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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吃完饭之后,阮星和吴桦之在客厅里聊了会天,吃了点水果就要走。
      吴桦之把早就准备好的餐盒塞到她手里:“自己再忙也别忘记吃点好的。”
      阮星点头:“妈,我知道的,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因为只是吃顿饭,阮星来的时候就没有把车开进院子里的车库,而是把车停在了院子外面,这会提着重重的餐盒走得还有些吃力。阮星疑心自家老妈是不是把一冰箱的食物全都给自己打包带走了。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身边停了下来,车里的人还故意按了两下喇叭。
      阮星回过头去看,车里坐着的人是沈昼。
      沈昼把车窗放下来,手臂靠在车窗边上,露出闲适的模样:“哟,阮星,还真是你啊。”
      他这么一笑起来的时候,上挑的眉眼就更显露出几分花花公子的模样来。

      沈昼在沈家排老二,是典型的二世祖,吃喝玩乐没有不精通的,偏偏还生了副好皮囊,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单纯的小姑娘。
      阮家和沈家是很多年的老邻居了,打爷爷辈就攒下的交情。
      沈昼比阮星大两岁,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关系。只不过阮星从小性子就不太热络,加上读书工作,各人都有了不同的道路,见面的机会也不如小时候多了。
      只是会在吴桦之的嘴里时不时听到沈昼的名字。

      “听说沈昼又和个什么女明星谈恋爱,他爷爷生气得不得了。”
      “老爷子让沈昼去公司里工作,沈昼不肯,老爷子气得差点进医院了。”
      说到最后,吴桦之还心有戚戚:“咱们星宝,以后找男朋友可得擦亮点眼睛,要是真嫁给这样的男人,以后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呢。”

      沈昼见阮星抱着餐盒,站在路边,神情看起来还又几分恍惚,不由好笑,又说:“想什么呢,不认识我了怎么的?”
      阮星这才回过神来,开口:“沈二哥。”
      沈昼点点头,看起来心情不错:“好久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样啊?”
      “挺好的。”
      “要不要哥哥送你啊?”
      阮星摇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开了车来的,谢谢沈二哥。”
      沈昼原本也是这么一提,听后也没太多反应,点头,挥挥手:“好嘞,那你开车小心点。得空了哥请你吃饭。”

      从后视镜中看到阮星的身影逐渐远去,沈昼又想到她刚才站在那呆呆傻傻的样子,还真是和小时候没什么太多区别。
      那会他们一帮小孩在一块儿玩,闹得跟一阵风似的,她一个女孩子也参与不进来,就喜欢站在边上看着,安安静静的,穿着白色的公主裙,跟朵栀子花似的。

      阮星回到家之后,不自觉脚步就停在了次卧的跟前。她杵着愣了会神,把床单被套全都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里,做完之后浑身都是汗,于是又去洗了澡,做完这一切之后出来看,手机里已经有五六个未接电话,全都是科室打来的。
      阮星赶紧回了电话,那头说:“阮医生,你赶紧过来。刚刚出了一起重大车祸,一下送来了四个伤者,情况很严重。”
      阮星赶紧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阮星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的急症科已经是人仰马翻。阮星衣服还没披好,就被人推着进了手术室。
      等进了手术室阮星才意识到不对。
      车祸受到的损伤多为减速伤或者是撞击伤,但是这里躺着的病人分明是重度烧伤。
      “怎么会这样?”阮星低声问。
      旁边的护士说:“听说车子发生了爆炸,司机和副驾驶的保镖送来医院没多久就没了。这个人比较重要。咱们可得悠着点。等会主任会亲自上台子。”

      怪不得在医院门口看到了好多警察。
      阮星沉下心来,不再多想。

      等阮星走出手术室,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她刚一走出来,立刻就有人将她围住:“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阮星幻视一圈,目光落在最前面的妇人身上,那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姿容华贵,是个阔太太,只是这个时候因为担心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她的身旁搀扶着一位老太太。
      那妇人一脸焦急,眼中含泪,急切地问:“我先生怎么样了?”
      阮星斟酌了下用词:“容先生受伤较重,情况尚不乐观,我们已经实施了第一阶段的手术,后续还有待观察。”
      那妇人听后立刻身体一软,倒了下去,旁边的人七手八脚地扶住。

      阮星忙碌一天,此刻疲惫难当,穿过人群走出了大楼。
      此刻已经是早上的五六点,晨光熹微,天空微微露出了些许光亮。
      阮星准备去医院食堂吃点东西,今天早上八点还要巡查病房。这时她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抬眼看去,医院门口不知何时堵着好多记者。那些人扛着话筒和相机,但都被医院保安拦在了医院大门外。
      那些记者眼看着身穿白大褂的阮星出来,立刻跟嗅到蜂蜜的蜜蜂一样骚动起来:“是医生吗?容先生现在情况如何?能不能告诉我们容先生的情况?”
      阮星一愣,下意识伸出手去挡住自己的脸。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臂,身体也跟着顺势转了一圈,背对着大门。那人用身体护住她,不让她被记者拍到,又拽着她大步走向医院大楼的后方,把骚乱的记者甩在身后。
      阮星觉得自己跟个被人捏住后脖颈的小猫似的,她试着挣脱了一下没挣开。

      过了一会,那人终于停下来。
      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怎么老是发呆啊?”

      是沈昼的声音。
      真是奇怪,前几个小时,她才在家里庭院前看到过他。
      没想到在这又碰上了。

      沈昼还穿着昨晚上的白衬衫,只是白衬衫皱巴巴的,完全不符合他一贯讲究的个性,指不定是从哪个姑娘的床上刚下来。
      瞅见阮星皱眉,沈昼立刻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他伸手敲了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我昨晚上在家里睡的,半夜听到容伯伯出事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过来了。”
      “关我什么事?”阮星小声说。
      沈昼笑了下,眼角上挑,神采奕奕,一点儿都不像是一宿没睡觉的人:“正好碰上你了,带我去你们员工餐厅吃个早饭吧。我都饿死了。”

      阮星只好领着他去了食堂。
      这个点儿还早,食堂人不多,阮星去窗口买了粥,白水煮蛋,还有一份小菜,又想到沈昼还坐在那等着,于是对窗口的阿姨说:“再来一份一样的吧,多加个菜包。”
      阮星端着餐盘靠近,就见沈老二正靠在座位上,怡然地打着手机小游戏。他穿着名贵衬衫,坐在这么个公共餐厅里,非但不显得突兀,反而更衬托得气质出众。再一看自己捧着餐盘,怎么看怎么像个小丫鬟。

      “吃早饭!”
      阮星的语气生硬。
      沈昼抬起头,见阮星两条秀气的眉毛蹙在一起,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知趣地把手机放在一边,接过餐盘,还笑嘻嘻地说:“辛苦啦,阮妹妹。”
      “不准这么叫。”
      沈昼愕然,随即又无奈地摇摇头,一脸痞样:“果然小姑娘大了,现在连妹妹都不给喊了吗?”
      “想做你沈二爷妹妹的人又不少我一个。”
      沈昼抬眉:“那能一样吗?”
      阮星瞪了他一眼,没理他,埋头吃早餐。连续五六个小时的手术,她是真的又累又困。

      沈昼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清淡的早餐,白粥和鸡蛋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就咸菜还有点味,可那咸菜看起来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子。而对面坐着的姑娘,好像真饿了,白色的小瓷勺舀了粥送到嘴边,嘴边也跟着沾了点米汤。
      这么好吃吗?
      沈昼疑惑,喝了一口,好像没什么味道,再喝两口,好像是有那么一丝丝米汤的甜味了。
      等沈昼喝完白粥,对面的阮星已经开始剥鸡蛋了。她的手指头细长,跟葱段似的,水煮蛋剥开来也是白嫩嫩的,在她手里真是相得益彰。
      阮星把鸡蛋掰开,把蛋黄挑出来放一边,把蛋白吃了,做完这些,她抬头看,沈昼正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多大了,怎么还挑食呢?蛋黄不吃了啊?”
      阮星脸一热:“不吃。不爱吃这个。”
      “什么毛病,给你惯的?知道不知道现在提倡节约粮食?”沈昼都不用筷子,用手拿起阮星扔一边的那个蛋黄丢嘴里去了。
      阮星看着他的动作,脸更烧了:“你才什么毛病呢。”
      沈昼把另一个鸡蛋递到她跟前:“还吃不吃了?”
      “我才不吃呢。”
      “不吃,那你给我剥一下。”
      阮星气呼呼地瞪着他,绝不屈服:“我才不给你剥。自己动手。”
      沈昼死乞白赖:“快点,大不了把蛋白奖励给你吃。”说完坚决把鸡蛋塞到了她的手里,还用哄骗一样的语气说,“听话。”

      阮星觉着自己还真被沈昼当成了个小丫鬟。

      沈昼吃饱喝足,心情极好,这才问:“容盛怎么样了?”
      “做完第一轮手术了,有待观察。”阮星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别和哥哥说那些虚的,就说说,老家伙还能不能活得下去?”沈昼眯长了眼睛,像是看透了一切。
      阮星看着盘子里被剥出来的鸡蛋壳,停了两秒,摇摇头:“很难。”

      烧伤的太严重了。再加上爆炸的冲击力,他的整个内部器官几乎都要被震碎了。
      之前抢救的时候就已经把各种手段都用上,也只能是勉强维持住了性命,但这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学医7年,工作1年多,阮星其实早已经习惯了生命的逝去。
      只是这个时候,她总不免心情低落,又有几分内疚。

      刚进入工作之前,导师们就告诉过她,每个医生都会经历这种时候,也都要习惯这种无能为力的心情。

      沈昼把手伸出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嗤笑一般说:“你怎么这么天真啊,救得活救不活,是他的命数。你跟着内疚个什么劲?”
      没想到他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事,阮星扭过头去,躲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脾气怎么这么坏啊你?”沈昼说,“吃完了,咱们走吧。”

      走出食堂,天光大亮,空气里的温度已经开始上升。
      走了两步,阮星忽然问:“容伯伯的事情,是人为的。”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沈昼的脚步停住,应了声:“是的。”
      “想要害死他的人,是冲着你们家来的?”
      沈昼没回答,只是痞气十足地勾着唇角笑:“我还以为你不关注这些事情。”

      她是不关注。
      她从小成绩就好,大学更是选择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就是为了避开这个圈子里的事情。
      但是她不关注,不代表她不知道。
      容盛是为沈家鞍前马后工作了快四十年的老功臣了,在沈家老爷子的眼中,几乎等于半个儿子了,沈昼几个兄弟都要尊称他一声容伯。现在他遭到这样的毒手,显然针对的不单单是他,还有他背后的沈家。

      两个人已经走到医院大楼前,沈昼又揉揉她的头发:“好了,小丫头不要操心这些事情。这是我们的战场,又不是你的,天天皱着眉头,跟个小老太太一样。”
      阮星要去打掉他不停捣乱的手,沈昼已经先一步把手收回去了。他往另一边的大楼走去,背对着阮星还挥了挥手,潇洒的很。

      回到办公室,阮星点开新闻看,果不其然新闻页面几乎都被容盛的事情占据了。
      不过新闻媒体也只是语焉不详地说他是出了车祸,并没有提到任何车祸背后的隐情。不过倒是有一篇报道后面非常详尽地剖析了容盛和沈家的渊源,言语间暗示了容盛出了车祸,定然给沈家带来不小的麻烦。

      阮星把手机放到一边。
      她今天还有一天得忙,实在不能分神去想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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