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二回 新乡弃 2 精灵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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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歌家中的木制床板硬邦邦的，轻轻一动就会响，仿佛一件千年古董，躺着并不舒服。墨流霜在混沌谷中住了八年，习惯了自己房间柔软的床，这头一次借宿在别人家中，的确有些不习惯。不过，毕竟赶了一天路，身体乏得很，由不得他讲究。便脱掉外面的深衣，只穿一件薄薄的内袍，和衣而睡。
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听到有人叩门。墨流霜还沉浸在睡梦中，低低嘟囔一声：“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颀长的身影进了门，又将门关上。
“小霜，是我。”
听到是陆茗影的声音，墨流霜揉揉头发，从床上撑起身子，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陆茗影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墨流霜顺势把沉重的脑袋靠在他肩上。
陆茗影沉默许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见墨流霜歪过头来眨巴着琥珀色的眸子，才支支吾吾道：“小霜，我那屋……好多虫子……”
“哦。”墨流霜翻翻被子，打算下床，“我去给你打。”
天不怕地不怕的陆茗影，只有一怕，那就是虫子。他打小爱干净，房间总是打扫得一尘不染。但若是遇上了虫子，便哆哆嗦嗦不敢上前，常到隔壁来叫墨流霜帮忙对付。墨流霜起初还拿这点打趣他，后来惯了，便随叫随到，每次都帮他处理。久而久之，陆茗影再也没独自对付过小虫，故而从小怕到了大。
见墨流霜整整衣衫要起身，陆茗影拦住他，道：“不用了……那屋子里太多了，打不过来……”
“啊……”墨流霜单手撑膝，无奈地笑道：“那你要怎样啊？”
陆茗影抿抿唇，道：“我能和你挤一挤么？”
“什么？”墨流霜皱眉，“你要……和我睡？”
陆茗影点点头，桃花眼中写满了期待。
“不行。”墨流霜收收被子，头向里躺下，“这床太小了，挤不下。你要是怕虫子，可以来我这儿打地铺。”
“小霜——”陆茗影从背后轻轻晃他，“我还是不是你师哥了？”
“你家师哥钻别人被子？”墨流霜轻笑一声。
黏人的家伙仍是不放弃地晃着他：“小霜，你不记得前辈教你骑马、教你轻功、教你点穴了？”
“不记得。”闷哼一声。
“小霜，你不记得我送你赤风了？我为了赤风，都吐血了……”
“小霜……”
“……”
陆茗影挑剔地选择了床里侧。两个身材修长的少年挤在一张又短又窄的床上，又盖着一床棉被，的确有些不自在。
两人面对面躺着，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两双迷人的眸子相互凝望着，哪一只也舍不得闭上。
对视了许久，二人突然觉得好笑，同时嗤嗤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不也笑了！”
梨涡和虎牙对峙了许久也不见退兵。两人笑得如同傻子一般，颤得木床都随着他们吱呀吱呀地晃。
“你别乱动了，一会儿床都被你笑塌了。”墨流霜轻轻起身，伸了只手去检查陆茗影身后的木板。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地压在陆茗影的耳畔。陆茗影下意识地颤栗了一阵。
墨流霜感到床板的轻微晃动，低声问道：“你冷啊？”
“嗯。”陆茗影将脸埋进棉被里，遮住自己的神情。墨流霜长叹一声，嘟囔道：“事儿多！”又向床尾处取了自己的外氅，轻轻盖在陆茗影身上。
“好了，睡吧。”
陆茗影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静静看着墨流霜的睡颜。瞧瞧眉心痣、睫毛、鼻尖，再瞧瞧唇珠。听着他均匀的呼吸，陆茗影轻轻笑了。八年过去了，小霜变了很多。初次相见，他还只是个执拗的小朋友，其貌不扬，沉默寡言，随时需要哥哥的保护。八年间，他一点点长大，渐渐可以和自己平视，五官更是愈加有棱角，愈发俊凛英气。将这张俊脸细细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其右颊上那个小小的疤，那是他初到混沌谷时带来的印记。犹记得当初自己劝说他，说这道小疤今后说不准会给整张脸增添一份男子气，如今看来，果真被自己说中了。
浓密的睫毛透过月光，在他的脸上投下细细的阴影。陆茗影正盯得出神，这阴影突然间动了动。墨流霜缓缓抬起眼皮，哼了一声，沉声道：“看够了么？”
陆茗影仗着自己背光，在黑暗中掩住了神情，低声问道：“你还没睡着？”
“你不也没睡着么！”墨流霜白了他一眼，翻过身去，埋怨道，“你把气儿全呼在别人脸上了，让人怎么睡啊……”
见他背了过去，陆茗影便又往他身边蹭了些，床随之吱呀一晃，便听到墨流霜低低地“啧”了一声。陆茗影又挑衅般地一点点向他挪过去，最后索性从背后拥住了他。便感到怀中的墨流霜轻轻一哆嗦。
“小朋友，你是不是也冷啊？”陆茗影坏笑着将头轻靠在墨流霜的肩骨上，“要不要前辈输给你二成内力？”
颈部感受到陆茗影呼出的温温的气息，以及他柔软的发梢轻轻划过的触感，墨流霜动了动手肘，道：“别闹，痒。”
谁知这陆茗影嘻嘻地笑起来，轻轻撩开他薄薄的内袍，伸了手便去挠他的腰。墨流霜小腹一紧，不禁“啊”了一声，在他怀里一阵颤栗，忙去捉他那乱动的手，斥道：“别闹别闹！陆茗影你……”
陆茗影贴着他耳畔笑了一阵，眼皮也渐渐开始打架。墨流霜感到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渐渐没了力气，便轻轻别过头去，将陆茗影那些扎在自己颈上的发一根一根放回陆茗影脑后的发间。这只刚刚还闹得欢的大白猫已安静下来，在后面轻轻环着他，在这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这样躺着倒是很舒服。
清晨，墨流霜是被余青歌的歌声唤醒的。
“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尽英雄泪……”歌声苍凉悲壮，在墨流霜听来，却令人一阵烦躁。
渐渐感受到身体一阵从未有过的异样。一低头——白皙的手臂垂在自己腰畔，而自己的胯上，则搭着一条修长的腿。
墨流霜不禁一颤，迅速从大白猫的怀中挣脱，披了件短袍，衣带也顾不得系，便向茅房冲去。
颤抖着解下亵裤，看到那滩令人羞耻的印渍后，墨流霜头脑一阵发晕。
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八年前自己误打误撞在卢守卿房间中看到的那个画面猛然浮现于眼前。
“不可能……”墨流霜单手撑着围墙，筋骨分明的小臂微微颤抖着，“这只是意外罢了……我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小霜……你没事吧？”墙外传来陆茗影的声音。
墨流霜慌乱地扔掉了那团令人耻辱的布，应道：“没事儿……”
从茅房走出来，见到陆茗影满是担忧地望着他。墨流霜不敢和他对视，飘忽着眼神：“啊……你也醒了？”
“我听到你急急忙忙往外跑……”陆茗影道，“你不会是昨晚吃坏肚子了吧？”
“嗯……”墨流霜一心回屋，搪塞着绕过了他。
回了屋，从头到脚换了身新衣裳。看着镜中的翩翩少年郎，才渐渐恢复了平日的泰然风度。
正待起身出门，便见陆茗影端了两碗面走了进来。
“我刚做的面，给你养养胃。”
墨流霜忙道：“余道长昨晚不是嘱咐过，要我们早起品尝他亲手做的余家庄美食么？”
陆茗影撇撇嘴，道：“我刚刚去瞧过了，余道长所谓的当地美食……”讲到一半，摇了摇头。
“嘿，小鬼们！我炸好了，不来品尝么？”窗外传来余青歌的声音，伴着一缕烤肉的香气。墨流霜忙凑到窗边去看，只见余青歌的烤盘中整齐地摆了十来条五颜六色的大蝎子，已被烤得外焦里嫩。
趴在窗沿的墨流霜下意识向后躲了躲，皱眉道：“道长，这么大的蝎子……不会有毒么？”
“自然是有毒了。这些蝎子啊，都是我从深山老林中捉来的剧毒蝎种，悉心饲喂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养成这般大小的。”余青歌将烤盘向墨流霜唇边挪了挪，“尾部的毒针以及有苦胆的内脏都已被我清掉了，放心吃。”
墨流霜忙将那烤盘推远了些，道：“茗影师兄已做了两碗面，我们二人实在吃不下……”
余青歌“啧”一声，道：“这都是些大补的美味，可壮阳补血，于习武之人实乃上上之品。我看得起你混沌谷，才愿分给你们二人。”
听他不满，陆茗影忙赶到窗前来，道：“并非有意扫道长的兴，只是小霜今早肠胃不适，不能食用油腻之物。还望道长……”目光始终避开那烤盘。
“罢了，罢了！”余青歌摆摆手，转身道，“原本我还有两件武林至宝想要赠与你们。既然你们无意……”
武林至宝！陆、墨二人对视一眼。
相传，混沌派创始者钟离留恨、钟离留惋兄妹二人，当初不仅著成了《虹》、《曦》两本武谱，更以两把宝剑威震武林。可惜，两把宝剑被江湖各路觊觎已久，钟离兄妹不愿随身携在身边，便将其藏于隐秘之处。至于这隐秘之处究竟为何处，江湖传说不一，其中便有一种说法是百年族群余家庄。当年令余青歌不得已回庄抵御的匪盗，便是冲着这一说法而来。
难道这位余道长知道混沌派两把宝剑的下落？两人忙出屋赶上余青歌，道：“不知道长所言‘武林至宝’，是为何物？”
余青歌道：“宝剑配君子而不配小人。你们不信我的毒蝎肉，却叫我如何信得过你们？”
听到他讲出“宝剑”二字，两人于心中的猜测已坚信不疑。不过照余道长当下之意，不吃一条他的毒蝎，是休想得知那宝剑的下落了。
见陆茗影面对那一群彩色大虫满脸为难的模样，墨流霜咬咬牙，道：“道长，我来吃……”
“小霜……”
余青歌满意一笑，挑选了最大的一只彩蝎，递来时仍冒着热气。墨流霜一闭眼，将那蝎子放入口中。
嗯，倒是……很香嫩。
余青歌又递了一条要给陆茗影，墨流霜忙替他接下，道：“道长，我会监督他路上吃；您可否先将宝剑的下落告知我们？”
余青歌便道：“随我来。”
昨日与余青歌打斗的大汉，由窗户后见到他们三人要走，不禁紧了紧浓密的眉。
二人牵了马在院门口等候余青歌，却见他牵了头牛来。陆茗影问道：“道长为何不骑您的那匹橙霓来？”橙霓是响当当的“七大名马”之一，算得赤风、蓝雪的叔伯一辈了。当初余青歌得知家乡遭遇匪徒，便是骑了日行千里的橙霓方才赶上，使余家庄免于洗劫。
余青歌斜跨上牛，拍拍牛犄角，道：“这便是橙霓。”
二人一阵无奈，也不好和他争辩。慢吞吞跟在余青歌的老黄牛后面，蓝雪与赤风都有些不耐烦，时而撒个欢，时而互相蹭着寻乐。二人也不愿管，便由着它们闹。
行了两、三个时辰，过了农田，便见到一座山谷。余青歌道：“这座谷名曰‘精灵谷’，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精灵。进谷后，径直向深处走，便会到达‘精灵屿’，那是精灵们的聚居地。抵达岛屿后，你们便会自行寻到武林至宝的。”
余青歌所言犹如神话一般，二人听得一头雾水。陆茗影道：“这‘精灵’究竟是何物，还烦请道长明示……”
“你们见过的，就在前不久……”余青歌一笑，“你们多多保重……茗影记得将那彩蝎吃了。”便斥令那牛调转方向。
墨流霜忙问：“道长要去哪儿？”
“贫道原是农民，家中尚有农田要照料……”余青歌拍着牛臀，扬长而去。
既然来了，也没有回去的道理。二人只得驱马进了谷。
“小霜，余道长要我吃的那条……”陆茗影道，“你扔掉了吧？”
“我替你吃了。”
“什么！”陆茗影惊异地瞧着他。
墨流霜有些难为情，道：“倒也……不算难以下咽。”
一阵沉默——谁也不愿继续这个话头。
地上随处可见大小各异的鹅卵石，其上覆了一层厚厚的冰。谷中万籁俱寂，仅有马蹄踩碎冰面的阵阵回音。往谷深处走去，冰面渐渐变薄，化为一条潺潺的小溪流。两边的石壁愈发狭窄，两人便弃了马，深一脚、浅一脚地扶着石壁行走。
墨流霜突然听到右侧石壁上有微弱的“窸窣”声，正要凑近了看，突然“嗡”的一声，一只发亮的小东西向他猛飞过来。
“当心！”陆茗影一剑挥去，挡下了那团小东西。那小东西被砍中，坠落地上。二人忙去看，竟是一条五彩斑斓的蝎子。那蝎子腹部被砍裂开来，淌出黑色的血液。想到自己早晨吞下肚的那“美味”，墨流霜有些反胃。
陆茗影更是见不得这画面，立刻别过头去。
墨流霜咬咬牙，道：“这余道长讲到的‘精灵’，竟然是指这玩意儿？”正骂着，身边陆茗影又是一激灵，随即手起剑落。墨流霜看去，果然又是一只试图攻击二人而未遂的毒蝎。
见到陆茗影咬得发白的唇瓣，墨流霜扶了他一把，道：“来这种地方，真是难为你了……”
陆茗影轻轻摇摇头，低声道：“没事。”
墨流霜道：“等取了剑，得好好教训这个臭道士！”
正说着，远方又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声响，有些来自地面，有些来自侧边的石壁，甚至有些来自谷顶。
两人捏紧了剑柄，手中沁出一层冷汗。从前在混沌谷，至多是跟顾守棠、卢守卿这样的高手过招，纵是挨摔挨打，也极少伤筋动骨；如今面对满洞的毒蝎，若是被咬上一口，二人的小命都可能被夺了去。
然而，二人已被蝎群包围，毫无退路可言。
“小霜，看来我们只能硬闯了……”
“嗯，尽快去到谷的深处，杀到那个‘岛’，我们就成功了。”
两人背对背，一前一后，挥剑向谷深处厮杀，仿佛两个兵败突围的将军。起初毒蝎还不算多，一剑一个，倒是不难对付；但愈往谷深处走，毒蝎愈密集，二人愈发吃力。知道分神不得，两把剑如两只白色的巨蝶般上下翻飞，黑色的毒汁喷涌而出，染黑了剑刃。
墨流霜在前面厮杀着，突然间看到一丝光亮，心中一喜，知是要到洞口了。却突然听到身后陆茗影“啊”了一声。
“你没事吧！”墨流霜赶忙回头。
陆茗影拧着眉头，轻推了他一把，道：“我没事，继续往前……”
墨流霜放不下心，拉过他的左手，奋力向谷口冲去。
一路踉踉跄跄跑出谷口，两人跌倒在地。这时才发现，面前是一块小小的浅滩，再远处便是大海。
两人都从未见过海，不由得惊呼出声。海浪卷起泡沫，如雪堡般一层层堆砌、又推倒。极目远眺，水天相接，不知名的海鸟轮回盘旋，终消失于深蓝与浅蓝的交界之处。在近岸的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岛屿，林木葱郁。
“世上竟有这样一处仙境！”墨流霜惊叹道，“难道那座岛就是他提到的‘精灵屿’？”
陆茗影见岸边有一艘有些破旧的小舟，便道：“距离岸边不到一里，我们去看看。”
墨流霜点点头，正要起身，猛然发现陆茗影的左腿边洇出了一小片血色。
“你刚刚被蛰了？”墨流霜立即蹲下身，挽起陆茗影的裤管，便见其小腿上一块有些发紫的伤口，血还在向外淌着。
陆茗影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艰难地答道：“刚刚就在快要出谷的时候……突然感觉左腿钻心地疼……”
墨流霜忙帮他封住了伤口附近的穴位，以免毒液再度扩散。见陆茗影仍难受得紧，墨流霜道：“你稍等，我帮你把毒液吸出来。”
“小霜，不必……”
“听话，别乱动！”墨流霜无情地打断。
墨流霜跪坐在他的侧边，捧起左腿上的伤口，轻轻地吸了起来。柔软的唇紧贴着伤痕周围的肌肤，陆茗影便感到舒适了些。
墨流霜吸了一阵，将口中的毒血吐了出来。来来回回六、七次，看到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流出，才确认了毒血已大致清出。
好在陆茗影随身带了些水。墨流霜漱了遍口，又帮他简单清洗了伤口。这才发现没有干净布料可以包扎。
陆茗影沉思一阵，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衣带。墨流霜一愣，忙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陆茗影解了外袍，又敞开自己的外衫，道：“小霜，你帮帮我。”
墨流霜不解其意，手忙脚乱地帮他褪着衣衫，最后只剩内里一件薄薄的汗衣。
陆茗影扯了扯自己的汗衣，道：“经过刚刚一番血战，我现在浑身上下只剩这一块干净布料了。用它来包扎吧。”
墨流霜会意。顾不得其他，忙从那汗衣上小心地扯下一条白净的布，迅速为他做了包扎。
陆茗影起身便要去乘舟。墨流霜本想自己一人前往，要他在岸边休息，然而他执意要去。墨流霜见他违拗不得，便也不再勉强。
正是海浪大的时候，两人运足了内力，还是花了些时间。抵达岛上时，两人手臂已有些发麻。
岛屿之上，丛林密布。陆茗影环视四周，沉声道：“这岛上毒蝎更多。”
墨流霜道：“这下难办了……不止要躲避毒蝎，还要寻找宝剑。”
见丛林中已爬出几条五彩斑斓的大蝎，陆茗影挽过墨流霜的手，道：“跟我来！”
毒蝎怕水，极少在近岸处活动。两人沿着岛屿的海岸线绕了小半圈时，发现了一座低矮的祠堂。朱色的漆已褪色了大片，正中的牌匾上可依稀认出“精灵屿”三个字。祠堂门窗已破旧不堪，远远看去，里面似乎只有简陋的一台供桌和两尊铜像。无论祠堂里还是祠堂外，都遍布着毒蝎，仿佛皇宫城墙外庞大的守卫。
“宝剑极可能就在那祠堂里。”墨流霜道，“只是不清楚具体位置……”
陆茗影眯起桃花眼，盯着那两尊铜像看了许久，道：“守卿师哥曾给我看过一张钟离留恨、留惋两位师尊的画像，我倒觉得和这两尊铜像极为相似。”
墨流霜望去，只见那两尊铜像一为男、一为女，各作舞剑之态。便赞同道：“既然是他们二人把宝剑藏于此处，那便很可能将铜像做成他们自己的样貌……等等！难道那两尊铜像手中的剑就是真正的宝剑？”
陆茗影点点头，道：“这两人舞剑的姿态也极像我混沌派的招式，八成便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二回 新乡弃 2 精灵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