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的妖精》陆无寂

4、第四章 哈哈，逃不了吧

　　F市的夜晚从来都不是寂寞的。
　　就如今夜，灯火夺目，霓虹迷眼，车水马龙，热闹不已。
　　坐在计程车里。
　　夏尧婧隔着车窗看着车外的纷乱璀璨，窗外的夜色再美不若她心中的邱如风，世界再吸引不如她心里的邱如风。
　　虽然计程车司机的车速很快，但是从夏尧婧家到邱如风家还是花了将近半小时的车程。
　　不要问夏尧婧是怎么知道邱如风家在哪里的，因为夏尧婧绝对不会告诉你，她曾经在无数个无所事事的放学后，鬼鬼祟祟地尾随了邱如风几百遍。
　　下了计程车。
　　夏尧婧披着一身夜的黑，站在邱如风家的别墅旁边。
　　邱如风是天才，更是富二代。
　　邱如风是富二代这点，是夏尧婧第一次成功尾随邱如风回家之后才知道的。但是邱如风家是否有钱对夏尧婧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她家也不差钱！重点是，邱如风家似乎不是暴发户，而是有格调的书香世家，夏尧婧承认，这点正合夏尧婧的心意。
　　眼前就是邱如风家的别墅。
　　这栋别墅位于半山别墅区，环境宜人，悠闲恬然，和别墅群集体奢华的欧式风格不同，邱如风家走的是极具文人气息的中式复古风。改良的古式建筑单体加上屋前的园林造景，小桥流水，奇花异木，满目皆精，让人惊叹……尤其是用并排而立的竹子代替冰冷的铁围栏，这简直就是——
　　给夏尧婧可乘之机！
　　邪恶一笑后，夏尧婧削尖脑袋、用尽各种姿势、从密密麻麻的竹围墙中的某个缝隙里、钻进了邱如风家的后花园。
　　这一钻，简直是把夏尧婧整个身体用力地挤了一下，夏尧婧感觉自己好像又出生了一次！
　　夏尧婧被竹围墙挤了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幸亏她身材纤细，不然真有可能卡在竹围墙中间不进不出！
　　但是这怪谁呢？
　　难道她还能怪这竹围墙太密不好钻？
　　呵呵，好像不能！
　　快速地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不整的衣衫，夏尧婧鬼鬼祟祟地打量着后花园里的景象，这后花园里的园林设计精妙得简直让人眼前一亮，但是夏尧婧不是进来欣赏园林设计的，她是进来找邱如风的！
　　邱如风，邱如风！
　　夏尧婧知道，邱如风的房间在二楼。
　　麻利地溜到邱如风房间的正下方，夏尧婧蹲下身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几块不大不小形状正合适的鹅卵石，就在夏尧婧重新站起身准备学电影电视里面的桥段，往邱如风的房间扔石子叫邱如风出来的时候——
　　“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声音来自身后，虽然夏尧婧还未转身看到身后的人，但是夏尧婧一耳就听出，她身后的人正是邱如风！
　　夏尧婧“不着痕迹”地扔下手中那几块疯狂的小石头，堆满笑容，转身看着邱如风，仿佛一切很理所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地说：“邱如风？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怎么进来的。”错愕过后的邱如风找回了一贯的冷清。
　　“你……没关门，所以我就进来了。”
　　夏尧婧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紧锁的大门，呵呵，这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她这样回答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但是……夏尧婧总不能说，她是硬钻进来的吧？真不怪夏尧婧硬钻进来，用竹子当围墙，这简直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嘛！呃，夏尧婧不想承认她是小人。
　　“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不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管你想做什么，不管你想说什么，你，现在，立即，马上，给我出去。”邱如风瞟了夏尧婧一眼，狠下逐客令。
　　“如风，这大晚上的，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你家找你的，你真的要这么急忙地赶我走吗？”夏尧婧伸手拉着邱如风的衣角，一脸装出来的楚楚可怜。
　　“你，给，我，滚！”邱如风伸出一个手指头，嫌弃地挑开了夏尧婧紧拽的手。
　　夏尧婧收起脸上的笑，双手叉腰，凶悍地说：“邱如风，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邱如风居高临下地看着盛气凌人的夏尧婧，“偷偷溜进别人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世界上除了你夏尧婧，也没有人能这么厚脸皮了。”
　　“这里迟早都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了？”夏尧婧继续傲娇地高昂着头，理直气壮地叉着腰。
　　“夏尧靖，我没空跟你闲聊。”邱如风无奈地翻了下白眼，说：“你喜欢走就走，不喜欢走也得走。反正不要在这里烦着我。”
　　夏尧婧原本还想和邱如风抬一下杠的，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所以夏尧婧只能收起叉腰的双手，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恳求道：“邱如风，你想我走可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要报考哪一所学校？现在，马上，立刻，告诉我！”
　　夏尧婧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紧盯着邱如风。
　　“我已经说了，我要报清华。”邱如风不愿直视夏尧婧恳求的眼眸。
　　“如风，咱不闹了，给我说实话吧。”夏尧婧继续双手合十地眨巴着无辜大眼。
　　邱如风瞟了夏尧婧一眼，冷清地说：“爱信不信，爱走不走。”
　　邱如风漠然地转身往屋子里走。
　　夏尧婧赶紧伸手去捞邱如风的衣角，结果，夏尧婧什么都没捞到，邱如风迈着他的大长腿逃到屋子里了。
　　虽说这里迟早都是夏尧婧的家，但是现在确实还太早了点！所以，无论夏尧婧多么想嚷嚷着让邱如风停下来，夏尧婧还是不敢真的大声嚷嚷，毕竟她是钻围墙钻进来的。
　　夏尧婧低头看了看手表。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这个时间她该准备家了，但是空手而归不是夏尧婧预测的结果，无功而返更不是夏尧婧这趟来的目的。惴惴不安又无计可施的夏尧婧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犹豫了很久，久到夏尧婧都要开始鄙视自己了……为了不鄙视自己，为了不辜负此行，夏尧婧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大气。
　　然后……
　　夏尧婧勇敢地往屋子大门走去。
　　“叮咚！”
　　门铃响起的一刹那，坐在屋内的邱如风心里凉了大半截。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文宛君疑惑地站起身准备去开门。
　　“不许开门。”邱如风赶紧出言阻止，不用开门，邱如风也知道，门外一定是阴魂不散的夏尧婧。
　　面对邱如风的反常，文宛君和邱家明相视无言地表示疑惑。
　　邱如风的母亲文宛君是一名不太出名的陶艺设计师。
　　虽然文宛君不太出名，但是她身上总是散发着浓浓的艺术气息，再加上婚姻的美满和对生活的热忱，四十五岁的文宛君嫣然还是一名少女。
　　邱如风的父亲邱家明是一位知名的国画大师。
　　邱家明的五官和邱如风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邱家明脸上比邱如风多了几十年的风霜，邱家明今年五十岁，因为他喜欢中式复古的着装，所以邱家明看上去比文宛君老不少，但是无论邱家明看上去是年轻还是年老，他在文宛君面前仍是当年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从未变改。
　　文宛君向邱家明使了个眼色。
　　邱家明心领神会地问邱如风：“儿子，为什么不让妈妈去开门？”
　　“反正不许开。”抛下淡淡的一句“命令”后，邱如风转身上楼，回房去了。
　　看着邱如风的背影。
　　文宛君小声地在邱家明的耳边抱怨：“亲爱的，小风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奇怪了？你说他这是脾气到底是随了谁啊？”
　　邱家明温柔地搂着文宛君的肩膀，说：“你这么温婉贤淑，儿子的坏脾气肯定是随了我。”
　　文宛君小鸟依人地挨在邱家明的胸前，“你这么宽容体贴，儿子的坏脾气一定是随了我才是。”
　　邱家明和文宛君你侬我侬地沉醉在甜蜜蜜的二人世界里，全然忘记了，门外还有人在等着。
　　夏尧婧站在门外等了很久，还是等不来人给她开门。
　　于是。
　　夏尧婧又接连按了好几下门铃……
　　文宛君这才想起，门外有人！
　　虽然邱如风说不许开门，但是这个家暂时还是文宛君说了算。文宛君拉着邱家明走到了大门前，文宛君的手才刚碰到大门把手，他们身后就传来了邱如风的声音。
　　“我说了，不许开门。要是你们敢开门，明天我就不回学校了。”
　　文宛君大惊失色地缩回了握着门把的手，紧张地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邱如风。
　　文宛君说：“不回学校怎么行？你明天还要填报志愿呢！”
　　邱如风幽幽地说：“事情轻重，你们自己拿捏。”
　　文宛君和邱家明相视不敢言，他们不想让门外的客人一直干站着……但是邱如风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
　　面对邱如风的言出必行，邱家明和文宛君只能选择妥协。
　　邱如风冷清地看了文宛君和邱家明好几眼，在确定邱家明和文宛君不敢给夏尧婧开门之后，邱如风才不太放心地又一次转身上楼，回房去了。
　　门铃还在继续响着。
　　文宛君伸长脖子看着邱如风的背影，直到确定邱如风真的上了二楼，文宛君才敢贴在大门的猫眼上，偷瞄门外的人。
　　邱家明在文宛君身后拉着文宛君的手臂，劝说道：“宛君，我们还是回房休息吧，要是你真的开了门，儿子明天肯定不回学校的，儿子这性子你是知道的。”
　　不理会邱家明絮絮不休的劝说。
　　文宛君激动地扯着邱家明的衣服，压低声音，惊喜地说：“亲爱的，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小女生！一个长头发的小女生!”
　　透过小小的猫眼，文宛君看到了门外一直低着头的夏尧婧。虽然夏尧婧低着头，虽然文宛君只看到夏尧婧瀑布般的黑长发，但是文宛君已经激动得无法平息了！
　　“真的吗？”听了文宛君的话，邱家明也跟着激动了起来，他拉了拉文宛君的手臂，“宛君，把猫眼让给我，让我看看！天哪，我们的儿子才18岁，居然就有小女生主动找上门了！”
　　文宛君不愿意把猫眼让给邱家明。
　　邱家明只能不住地把眼睛往猫眼上凑。
　　文宛君压低声音小声叫着：“亲爱的不要挤我，我还没看清楚这小女生长什么样子呢！”
　　文宛君和邱家明在猫眼前你争我抢地偷瞄着门外的夏尧婧，这恐怕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互不礼让了。天知道，文宛君和邱家明用尽全力才压抑下推门一探究竟的冲动。
　　夏尧婧不是天。
　　站在门外的夏尧靖当然不知道门那边发生着什么事情了。
　　夏尧靖沮丧地看着关闭得严严实实的大门，虽然她知道，猫眼的构造无法让她看到屋里的情况，但夏尧婧还是忍不住把眼睛往猫眼上凑。
　　夏尧婧这无聊的一凑，让猫眼里偷瞄着的文宛君激动不已。
　　文宛君激动地抓紧邱家明的手臂，低声尖叫着：“亲爱的，门外的小女生长得好漂亮啊！”
　　“真的吗？赶紧让我看看！”邱家明示意文宛君把猫眼让给他，但是文宛君怎么看都看不够！等邱家明抢到猫眼的时候，猫眼里只剩下夏尧婧离去的落寞背影了。
　　邱家明失望极了。
　　看了好一会儿的文宛君居然也是同样的失望。
　　邱家明不解地问：“宛君，你不是说门外那个小女生长得很漂亮吗？为什么你还这么失望？”
　　“亲爱的……”文宛君轻叹一声靠在了邱家明的肩膀上，“小风一定知道门外的小女生是谁，所以才不让我们开门的。小风居然把那么漂亮的小女生拒之门外，你说，我们的小风是不是傻啊？”
　　“我们儿子还年轻，不急。”邱家明笑着拍了拍文宛君的后背，以示安慰。
　　“小风今年都18岁了，想当年，我18岁的时候都已经决定要嫁给你了。”
　　邱家明笑着抱紧了文宛君。
　　在甜蜜的拥抱中，邱家明和文宛君又一次回到了属于他们的，甜蜜的青葱岁月。
　　****
　　顺利地填报了志愿，顺利地考完了高考，高考放榜的那一天，整个市一中都沸腾了！
　　邱如风妥妥地考了全省第一，但是录取邱如风的学校既不是清华，也不是北大，而是F大！准确来说，是F大的建筑系！虽说F大建筑系也是全国闻名的重点专业，但是像邱如风这样的天才不去清华北大，在凡人眼中简直就是不可置信加暴殄天物。
　　而更让是一中沸腾的是，以几分之差屈居全市第二的夏尧婧居然也没有报考清华北大，而且录取夏尧婧的，居然也是F大的建筑系！
　　F市简直要为这两位天才疯了，但更疯的是——邱如风。
　　任凭邱如风如何聪明绝顶，任凭邱如风如何守口如瓶，任凭邱如风如何死死防守，邱如风最终还是躲不过夏尧婧的死缠烂打！到底夏尧婧是怎么知道他要报考F大建筑系的？！邱如风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剩万念俱灰。
　　面对着榜单，夏尧婧却高兴地笑了，哈哈哈哈！虽然邱如风以几分之差在高中的最后一天赢了夏尧婧，但是夏尧婧认为，最终的赢家还是她本人！
　　邱如风站在榜单前，无法想象日后的生活。
　　夏尧婧趁邱如风不备之时一手拉住了邱如风的衣角。
　　邱如风转头看到夏尧婧的时候真像是看到了鬼，偏偏那鬼还笑得没心没肺。
　　“邱如风，听说F大建筑系是五年制的，我们又能待在一起五年了！你有没有很高兴啊？！你有没有很兴奋啊？！大学五年，请你多多关照咯！”夏尧婧紧紧地拽住邱如风的衣角以表示她的激动。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报考F大建筑系的？”邱如风强忍下大叫的冲动，冷清得几近冷漠地问。
　　“因为我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夏尧婧笑了，略略带着丝丝恶毒。
　　“夏尧婧，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夏尧婧的忽悠明显无法满足邱如风的提问。
　　夏尧婧端着一副已经赢了全世界的得瑟样，伸直手，拍了拍邱如风显瘦却结实的肩膀，说：“手下败将，没有提问的资格。从今以后，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忽悠的人，就，行，了！”
　　邱如风一手拨开夏尧婧停留在他肩膀的手，他突然觉得，他的前境一片黑暗。
　　唉……
　　唉……
　　唉……
　　邱如风不知道他要叹多少口气，才能把心中的郁结统统叹走……生无可恋的邱如风黑着一张脸离开了人声鼎沸的榜单。
　　夏尧婧本来是想追着邱如风去的，但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让夏尧婧停下了追逐邱如风的脚步。
　　虽然成绩不如意的考生多如牛毛，但是哭得这么悲壮的考生只有戴惠兴一人。
　　循着哭声，穿过重重障碍，越过众多考生，夏尧婧终于成功挤到了戴惠兴的身边。
　　戴惠兴哭得满脸是泪，眼睛红肿……戴惠兴这副一脸鼻涕一脸泪的模样，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小兴兴，怎么了？”夏尧婧伸手搂住戴惠兴肥壮的肩膀。
　　“我要死了！”戴惠兴哭得不成人形地大声咆哮，一边咆哮，一边涕泪如泉涌。
　　“你说的什么话，考差了也不用死啊！”夏尧婧一边紧搂着戴惠兴的肩膀，一边在榜单上搜索着戴惠兴的名字……无果。
　　不是说现在的大学录取门槛已经很低了吗？
　　不是说要提高全民教育吗？
　　怎么……怎么……居然还有考生没有学校录取！？
　　围观的考生幸灾乐祸地看着咆哮痛哭的戴惠兴。
　　夏尧婧用霸气又凶狠的目光，把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一一瞪了回去。围观的考生被夏尧婧的凶恶眼神吓得不轻，他们纷纷逃离戴惠兴身边，不敢再围观戴惠兴痛哭流涕了。
　　“尧婧……我现在该怎么办？”戴惠兴若无旁人地继续大哭大叫着。
　　能怎么办？
　　尽管夏尧婧是别人眼中的学霸，尽管夏尧婧比大部分同龄人早熟，但是夏尧婧此刻只想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夏尧婧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夏尧靖一边难得温柔地帮戴惠兴擦着眼泪鼻涕，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小兴兴，不要哭了，我带你去吃雪糕，好吗？”
　　以夏尧婧对戴惠兴的了解，只要戴惠兴能够吃上草莓雪糕，那么戴惠兴很快就会忘记哭泣并且快乐起来的。在戴惠兴的世界里，没有一个草莓雪糕解决不了的挫折，如果真的不能用一个草莓雪糕解……那就用两个！夏尧婧就是喜欢戴惠兴这种打不死的乐观和憨得可爱的单纯。
　　果然不出夏尧婧所料。
　　戴惠兴哽咽着点了点头，说：”好。“
　　虽然考不上大学很让戴惠兴伤心，但是在戴惠兴的世界里，只要有雪糕，生活就不至于绝望。
　　夏尧婧拉着戴惠兴的手，一起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连锁速食店。速食店里欢乐的气氛和戴惠兴哭红的双眼激烈地冲击对比着，为了掩人耳目，夏尧婧拉着戴惠兴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上。
　　夏尧婧像是哄小孩一样地看着戴惠兴，问：“我们的小兴兴今天想吃什么口味的雪糕呢？让我猜猜，小兴兴到底是要吃草莓口味的雪糕呢，还是要吃草莓口味的雪糕呢？”
　　戴惠兴委屈地扁着嘴，哽咽着说：“我就是要吃草莓口味的雪糕啊。”戴惠兴是一个忠诚的吃货，对于雪糕，她一心一意只偏爱草莓口味。
　　“好好好。”夏尧婧笑着，伸手摸了摸戴惠兴蓬松的头发，“姐现在就给你买草莓雪糕，你乖乖地坐在这里等我！你不许再哭了，要是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你还在哭……呵呵呵呵，那我就把所有草莓雪糕都吃掉，知道吗？”
　　“知道了。”戴惠兴扁着嘴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我不哭。”
　　“这就乖了！”又伸手捏了捏戴惠兴肿胀的脸，夏尧婧拿着小包，火速排队买雪糕去了。
　　速食店里的人很多。
　　夏尧婧排在长长的队伍末端。
　　戴惠兴独自一人坐在速食店最角落的座位上，深深地埋着头。
　　戴惠兴一刻不敢抬起头，因为原本戴惠兴就已经长得够不好看的了，哭泣过后的戴惠兴更是肿得不堪入目……戴惠兴一直都深刻明白，长得丑没关系，哭得更丑也没错，出来吓人就是她的不是了。
　　就在戴惠兴努力地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
　　一群衣着打扮叛逆又前卫的男生打闹着，走进了速食店。
　　戴惠兴稍稍抬起眼，看了看那群男生……只稍一眼，戴惠兴就认出，带头的男生正是高三（3）班的林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