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二回 新乡弃 5 桃花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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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两个臭崽子，大晚上驾着马车就跑，把我一人丢在这是非之地！”余青歌揉着宿醉后的头，气急败坏道。
陆茗影与墨流霜对视一眼，转过头冲他抱歉地笑笑。
“道长，小霜昨晚醉得厉害，我又不想麻烦令堂再去备客房，只好先送他回去。”陆茗影道，“况且，我们这不是专门又赶了马车来接您么？”
“这已经傍晚了！”余青歌怒道，“你们再不来，我真能被我那老母逼疯！”
“余道长，这事儿我们真的对不住您！”墨流霜忙深深一揖，“作为赔礼，一会儿我们来给您赶马，您就舒舒服服在车里坐一路，怎样？”
余青歌转转眼珠，道：“不必了，我自己驾车即可。”便径自坐上了车夫的位子。
二人叹了口气，正待上车，却见余青歌一挥马鞭，那马扬起蹄子，“嗖”地冲了出去。二人反应过来时，只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两个臭崽子！自己乖乖步行回去吧！”
面前的扬尘散尽了，陆茗影才将档在鼻前的袖子放下，无奈笑问：“这余道长脾气也不怎样啊……”
“毕竟一觉醒来，媳妇儿没了，自己孤零零被丢在严母家中，的确难看。我要是他，铁定也是一肚子气。”墨流霜勾唇道。
“哎！也不知是谁害得人家如此下落呐！”陆茗影眼神往这边瞟了瞟，挑眉道。
墨流霜“嗤”地笑出声来，回道：“更不知是谁像逃兵一般驾着车就往回跑，全然忘记了尚在筵席间的道长啊！”
“嗯？反了你了？”陆茗影勾臂去墨流霜腰间轻捏一把。
“你干嘛！痒……”墨流霜侧身一躲，抿起的唇角边浮现两只梨涡。
陆茗影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凑上前去，对着一侧的梨涡轻啄了一口。
墨流霜下意识轻颤了一下，轻轻将他推开，笑道：“这可是还在余婆婆的院子前。一会儿人家出来看到自己儿媳穿着男装，准吓个半死。”
“那你就站出来拍着胸脯和她讲，这是你的良人。”陆茗影坏笑道。
墨流霜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急着回去做什么？”陆茗影拉住他的衣袖，“难得见到这么美的梅花景，不往林子伸处逛一逛么？”
望着他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墨流霜点点头。
这片梅林已在山脚下扎根了上百年，余母的院子只占了其中极小一部分。在半山腰看时，便只见得红艳艳一片；而走进这林子时，积了雪的梅树一棵续着一棵，绵延几十里，更是见不到尽头。
“这堪比我们混沌谷的桂林了。”陆茗影一边赏花，一边慢悠悠踱着步，“可惜的是，这个时候我们的桂树只剩树干了。”
墨流霜似乎想起了什么，走到一棵树近前，轻轻一跃，便坐到了一条粗大的枝干上。
“小霜，你多大了还爬树？”陆茗影仰头笑着看他。
墨流霜将一条修长的腿搭在树杈上，晃着另一条腿，笑道：“抱我下去。”
陆茗影轻笑，道：“你还记得那事呢？”
那是七、八年前的一次堂课。墨流霜忘记背诵尤相照指定的文段，听其他小学徒讲过小黑屋和戒鞭的事，担心自己受罚，便躲到了桂花林的一棵树上。众弟子寻他寻到天黑，最终还是陆茗影率先发现了他。再想从树上下来时，一向胆大的墨流霜看着地面却有些发怵。陆茗影当时二话不说，也爬上了一条树杈，径直将他抱了下去。
想到这里，陆茗影轻身跃起，落在墨流霜身边的树干上，伸臂道：“来，我抱你？”
墨流霜一笑，翻了翻身，道：“逗你玩儿的。谁要你抱！”
陆茗影不作答，扶着树干在他身边坐下。墨流霜贴身过去，勾勾臂，陆茗影便将头轻靠在他的肩上，慢慢躺下。
墨流霜侧过头，轻轻梳理着眼前陆茗影的发。陆茗影拉过那只揽着自己肩的手，捧在手心细细瞧着。
“你要是乱动，咱俩就一起掉下去了。”墨流霜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你这是给我看手相呢？”
陆茗影一笑，就着他的话头道：“小人混迹江湖多年，看手相那是一绝。”
“哦？那还烦请先生帮我算一卦。”墨流霜饶有兴味道。
“嗯……先生的贵手白皙如玉，骨节分明，掌薄而指长……”陆茗影慢慢把玩着他手上清晰的青筋，“一看便易于招揽桃花。”
墨流霜轻笑一声，鼻间呼出的气挑起了陆茗影的几缕发丝。“哦，那麻烦先生帮我算一算，我这些桃花大致何时降临啊？”
陆茗影用小虎牙蹭了一下他的手指，笑道：“今日正是先生桃花泛滥之日。依小人愚见，先生三个时辰前便有一场桃花。”便松开了那只手，靠在墨流霜肩窝笑得发颤。
墨流霜顺势捏了捏怀中那柔软的脸蛋，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啊……”
陆茗影笑了一阵，微微仰起头瞧着他，双眸忽闪忽闪。墨流霜偏过头，轻轻吻了吻他的眼角。
“小影……”
“嗯？”
“你从前……”墨流霜有些迟疑，“想到过这些么？”
“哪些？”陆茗影看着他坏笑。
知道他是明知故问，墨流霜不答话，只静静看着他。
沉默一阵，陆茗影轻握住墨流霜的手，沉声道：“想过。”
“起初只是想尽一份师哥的责任，也是真心想和小霜做朋友……”陆茗影认真道，“渐渐地，这份怜爱就不一样了……“
墨流霜勾唇，笑问：“怎么不一样了？”
“嗯……”陆茗影一时不知如何表达，“有时……也希望得到对方的……怜爱吧……”讲完这句，脸上已绯红一片。
墨流霜点点头：“嗯，明白了。曾经想做夫君，后来一心要做夫人。”
“我现在挠你很方便。”陆茗影爬起身，将手放在他腰间。
“别闹别闹，我认错……”墨流霜忙闪开，一阵笑。
陆茗影又靠回他肩上，问道：“……那你呢？”
“我啊……我一直想做夫君啊……”这回轮到墨流霜答非所问了。
见陆茗影又要起身挠他，墨流霜只好如实答道：“我也讲不出个具体时刻来……这些想法，不该是日久嗯……的么？”
听到这里，陆茗影轻笑一阵。许久，悠悠道：“可是小霜，现在的你给我一种错觉，仿佛急于择个良辰吉日便要完婚呐……”
“我才没有……”墨流霜小声嘟囔，又想起什么似地，“何况，某人讲过，二十岁前不考虑婚姻之事。”
陆茗影一怔。来自多年前的童稚腔调此刻回响于脑海之中。
“小霜，恭喜你！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嗯，今后我们就是搭档了！”
“对了……我小时候，母亲嘱咐过我……”
“嗯？”
“二十岁之前，就应当潜心修行，不可思虑婚姻之事。”
“……这是做搭档，又不是成亲！”
“做搭档不就是成亲么？”
偷偷瞥见陆茗影唇角弯起，墨流霜道：“你竟然记得，难得。”
陆茗影抬眸，顽皮一笑，道：“你在讲些什么？我可什么都不记得！”
墨流霜付之一笑。见侧旁一枝梅花正开得娇艳，便伸臂去折了来。就这样一手揽着陆茗影的肩，一手随意把玩着这枝梅，不知不觉过了许久。
肩有些麻，墨流霜便动了动，示意陆茗影换个姿势躺，却不见他动弹。轻轻侧头去看，才见这家伙竟在自己怀中甜甜地睡着了。
昨晚自己的确睡得很香，但他……经历了那样的事后，恐怕会彻夜无眠吧？说不准……他就在院中舞了一夜的剑呢。
哎，大猫累了，任他睡吧。墨流霜小心翼翼地将大猫挪到自己的另一侧肩上靠着，勾了臂轻轻拥住他。
大猫，你记不记得自己还有二成内力在我这儿？我可是学会输送内力了，你再想强送也没门儿。不过这一点儿内力，如今的我可不稀罕……嗯，你也不稀罕了。
哼，这大猫睡着的时候还挺好看。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好看，我当初理都不理你……整天拉着我练这练那，手还不老实……
“陆茗影你信不信，我未来定会娶个比你还貌美的姑娘。”
“那若是遇不到比我更貌美的姑娘呢？”
“那就只好娶你了呗！”
当时讲出这番话，也未曾想到过会有今日此般情景。不过……的确，记事儿八年多了，还从未遇到过能和这家伙比上一比的……
顶多有一个吧——昨晚的陆小花姑娘。和他……勉强算得平分秋色吧。
想到这里，墨流霜不禁轻笑。许是胸口发颤，陆茗影“唔”了一声，动了动头。墨流霜忙止住笑，紧了紧臂，以防这大猫一个侧身翻下树去。
将手中的梅花一瓣一瓣摘下，直到在大猫的发间编成了花环，他仍是睡得香甜。罢了，等你到醒吧。
只有两处足以令人卸下一切防备的地方，一是梦乡，一是梦中人的怀抱。
夜晚，余青歌的院中。
“小霜哥哥，小影哥哥。”喂猫的胡桃抬起头，忙迎面跑来，“你们总算回来了！”
陆茗影俯下身去揉揉她的小脑袋，道：“余道长恩将仇报，哥哥们被他丢在梅花林里，只好顺道在那里游玩了一番才回来。”
“嗯，你小影哥哥还在树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墨流霜笑道。
“臭道士忒过分！胡桃替哥哥们教训他！”胡桃攥着小拳头。
墨流霜问道：“那若是发现斗不过余道长，小胡桃该怎么办呢？”
未及胡桃回答，陆茗影便低笑道：“那就加入混沌派！”
墨流霜听后也一阵笑，才道：“人家爹爹就会功夫，哪儿用得上加入我们派！”
陆茗影便向胡桃道：“小胡桃，你学过功夫么？”
“爹爹教过我一点点。”胡桃道，“不过，胡桃更想跟着哥哥们学。”
“这好办啊。”墨流霜抱肘道，“小胡桃想学，随时都可以。”
“可是……不可以了。”胡桃低下头，“胡桃明早就走。”
“啊？”两人一怔。
“胡桃的腿伤痊愈了。”胡桃道，“爹爹说家中还有要事，就……”
经过短短几日的相处，两人也极为喜欢这单纯可爱的小姑娘；而那位胖胡先生更是救过二人一命。想到他们父女二人明早便要踏上他途，二人心中不舍，便安慰了胡桃一番，又陪她逗了会儿鱼刺。
回到房间，陆茗影道：“明天我们早些起，给他们父女二人送个行吧。”
“嗯，我也正有此意。”墨流霜解了外氅，坐在床沿。
良久的沉默。
二人对视许久后，陆茗影上前一把揽过墨流霜，含住了他的唇珠。墨流霜也不甘示弱，就势跌在他怀里，深情回应着他的吻。
两人正吻得难解难分时，门响了。
“……唔，你去开门。”墨流霜推了推正贪恋着自己唇齿的陆茗影。
陆茗影依依不舍地分开，道：“这是你的卧房，你去。”
墨流霜撇撇嘴，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是胖胡。他沉声道：“抱歉深夜打扰。墨公子，有些事想和你谈谈。”面对余青歌以外的人，他还是客气的。
墨流霜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端坐在自己床上的陆茗影。正要编个理由解释自己这边的情形时，胖胡也瞥见了陆茗影。他倒是极为知趣，道：“若是不方便，可以去我那儿。”
墨流霜点点头，便扣上门，随着胖胡去了他的客房。
“不知胡先生找我何事？”墨流霜心中疑惑。胖胡同时结识了他和陆茗影两人，为何单单找了自己？
“也不算什么要紧事……”胖胡道，“我和小女明早就离开余家庄了。”
“嗯，刚刚在院中胡桃已和我们讲过了。”墨流霜道，“多日承蒙先生照顾，又有救命一恩，我们二人定不相忘！”
“二位公子也曾帮小女医治腿伤，胡某心下感激。”胖胡道，“只是有件事……”
“先生但讲无妨。”
“敢问……墨公子是何处人氏？”
墨流霜温和一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流霜自九岁那年被混沌派救起之前，所有事情都不曾记得。”
“哦……”胖胡慢慢点着头，“墨公子言语中有浓重京腔，这一点，混沌谷众师徒从未提起么？”
“很多人向我提起过。”墨流霜无奈笑笑，“不过，归于混沌派后，我还从未去过京城。”
“你和陆公子不是正在四处游历么？”胖胡皱皱眉，“就不打算借此时机……去京城看一看？”
“我们此行拜访各位武林高手，大多豪杰隐匿民间，而极少在京城。”墨流霜道，“更何况，京城是朝廷重地，关禁森严，也不是我们随想随进的去处。”
“公子就不好奇……”胖胡顿了顿，“自己的过去么？”
墨流霜笑答：“过去既成过去，又何必苦苦寻求？”
胖胡紧锁着眉头，许久不言语。
回到房中，陆茗影正窝在被子里等他，见他进来，桃花眼忽闪忽闪地望向他。
不等他纠结要不要问，墨流霜便先一步讲道：“胖胡先生找我闲聊了两句。和边公子一样，也是问起我的身世。”
“胖胡先生还会关心这些？”陆茗影歪歪头。
“我也正纳闷。”墨流霜拉了被子躺下，“总不见得他也是我的儿时玩伴吧……”
陆茗影轻声一笑，道：“他有没有取出一支玉箫，然后告诉你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
墨流霜白了他一眼，道：“放心吧，给十支玉箫我也不走。”
“嗯，对……”陆茗影侧过头来，“忘了，我们墨公子还要择日完婚呢。”
墨流霜看着他，不作声。
渔人乘舟，缘溪而下，逢世外桃源。
渔人既耽于桃林美景，遂再无溯流而上、棹舟而返之心。
小影，你便是我缘溪而遇的桃花林。
墨流霜不禁凑上去，覆住了近在咫尺的唇。
当两人的鼻息渐渐平复，胸膛的热度也渐渐消散之时，他们十指相扣，紧紧拥抱着彼此。
“我想作一首词。”墨流霜望着他的眼眸。
“突然诗兴大发了？”陆茗影笑道。
“不是现在，是今后。”墨流霜纠正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作出整首来，但等我作出来了，要把它刻在你送我的竹简上。”
“嗯，好啊……”陆茗影道，“小霜想在词中讲些什么呢？”
“讲什么，那也是今后的事儿。”墨流霜轻轻咬着陆茗影的指节，“不过，有一点，我已了然于胸——”
“我想作一首词，献给我心中的那片桃花林。”
陆茗影静静听着，唇角泛起笑意。
“那，答应我……”陆茗影轻轻贴近他的耳畔，低语道，“渔人不要走。”
墨流霜眼睫轻轻一颤。
他懂。他都懂。
“渔人不会走。”墨流霜紧紧拥住他，“轻舟已毁，渔人不还。”
翌日清晨，胡氏父女踏上归途。余青歌破天荒地不计前嫌，前来一同为他们送行。
胡桃跟鱼刺告别后，又望着两位哥哥，美眸中满是泪水。墨流霜蹲下身去，温言道：“没关系的，小胡桃若是想念哥哥们，今后可以到混沌谷去找哥哥们，玩儿几天几夜都没问题。”
“若是找不到混沌谷，哥哥们也可以去找你。”陆茗影道，“小胡桃家在哪里呀？”
“胡桃随爹爹云游四方，不曾有家。”胡桃道。
听后，胖胡解释道：“小女自打出生起便随着我天南海北地闯，这么些年来，我们都是过着四海为家的生活。”
“小小年纪能过得此般潇洒，也算难得。”余青歌一笑，“哪像这俩臭崽子一般，从小在那规矩甚严的混沌谷中长大，整日除了习武便是背书，实在缺乏童趣。”自从陆茗影男扮女装那夜过去后，余青歌也不再称他作“陆公子”，而是将其与墨流霜一道混称为“臭崽子”。
胖胡爽朗一笑，抱拳道：“就此别过，各位有缘再见！”
三人还礼，便看着胡氏父女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村头道口。
接下来几日，陆、墨二人大多相互切磋武艺，余青歌也时常对其指点一二。二人既得了倚虹、卧曦两把宝剑，武行修为也一日千里，放眼江湖中的同龄侠客，也很难再找出几个对手。
这一日，陆、墨二人起了狩猎的行头，便骑了蓝雪、赤风，向山顶的野林而去。
这野林中树木丛生，不过大多是些叫不上名的老树杂草。相传这里曾是三、四百年前的古战场，因地形复杂、山势险要而为诸多名将奇兵所青睐。不过，近几十年来，这山中常有猛兽出没，伤了不少猎户与樵夫，这一带村民提之而胆寒，称其为“鬼林”。久而久之，这片林子便鲜有人往了。
当初提及这“鬼林”时，余青歌倒是不以为意，道：“那不过是以讹传讹。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不过是猛虎、恶狼一类，专去攻击些不会功夫的行人罢了。你们若是有兴趣，不妨进那林子去猎几只山珍野味来，顺道拿那些凶猛的野兽练练手。”
“鬼林”中四下无人，阴森寂寥。二人并马而行，四处寻觅着野兽的踪迹。
“也没见到什么猛兽啊……”墨流霜哼了一声，“我们总不见得最后空手而归吧？”
“那就只好打些山鸡、野兔一类的了。”陆茗影无奈笑笑，“向余道长请教了这么多天，还寄人篱下的，至少也得给人家整点下酒菜吧。”
两人正聊着，忽见前方一棵老树干上有一块被撕扯掉的枯树皮，正将落不落地悬在那里。树体露出的部分有几道极深的沟纹。
“是爪印么？”墨流霜凑上近前，“难道这一带刚刚还有猛兽出没？”
“可能是路过，也可能嗅到了我们的气味，就躲起来了。”陆茗影四下环顾一番，低声道，“也不知是畏惧我们呢，还是想伺机攻击我们……”
墨流霜掉转马头，突然看到一旁树丛中一块带绒毛的枯木动了动，忙叫道：“当心！”
陆茗影忙驱马后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草丛中猛地扑出一只黄底黑纹的大虎来。那虎张开血盆大口，四颗巨大的獠牙仿佛可以即刻将人的身首割断。
二人并未接触过猛兽，更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野虎。不过，二人倒是不甚慌乱。
陆茗影搭箭上弓，对准大虎，笑道：“小霜，余道长的下酒菜倒是学会自己送上门了。”大虎正要上前，只听“咻”的一声，飞箭正中那虎的天灵盖。
大虎瞬间惊起，一声仰天怒吼后，转身便要逃窜。墨流霜也弯起弓，一箭射中其臀部。
大虎纵身跃入丛林中，向林子深处便逃。两人拍马追赶，见它绕过一座小丘后便不见了踪影。
“我们兵分两路，比一比谁先逮到这家伙？”陆茗影按辔侧头道。
“好啊，我奉陪。”墨流霜笑道，“这是夫妻间的较量。”
陆茗影轻笑，拍马上了山丘左侧的道路，丢下一句：“那你等着做‘妻’吧，小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二回 新乡弃 5 桃花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