吧。”
“我也觉得，那我们还是亲自处理吧。我选加倍奉还，你呢？”
“我也一样。”
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彻夜回荡。在这个漫长的黑夜里，独山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无间地狱。
清晨，游鲸扛着一个黑色大袋子出了酒吧后门，把它扔上皮卡车，随即开车上了后山。飞鹭拉开酒吧的窗帘，望着穿透云层的晨曦，愉快地哼起了小调。
“哎呀，今天还有拍摄呢。我的黑眼圈不会太重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