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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二回 新乡弃 3 剑出鞘 ...

  •   毒蝎嗅到了异类的气息,释放出令人窒息的气味,似乎在警示蝎群时刻备战。
      墨流霜道:“这两位师尊好狠毒!把宝剑藏在这种鬼地方,是一心要置取剑者于死地啊!”
      陆茗影掩住口鼻,道:“照两位师父的意思,我们既是本门派弟子,余道长应会为我们取剑助一臂之力的……”
      “哼,也不知他那一臂之力助于何处了!”墨流霜冷笑一声,“绊子倒是使得不少!”
      “不过,他有种做法我们倒是可以拿来借鉴一番……”陆茗影一笑。
      “嗯?”
      “你记得他的烤盘么?”陆茗影道,“这次,我们不妨将这丛林当做它们的烤盘。”
      墨流霜即刻会意,笑道:“你想用火。”
      陆茗影点点头,道:“我刚刚在沙滩上拾了些石块和枯木。我们引一些火花,将周边丛林点燃。不敢说烧尽这些毒蝎,但至少也能解决大半。”
      说做便做。两人引起火星,抛向祠堂两边的草丛中。此时海风正大,而丛林中多有枯草败叶,可谓天时地利。一时间火光漫天,浓烟四起,精灵屿仿佛正历经着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
      呛口的浓烟味,混杂着上万条毒蝎濒死喷射出的毒气,令二人咳得停不下来。墨流霜闭住一口气,渐渐缓了过来;然而陆茗影对这气味似乎要敏感得多,剧烈咳了许久仍未好转,墨流霜便强将他拉来拥住。陆茗影将头埋在墨流霜的怀中,又大口喘息了一阵。
      墨流霜心中疑惑:陆茗影的内力比自己要深厚,凝神闭气等方面也比自己要强,为何面对这毒气时反倒不如自己应对得自如?难道只是因为陆茗影更反感这虫子么?
      大火渐渐烧尽。远远看去,毒蝎大半死亡,余下那些也不过苟延残喘,再无起身的可能。
      刻不容缓。二人起身,冲进祠堂中。
      走近了瞧那两尊铜像时,果真是钟离留恨与钟离留惋的外貌形态,所舞之姿也正是《虹》与《曦》两谱的招式。
      两人忙去铜像手中取剑,却发觉那两尊铜像将剑握得极紧,丝毫拔不出来。
      “师尊不可能要我们使蛮力……”墨流霜在祠堂中翻翻找找,“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机关……”俯下身,便看到供桌下有一座石碑,上面刻着大字“爱恨冢”,其下又有几段小字。
      墨流霜忙招呼陆茗影来看。二人半跪在石碑前,默读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余与小妹出身于寻常人家,知疾苦,晓清欢。然世道变迁,奸臣当道,匪盗横行,父母皆死于其中。余与小妹奔走流离于乱世,尝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犹不免于丧乱之并至也。天不悯余,余亦不甘恃弱自悯。遂与小妹北上至燕,为琉珊道长所济。琉珊道长谓余二人聪慧,师以武学。后逢旱灾,山匪兴,余助琉珊道长拒之,然寡不敌众,余二人失散于道长,仓皇而逃,至一山谷。不闻人烟,但见山青水秀,莺啼燕舞,大喜,遂定居于此。然畏于为他人所觅也,遂日夜钻研武艺,刻不得缓,卧曦而起,倚虹而眠。历三年,著两谱,铸两剑。尝并肩出谷,匪者闻风而丧胆也。余二人名声稍厉,便有学徒接踵而至,遂欲自立门户,名曰‘混沌派’,缘此谷之生于混沌、而吾二人亦生于混沌也。
      “今余五十有六矣,无意江湖纷争,但求与小妹闲云野鹤,白头偕老。然小妹耽于派中繁务,又惧于江湖之蜚语,几经喧争,少年之情真意切已然消亡殆尽!方知情为利剑,执柄则为爱,衔刃则成恨,一经出鞘,再无他途!
      “今余二人殉情于此,留双剑以为念。若后世之有情人坚信情之不渝,双双覆掌于冢上,双剑自可脱落。然剑之取与不取,还望诸君慎思而后行!
      钟离留恨手书”
      读毕,两人一阵唏嘘。钟离兄妹由乱世中走出,创立了名声响彻武林百年的混沌派,却终究躲不过世人的冷眼与嘘声。年少时的山盟海誓,被时间淡化,被流言抽打,赤身裸体地跪倒在冷冽的世道面前,任由所谓“情”之利刃狠狠刺向肺腑至深处。终于,他们选择了双双殉情,并将镌刻了二人一生坎坷与荣光的宝剑作为陪葬。情字难解,由爱生恨,这便是钟离兄妹生命之中极为不堪的末尾。
      只是,这些文字,从未在混沌派的史籍或教义中提及过。它们不过是独属于恨、惋二人一生的秘密罢了。
      墨流霜轻触着“爱恨冢”上两处隐隐可见的手印,道:“这大概便是两位师尊殉情之前留下的手印了吧……”
      陆茗影点点头:“按碑文的意思,覆上两只手,便会触发某种机关,令两把宝剑脱落。”
      然而,在距离成功最近的地方,两人犹豫了。
      “小霜,你相信‘情’么?”陆茗影突然问道。
      墨流霜沉思一阵,道:“我信它,但我至今读不懂它。”
      “的确。”陆茗影道,“二位师尊穷其一生,尚且败在了它的脚下,我们又如何读得懂……”
      痴痴看着碑文,墨流霜喃喃道:“‘情为利剑,执柄则为爱,衔刃则成恨’……”
      陆茗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神兵可以助一人驰骋游走于江湖,亦可为其招致杀身之祸。持之者,日夜提心吊胆,惟恐手中的宝贝为他人抢了去。一旦混沌派找回隐迹百年的两把宝剑,觊觎者纷涌而至,免不了几番明夺暗抢,更甚者则生出各路高手的混战。如今若是取了剑,无异于将祸水往混沌派自己身上引。然而,更令人心生寒意的是钟离留恨刻于石碑上的字。都说刀剑无情,而刀侠剑客有情。每一把利器之上,都寄托了太多独家的情愫。有人用它奠念亲故,有人用它寻仇觅恨,更有人凭它独尊武林,傲视苍生。世人都道钟离兄妹二人剑指天下,这一生注定恣意潇洒于江湖;谁曾想,曾见证着二人叱咤武林的两把宝剑,最终竟成为了终结二人爱情的祭品……面对已被岁月渐渐磨去棱角的碑文,阅尽了本派师尊后半生痛心苦楚的故事,那两尊铜像手中的宝剑,似乎更加沉重了。
      “师命不可违,既然取剑是师父的决定,我们取了便是……”陆茗影叹了口气,“至于这两把剑——是福是祸,是爱是恨,来日方长,我仍是相信事在人为。”
      “嗯。”墨流霜点点头,便伸出一只手,慢慢覆在爱恨冢的其中一只手印上。
      陆茗影也伸出了一只手。少顷,祠堂的地下仿佛开启了某种机括,轰隆隆一阵巨响。当响声渐渐消退时,只听得“咣当”一声,便见铜像手中的两把宝剑齐齐地掉落于地上。
      二人上前拾起。一柄藏色鹰纹,一柄朱色虎纹,剑室上分别刻有“倚虹”、“卧曦”二字。拔剑出鞘,便见寒光凛冽,锋利无比。二人心下欢喜,便将混沌派武谱中的剑法舞了几式出来,只觉手轻而剑快,果真是宝剑!
      两人收了剑,背在身后,便踏上归途。去岸边寻了来时所乘的小舟,正顺着海浪的方向,直回到最初的那片小浅滩。
      陆茗影下船时有些站不稳,墨流霜忙去扶他。“腿还是难受么?”
      “不止腿……”陆茗影抿了抿唇,“一闻到毒蝎的味道,就……”
      墨流霜望向即将要再次历经的精灵谷,轻揉着他的肩,宽慰道:“一会儿我们还是引个火种丢进去,把毒蝎烧掉再走,好么?”
      陆茗影沉默许久,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他,像个孩子般蹭着他的肩窝,带着哭腔道:“小霜,我再也不想见到蝎子了……”
      陆茗影一向不甘于示弱,即便难受,也大多选择自己消化,而极少向他人宣泄。如今看到他这番模样,墨流霜有些不知所措。见他哆嗦得厉害,便顺势将他揽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拍着他的背,温言道:“别怕,小霜在。”
      陆茗影抬起头,对上了墨流霜的眼眸。柔美的桃花眼中含着不甘滴落的泪珠,眼角、鼻尖一片红润,唇角轻轻颤抖。看到他这委屈又极为惹人怜爱的模样,墨流霜竟又生出了一丝邪念。晨起时的画面历历在目,墨流霜不敢多想,忙背过身去,道:“我再去寻些火种……你在这儿等我就好……”
      拾火种、引起火苗、投向谷中。待火烧尽,墨流霜扶起陆茗影,踏入谷中。
      谷口处的毒蝎烧得很干净,只是气味有些熏人。墨流霜扯了截布条,帮陆茗影掩住了口鼻。
      行了近一半的路程,墨流霜尝试着呼哨了一声,便听到谷的那一边传来哒哒的蹄声,随即见两匹骏马疾驰而来,当头的便是他的赤风。
      “好兄弟,你总算来救我了!”墨流霜赞许地拍了拍赤风的头,便抱着陆茗影上了马。两匹马会意,立即调转方向,向谷的另一端狂奔。
      然而,随着烧焦的气味渐渐散去,墨流霜担心的事仍是发生了:谷深处本就湿润,而极少有火苗烧得到这里,故而大量毒蝎仍存活着。见失手的猎物再度送上门来,这帮荧光色的家伙又一层层围了上来。
      “唔,小霜……”陆茗影搭在墨流霜领口的手动了动。
      “没事儿、没事儿……”墨流霜俯下身去在他的耳畔低语道,“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再坚持一下,嗯?”
      陆茗影贴着墨流霜的胸膛,轻轻点头。
      确认自己的长袍护住陆茗影受伤的腿后,墨流霜回身,拔出了那把“卧曦”剑。在无人之屿沉睡了百年之久的武林至宝,如今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为首的一群毒蝎已向这边涌来,排山倒海一般。墨流霜定了定神,看准那一排荧光点,挥剑狠狠一削,只见十余条毒蝎在空中齐刷刷地被斩作两端,猛然坠落。墨流霜勾勾唇角,又是几剑,谷中顿时遍地横尸,黑色的毒血充斥于空气中、石壁间,更有些流淌至浮着碎冰的溪流之中,将清澈的一汪水染成肮脏的颜色。
      “赤风,我们走!”杀出一条血路后,墨流霜轻提缰绳,赤风便飞快地向谷口奔去,蓝雪紧随其后。包围圈外沿的毒蝎仍是紧追不舍。
      “啧!”墨流霜左臂忽然吃痛,看来自己也挨了一下毒针。咬咬牙,俯身催促道:“赤风,再快些!”
      身后的蝎群仍在不断逼近,回身去看,黑暗中的荧光点已连成一片,眼看蓝雪已被蛰了几处。正慌张时,突然一道火光越过头顶,直落向那一大片荧光之间。
      墨流霜转过头来,见是同住在余青歌家中那位姓胡的大汉。他正向蝎群丢着火把,一边喝道:“你们快随我来!”
      墨流霜忙拍马跟上大汉。一阵马蹄声如山崩地裂般响过,停下时,眼前一片光亮,已然是谷外。
      墨流霜忙搀了陆茗影下马。陆茗影终于忍不住胃中的一阵酸水,向草丛边一阵呕吐。
      墨流霜忙弯下身去帮他轻拍着背,柔声道:“没事儿了小影……我们已经出来了……”
      大汉见状,皱眉道:“他怎么了?”
      “他不太服毒蝎释放的那个味儿……”墨流霜侧身向大汉低声解释着,一边帮陆茗影顺着气,“而且他最初就被蛰了一下,可能毒没清干净,现在发作了……”
      “不可能。”大汉道,“我来之前问过那臭道士,他说你们及你们的马都已服过解药,不必担心被蛰中毒。”
      “哪儿来的解药!”墨流霜眯起眼,正想好好将那余青歌骂一通,猛然想起一大早余青歌硬逼二人吃下的那一盘烤蝎子。
      难道那烤熟的蝎子肉便是蝎毒的解药?墨流霜忙挽起自己左侧衣袖,只见小小一个被蛰过的痕迹,却未见发黑,也并未再感到疼痛。墨流霜这才想起顾守棠曾和他提及“以毒攻毒”的事,当时便是援引了古籍上某类毒虫的制药法则。
      再去看两匹马刚刚被蛰过的伤口,都是只见伤口、不见毒血的情形。想必是那余青歌趁着二人不注意,也给两匹马儿喂了些蝎肉吧。
      果然。只有陆茗影没吃下烤蝎,加之他本身便厌恶虫子一类,故而对毒蝎比墨流霜要敏感得多。望着怀中已然昏厥的陆茗影,墨流霜心如刀绞。
      “今日我二人能够突围出谷,还要多谢先生的及时搭救!”墨流霜抱了陆茗影上马,回身深深一拜。
      大汉哼了一声,道:“不必和我讲究这些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余青歌的住处时,余青歌正牵着老黄牛,不紧不慢地向牛棚走。见他们背了剑回来,乐呵呵地招呼道:“哟,想不到你们还算速战速决!”
      赤风一阵疾驰,掠过余青歌时扬了他一脸尘土。
      “喂,墨流霜你个臭崽子!拿到了剑,就可以目中无人了么!”余青歌望着墨流霜飞身下马的背影,正嚷着,又被蓝雪扬了一脸尘。
      墨流霜不睬他,将陆茗影打横抱起来,便向屋中走。少顷,从屋中走出,向余青歌郑重道:“道长,您这里还有烤蝎子么?”
      陆茗影再醒来时,天已有些暗了。望望屋顶,见是在余青歌家中。
      “你终于醒了。”一张俊脸映入眼帘。
      “小霜……”陆茗影从棉被中伸出手,被墨流霜的温暖的手握住。
      “小霜在呢。”墨流霜道,“你还有哪里难受么?”
      陆茗影紧了紧眉头,糯声道:“胃还有些反酸……”
      “别担心,我刚刚已拜托了余道长,一会儿就给你熬好……”
      “喂!墨流霜你这小崽子真是暴殄天物!”院中余青歌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墨流霜。
      余青歌端了一碗汤药进屋来,口中还嚷嚷着:“你们知不知道我精心挑选的这些品种有多稀有!磨成了粉末再去熬,那壮阳益气的功效就减半了。”
      墨流霜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余青歌白了他一眼,口中兀自埋怨着。
      “来,吃药。”墨流霜将陆茗影轻轻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便从余青歌手中接过碗来。
      “这是什么药啊?”陆茗影瞧着碗中那难以描述的颜色。
      “那是我精心培育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蝎……唔唔……”余青歌讲到一半,便被墨流霜一把捂住嘴巴。
      “是余道长精心采集的七七四十九种草药。”墨流霜答道,“道长刚刚讲过,这些草药能解百毒——尤其是你腿上的蝎毒。服用三日,静养七日,便可痊愈。”
      陆茗影点点头,便由着墨流霜一勺一勺地为他喂药。墨流霜生怕这余青歌再讲出什么“蝎”的字眼来,便眼神示意他出门。余青歌低骂了一句,便起身离开。
      墨流霜低头去看半倚在自己怀中的陆茗影。这家伙又换上一副大猫的姿态,乖巧地啜着自己舀起的每一勺汤药,喝下后还津津有味地回味一番。墨流霜心中暗笑:若是这家伙得知了这汤药原料的真相,恐怕得将胆汁也吐出来。
      门叩叩两声,传来稚嫩的声音:“小霜哥哥、小影哥哥……”
      这是那位大汉的女儿,即接受了二人命名“胡桃”的小女孩。两人忙招呼她进来。
      胡桃迈着小腿跑进屋来,道:“爹爹说小影哥哥伤了,胡桃很担心。”
      陆茗影从墨流霜怀中直起身,抚了抚胡桃的小脑袋,温和地答道:“谢谢小胡桃的关心,小影哥哥没事。”
      墨流霜笑问:“小胡桃,是你爹爹叫你来问候哥哥,还是你自己要来的呢?”
      “胡桃自己要来的!”胡桃道,“不过,爹爹也很关心小影哥哥的伤势,要胡桃回去给他讲的。”
      二人相视一笑。墨流霜悄声道:“不想这位‘胖胡’先生竟这样暖心,救了我们出谷,还差小家伙来慰问。”陆茗影便靠着他一阵轻笑。
      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咬耳朵的胡桃突然咯咯笑起来,道:“小影哥哥好像小霜哥哥的媳妇儿!”
      闻言,两人先是一愣,随即涨红了脸。
      陆茗影弯腰道:“小胡桃不可以乱讲!要像媳妇也是小霜哥哥,明白么?”
      墨流霜又不由自主想起早晨的事,从后面捶了他一拳,道:“你会不会教小孩儿?”
      胡桃道:“既然小影哥哥不想做小霜哥哥的媳妇儿,那就只能下嫁给那个臭道士了。”
      下嫁?臭道士?余青歌么?两人不知这小家伙又在胡诌些什么。
      “是真的!胡桃都听到了!”胡桃见他们不信自己,便叫道,“哥哥们回来前,有位老婆婆来见那臭道士,胡桃便听到那臭道士说自己媳妇儿姓陆,就住在自己庄上。”
      陆茗影无奈笑笑,道:“听错了吧……”
      “不,她没听错……”余青歌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余道长……”陆茗影一愣,“您刚刚一直在门口么?”
      余青歌不作答,只是低沉着头,似乎有件极为窘迫的事情难以开口。终于,他抬起头,凑到床边,极其坚定的目光看向陆茗影,一字一字道:“陆茗影,做我的夫人吧。”
      对面二人一呆。随即,“啪”的一声,余青歌原本那张俊脸的左右两边各挨了一记耳光。
      余青歌脸部火辣辣得痛,斥了一句一旁笑着看热闹的胡桃,向陆、墨二人哀求道:“你们先听我讲完……我也有苦衷……”
      原来,胡桃见到的那位老婆婆便是余青歌的母亲。余青歌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可谓功成名就,却整日不修边幅,至今仍未婚娶。余母前来催问,余青歌一时不好对答,便为自己杜撰了个“夫人”出来。被问及新婚夫人的姓氏时,余青歌便随口答了“陆”。本想着就这样敷衍过去,余母却不依不饶,硬要余青歌三日后亲自带“陆夫人”前往自己的住处登门拜访。余青歌一时无措,只得勉强应承下来。
      “所以余道长想做什么?”两人冷冷地瞧着他。
      楚楚可怜的余道长央求道:“我只求陆公子你帮我一天……不,一晚!一晚足够!帮我应付我那六十老母……”
      “我去见您母亲?”陆茗影冷笑一声,“余道长,您答应的时候也过于草率了吧!您母亲分不清老少便罢了,难道是男是女都认不出?”
      “可以梳妆打扮的!”余青歌忙道,“陆公子此等出水芙蓉般的姿色,稍经打扮,便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啊!”
      陆茗影自然听不进他这些溢美之词。见他不为所动,余青歌突然横起眉,厉声道:“你若是不答允,今后我那精心养育了七七四十九日……唔唔唔……”
      墨流霜又一次捂紧了他这管不严的嘴巴,沉声道:“好,我们答允……你随我来!”便不顾陆茗影的阻拦,拖着余青歌走出门去。
      “唔唔……臭崽子放开我!”余青歌挣开他。
      墨流霜取了手帕擦擦掌心,才道:“求人归求人,道长可莫要再拿那‘精心培育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毒蝎’说事了!”
      “本道求你了么?你这臭崽子刚刚给我那一巴掌我还没拿来说事呢!”余青歌哼了一声,“怎么,我要他扮作我夫人,你有意见?”
      回应余道长的是一个轻快利落的“滚”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二回 新乡弃 3 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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