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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故人 ...

  •   接下来的时间便比较难熬了,依刀疤男的意思趁着天亮就去西城,这事赶早不赶晚。但我坚持要等天黑才动身。

      刀疤男几次问我原因,我当然不能把实话告诉他——--我那三脚猫的法力只在晚上见效,子时达到最强,午时最弱,而整个白天都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我便顺口胡诌了点他也听不懂的鸟语,云里雾里的和他打机锋。刀疤男好像真的信了,我们在金闯闯那间逼仄的小屋子里挤作一团直到夜色降临。

      “可以出发了。”我放下手里的茶杯,心道灌了一肚子水,看来晚饭都不用吃了。

      刀疤男就像得了特赦似的开心得不行,他率先出门,几步窜出院子,不知从哪开出一辆别克车来。明明我来的时候没看到这条胡同里还停着别的车。这辆车莫名其妙出现,让我感觉有点怪。

      我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偷偷摸后腰上别着的血契,它好生生的还在;再瞥一眼院子东南角的老狗——那串串依旧一动不动,恐怕凶多吉少。我叹口气,跟着刀疤男上了他的车。刚坐稳,立刻一左一右上来俩西装小伙,把我挤在正中间。

      金闯闯没跟着,刀疤男当然要留个人.质牵制我。隔着衣服摸了摸兜里的卡,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踏实的了。我一向是个愿意接受现实的人,既然是福不是祸,这因缘际会我不妨去见识一下那龙眼葡萄。

      我干嘛要跑,何况我要真想跑,用金闯闯牵制我肯定不行。

      车子一路朝西城开,此时夜色正浓,晚风轻柔,浓秋时节正是——细柳残阳秋几处,冷月乱萍愁争渡。无数,无数,长风不知归路——让无数文青牙酸的时节。

      我不是文青,我只是个二流子,混饭吃的风水先生。

      也不知开了多久,车子驶进了一条细长的烟袋胡同。胡同里静悄悄,只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发着孤零零的光,冷冷清清地照着地上的落叶。车子继续朝前开,把路灯远远地抛在身后,最后停在了胡同尽头独门独院的一所宅子前。

      那宅子红漆大门,门上俩铜环,门边一面立着个石狮子,看起来古色古香,让我有穿越时空之感。

      隔着车窗我看着那扇红漆大门,心底有奇异感觉升腾。

      “您移步?”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刀疤男回首,客客气气朝我说话。我深吸口气,再度望向红漆大门,拉开车门下车。

      甫一站定,就觉得扑面一股阴冷的风,我被那风呛得轻咳几声,刀疤男立刻侧身半弓做出个请的手势,示意我进宅子。

      我回头瞧,那俩西装小伙并未下车,而刀疤男的脸被宅子前木桩子上高悬的大红灯笼照着,呈现一种诡异的光。

      俗话说要来的躲不掉,我心里想着脚步不停,一步步踏上石阶,到了紧闭的红漆大门前。

      “就是这儿?”没人应声,我回头瞧,却见亦步亦趋的刀疤男不见了,而那辆黑色的别克车也凭空消失了。

      四下里死一般静寂,唯有远处孤零零的路灯发出冷冷清清的光,和门前那通天高的木桩子上高悬的大红灯笼。

      这宅子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有问题,不过干这行大多数时候就是和邪祟打交道,我再不济还是要在这行混下去的。深吸口气,我抬手推门。

      “吱呀——”就像碰触了千年未开启的地狱之门,那紧闭的红漆大门竟然在我轻轻一推之下,开了。

      我一脚踏进去,“咣当”一下,红漆大门随之闭合,给我来了个瓮中捉鳖。

      院子里一片死寂,今夜有星光月色,好在还能壮胆。我攥紧了拳头,觉得手心里都是汗。但这一趟绝无退路可言,于是再次抬步,谨慎的向院子深处走。

      有假山流水,九曲回廊。院子两进,迎面三间连脊房。正房屋里有灯光透出,而南北偏房尽皆死黑。

      寒风阵阵,不时将地上的枯黄落叶卷起,在半空中打着旋儿。这地方说不出的诡异凄凉。我习惯性地抬头看天,心里咯噔一下。忙掐算,啧,我怎么忘了今晚是小阳夜!

      这小阳夜对于一般的风水先生或者和尚道士没什么,但对于我这种需要靠极阴来发挥法力的北金一门,却是有大关系的。

      阴阳阴阳,这小阳夜月不明星不亮阴气不够我发挥法力。如果此行碰到个小妖小怪还好,若是个大手子,恐怕我就有麻烦了。

      在心底哀叹一声,我随即开导自己,这小阳夜每个月只有一次,我哪就那么点儿低,在此夜遇到大妖。

      其实来宅子之前我在心中是有个推断的。说不定那女学生只是和那个每天来接她的司机跑了,至于先前莫名失踪的风水先生——

      据我所知,北城真正的风水先生没有几个,大多是骗子。说不定都是拿了万先生一笔钱就跑路,何况现在和平年代朗朗乾坤哪有那么多大妖大怪。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今晚倒霉遇到大妖怪了,只要我能撑到子时月华最盛,就是胜利!

      撸袖管看一眼我那潜水夜光手表,23.30。我的心立刻定下来,还有半个钟头,怎么也捱得过。

      心下放松了,我便觉手心里不再冒汗。背负着双手迎风观瞧,我打算先看一下这宅子风水。

      “呜呜呜呜呜呜——”好像有哭声?

      我耳朵动了动,眼皮子好一通猛跳。忙屏息静气侧耳细听,那哭声又不见了。
      难道是我听错了?不是哭声只是风声?我揉了揉太阳穴,叹口气,觉得有点头疼。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次声音就在我耳边,近得仿佛贴着我后脑勺。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谁?谁在哭?”原地迅速转身,我身后一片夜色沉沉,哪里有人。

      一股寒气悄悄爬上我后背脊,我目光四处打量。这九曲回廊假山流水,到处都是死物,
      啧,不瞧还好,一瞧之下我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万老爷这宅子不对劲啊!这可不是阳间人住的地方。难道我刚刚一脚踏进了九幽黄泉?

      方一思,那股悄悄爬上我后背脊的寒气便顺着我肩膀爬上头顶。我只觉得天灵盖往出冒冷气,将稳定下来的心神立刻大乱。

      安了安了,别自乱阵脚吓唬自己。

      “自古多情唯女子,从来负心是男儿,九郎,我一直在等你,你可还记得——”一阵唱腔划破漆黑夜色和满园寂静,突然在半空中荡起。那软语温存中偏偏带了三分哀怨,而要死不死的叫得就是我乳名。

      我眼前一黑,忙晃头,就见之前熟悉景物晃动起来,就像是雨中隔着窗玻璃,那模模糊糊的景色越来越看不清。接着我一阵头晕,待到镇定心神,窗玻璃的那一边似真似幻一片灯红酒绿。

      几步上前,我想要走到窗玻璃的另一边看清楚,然而那薄薄一层玻璃居然发出一阵刺目华光,将我挡住。

      结界?!

      一位似曾相识的姑娘在窗玻璃的另一边,那片灯红酒绿深处倚门而立,她哀怨地看着我,满脸泪痕。

      我心乱如麻,拼命想要看清那位姑娘的样子,而那姑娘连带着那片灯红酒绿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探手一摸,眼前的窗玻璃不见了,随即我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这是一种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黑,无边无际无休无止……
      心魔。

      我一咬牙,愣是将自己在心魔梦境中拽回来,看来今夜遇到高手,当下也不敢怠慢,我迅速盘膝端坐,双手掐剑指默念静心诀。随着诀法徐徐而出,那片浓郁的黑不见了。

      这一番折腾我耗费心力不少,今夜本就是小阳对我不利,当下只觉得浑身酸乏,似乎就要虚脱。勉励撑住心神收了功法,我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回身,在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果然就见假山旁袅袅婷婷站着个人。

      我就知道还有后招。

      那是个大姑娘,长发披肩,雪白长裙及地。虽然背对着我,也可以推断出姿色绝佳。

      北市的十月可不比南方,这里别说大半夜穿薄纱裙子,就连大太阳的白天也没有谁敢这么出门,不冻死才怪。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空空宅院大半夜突然出现个穿着甚少的大姑娘,我用我三十二年的处子之身担保,她非妖即怪。

      瞄了眼手表,23.48。还好,还剩十几分钟就到子时。我试了试,丹田处已经有一小波真气流动。于是多少有点放心,暗暗提起那股真气,我谨慎地朝她走近,“谁?”

      大姑娘不动,看样子好像只是尊白玉雕像。我止步,歪头想了想,确定这白玉般的大姑娘绝对是突然出现的。难道她就是刚刚玻璃窗后消失的姑娘?

      我是不是见过她?是故人?

      我心中挣扎,转念一想无论是不是故人此刻她的状态绝对不是人。既然不属于此地那么久留无益,何况我更倾向于这又是那高手设置的幻境。

      “俗话说人有人路鬼有鬼途,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我顿了顿,把语调尽量放轻柔,“前世事前世了,我不记得曾见过你。无论你是谁,你我此刻都非同类。

      就听得幽幽一声叹息,那背对着我的大姑娘慢吞吞转过身来。

      我收了后话仔细看她的脸,就见这张脸十分异域,高鼻深目,皮肤吹弹可破,美得不真实。她也不搭茬,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那样的目光,勾魂夺魄。

      我太阳穴跳了几跳,心道能修成如此风姿实属不易。可惜了可惜了,你今晚遇到我。

      她莲步轻移,袅袅婷婷朝我走来。这不动还好一动之下衣袂带风,我只觉似有似无一股香灌入我鼻腔,而眼内两条雪.白长腿随着每一次迈步从薄纱长裙分.叉处露出来。

      当即心神一荡,一口真气泄了。我暗道声不好。眼瞧着她越走越近,有心后退却发现双脚像是灌了铅,钉在原地居然一动不能动。

      要完。这一瞬间我如遭雷击,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立刻烟消云散。此时手也不能动了,压根不知道几点。不过肯定还不到子时,我只是不知还能撑多久。

      “欸欸欸,你怎么不讲武德。”我嘴里混说着打算拖延时间,同时暗暗从丹田再提真气,想要强行冲破这蛊术,还不等丹田气凝形大姑娘已经窜起,她在半空中细腰一扭,以一种绝非人类可以完成的角度来了个转身,如鹞鹰般自上而下向我扑来。

      她本就离我近得不能再近,何况此刻我动不得半分,于是毫不意外的被她扑倒在地。我身子直挺挺后仰的功夫在心底把丫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后脑勺磕到地面,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金星乱窜,差点没当场失去意识。

      “哪来的妖物!小爷的心思你也敢动。”我被她压.在身下,只觉这轻飘飘的大姑娘居然有千斤重,虽然手脚不能动,但我还剩一张嘴可以喊口号。

      大姑娘不理我,她一招得手立刻翻身骑..坐我身上,仰头朝月亮嘶嚎一嗓子,得,恐怕还是个洋鬼子。

      我心里苦得不行,借着月色更是发现之前的美人不见了,换之一张无比恐怖的脸。

      这张脸上双眼已经成了俩大窟窿,里面有蛆虫爬进爬出。鼻子是歪掉的,仅有一层皮连着,嘴巴处皮.肉.外.翻,说不出的恶心。

      拜托,您能不能用先前那张好看的脸,多少也得照顾一下食材的心里健康吧。

      我正杂七杂八地想着,她突然闪电般朝我裤腰带伸手,还不等我朝她吐吐沫, “砰”的一声,我那小牛皮腰带居然被这货硬生生扯断了!

      得,看来这货志不在吃人,而是打算吃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眼前一黑,心道小爷下次出门前一定扎两条皮带,让这群小妖精知道小爷的裤腰带不是松的。心里狂吐槽,就见怪物将我那条断成两截的可怜裤腰带大力一扯。

      我只觉腰上一松,那妖物将我的裤腰带举到眼前,用那俩大窟窿眼看了看,接着便把它塞到嘴里,

      她离我的距离实在太近,我就听一阵令人作呕的咀嚼声,死怪物大变.态居然就这么将我一条小牛皮腰带生.吞了。

      她吞咽的时喉咙就像蛇身塞了枚大鸡蛋,我胃里好一通翻江倒海。恐怕丫的一会吃我也是这节奏。

      “咳咳,小仙女是哪里人啊?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晒笑着问她。

      她脖子动了动,我十分害怕她那细脖子上的大脑袋瓜被她一个不小心扭下来。

      吞咽下口水,我又说,“人有什么好吃的呢,何况是我这种臭男人。至于那个啥,那个采.阳.补.阴——咳咳咳,我觉得我有必要向小仙女姐姐提前交代一下,我可绝不是清清白白男青年。我,我常年寻.花.问.柳一身的病,你要是打算,咳咳,我只怕毁了你修行。这俗话说一招错满盘皆输,您说您修成如今这样貌也不容易不是——”

      怪物俯下.身来,似乎在端详我的脸。我止住话头,她慢吞吞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形如鸡爪,令我好一阵恶寒。

      鸡爪手犹犹豫豫地朝我的脸伸过来,停住,试探着摸了把,随后就像上了瘾,沿着我脸的轮廓好一通乱.摸。

      我身上鸡皮疙瘩起了里外三层。抬头看天,此时那轮上弦月移到中天,而先前可怜兮兮的丹田内此刻真气充盈。

      “去你妈的。”自丹田提真气,我猛地咬破舌尖,用了吃.nai的力气 “噗”的一口舌尖血喷上那货丑脸。

      “滋滋。”一股烤猪头的味道伴随着她那张巨丑无比的脸冒出的浓烟扑进我鼻腔,我忙屏住呼吸。

      她发出一声凄厉惨嚎,双手就去捂脸。这电光火石间我大力冲关,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微响,那怪物术法既然真的被我破了。

      我大喜,也不敢怠慢,当即身子贴着地面后滑,同时抬脚踹上她小.腹,那货一个平飞,摔出去老远。

      鲤鱼打挺起身我单腿半跪,掐剑指念诀:“拜请桃木剑仙神,降下人间天地巡,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右手里已多了一把三尺三桃木剑——血契在手,天下我有。今夜小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看谁挡得住我。

      自天上那轮明月处投下一道华光,那华光渡上我剑身,接着一团乌云遮月,天地间隐隐气流滚动。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石,随着半空中形成的巨大漩涡旋转不休。乌云越聚越多,逐渐成黑云压城之势,笼罩住了宅院上空。

      “何方妖物也敢打你爷爷主意?!想吸爷爷阳.气?你也配。”我来了精神,朝脸朝下趴着的怪物大喝一声。不管怎么说,刚刚小爷虽然有点丢脸,但那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到了小爷找回场子的时候了。

      便又补充了一句,“瞎了眼的妖物,看清你爷爷,我是北金!金九金小爷!”

      那妖物没应声,难道被我的名头吓破了胆?

      我等了片刻,将剑背持,单手拎着就要掉下来的裤子走近那货身前低头查验,她趴在地上纹丝不动,居然断气了。

      啧,真不抗打。

      我眯眼瞧天,霎时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深吸口气收了宝剑,笼罩在宅院上空的乌云尽皆消散,月光星光点点斑斑洒进来,竟是一地碎银。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紧闭的红漆大门再度打开,先前凭空消失的刀疤男和那俩小伙一同出现,刀疤男很热情的为我鼓掌,一连说了几声好。

      我没搭茬,知道一定有下文。果然,他停了掌声,身子撤开,我这才瞧见了他身后还站着个人。

      那人戴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五十上下年纪,一张脸虽然青春不再但是多了几分成熟,穿一身长衫,颇有几分民国时期文人气质。

      “小金爷果然名不虚传。”
      “您就是万先生?”
      “正是在下。”
      “您此番费尽周章,不会只为了让我收服个修行几百年的小玩应吧?”
      “小爷通透,看来江湖传闻不假,小金爷的确艺高人胆大。只是这昆仑奴多少风水先生都折在她手……”

      “我不是别的风水先生。”我打断他的话。

      他晒然一笑,“小金爷此刻一定气急,觉得是万某欺骗了您。”
      “呵呵。”
      “万某并未欺骗小金爷,”
      “哦?把我骗来收服昆仑奴只为了验证一下我有多大本事,耍猴呢?您当初不如直说,我给您当场展示一下不就完了。”

      “这事说来话长,不如您移步,咱们屋内说话?”
      我瞪着他,良久,低低叹了口气,“有裤腰带没?”

      正屋,灯火通明。

      屋子里摆设十分讲究,两面墙上挂着名人山水字画。放长条桌,上置银烛台一对;烛台上各一只红烛滴泪。而桌子上摆放着时令水果,四季糕点。

      我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刀疤男立刻为我拿了糕点,还体贴地问;“咖啡还是茶?”

      “茶。”

      我目光环视四周,就着陈年普洱吃了两块糯米糕,饿得发慌的感觉小了不少,于是开门见山,“先不说骗不骗,刚刚我粗略一眼,您这间古宅压根不是阳.宅。”

      “哦?怎么说?”

      “您这间宅子坐北朝南正是九曲迥环,福荫后代风水。这宅子,阳人住不了。”我目光跃过开着的窗望向院子,昆仑奴趴着的地方此刻只剩一滩脓水,脓水中间儿一粒赤红丹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想是我那一脚加上舌尖血,她承受不住直接坏了形。

      这次下手重了,罢罢罢,回头必然给你寻个天灵地秀之所,保你百年后再度修成人形,只是而今怨念尽消,怎么也算我渡你。

      我伸手,那粒赤红丹丸凭空升起,一路穿过院子钻进屋,到了我掌心。我将它揣进内怀兜,拍了拍,将心中念头对它暗暗说一次。

      刀疤男和西装小伙全程目瞪口呆崩表情,唯独万先生坐得稳稳当当,他直等我再抬眼看他才开口,“万某知道一切都瞒不了小金爷,这龙眼说来复杂,咱暂且按下不表。且先说这昆仑奴——实不相瞒,的确是万某想试一试小金爷是否浪得虚名。小爷且息怒,万某绝无冒犯之意,只是此事对万某来说生死攸关,断然不敢马虎。”

      “能家养昆仑奴恐怕万先生也不是普通人,这么说您将要说一件天大的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万先生顿了顿,认真地锁定我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不知小爷可否听过,浩淼星盘。”

      我起身直接往外走,一只脚就要迈出门槛,就听那万先生悠悠地说了句, “南焱北金。
      方焱,不知方焱可否让小金爷留上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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