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二回 新乡弃 6 鬼林遇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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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做“妻”！
墨流霜哼一声，拍马闪入右侧的道路。
愈往林子深处走，愈是险象环生。堆满落叶和积雪的山地满是沟沟壑壑，赤风空有千里之能，却只得在这丛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墨流霜倒也不急，毕竟这大虎狡猾得很，既会绕道甩开追敌，那也极可能利用熟悉的地形埋伏着等待偷袭。
突然一声虎啸响彻山林，随即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墨流霜循声望去，透过林木的间隙看到了那只大虎，背后似乎又中了两箭，其后一个白衣少年，骑一匹白马，正紧追不舍。
那少年又取了一箭，弯弓如满月，箭发似流星，只听得那虎猛地一声嘶吼，背部中了第三箭，终于向前倒下。
墨流霜忙策马上前。只见那大虎已狼狈地趴在地上，气息奄奄。
那少年也拍马到近前，看到墨流霜，便抱拳施礼。墨流霜看这少年有些面善，却又一时记不起是何人，只好先回了一礼。
“在下今日上山狩猎，见到此虎，便想捕了来。”少年道，“如今走到近前才发觉它已中了两箭，不知……是否是足下所为？”
“正是在下及师哥所为。”墨流霜答道。
“那便是在下疏忽了。”少年有些歉意，“按照狩猎规矩，这虎还是要归足下及尊兄的。”
墨流霜笑道：“先到者先得，既然是足下先将这虎射倒，那足下带去便是。”
二人正互相谦让时，陆茗影刚刚从另一侧道路赶来。见到二人及倒下的大虎，一阵惊异。
这少年见到陆茗影，便一怔。陆茗影看过去时，也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少年迟疑一番，小心问道：“……茗影？”
“足下是……”陆茗影吃一惊，“君遥？”
少年朗朗一笑，道：“正是！”
看到少年露出的小虎牙时，墨流霜才记起，这少年便是当初随琉珊派掌门孟知彦共同前往混沌派比武的孟君遥。比之八年前，孟君遥身形愈发颀长，依旧是清秀而有些憨厚的容颜，却也多了几分稳重。
三人下马。孟君遥上前与陆茗影拥了拥，道：“茗影，多年不见，你高了不少，我险些认不出你。”
陆茗影笑道：“亏得写了这么多年的信，见面时却认不出来。”原来二人自混沌谷“二十一瓣莲花”一战后，视彼此为知己，便时常有书信来往。不过孟君遥在比武后不久又归到“韦氏夫妇”的住处继续从师习武了，此后两派的比武也无暇参与，二人的交流便也只停留在了笔头上。
陆茗影向孟君遥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弟，墨流霜。”
孟君遥道：“唔，你在信中提过，是你的搭档吧？”
“嗯，此次出谷我们便是一道来历练的。”陆茗影道，“你们曾经也见过的——在我房间。”
孟君遥思忖片刻，笑道：“哦，想起来了，当初因为我说你不行而愤懑不平的那位。”
提及往事，墨流霜从脸红到脖颈，只得无奈笑笑，答道：“正是……”
陆茗影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问道：“君遥近来不是正随令师习武修行么？怎么到这山林来了？”
“我也刚从师父那边赶来，恰巧路过，听闻村民讲起这‘鬼林’的事，便想上山来一探究竟。”孟君遥道，“家父先前给我寄了封信，讲到混沌派师徒要前往我琉珊岛比武，唤我回岛迎接客人……你们应当知晓吧？”
陆、墨二人对视一眼，摇摇头。
“这比武……是何时的事？”陆茗影皱眉。
“就在今年除夕啊。”孟君遥道，“到时比完武，两派想着一并过个大年夜，也热闹。”
“师父从未提起过啊……”墨流霜喃喃道，“按师父的意思，大年夜我们还是和余道长一起过。”
“余道长？余青歌先生么？”孟君遥有些惊喜，“我先前随父亲拜访过他，你们此次游历也是来拜访他的么？”
“是啊，我们正寄宿在他庄上。”陆茗影道，“不如我们先带你回他住处，再细谈他话。”
“好啊。”孟君遥点点头，便俯身去绑那大虎。
“话说回来……这虎是你们二人合力拿下的？”陆茗影问道。
“算是我们三人合力拿下的。”孟君遥抬头一笑，“不过呢，流霜刚刚已答应归我了。”
“见是自己人，就不客气了？”陆茗影勾唇道。
“怎么，”孟君遥道，“难不成我抢了你娶妻的聘礼？”
陆茗影和墨流霜相视一笑。陆茗影低声道：“还真被你说中了。”
上马时，孟君遥见墨流霜骑了匹红鬃马，便多看了一眼，猛然发现其右眼边的胎记，忙问：“这马是……赤风？”
墨流霜忙答道：“正是。”
“好啊你，陆茗影！”孟君遥哭笑不得，“你赢了我的马，得到后转手就送了人？”
“是啊。”陆茗影抬抬下巴，“我知道君遥你一诺千金，自然不会在意我如何处置赤风的，对吧？”
孟君遥摆手道：“好好好，我算是明白了，今后可千万不能随意和你打赌。”
墨流霜偷偷瞧了陆茗影一眼，抿唇一个梨涡笑。陆茗影便冲他挑挑眉。
三人沿途一边闲聊，一边又打了些山珍野味，拎了个兜带回去。
回到余青歌庄上时，天色已晚。余青歌从后院出来，见到孟君遥，叫道：“啊呀，臭崽子，你怎么来了？”
陆茗影歪歪唇角，无奈道：“道长，怎么谁在您那里都是‘臭崽子’……”
“他和你们还不一样，”余青歌搓搓衣袖，“他才八岁出头的时候就来过我庄上玩，当初是随着他爹爹来的，一进我这院子就四处乱跑，把我的鱼刺吓得不轻。”
“鱼刺还在么？”孟君遥惊喜道。
“怎么，你还盼着我家猫不在了？”余青歌佯怒道，“去去去，别光顾着逗猫，都给我下厨做菜去。今晚我们好好开顿荤！”
孟君遥撇撇嘴，只好拎起那一兜子野味，随着陆、墨二人去准备菜肴。
说是三人，实际上孟君遥和墨流霜在厨艺方面也仅仅是会些皮毛，只得给陆茗影打打下手。一个时辰后，数盘饕餮美味边摆上了桌。
余青歌难得慷慨一回，将酒窖中陈了三年的梅花酒取了一大罐出来，道：“来，难得和你们这群臭崽子热闹一回，我们一醉方休！”
陆茗影和孟君遥都是好酒量，各自斟满了一整杯。到墨流霜时，闻着那令人熟悉的花香四溢的酒味，到底是有些胆寒。
“没事，放心喝吧。”陆茗影附在他耳畔轻声道，“这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墨流霜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道：“我酒量也没那么差！”
酒过三巡，陆茗影便问起了大年夜比武的事。
“我也是近几日才知道的。”孟君遥道，“我原计划还在深山老林中，陪着我的两位师父过了除夕；不想前几日家父忽然寄来一封信，说这次客人众多，我作为掌门之子，不回去也不像话……”
“……众多？”陆茗影皱眉，“不只是咱们两派的比武么？”
“不，此次比武除了琉珊派、混沌派以外，潇湘、昆仑、天山三派也会参与。”孟君遥道，“照爹爹的意思，各派掌门都是会亲临琉珊岛观看的。更甚者，各派掌门可能亲自上场，相互切磋。”
墨流霜看向陆茗影，道：“这么重要的比武，二位师父为什么从未和我们提起过？”
“可能是要你们在外安心历练，少为派内事务分心吧……”孟君遥安慰道，“不过……你们要是实在好奇，可以随我一同回去。”
“这……这次比武琉珊岛客人本身就多，再带上我们两个，会不会太麻烦了？”陆茗影道。
“想去就去呗，还在这装模作样地客气什么！”余青歌挑破道，“你们要走赶紧走，去麻烦了琉珊派，就不必再在我庄上麻烦我了！”
“不会麻烦的，我长期和两位师父同住惯了，反而更喜欢人多热闹。”孟君遥笑道，“余道长，您若是有意，大可以随我们同去。”
余青歌一慌，连连摆手道：“我才不要去！我好歹熬过了那几年，回来图个清闲日子，怎么可能自己再去找罪受……我被程一凛治得还不够么！”
他口中的“程一凛”便是当今潇湘派掌门，也是余青歌当年师从于潇湘派时的师哥。十几年前江湖曾有“儒凛彦逸，绝世四郎”的说法，便是指当时风华正茂的四位美男子，分别是混沌派边相儒、潇湘派程一凛、琉珊派孟知彦、昆仑派姜之逸。
当初江湖只有“四大门派”，而昆仑派在五年前刚刚一分为二，原掌门姜之逸领众男弟子留守本派，而其师妹秋觅清带众女弟子北上而至天山雪岭，成立了天山派，自此两边实力都有所损，但武林地位尚存。当年昆仑派分裂的缘由世人皆不详，而此次比武也将是新“五大门派”的首次齐聚。如此大的阵仗，也算得江湖奇观了。
陆茗影道：“这样重要的武林盛宴，师父却不告知我们二人，不会是担心我们去了给她们两位丢脸吧……”
“不让去，自然是没有安排到你们的比武啊……”余青歌晃悠着手中的酒杯，“你们是不知道，当年我那程师哥啊……专爱打打杀杀，整日就知道比武长、比武短的……不像我，喜欢逍遥自在……”
孟君遥推推他，笑道：“道长，您醉了吧？”
余青歌摇了摇食指，道：“贫道不曾醉过……”
陆茗影皱眉道：“他喝了多少啊……”
“将近二十杯了吧。”墨流霜看了一眼余青歌手边的酒壶。
“哎，我扶道长回去休息吧。”孟君遥无奈笑笑，拉起浑身软塌塌的余青歌。
见那两人走了，陆茗影凑近了墨流霜，笑道：“小朋友不错啊，这次没醉。”
“别仗着自己千杯不醉，就瞧不起人。”墨流霜哼了一声，起身叠放着狼藉的杯盘。陆茗影一笑，也帮着他收拾碗筷。
在后厨打点完最后一只盘子后，墨流霜正要回身，忽然撞进了陆茗影怀中。陆茗影伸臂揽了他的腰，侧过头在他唇边落下一个绵长的吻。墨流霜腹中的美酒仿佛一瞬间被点燃起来，随即火花蔓延至全身各处。墨流霜回过身，勾住他白皙的颈，疯狂地舔舐着他香甜的唇齿。
“小霜，先回屋……”陆茗影道是他又醉了，有些后悔自己先一步招惹他，便试图将他拉开。
“哼，我才不。”墨流霜轻笑一声，又重重地吻了上去。
陆茗影叹了口气，只得由他这样挂着，一点点向卧房走去。到了门口，正待打开房门时，听到一声“茗影”。
两人忙分开，只见孟君遥站在二人身后，面上神情难以言绘。
“啊，君遥……”陆茗影动动唇，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一阵沉默。
“所以其实……”孟君遥思忖再三，试探着问道，“茗影是女孩子么？”
“噗！”原本窘迫不已的两人听后双双岔了气。
“我、我不是……”陆茗影摆摆手，一脸无奈。
“我也不是！”见孟君遥又看向自己，墨流霜忙随之解释道。
“来，君遥，请进……”陆茗影索性将他请进屋内，盘算着给他解释一晚。
二人一番措辞，又煞费口舌地讲了半个时辰，孟君遥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大致明白了。”孟君遥道，“你们这些事……只有我一人知道？”
“嗯。”陆茗影勾勾唇角，“所以君遥……”
“我不会乱讲的。”孟君遥道，“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墨流霜歪在床上，打了个哈欠。
“凌芜当初毅然选择出谷云游，也是因为你们么？”
“……”
被拒之门外的孟君遥挥挥衣袖，望着院中的积雪，淡淡道：“好一场春雪。”
孟君遥在余家庄盘桓了两日，不敢延误过久，便要启程回岛。陆、墨二人便也打点行李，打算先随孟君遥拜见了琉珊派一众前辈，再去拜访些周边的武林高手，等到观看了五大门派比武后再继续原本规划的历练。
临行前，余青歌特地向二人嘱咐道：“倚虹、卧曦两剑是武林至宝，江湖多少人觊觎已久你们是难以想象的。你们师父既然托你们来取了剑，便不宜声张，切要秘密保管，明白么？”
“道长您怎知……是二位师父专门托我们前来取剑的？”陆茗影难得见到如此一本正经的余青歌。
“你们来之前，你们阮掌门特地给我寄了信，托我帮你们一把。”余青歌道，“这么些年来，余家庄誓死守着精灵谷，就是为了保护那两把宝剑。不过，两把宝剑到底还是钟离氏的遗产，是混沌派的珍宝，余家庄的人也无权处置。既然你们的两位掌门认为时机已到，你们便放心取了去。只是，切记剑无情而人有情，无论这双剑是归混沌派全派守护，还是终归于你们二人所有，唯独不可为声望名利蒙蔽了双眼，而落得个人为剑奴、剑毁人灭的恶果。”
余青歌这番话令二人敬而生畏，不禁忆起精灵屿的宗祠中，刻于爱恨冢上的那些碑文。二人深深鞠了一躬，道：“定不辜负道长嘱托！”
余青歌一笑，又换回平日里洒脱不羁的模样，道：“剑如美人，恶之则红颜祸水，善之则顾盼倾城。二位，好自为之吧！”一转身，大踏步回了屋，仅有余音在空荡荡的院落中回响。
三人三马赶了三日三夜，才望到了浪花澎湃的海。在大陆与海的交界处，便是琉珊岛。
“若是要绕着琉珊岛游玩一圈，一天可是远远不够的。”孟君遥道，“我看天色已暗，不如由我带你们在岸边逛一逛，明日一早再去琉珊派的住所？”两人也正想沿海边走走，便答应了。
上一次看到海还是在精灵屿寻剑的途中。不过当时情况紧急，陆茗影又受了毒伤，二人无暇赏景。此次随孟君遥前来，确是应当好好看一看这一推千层浪的海洋盛观了。
孟君遥也是许久未归，沿海边小镇一路走来，曾经熟悉的大店小摊也有了许多变迁。
孟君遥最终选了一家紧临着海的客栈落脚，还极为贴心地只订了两间房。将行李置放妥当后，孟君遥在门外唤了二人出来。
“在琉珊岛，我是东道主，今晚无论如何也得请你们二人好好品尝我们本地的海产。”孟君遥唤了店小二来，点了七、八道菜。
刚辞别了余青歌，二人对“当地美食”一类的字眼都多少有些敏感。不过当店家将香气四溢的海产一道一道端上桌时，二人还是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此为贻贝，我们当地人也称之为青口。”孟君遥介绍道，“其肉分两色，白为公，肉质紧而实；黄为母，肉质松而嫩。小炒为下，烹煮为中，清蒸则为上。”
陆茗影不解道：“清蒸则味淡，为何反倒为上呈厨法？”
“多种鲜味混煮则易于串味，而大油爆炒则会夺去海鲜原本的味道，其功效也常常散失殆尽。”孟君遥笑道，“你们初来海边，未曾食用过海产，我担心你们吃不惯腥味，便吩咐店家多炒而少蒸。下次你们再来，便可以尝试几道蒸制的上上之品了。”
两人一边享用一边听着他讲，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
“君遥刚刚提到功效……”陆茗影道，“这海鲜也有许多功效么？”
“有啊，益气、活血、壮阳、祛毒……”孟君遥道，“不过要看是哪一类海产了。”
墨流霜听到这里，猛然忆起余青歌推介烤毒蝎时讲的那番话。
“这都是些大补的美味，可壮阳补血，于习武之人实乃上上之品……”
“……磨成了粉末再去熬，那壮阳益气的功效就减半了！”
壮阳……
回忆一番自己在余家庄的所作所为，墨流霜对余青歌当初这几句话细思极恐。自己是直接吞了两只烤熟的大蝎，而陆茗影则是连服了三日那“功效减半”的蝎粉汤药。
“这是本店的招牌，三位客官请慢用。”
思绪被店小二硬扯回来。墨流霜去看时，只见一盘烧得通红的八脚大物，都裹着油光锃亮的外壳。
“这是……”上菜时，陆茗影下意识向后一躲。
“六跪而二螯者，谓之蟹。”孟君遥笑道，“我们这一带的蟹肉尤其鲜嫩珍美，只是吃起来不大方便。”便当面剥了一只蟹壳作演示。
陆茗影听着那硬壳的“卡崩”一声，苦笑道：“这吃法太过残忍，我还是算了。”
“刚刚吃贝时不见你讲残忍，如今对着一群烧熟的螃蟹，你倒是开始怜香惜玉了？”孟君遥撇撇嘴，“你看人家流霜，吃起海鲜来都不必我亲自教授。”
墨流霜叼着口中的螃蟹腿，眯眼笑了笑。
“这一道呢，是鲷鱼。”孟君遥虽是不善厨艺，在桌面上讲起名菜来却是头头是道，“沿海渔民吃鱼时也是有讲究的。这一条鱼，吃完一面时只可挑起整根刺，而千万不可以将鱼身整个翻过面去。”
“为什么？”二人齐问。
“因为寓意不佳。”孟君遥道，“翻鱼，便有‘翻船’的厄兆头，故而是这一带渔民饭桌上的禁忌。”
“不过是些无聊之辈的讲究罢了……”身后传来冷冷的女声。
三人一惊，去看时，见是个身材瘦小的女子。小眼、小鼻、小嘴，五官都算不得精致，却有几分异于寻常女子的灵气。
“您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么？”孟君遥问。
“正是。”女子浅浅一揖，“方才见几位聊起吃鱼的讲究，妾心有非议，叨扰到各位，实在抱歉。”语气中却丝毫不含抱歉的意味。
“哦？不知老板娘有何非议之处？”孟君遥转过身来，饶有兴味道。
女子倒也不避嫌，随意捡了条凳子在三人旁边坐下，静静道：“先夫五年前死于海中，而只因有关妾身贱名的某些怪说奇解，此等惨痛家事便成为了琉珊岛一带渔民的谈资。”
三人一阵轻叹。一是为女子的悲惨遭遇，二是惊异于这女子的年纪—似乎不如看上去那般年轻。
孟君遥小心道：“不知老板娘芳名……”
“免贵姓陈，贱名栖蝶。”女子道。
三人稍经思索，便心中了然。“陈”音同“沉”，于渔夫而言乃是沉船之意，自然不吉利。她的丈夫因沉船而死，流言蜚语便将矛头指向了她的姓氏。
“在下方才一通胡言乱语，多有冒犯，还请老板娘多多包涵。”孟君遥欠身道。
陈栖蝶轻笑，道：“常有人道琉珊派孟公子俊逸潇洒，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此语果然。”
孟君遥一愣：“您认得我？”
“琉珊派孟君遥的大名谁人不知。”陈栖蝶站起身，丢下一句，“混沌派陆茗影、墨流霜两位公子也是大名鼎鼎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二回 新乡弃 6 鬼林遇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