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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永歌 ...

  •   自从有了耳鼠,袁姬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多,他也愈发相信那狗屁的药根本不灵,因此开始明目张胆地拒绝喝药,柯问迎也渐渐不再哄他喝药。

      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很多时候乍一看,同个正常人一般,叫人很难相信不久前他还成天东倒西歪,鼻涕口水横流。

      袁宏自是非常高兴,觉得冲喜那一说是真的灵验,每次看到柯问迎,都忍不住夸赞几句。他更是大摆筵席庆祝嫡长子身体渐愈。

      设宴当天,锦绣城的各大名流世家都到场了,袁宏此意也是明显:给你们看看,你们城主的嫡长子终于不疯了,等他彻底恢复,又将是袁家家业的不二继承人,更是锦绣城的少主。

      平日里曾经背后议论或唏嘘的人见了袁姬,确实目明神清,不由私下里觉得柯问迎真是天降菩萨,对袁家有如再造。

      正席觥筹交错之间,袁义仁递上一封信函给袁宏。袁宏展开读完,登时脸色发青,筵席尚未结束,便推脱不胜酒力,提前离席了。广阳夫人见夫君神色不对,立刻追上前去,跟进了书房。

      “怎么了?”她一踏进书房,就不安地问。袁宏在北方一代如何说也是铮铮的一方霸主,就算是当年攻打匈奴的时候,他也是运筹帷幄,坦然自若。今天看到一封信函就脸色大变的情形,她自然从没见过。

      “永歌的熊尧,要我儿子任子入仕,真是欺人太甚!”袁宏一把将信函拍在案几上,“他怎么不把他儿子送过来?!”他从剑架上一下抽出了他的多彩剑,一剑劈掉了桌子一角,剑芒流转虹光,杀气腾腾。

      “任子入仕?岂不是去做人质?”广阳夫人面露异色。“此事可有转圜的余地?”

      “转圜?”袁宏痛苦地看着她,低头沉吟半响,心有不甘地让多彩回鞘。“若是不从,他熊尧必会以为我包藏祸心,怕是免不了要兵戎相见。”

      “那咱们就和他打?”广阳夫人依旧不死心。她出身武将之家,自幼跟着父亲习武,远不是纤纤弱女子,她的赤炎锁链也不是吃素的。

      “打?”袁宏深深叹了口气,“真要打,那便是生灵涂炭,我锦绣城兵力不足他永歌十一,雪薇,若是真打起来,这满城都会是尸殍遍野,家家都会有孤儿寡母,我拿什么实力和良心同他熊尧匹夫去打?”

      广阳夫人一记头蔫儿了下来,“那怎么办?”她跌坐在扶椅上,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就这么个儿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去死了算了……”

      不见袁宏接茬,她更加重了哭腔,“反正横竖也是死,我是见不得桐儿去受苦,我作甚要忝于这人世,看桐儿生不如死啊,我现下就去死了算了,死了干净……”说着作势要去碰桌角。

      袁宏一把将她拉住,“什么死啊死的,现在不是还没去么?”他心烦意乱,口气充满燥怒。

      “那早晚还不是要去……”广阳夫人止了嚎啕,改为啜泣。

      袁宏背着手,在书房来来回回地踱步,不断地哀声叹气。广阳夫人直看得心烦,也知道他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直至黄昏申时到来,外面筵席散去,袁宏转身拔脚走出书房,边喊着:“义仁,让只影、墨影他们来翡翠厅议事!”广阳夫人连忙紧紧跟着,怕他要作什么惊天动地的决定。

      众人来到翡翠厅,看到袁宏一张铁青的脸,右手微微发颤地拿着一封信函。

      “父亲,何事?”袁桐很少见袁宏这副模样,不禁张口问道。刚一出口,便看到广阳夫人对他使眼色,意思让他闭嘴。

      “郢阳的永歌王,要求我们袁家送个儿子去永歌作质子,以显我袁家与永歌无心为敌。”袁宏说出此话的时刻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我想来想去,眼下以锦绣城的兵力,真若不同意打起来的话,那就是以卵击石,可说是毫无胜算。”

      袁姬开口:“父亲,永歌王的意思是如果我或者墨影去一个,他就可保锦绣太平?”

      袁宏抬眸看着袁姬点头道:“正是。”

      “父亲,”袁桐接过话头,揖了一礼道:“墨影愿意前往永歌作质子。”

      猛听他这么说,广阳夫人的脸都要揪起来了。不等她跳出来,袁桐接着说:“大哥是家里的嫡长子,背负着锦绣城将来的所有责任,此事万万不可冒险让大哥去。”说罢抬头看了广阳夫人一眼,点了下头,宽慰她不要着急。

      袁姬上前一步,右手紧紧地握住袁桐左肩,并抬手轻拍两下,更前揖礼道:“父亲,还是让我去吧,且不说我现在还未全好,就是好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了父亲一分一毫。倒是我病着的这两年多来,墨影,里里外外,帮着父亲料理锦绣大小的事务军务,这才井井有条。”

      袁宏看向袁桐,颇为认可他这几年的表现和帮衬,他眼下也是离不开这个得力的助手。

      袁姬继续说道:“况且作质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永歌王只是怕我们与之为敌,如果两邦相安无事,我抱恙在身,不过废人一个,便没必要动我多事。我此去一方面会尽力消除永歌王对我们锦绣的戒心,另一方面父亲也正可养精蓄锐,将来若终是免不了要战,也有抵挡的实力。”

      “大哥,”袁桐动容,正待开口,被袁姬打断话头,“墨影,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照顾好父亲母亲,我自己会随机应变,我们兄弟同心,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其实权衡利弊,袁宏也明白此中道理。任子入仕在各邦之间,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小城小邦为了换求太平,送个儿子给人作质子是常有的事情。只不过事情落到自己身上,才知有多恶心。

      “父亲,”只听一直在边上站着的柯问迎唤了一声,“问迎愿随夫君,一同前往永歌,以照顾夫君的日常起居。”说罢,深情款款地看着袁姬。袁姬动情地揽住她的肩头,低头看着她,“问迎,有妻如君,此生无憾。”

      广阳夫人见状,不等袁宏发声,便上前几步拉住柯问迎的手,忙不迭地说道:“问迎,好孩子,那你一定要照顾好姬儿,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母亲。”

      此番说完,袁宏也不便反对,毕竟他不光是个父亲,还是这整个锦绣城的父母。如果为了一己私心,让整个锦绣城遭遇万劫不复,他做不到。

      在广阳面前,他也做不出为保嫡长子,不管不顾袁桐的事情,更怕这女人寻死觅活,那日子真真是没法过了。

      “改改,你随姬儿同去,也好多个照应。”此时广阳夫人突然开口,所有人都不解。

      “啊~母亲,我不想去。”袁枚儿一口否决。她一把抱住广阳夫人的手臂,用力摇晃撒娇,声音带上了哭腔:“改改不要离开锦绣城,母亲,我不去。”

      “母亲!”袁桐正要劝阻,被广阳夫人打断,她转头对袁枚儿说:“你兄长为锦绣如此牺牲,你不可不为这个家出点力。再说,姬儿任子出仕,去了多半要被人管头管脚,你相比更自由些,多给家里传递点消息回来罢!”她的语气没有半点可商量,袁枚儿非常了解自己的母亲,当下便不敢再反抗。

      袁宏本来就不满广阳夫人护着自己儿子,如今见状,人家把自己闺女也送出去照顾自己儿子,倒是公平磊落,虽然也不放心闺女,但对袁姬的关心更甚,当下也不阻止。

      晚上广阳夫人把袁枚儿叫到自己房里,好好嘱托了一番,更是准备了许多细软让她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此事便这么定下来了。三春的月头上就要出发。

      **
      依着定好的日子,袁姬带着袁枚儿、青时,柯问迎带着柯兰便出发去往郢阳永歌。

      初春的时节依旧十分寒冷,辇舆里铺着锦被,柯问迎、袁枚儿和柯兰是女子,所以坐在辇舆里,拿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手上还抱着暖炉。

      袁姬骑马,青时赶车,一路上被寒风直吹得瑟瑟发抖。好在锦绣城离永歌不算太远,二马一车往南走了五天后,便抵达永歌。

      出于礼节,永歌派出大殿下滕王熊遣,亲自于城门口迎接。除两边的仪仗队,许多永歌的子民也把城门口附近挤得人头攒动,这阵仗拿来迎候锦绣城主的嫡子,真正不能让人家找一点茬。

      遥见滕王骑着高头黑马,顶上武弁大冠的帽带在风中飘动,他着一身银甲,威风凛凛,英雄神武。

      见一行人等靠近,滕王飞身下马,在袁姬看来,那真是英姿飒爽思奋扬,面如玉盘身玉树。袁姬刚下马,滕王便已在眼前。

      滕王的副官在旁高喊:“来者可是锦绣城袁只影公子?滕王殿下在此等候多时了。”袁姬上前作天揖礼:“锦绣城袁姬,参见滕王殿下。”滕王回土揖礼:“袁公子有礼。”

      身后青时从辇桥跳了下来,接着柯兰出辇舆下来,一同扶着袁枚儿和柯问迎下了辇车。袁姬向滕王介绍道:“此荆室柯氏,此小妹袁枚儿。”待上前,二女福了万福礼,“参见滕王殿下。” 青时和柯兰则作顿首礼。

      “请起。”

      袁枚儿抬起头的时候,刚好撞到滕王正看着自己的眼睛。那眼睛极其深邃,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赶紧避开了这双眼睛。然后重又偷看一眼,却见他的目光并未移走,又吓一跳,赶忙看向别处,一边心说,别想多了。

      礼毕,众人浩浩荡荡,进入永歌城,出发前往惠王府,这将是袁姬在永歌的住处。惠王熊启,是熊遣同母的亲弟弟。

      说得好听一些,一个质子能住在王府里,照理这待遇不算太差,但与此同时,这何尝不是找个人看住他?还是有点监视的味道。说是入仕,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官职给到袁姬,他顶多只能算一个惠王府的门客。

      一路上,永歌的子民都纷纷跟着前进的队伍,人群里几乎无一不想一睹滕王的风采。

      “滕王真是一表人才。”

      “不愧是永歌第一英俊啊!”

      “嫁郎君就要嫁滕王这样的。”

      “不知哪家的大家闺秀有这个福气,那真是才子佳人。”

      “滕王战功赫赫,以后就是永歌王。”

      “慎言,你是不是想死”

      “看滕王背的那柄银光宝剑,听说那叫雷霆剑,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可厉害了。”

      “看什么剑啊,看人就够了。”

      “做什么春秋大梦?”

      “还不许人做梦啊……”

      ……

      确实是少见的美男子,袁姬心想。放到他的前世,那颜值可以随便当个流量明星。

      这相貌太容易教人倾心。袁枚儿心想,可惜是永歌人。

      仪仗队行了一路,停在一座威仪的府邸前,门头上镶边金字匾额“惠王府”。门前站着一群人,其中尤以一高挑男子颇为显眼。

      只见他一袭白色锦袍,宽袖束腰,交领忽隐忽现的云水纹,双肩日月、两臂星辰、两袂虫纹,衣缘俱是银丝麒麟刺绣,腰银佩玉,头戴七旒青玉珠冕冠,在人群中格外突出。

      人马辇舆停当,下得车马,只见他上前作时揖礼道:“皇兄,”礼罢垂手望向众人。

      滕王给袁姬作介绍:“这是本王的胞弟,熊启,熊不问,乃是永歌惠王。”

      袁姬闻言作天揖礼,“袁姬参见惠王。”礼毕抬身看到熊启,兀自大吃一惊,不自觉后退一步,眼珠子掉地。

      这,这,这……他,他,他,怎么是她前世的老公?!

      熊启看眼前人见了他像见了鬼,不觉双眉微皱。他的样子,虽比不上大哥熊不让,但终不至于让人看了吓得要跑,这个锦绣城的质子,怎敢在他面前如此失仪?!

      袁姬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当,忙上前一步,提高声音道:“锦绣城袁姬,携家眷参见惠王殿下。”众人遂纷纷行礼。

      熊启一边回礼,一边嘱咐大家起来,心下却是满腹狐疑,暗忖回过头来要搞清楚袁姬缘何失仪。

      众人被让进惠王府,在听月轩安顿下来。

      听月轩内有一间暖阁,暖阁内分了不同的房间,袁姬等人的生活起居皆设于暖阁内。袁姬的卧房是暖阁内的头一间内室。

      房间一角是一张添漆雕花大床,配有宽大的鎏金云刻床踏。床边设有一对梅花刻的小几,两侧各有一张靠椅,椅搭上是阴刻的牡丹图案,底下设有脚踏;再往两边,则是一对高几,几上放着一对茗盏和一个紫铜兽脸香炉,炉里飘着典雅的花奇楠香,熏得整个暖阁里都氤氲着这味道。

      靠窗边则摆着一条长案,案上文房四宝收拾得十分整齐。偏中间的位置,轻纱质地的鲛绡幔松松地拢着,绡幔上绣着几只活灵活现的蝴蝶,每每那绡幔被风轻轻吹动,那些蝴蝶便如同翩翩起舞。

      绡幔外侧的正中间,黄花梨木的桌椅精雕细琢着各种花鸟图案。袁姬上辈子是个雕刻师,之前在工作室的时候也雕过不少花鸟鱼虫、飞禽走兽,但和这些相比,简直上不了台面。他不由得感叹万分,老祖宗的手艺真的让人叫绝。

      **
      虽然身为质子,但锦绣城和永歌的关系远非敌对,所以袁姬在惠王府颇受礼遇。除了每日晌午要去清晏厅给惠王请安,其他时间基本无所事事,更没被限制自由,出门逛逛什么的也都可以。

      不过正是这请安,还真是别扭。

      头几次他去请安,不敢看熊启。这个男人长得太像袁只影上辈子的老公楚林。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个死男人签字放弃她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上去给熊启一记老拳。

      可偏偏熊启就是盯着他,不停地问锦绣城的风光物貌。

      袁姬拼命地忍着,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惠王,这是惠王,长得像而已,长得像而已。同时嘴里还要应付回些有的没的,其实他根本对锦绣城没什么印象,回答起来却还得小心翼翼,别让人看出他的敷衍。

      熊启也觉得特别奇怪,这个袁姬,说他是个男人,却长得俊美无比,看久了甚至觉得有些妖艳。每次看见自己,像见到了仇人一般。是了,他堂堂锦绣城的嫡长子,被父王弄到永歌来作质子,心里必是恨得咬牙切齿。

      心下这么想了,也就对袁姬的别扭视若无睹,暗忖:我待你谦和友善,你我年岁相仿,不消数月,必会让你放下戒心,也可彰显我堂堂永歌大国的宽容风范。

      这日,袁姬照例前来请安。熊启一见面,便盯着他的脸陷入沉思,并且眉头慢慢紧了起来。

      袁姬被看得心里发毛:难道这家伙真是楚林那个死男人?他也穿越了?

      正发着呆,熊启一把掐住袁姬的手腕,力气大得似要挖走一块肉。

      “啊——”袁姬吃痛抽手,却没能挣脱。

      熊启继续把着他的腕,靠近来盯着他的眼睛,阴沉沉却一字一顿地说:“你有毒!”

      听了这话,袁姬差点笑喷,他心说:你他妈才有毒呢!

      忙不迭地甩脱熊启的虎钳,“惠王殿下说笑了,袁姬先行告退。”

      说罢逃也似的飞出了清晏厅。只留下身后熊不问微蹙双眉,看着他的背影,一语不发……

      永歌位于锦绣城的南方,春日的下午,暖阳和煦,不免困倦 。午后更觉慵懒,袁姬在听月轩的暖阁塌上躺着躺着,便沉沉睡去。

      多梦的季节,他梦到前世了。老公握着她的手,另一只爪子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臂弯,柔声细气地喊着她:只影。

      她很享受地侧过来,嘴里哼哼唧唧,好一番缠绵悱恻,她享受这种爱抚,微微的搔痒,止不住地舒服。

      鼻息中沁入古雅的沉香,那香气随着细细的暖风轻吹她的脸庞。两颊热乎乎的,她忍不住伸手抱住老公的头,“要亲亲……”她咕哝着,见对方没动作,抱得更紧,撅起嘴来,就要亲上去。

      转念一想,楚林不用香水啊。今儿怎么这么香?正疑惑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不是签字把我放弃了吗?一霎那便醒了过来。

      这一醒不打紧,眼睛一睁,便看到自己抱着惠王的脑袋,拼命往自己脸上凑。对方的脸,已经惊诧到扭曲了。

      “呀,你……”袁姬猛一松手推开这脑袋。对方本就弓着身子重心不稳,被这么一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见状,袁姬彻底醒了,三魂七魄吓到九霄云外。也顾不得衣冠整不整,连滚带爬地滚下床,跪倒在地上,慌里慌张地磕头说道:“惠王恕罪!”

      说罢不敢再发一语,前额贴在地上,动也不敢再动。这是犯下什么错了?怕是要被打死也不为过。自己到底在犯什么混?……

      熊启冷不丁被人推倒在地,正要光火,但看到眼前跪着吓得半死的袁姬,又觉好笑,便不动声色地爬起来,冷冷地说:“确实有毒。”

      袁姬听得真切,却莫名其妙,什么有毒,联想到晌午他说的话,赶忙附和,“是是。”

      熊启左手抓颈一把将他拎起来,右手抓住袁姬的交领,拉近了,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说你中毒了!”

      这下轮到袁姬错愕:中毒?什么中毒?中什么毒?

      见他发愣,熊启一把抓过他的手腕,闭目探究一番,睁眼抬起头,“奇怪,我研读医术甚多,此毒却从未见过。”

      袁姬看他不像是胡说,只见他修长的睫毛翻卷,灰蔼色的眸子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这张熟悉的脸庞让他顿时感觉满腹疼痛,忍不住捂着肚子,他形容痛苦,几欲跌倒。

      熊启放开他手腕,叉着他到卧榻躺下。袁姬怕他继续为难,哼哼唧唧不住地喊疼。没想到熊启旋即转身走出了听月轩。

      这个人中了一种奇怪的毒,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难道是为了嫁祸永歌?熊启满腹狐疑,不对,按这个中毒的剂量,此人命久不过一岁,没有人会为了嫁祸他人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且这个毒看来是中了有很长的时间,有日积月累之象。

      是有人要借永歌之刀杀人?如果是,那什么人如此破费心机?这人又是如何知道袁姬要来永歌?思来想去,总觉不合理。熊启当下暗自决心:无论如何,得先给他驱毒救他一命,人不能死在永歌,断不能让人以此为由,挑起战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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