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长大》点点鱼

7、梦如，如梦07

　　每个人都是一点点变成了现在这副摸样的。就算曾经的记忆已模糊，脚步也记录下荆棘和坎坷，眼睛也印下了过往的泪水，脸庞曾美丽地绽放，心灵刻下幸福和悲伤。我们曾经历的种种都在我们看不见的细胞上烙下了永久的印记，把我们从出生都一样的模糊干净的印象雕刻成今天人们所见的各种表情和心伤。
　　当有一天，你在乎一个人了，你才能从他/她的一丝笑容，一个眼神，一句呢喃里，看到他/她曾经快乐或悲伤的过往。也许小小用她的心从一开始就感应到了许子信如此不堪的心事和孤独的心吧。尽管只有眼泪和不断的受伤，也一直不肯离去。
　　赵宇扔了一个大问题给我，要不要告诉小小她的阿信学长艰辛的成长，以及他和叶雯雯之间那一段特殊的感情呢？告诉小小，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心疼得不得了，会比以前更傻更倔强地守在许子信身边，但也许知道许子信和叶雯雯在那样的心境下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的感情，现在叶雯雯也回来了，也许小小就放手了，退出这场戏，再回到我们平淡安静的生活。我猜不到小小知道事情之后是选择更义无返顾地坚持这场艰难爱情还是彻底放弃这份本就不属于她的爱。
　　如果我是小小，我会如何选择？一个人仍坐在操场看台上，心里的事情太多不想回寝室，我让赵宇先走了。望着市中心那些高楼大厦，绕着操场一圈圈压的对对情侣，家乡的一江春水和满院桃花，他的笑容，赵宇的笑容，阿信学长伤得到底有多深的内心和冰山似的脸庞，小小瘦小单薄的身体和倔强的神情，叶雯雯灼人的美丽和毒花似的笑靥。一遍遍地如电影片段在脑子里过着。二十年华，走到今天，遗忘多少，留下几许，快乐悲伤，何去何从？我，程梦如如果明天就走到生命的尽头，闭上双眼的一瞬，会想起谁？又有谁在数年之后仍会想念着这样一个我。
　　生命不能假设，回忆也不能复制，我本就不是小小，所以不能假设如果我是小小，我会如何选择，我想只有小小自己才能给她自己一个答案。
　　谁也不能替谁过活。
　　回到寝室，小小睡醒了，
　　“梦如，你去哪了？”
　　“哦，去操场转了转，小小，赵宇学长告诉我一些阿信学长的事还有叶雯雯，想听吧？”
　　“你说吧。”
　　“小小，答应我，听完之后冷静地想想，别再那么固执，好么？”
　　“好，梦如，我会的。”
　　我把赵宇告诉的事都告诉了小小，听到许子信孤单单一个人被一帮不懂事的孩子欺负的时候，小小小的泪水无声地滑落，眼里的疼惜像那些辱骂和殴打是打骂在自己身上。听到叶雯雯为救许子信被砸，小小既羡慕又落寞的嘴角。我想小小是希望可以早十年认识许子信吧，那守着许子信一直走到现在的就是小小了。
　　“小小，我们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好么？他们有他们沉重的往昔，我们是闯不进去的，小小，你说句话。”
　　“梦如，记得阿信学长救我的那天，他对说：‘小丫头，没吓着吧，这样被人欺负了，会让爱你的人伤心的，赶快回去吧。’虽然光线很暗，但我知道阿信学长是温柔地笑着和我说这些话的，他的笑像寒冷冬日里难得的一缕阳光，包裹着我因惊吓而打颤的心，我知道那才是真正的阿信学长。”
　　“小小，你什么意思？”
　　“叶雯雯陪着孤单的阿信学长走过十年，那一份情是我望尘莫及的，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希望我可以陪着阿信学长走下去，我并期望阿信学长可以给我什么，我只希望他不要讨厌我，赶我走，就让我默默地呆在他的身后，我要看着他获得真正的幸福。梦如，就像你说的，像我这样的人会获得幸福，我觉得阿信学长才最应该得到幸福，他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
　　“小小，其实我早知道你会作出这样的选择，小小，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还有我噢，呵，什么时候走累了，就躲到我怀里休息休息。”
　　我用手掌包裹着小小的泪水，艰难地忍住眼泪微笑着。
　　“梦如，如果我现在就死了，在天堂最想念的人就是你。”
　　“别说好听的哄我啦，我知道许子信永远是你心里的第一位。”
　　“不会的，我早知道这是一份辛苦的爱恋，这世完结了，就忘了吧，希望下一个轮回，给我一份只有快乐的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