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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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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三年前的某日。当天的风还是很静,但越是如此越惶恐不安,心里发毛。
不知下一刻会有什东西扑过来,将自己撕裂个粉身碎骨。
琴鼓后山林子阵阵风吹过,闻见了风中带来的腥味。
一块空地上,那十分狼藉。不同高度断裂的青树,地上混乱的爪痕和凌飘的羽毛,鲜血。
一切皆足以证明须臾前这有场打斗。极其激烈,凶悍的战争。
寞末抱住奄奄一息的狂鸟,哭喊着三哥,声音沙哑泪涕横流。
方才在自家窝内小心翼翼探出头瞧戏般的精怪见状也似可怜般流下几行泪。可惜它们只是草木有了灵识的精怪,流下的只有绿色的茎液,在半透明半莹绿的幽灵般身子下是瞧不清的。
那是翼族的王寞将,是对她好极了的三哥。为她,此时躺在了血泊中。
半柱香前——
寞末从琴鼓后山一处山洞出来。欣喜若狂。又将手中握着的小截参腿举高对上太阳打量。
在阳光下清楚地瞧见参腿中的经络。
琴鼓山灵气袭人,实是不欺。不多精怪栖身于此,但却也是个糟心事。草木都有了灵识,皆会躲会逃。采株药得费番力气。
这是准备给予三哥熬盅汤疗伤。
毕竟前些日子在肥遗洞中救她受了不少伤,已解愧疚感。
三哥对于她是算得是顶好的人了。
少顷,天霎时暗了。
抬头去望一坨大云遮了阳。云中闪雷滚滚,好大阵仗。
一阵雁鸣过去,自雷云内跃下只大物于寞末身前,拦了去路。
观其貌——外形如牛,头上长着四只角,眼睛似人,耳朵如猪——不好,是诸怀。
定住般的少女眉头一皱。心思不对,诸怀岐识不是早早的封于北岳山了吗?怎好出现在此……
来不及的思。大物再次鸣叫后一掌拍来。不远处的树因重力的撞击折断倒下,震起漫天黄尘。人也躺在了断树下。
精灵们快此情况十分不妙,纷纷藏在自家窝不敢出面,呼吸声也轻了。
那掌力度甚是不轻,整片林子皆起了风。一股忽如其来仅有几秒的狂风。
的确不轻,地上的人已口吐腥红。两眼直昏,看去似有两只诸怀。
寞末颤巍巍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不经意间碰到手腕上系着的银色铃铛。
铃铛闪光而过,似在唤应什么。那是三哥予她的,为了便于联系用。
当然如今寞末脑中轰鸣两眼昏花,未有注意到。
她不知自个是哪儿得罪了诸怀岐识,明明什也没干。难道莫非不是……
如此想于是乎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人参握得死死的。
这可不行。人参是要给三哥熬汤疗伤的。前些日子她不小心摔进肥遗洞中,若不是三哥来得及时怕不是早早的成了一堆鸟骨头。因此害了三哥受了伤。
要参没有,要命也不给。
寞末表出一副自己很凶残的模样,吓唬岐识。谁知他猛地一头朝她奔来。四只角仿佛在向她表达主人心中的愤怒。
越来越近,近在咫尺。
完了。寞末又呆在了原地。平时不用功,就要被一头撞死了。
近在十几公分时,一柄长剑横空而出,抵在角上。再是一顿的上下横扫,打得岐识措手不及,退到十几丈开外。
“阿末,没事吧!”
有男子来到寞末身旁,抬手抹净了她嘴角血渍。
见眼前人,本还昏沉却立马清醒不少。他总是来得很及时——三哥寞将。
寞末摇头。
寞将为她将颊前碎发拢到耳后,“你啊总给三哥找事做。”
“等着”
寞末想说明的,还未开口。寞将已提剑对待诸怀岐识。
斗争相持许久——寞将明显占下风。毕竟眼前的是上古妖兽。
也不知怎会老远的出现于此处。
更不知为何紧紧与寞末打上交道。
两小人傻乎乎的皆不知背后是个怎样的阴谋诡计。
时间久了噼里啪哒的兵戈之声仍在,可精怪们忍不住探出头来。半透明半莹绿的。糯糯的小头左顾右盼,委实有些可爱。
此时眼瞧着要敌不过,于是乎利剑自掌中化为雾气消失。周身发出一层白光,随及一只狂鸟在空中扇动羽翅,扬起尘叶。
皆迷了眼。正中寞将下怀。
寞将扑过去,岐识自然不能吃亏。那不能让人瞧不起不是。
两人打成一坨,在地上翻滚。互相撕咬着。愈演愈烈,谁也不放了谁,好似死磕到底。
渐渐没了力气。
再过会后,便是这般情景……
寞末相安无事,寞将却……他好护她,护到没了性命。
次次他来得及时,此后抵是来不了了。
只见怀中的狂鸟慢慢退散去了羽毛化为人形。
左手连根撕咬下来。血滋滋的,见了怪可怕的。因离开了主体,它仍旧是鸟状,一只翅膀。
满脸的血让咸泪净得个七八,皎好的面容猜得亦是个俊人了。英年早逝,不晓又有几许少女红颜落泪——寞末便是一位。
寞将嘴唇轻启,却吐不了一字半句。用最后些力气抬高右手拂了她下巴挂着的红颜。
顿时止住了哭泪眼婆娑地看着。如今的她剩下的只便是哭,什也无可奈何。
他嘴角上扬扯出个笑,涩涩地。
静静闭上眼没了气息。笑却仍在。
少女心生恐惧,落了几拍随后是剧烈的,好似马上破膛而出。
去摇他,摇啊摇啊摇,似试图如此就能睁开眼。
不出所料也不愿如同所料——再未睁眼。
精怪们纷纷抱团住身旁人,捂面泣泪,如失自己至亲至爱之人。
安静了许久的琴鼓山此刻风中带泣声,却载不出这山。
翼族不问世事也久了些也该有动静。
伴着清风,一片叶子缓缓落进翼宫一间富丽堂皇的屋里,就好似长了双眼。直往那去。
鲛容儿对着叶子吹了口气。霎时,叶面上刻下行字。
“寞末未死,寞将为护她而死。”
指尖一股劲气将信叶震成粉碎,风吹轻轻地便不见了。
岐识在打斗中也受了不小的伤。
云走天明,朦胧间恍如回到片刻前的安静,什也未曾发生。光透过窗子在女子面颊中。一张皎好的颜容,冰肌玉骨的现在那。衣物上鳞片状的反出七彩色。甚是美丽。
唯唯那双眸子在此刻令人感到骇人寒意。
“废物!”一开口便更加的寒冷,“寞将,莫怪于我。是你自己!”
她嘴角微微扬起,忽然房间阴凉起来。她如从冥牢中逃出的恶鬼,骇人。
同时门外响起一段匆匆疾步,愈发地快急。
“启奏翼后,王上殒了!”
“什么!?” 鲛容儿两步并一大步来前,抓起跪于门口的奴仆,几近疯狂地摇。
小奴仆被她这般猝不及防的举动骇到了且抓得疼,却不敢喘一下。
“怎么会怎会的呢,方才不好好的方才不还在寝殿中的吗?”满脸惊恐不可思议,她在伪装而旁人却瞧不出。
好似疯魔了般,说着摇着。
“王上是为了公主而殒身的。王后莫哭伤了身心。”
她松开奴仆,佯装如失魂落魄倒退了几步,一深一浅十足的像。她故作伤心态,掩面哭泣。梨花带雨哭哭啼啼,令人对她一时生起我见犹怜。
翼宫前方亦是哭嚎片片,众族人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皆在殿外跪地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