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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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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悲欢突然睁开了眼睛。
似若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他像一条飞鱼一样起身去打开隔壁的门,里面空无一人,窗子打开。
风聪外面吹进来。
悲欢走到窗前往外看,有一抹若有似无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他纵身而出,一路飞驰出去。
没有追出多久,悲欢看见前面有一人驮着另一人。
前面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后面的人,他突然停下回身。
月下一张鬼面,恐怖无比。
那带鬼面的人与悲欢相对而立,鬼面下的那双眼睛,好像是赤红色的。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悲欢往前走去。
鬼面人一动不动,凝住他的一举一动。
悲欢来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手还没伸到,他眼前一花,鬼面竟后退了些许。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真的像鬼魅一样,来去无影。
悲欢再往前走,鬼面再往后退。
玩了一会,对方不玩了,他把肩上的人丢给了悲欢,然后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悲欢心底一沉,有诈,果然,把把人翻过来一看,这哪里是那位绝世的美人,他被骗了,环视四周,茫茫黑夜,在哪里可以寻得一丝线索,他的目光仔细的搜寻。
这个女子好似有一层迷一直笼罩在她身上,不管去到哪里都有人想要得到她,除了色相他们似乎还想要点别的,别的到底是什么呢?
悲欢在某处停下目光,他往那处凑近来看,是一条细小的布料,他再往前走,还有花瓣……他一直跟着看到的小东西走,他不能确定这些东西就是线索,但,总要试试嘛,万一运气好呢。
树林,又走到了树林。
参天老松,野花草遍地都是。
悲欢又开始犯难了,树木丛生,野草高矮不等,又是黑不隆冬的夜晚,突然,他看到有一处的野草有一条人踩踏出来的路。
走着走着。
哟,人还不少。
刷地,所有人都回头看他。
借着月光,这些不是带着鬼面就是带着傩面,鬼面黑衣,傩面红衣。
突然被那么多魑魅魍魉给盯着悲欢感到有些小小的紧张,他看着被围住的似若,哦!这个可怜的弱女子,他拿出挂在肩后的酒坛子那是刚才来的路上他顺手拿的拍拍酒瓶的肚子,他道:
“长夜漫漫,我请诸位喝酒呀。”
没人理会他,只见人影晃动,悲欢即刻被五人围住。
好紧张啊,怎么办。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悲欢也不知对方底细到底如何,他讷讷:
“我吧,只要那位美人,其他的各位随意哦。”
还是没人理会他,那么多双眼睛给予他死亡一般的凝视。
空气里传来了一阵奇异的香气,清清淡淡的,很好闻,闻了之后感觉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过没多久,鬼面和傩面都感到脑子昏沉眼睛混沌,他们好像看见了大海,海上还有一座仙雾缭绕的的山,感觉好美好美。
悲欢背着似若飞驰而逃。
似若:
“你何时下的毒。”
悲欢:
“一开始看见他们的时候。”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悲欢找了一棵几丈高的大树,掠到树上,把美人放到两个枝丫交接的中间:
“我们今夜暂且在这休息一下吧。”他说完也躺在了树干上。
风一吹过来,尽管树枝高粗大还是会随风摇摇晃晃起来。
悲欢问道:
“你害怕?”
似若点头:
“有点。”
太高了,树下黑乎乎的一片,看起老是有些吓人。
没多久,悲欢便睡着了。
似若听到树下传来一些声音,那是踩到枯枝败叶的声音,应该是那些人在搜寻他们的踪迹。
过了好久好久,那些声音才消失。
悲欢依然睡得酣甜。
东方的第一抹曙光露出来了,太阳的一个小角探出山尖。
早晨的云雾穿过他们的身体,就好似那坐在云中的神仙。
悲欢和似若一同看着日出。
南华真人说:“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
真是别样的日出。
下了树,他们回到城里寻了一处地方吃点东西。
然后,又偶遇了昨天的那位李子沐。
今日,他说什么都要邀请那二位到府中去饮酒。
李府相当豪华亭台水榭,奇花异草,山石磷岖使人看得目眩神迷。
在一处亭子里,几人分别落座。
仆人按照吩咐,已上好酒菜。
三杯浊酒下肚。
李子沐凝视着似若:
“姑娘何以不摘下面纱?”
似若淡淡的:
“只因我样貌丑陋。”
李子沐一顿:
“是在下唐突了。”他转而看向悲欢:
“陆兄真是海量,可要歌舞来祝祝兴?。”
悲欢摆摆手:
“我不懂那些。”
最后,悲欢是被人抬去了客房的。
似若沿着小径走到僻静处。
李子沐瞧见她到来,即刻跪下行礼:
“属下参见宫主。”
“起来吧,如何?”
“属下无能,未能查到。”
似若冰冷的眼神刺过来。
李子沐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后一缩,讷讷不敢言。
似若抬脚刚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
“灵宝庄是你们做的?”
“不是。”
“是何人所做?”
“是白之震的妾室与她那情夫所为。”
似若走了。
李子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与这位相近每次都好似身处冰天雪地一样,冷是冷得,就是汗也得不停的流。
在这李府居住的日子简直是快活得不行,不用为酒钱发愁的悲欢把酒当水那般的喝。
李府的下人觉得这人是真吓人,估摸着光是喝酒这个活计,他特定能把府里喝穷。
某下人道:
“咱爷未免也太看得起那叫花子了,日日好酒好菜的伺候,也不知那叫哈子是何来历。”
众人摇头各自忙碌起来。
悲欢看着日日在旁安静陪着自己的人:
“你不喜欢喝酒吗?”
“不讨厌也不喜欢。”
“哦,要不要来点,很好喝的窝。”
“不了。”
“来呗,就当陪我喝。”
“不。”似若冰冷的眼神看过来。
悲欢可不怕她:
“你懂音律吗?”
“略懂。”
“会弹琴吗?”
“会。”
“是吗?我师姐也会,她弹得可好了。”
似若看着悲欢,他喝得更起劲了。
悲欢仰躺在亭子中的长椅上,一手高高的举着酒瓶子,酒液细水长流一滴都没有浪费的流进他的嘴里,没多久,他手里的酒瓶子没酒了,他才说道:
“琴能通情是吗?”
“是。”
“哦。”悲欢整个人显得很低落很悲伤,他静静地看着天,看了很久很久:
“琴为什么能通情。”
似若也看天:
“不知道。”
有泪滑落悲欢的脸颊,越来越多,他喝下去的酒化成了他的泪。
似若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她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她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