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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背叛的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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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鹿欢天喜地的迎接令她心动之人进屋,却没从林深脸上看到一丝她等待的情绪。
忧心忡忡而又悲伤。
夏鹿第一反应是问他夏叔叔的身体,林深摇了下头。
“是铃木樱茨。”
书中夹着一封已经启封的信,是铃木樱茨女朋友寄来的。
“夏鹿,你好。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你写这封信。自上次一别,无数岁月倥偬而过。铃木数次回忆你们一同画画的场景。填满书香味的书房,刚沐浴过带着沐浴露香味的少女,和窗外粉白色的蔷薇花,它们一同构成了铃木那段最美好的回忆。每次谈起这些,铃木总是望向大陆,以一棵树的姿态。
但在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语,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回到日本后没几个月,铃木便一病不起,开始总觉得依靠现代发达的医疗系统,总能从死神手里讨一条命出来,但现实是医生并没有让铃木逃过一劫,依赖止疼药的日子里,铃木迷迷糊糊的总是怀念从前留学的时光,深知这是没有结果的思念,他还是毫不犹豫把想念的种子埋进心里,带进泥土里,以期待来年开出一朵粉白色的蔷薇。
在铃木最后的人生旅途中,我曾几次尝试和你联系,但你的手机关机,试过许多办法,但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谁都找不到。
铃木的生命终结在八月中旬的早上,阳光溜进窗户,照在床头甜白釉里几朵粉白色蔷薇。铃木静静的躺着,如漫画小说中的病弱美少年。他和我说:“对不起。”
我一点都不怀疑铃木对我的爱,但我也无法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你们是烂漫樱花树下牵手走过的少男少女,我和他则是历遍红尘归来的沙鸥。
我们做好了相守一生的准备,却惨败于病魔之下。
如今我们阴阳两隔,我无法想象如何渡过没有铃木的每一天,但我想,关于他的记忆总会被时间冲淡,哀伤被稀释,只余下一种名为怀念的情绪。
只是那一天不知何时到来,我能做的唯有静静等待。
随信附上你写给铃木的信。
铃木已然不在,唯望你珍藏起这些独属于你们的回忆,它们都是铃木存在过的痕迹。
唯有如此,铃木才在这世上存在过。”
林深从门外抱进来一个大纸箱,除了来往信笺,还有一些夏鹿送给铃木的中文书。
铃木初来中国,普通话咬字非常生硬,比喻形容也常闹笑话,夏鹿为了捉弄他,故意买些含义高深的中国名著,让他大声朗读,就像自己初学日语那样。
林深随手翻了几页《红楼梦》,发现一张小纸条,汉字整齐的罗列在那张两个巴掌大的白纸上。
写字的人太用力,导致笔尖戳破了纸张,像月球表面的陨石坑,不会影响美观,反而增添神秘性。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和铃木第一次见面,吟诵中国的唐诗刁难他。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还记得。
“不能和穿着美丽和服的夏鹿一起漫步樱花雨下,真是一生遗憾。”
林深说:“他是不是送过你一件和服?”
“是啊。”夏鹿把纸条归于原处:“被我原封不动的束之高阁。”
夏鹿和林深开车回楚湘住宅,去取那件和服。
夏鹿摇下玻璃,抬头望着半圆的月亮,沁凉的夜风吹过,一阵战栗。
“铃木怎么会死了呢?”她实在很难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林深注视着前方路况,用干涩的声音说:“我们都会死去,被所有人遗忘,变成墓地林立的石碑之一,遭受风雨侵蚀,最后把上面的名字抹去。对于我们来说,重要的是珍惜活着的时光,不是吗?”
谈及生死这个虚无的话题,夏鹿感到生命的无力。
楚湘的住宅还如以往明亮,顾阿姨从梦中醒来给他们开门。
夏鹿问了声好,便直接进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找出那件精美的和服。
和服中夹着一张粉色便签,用日语写到:“祝福你,我的樱花女孩!”
坐车准备回去时,孙冕那辆玛莎拉蒂及时到来,楚湘从里面出来。
林深及时锁住车窗,驶离别墅。
“你干嘛,我要下车!”夏鹿恨不得把玻璃拍烂。
林深目光幽邃:“你需要冷静。”
夏鹿解开安全带,不管车子正在马路上行驶,脾气逐渐暴躁起来。
“我要下去!”
夏鹿就像最常见的醉鬼,因为神经无法调控肌肉而变得手忙脚乱。林深将车安全停靠路边,一只手制服夏鹿伸过来的手,一手解安全带。
林深身高体长,像副驾驶处一探身便把夏鹿包裹在座位上。
“夏鹿你清醒一点,楚湘和夏寒已经离婚了!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我呢?!我算什么?!”
夏鹿下车往楚湘住处飞奔,想去挽回些什么,一脚踩在易拉罐上,伴随着‘咯哒’一声,整个人扑向地面,被露水染湿的柏油路接住。
她把脸贴在地上,痛哭起来。
铃木死了,象征着青春美好记忆的樱花无声凋谢,她再也回不到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回不去了!
夏鹿无声呐喊着,突然脑神经痛如刀绞,像被丢进机械磨盘里反复碾压,视神经因为疼痛而使视线模糊,朦胧中有人走近她,把她抱起来,放到车后座。接着那个人开始打电话,好像听到了叶枝的声音,又好像听到了郑亦在电话那边雷霆震怒。
总之世界都乱套了,熟悉的人脸在漆黑的视野中不停闪现,还有林深的呼唤,远远地和着雨声风声灌进耳朵。
她很想应一声,但她的大脑告诉她:“你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接着,夏鹿便坠入无意识的深渊,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穿梭,在夜晚像钻石一样的星星竟是一颗颗不会发光的星球,它们超乎想象的丑陋,陨石雨在它们身体表面留下永久性创伤。
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
没等做任何抗争,夏鹿便醒了。
叶枝冲她灿烂微笑:“你终于醒了。”
夏鹿试着说话,却发现嗓子像一片干涸的沙漠,发不出任何响声。
叶枝说:“你一睡就是三天,简直快把我们吓死了。不过还好,幸亏我妙手回春,之后几天好好休息,准会变得和从前一样活泼。”
夏鹿盯着他一上一下的喉结。
叶枝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林深一会儿就回来。”
正说着,林深便回来了。
身上沾染了鲜花的香气。
看来他见过楚湘了。
一想起楚湘,夏鹿的头便开始痛。
叶枝作为医生,本能的为她按摩太阳穴舒缓疼痛。
……
夏鹿出院后,严格按照叶枝的建议调整作息。
宁先生打电话催过几次稿,被夏鹿用过去练手时的稿子搪塞了过去。没想到那些废纸一样的东西,在宁先生看来却如沧海遗珠,连夜找人修改出版。因此她回到学校正常上课时,她的第二本漫画集已经上架半个月了。
尽管背着抄袭的骂名,但销量不错,又加印了一次。
这中间,林深为了洗脱夏鹿抄袭的罪名,到出版社以影视公司投资人的名头找到编辑,提出要见那位‘被抄袭’的作者,被编辑一口回绝。
他们声称要保护作者信息,在没得到作者许可的情况下,拒绝向任何人透露作者信息。
很专业的说法。
这件事就此搁浅,但人的嘴除了吃东西便是说闲话,注定要来的风暴迟早会把夏鹿卷到空中,摔的尸骨无存。
只要‘被抄袭者’一天不诉诸法庭,夏鹿就背一天黑锅,被人唾骂。
假如她和那个作者当真心有灵犀,连故事大纲都惊人的相似,若非林深拿起笔杆就犯困,她都要怀疑出内鬼了。
宁先生劝她清者自清,不必理会谣言,多的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然而《A星球》从故事设定到原画描绘,都是她亲力完成,没有任何借鉴。
宁先生的意思她明白,无非守得云开见月明,时间会还给她清白。
不愧是干文字工作的,连话术都这样文艺。
为了不让自己听到闲言碎语,夏鹿很少去上课,基本都在出租屋呆着。
这阵子,她喜欢上了研究食谱,做出很多奇奇怪怪的菜品,每次都难为林深想好词夸她。
除此之外,她有且仅有一个兴趣,那便是上网阅读连载小说《恐怖小说》。
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玛丽苏故事,后来觉得女主和自己的遭遇有点像,后来作者直言女主原型在江北大学。
这句提示,让夏鹿认为自己就是里面的女主人公。
小说详细介绍了女主角父亲的发迹史,为了前程抛弃旧爱,攀附权贵,压榨下属,搞出人命,怎么看都像旧时代的封建官/僚。这也罢了,女主角母亲以前也有恋人,爱的死去活来,却因赌气随便嫁给了父亲,生下了女主角。
如果不是女主角和自己高度相似,夏鹿只当看地摊文学,微微一笑不当真。
但不知是作者的笔力问题还是自身太过敏感,夏鹿隐隐觉得自己就是文中的女主角。
作者以犀利的文字描述男女主的相爱,并站在上帝视角无情嘲讽。
男主因为仇恨接近女主,却又因放不下仇恨为女主编织了一个看不见的牢笼,以爱之名困住女主,实则另行背叛之事。
这部小说拥有大量拥泵,却因传播途径受限,只在一部分人手机里传播。
但读者的留言却一致猜女主原型是夏鹿,并获得最高赞。对此作者没有回应,只是一再强调自己取材于现实。
猜疑声闹的满城风雨,连夏鹿都相信故事里那个无比悲惨的女主角就是自己了。
这日,作者只更新了一章,不多不少正好三千字,却描写了男主角背叛的情节。
夏鹿心乱如麻,关掉手机,披上大衣出门。
做出租车到林深公司附近,偷偷溜进停车场。
保时捷旁边的奥迪Q7正在启动。
“我可以坐你的车吗?”她问车子的男主人。
那人耸耸肩:“随便。”
夏鹿坐到后面,关上车门,确保自己不会露馅后,才向司机说:“能不能在这等一会儿。”
司机懒洋洋的伸懒腰:“捉贼呢?”
夏鹿把身上所有现金全部给他:“麻烦你闭嘴。”
司机蜗牛一样数着那叠钞票:“您爱在车上呆多久就呆多久。”
三个多钟头过后,林深终于下班了。
岳渡竹靠在他身上,步履凌乱,两腮陀红,应该喝了很多酒。
林深看上去没喝那么多,但眼神和表情全变了,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夏鹿往常见到的林深总是温柔的代名词,举止有礼不逾矩,现在他右臂自然的搭在岳渡竹肩上,神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到车前时,林深去摸钥匙,垂头之际,岳渡竹羞着脸吻他。
林深没推开,没拒绝,由着那个吻深入。
夏鹿气管像被人掐住,呼气吸气异常艰难。
“走!”她命令司机开出停车场。
夏鹿到郑亦校外的住处,开门的是个女生,小腹微鼓。
她说郑亦不在。
夏鹿直接闯进去,见桌面上摆着一封喜帖。
楚湘孙冕的名字赫然入眼。
“呵……”夏鹿干笑了两声,把喜帖撕的粉碎。
饶是如此,她还是看到了结婚日期。
三天后……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的事偏偏她被蒙在鼓里。
夏鹿的心突然间空空如也。
她突然理解了乔乔,也更羡慕铃木。
有个正当理由离开这个世界,也是一种无上的运气。
楚湘和孙冕的结婚照像雪花飘到脚面,残余的胶水牢牢的粘在鞋子上。
她把那张照片撕的乱七八糟才勉强除去,鞋面胶水的痕迹像团呕吐物。
夏鹿跑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半天。
高小姐递给她漱口水:“你没事吧?”
夏鹿打起精神,开始和这位置身事外的女生谈判。
“郑亦知道这封请柬吗?”
“知道,几天前还是他带回来的。”
“他回来后若问起请柬的事,你就说被你当垃圾丢掉了。价格你说,我支付。”
“两万。”
夏鹿把自己的漫画版权费转给她:“今天我没有来过。明白吗?”
高小姐看着增加的银行余额,欣喜的点了点头。
夏鹿一直在街上游荡到后半夜,她没什么朋友,现在也不知该去哪儿。
宁先生的电话适时打来。
夏鹿说:“我想喝酒。”
宁先生便陪她到酒吧喝了很多酒,喝到脑子坏掉,变成没用的木头。
宁先生拖死尸似的把她送到附近酒店。
……
夏鹿深夜幽会熟男的照片在网络上又掀起风暴。
遇到的事情多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全是小事。
不过照片上那个男人不是宁先生,问宁先生那人是谁时,宁先生说那天他没有外出。
查找通话记录,确实没和他联系过。
那个陪自己喝酒的人是谁?或者那个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夏鹿脑袋又开始不清楚了。
林深估计也看到了网络上的传言,一晚上给她打了近五十个电话,还有无数条短信。当时她人事不省,能接电话才怪了。
她拉开酒店窗户的窗帘,眺望江北市。
秋高气爽,白云无暇,好一副深秋景象。
夏鹿简单吃了早餐,然后到前台要求调取昨夜酒店大堂的录像。
那个和夏鹿拉扯的男人反侦察手段高明,进来和出去时带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的非常低,身高约一米八,一身黑色休闲装,其余的信息便一无所知。
房间登记信息是夏鹿,而那个人似乎也没有另开房。
但那个人从开房到出酒店,隔了六个多小时。
六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夏鹿把那份录像拷贝了一份,回房间用酒店发送给郑亦。
没过几分钟,郑亦回复:“帅哥也就算了,就怕是位垂垂老矣的老头子!”
夏鹿关掉电脑,仰躺床上,盯着水晶吊灯,思维放空。
昨夜喝的太多了,脑仁还在作痛。
手机还在响,夏鹿没接。
反正林深都能找上门,何必多此一举浪费唾沫。
下午三点十五分,林深找到这里。
夏鹿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听到敲门声吓得一激灵,开门让他进来后,抱怨不停。
林深阴沉着脸,像六月台风过境时的惨烈景象:“梳洗一下,我们回去!”
夏鹿重回被窝:“我不回去!”
林深似乎没了耐心,单手把她从床上拎起来,用手指捋了捋鸡窝似的头发,用湿毛巾帮她擦了把脸,便不顾反对强硬的带她下楼退了房间。
把她塞进保时捷,林深从另一侧坐到驾驶舱。
“我不回去!”夏鹿想逃脱,被林深一只手摁在座椅上:“你要是想让我们一块死,就趁我开车的时候闹!”
夏鹿安静下来,像个嚼着糖豆的乖孩子,直视前方。
到停车场,林深让她下车,夏鹿反稳坐钓鱼台,一动不动,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林深略一躬身,把她扛到肩上,然后嫌弃的丢到沙发上。
夏鹿一气之下,到卧室把衣服装进旅行箱。
林深一脚把旅行箱踢到一边:“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夏鹿这下连行李也不要了,直接往外走。
林深进屋之后便锁上了门。
夏鹿开始翻箱倒柜找钥匙,林深沉进客厅沙发上,无限疲倦的说:“夏鹿,别闹了!”
夏鹿把脏衣篓里他昨晚穿的衬衫翻出来,雪白的衣领上,印着一个完整的口红印。
“我闹?”夏鹿冷笑道:“林深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林深没有注意到那个口红印,在夏鹿亮给他看后惊讶万分,呆呆的反问:“这是什么?”
“装傻?”夏鹿把衬衣团好扔垃圾桶:“这是你和岳渡竹的定情吻!真不记得还是假装不记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遍?”
林深首先怀疑自己,再怀疑夏鹿说的话是否为真。
“不信?”夏鹿翻到昨晚录的视频,播放给他看。
视频里林深显然很享受那个吻,以至于岳渡竹得寸进尺。
林深难以相信的看完那个短暂的视频,夏鹿收回手机:“我就拍到这么一点,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林深震惊的动了动身子,屁股底下的钥匙便露出来了。
夏鹿抢过来钥匙,林深却倏然站起,磕磕绊绊的说:“你说过,你在我们交往期间和别人也接吻过。我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终于到了翻旧账这一步。
夏鹿抚摸着那把黄铜钥匙:“林深,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们为什么不分手让彼此过的更快乐呢?”
林深像被人抽去手脚筋,嘴巴也被胶水黏上了。
他想说很多话,但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想搂住夏鹿,不让她离开自己,但手脚无力。
他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夏鹿开锁,开门,最后砰的离开他的世界。
夏鹿根据楚湘结婚请柬上的地址,找到那座欧式风格的酒店。
十二层楼的高度,俯瞰婚礼现场。
毯子一般的草地上已有酒店人员布置现场,楚湘和孙冕的结婚照被放大几十倍印出来,像画卷一样卷起来,用绒布包着。
夏鹿恶心的不行,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她用自来水漱口后,给楚湘通电话。
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夏鹿也能感应到她兴奋的声音在发抖。
她知道楚湘盼望自己能送给她幸福,但是抱歉,她有生之年,都不会发表类似祝福的话语。
“楚湘,我不希望你和孙冕结婚。”
“你是我女儿,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我呢?!”
机会已经给过了,楚湘迷途不返。
夏鹿喝了很多酒,一醉便醉到婚礼那天。
她到乔乔殒命的地方,二十二层楼。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
夏鹿和变成月亮的乔乔说:“真希望自己从没来过这个世界,如此便不会被人嫌弃被人说神经病,也不必强迫自己接受见了鬼的现实。”
乔乔不说话。
夏鹿说:“铃木也去了月亮上,我的青春时光仿佛不曾存在过,没人记得。”
她坐到窗台上,双腿搭拉在空中:“独臂哥哥人不错,若生在平凡之家会像我一样读中文系,纵然夏寒不是始作俑者,但客观上却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尽我最大努力,用第一本书的版权费去送他实现梦想。那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谁让我聪明呢,各方炒作下,卖了不错的价钱,如果节俭一点,我想五六年内生活不成问题。”
乔乔还是不说话。
夏鹿泪珠从眼角滚落,像雨落在大地。
二十二层,六十三米的高度,只要跳下去,便再无生还可能。
怕吗?
怕的。
夏鹿不否定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可比起生的绝望,她宁愿选择死亡。
“我是不是有点矫情了?”夏鹿哭着说。
月亮没出来,乔乔不说话。
她的足尖已触及悬崖边缘,只要再往前挪一毫米,重心便会前移,像块石头掉下去。
警察消防车把楼下空地停得满满当当。
郑亦气喘吁吁的跑上二十二楼,累的说不出话。
夏鹿和他说:“林深那里还有我的漫画存稿,我死了之后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一个恶人死了,还死的很不体面,估计会说的不太好听。不过林深那里还有存在稿子,到时你把那些东西全部交给宁先生,肯定会赚一大笔钱。那位高小姐不是善茬,我估计你以后用钱的地方会很多,不能老跟伯父要钱。”
郑亦终于挤出一句话:“夏鹿,你脑子有病!在这里演什么疼痛文学!”
夏鹿足尖已然悬空,只是她还抓着石灰墙壁:“我死了以后,别把我埋到墓地,那里人多吵的慌,我不喜欢。”
她的双脚已经腾空,但身子却没有大幅度下落。
这一章好丧~~却是我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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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背叛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