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长大》点点鱼

6、梦如，如梦06

　　又是一个平常的星期天，小小，许子信，赵宇在练习，我站在练习室的阳台上喝着冰水，悠闲地随意翻着书，尽情享受着自由舒适的大学生活，享受着走上社会前一站纯洁象牙塔里的最后一段生活，“哒哒”突然被一阵刺耳的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打扰，很纳闷，吉他社就我和小小两个女孩子，我们两的鞋架上永远是各式各样的球鞋。哪来高跟鞋的声音？走进室内，一个大波浪，化着和这所校园里格格不入的妆容的女孩出现在吉他社。我承认她是漂亮的，但美得太灼人，会伤了旁人。今年最流行的无肩的裹胸纯白连衣裙穿得很妖娆，我一个女孩子见了都心动。别说把一的女孩子的容貌忽然身材看得那么重要的男孩子。从见到这个女孩的一刻起，我就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这个女人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灾难。她径直走到许子信跟前，不等任何反映就抱住了许子信，
　　“阿信，我好想你啊。”
　　“雯雯，你怎么回来了？”那个女孩在许子信的怀里抽泣着，我的小小像个傻子一样愣在那里，含着泪水，又像个失去了宝贝却坚决不肯哭出来的小孩。赵宇一脸无奈的表情，看来他们都是认识的。
　　“阿信，我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吧，不会不要我了吧。”一副犁花带雨状，谁见怜人。
　　“雯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所熟悉的冰山男竟然在这一刻在这样一个女孩的怀里哭声里融化了，顺从的声音，温柔的表情，这是那个曾对小小大呼小叫的许子信么？我们像观众观赏偶像剧里一对幸福的恋人重逢的动人场面。只是把小小伤得太重！赵宇的眼神也满含悲怆，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终于相会完了，“高跟鞋”像个至高无上的女王，依偎着许子信，望着我和小小的眼神却是轻蔑地，
　　“这是叶雯雯，我和阿信以前的同学。雯雯，这是周小小和程梦如。“赵宇作了介绍。
　　“哟，赵宇，比以前更帅了嘛，还是一个人呢，又伤了我们N大多少女孩的心啦。”说完眼神瞄着我和小小，
　　“阿信，你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找这么个小丫头作partner，不怕她毁了你在N大的名声啊，你看她像个发育不良儿，还这么土！”
　　“喂，你说够了没有，”我听不下去了，小小从来都是别人说什么都不知道回一句的，只会倔强地微低着头，
　　“我不管是谁的同学，还是什么关系，对小小，请你说话注意点。”
　　“哈哈，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土老冒，你们是不是姐妹啊，怎么一个德行啊。唉，我们N大的女生是一届不如一届啊咯，阿信，你怎么让这样的人进我们吉他社啊。”那个叶雯雯像一条美女蛇一样挂在许子信身上撒娇，听得我想当场给她一拳！
　　至少小小的歌声那么美，弹吉他的技术现在也不赖了，还和你许子信出色地完成过很多演出，你怎么也该给我们说句话吧。可一句话没有，只是默默地望着小小，说不清是冷漠还是那么一点点抱歉。小小抬起头望着她的阿信学长，带着疑惑，等待，但始终没有一句话。
　　“雯雯，你别那么说，小小很不错的。”等来的是赵宇的声音。
　　“哦，是么？我怎么没看出来啊。哼！”
　　“梦如，我们回去吧，阿信学长赵宇学长，我今天先回去了，再见。”倔强的小小仍微笑着和许子信道别，我担心再多呆一秒钟，小小的泪水就要崩堤了，转身的一瞬间，泪水就轻易地往下一滴滴掉，砸在夏日灼人的地板上，瞬间蒸发。我紧紧握着小小的手，想告诉她：别太难过哦，小小，还有我呢。我们扔下身后的三个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三张表情，无奈，嚣张，疼惜，此刻，都和我们无关。
　　“小小，想吃什么么？我买冰淇淋给你吃好不好？”我们出了吉他社，在校园里走着，
　　“不要，梦如，我们去吃你最喜欢吃的牛肉面吧，去校外我们常去的那一家吧。”
　　“好，我们现在就去吃，吃个痛快！呵呵。”我和小小来到校外的拉面馆，点了两大碗牛肉拉面，放了三大勺辣油。这是我和小小的习惯，谁心情不好，就吃超辣超辣的东西，
　　“来，开动！呵呵，不许被辣得流眼泪，谁先流谁输，输的人结帐。”
　　“好，梦如，你那么能吃辣，可我这次一定要赢你，因为我没带钱啊，哈哈......”
　　小小，我情愿你抱着我大哭一场，也别像仙现在这样硬挺着，让我更心疼。
　　该死的叶雯雯，更该死的许子信！我们像自虐一样被辣得舌头疼，嘴唇疼，鼻涕直流，我实在不行了，眼泪也流下来。
　　“梦如，终于赢你一回了啦，哈哈，你可是辣神哦。”小小，何苦这样伤自己，明明心里都是泪，就是不肯哭出来。
　　“好，我请客。”低头的一瞬，小小的一滴泪落在热辣辣的面汤里，连同面汤又回到小小的体内，一点点地蛀蚀着小小的心灵。
　　吃完拉面，我们又一人吃了一大盒冰淇淋，我买小小喜欢的味道，小小买我喜欢的味道。然后我的给她，小小的给我。冰冷的冰淇淋冰着我们的牙齿，我们的胃，也冰冻着我们伤痕累累的心。
　　“小小，以前都是你唱歌给我听，今天换我唱歌给你听吧。”
　　“好啊，要唱什么给我听？”
　　“《别再为他流泪》”
　　“你走了太久一定很累
　　他错了不该你来面对
　　离开他就好 就算了 心情很干脆
　　他其实没有那么绝对
　　远一点你就看出真伪
　　......
　　别再为他流泪
　　别再让他照顾你的伤悲
　　他不值得你的泪
　　......”

　　“小小，别再为他流泪。”我唱完小小已经蹲在地上泣不成声，那么瘦那么小的小小，我走过去抱着她，
　　“好小小，哭完这一次就别再为他流泪了。好么？他根本就不值得。”
　　“梦如，这下好了，还有人能让阿信学长那么温柔，那样笑，只要还有人能不让阿信学长不孤单就好！”我无语了，我知道小小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晚上，收到赵宇的一条短信：梦如，晚上有时间么？8点在学校操场见，我有话说。我猜大概是想说白天发生的事。8点，小小已经睡了，我到了操场，看见赵宇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对我微笑，刹那间心里开满了向日葵，温暖的海水蔓延全身，我又看到了他，梦里出现过千万次，想了千万次，想到心疼得肿胀的他。我的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朝我调皮地眨着眼睛，灿烂美好的眉眼，如此熟悉，我的小小心脏已经负荷到极限！呼吸都变得困难的时候像天使重又返回人间，朦胧的灯光下，赵宇坐在那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赵宇的笑容都能触动我心里那一个冰冷的角落！赵宇的笑容和他的笑颜如此相似，洁白的牙齿，干净的眼神，笑起来半边的小酒窝，轻轻地牵动嘴唇，瞬间散发温暖，他就是曾这样无数次地对我微笑，尽管他已离我而去，仍下我一个人，但一切一切都已经刻在了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我愣在看台最低的台阶上，仰头望着赵宇，泪水轻易地滑落，我的思念太深。
　　“梦如，上来坐啊。”被人从记忆的河流里湿淋淋地拖出来。了无痕迹，擦干泪水，仍是一副世界现在陷下去都和我无关的死样子，几步走到赵宇的身边，坐下。
　　“找我来什么事？”
　　“小小还好吧？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关你的事。”
　　“我替阿信雯雯向你和小小道歉。”
　　“把人伤得伤痕累累然后自轻松地说句对不起就没事了么，伤已经在那存在了。”
　　“梦如，我知道今天雯雯今天说话过分了点，但你们别怪阿信，他有他的难处。”
　　“我明白，智商正常的都看得见，许子信喜欢那个叶雯雯，这样的美女你们这些男生谁会不喜欢呢。只是我看她的心真不怎么样，大打折扣，也许你们也不会在乎啊。”
　　“梦如，不是这样的。觉得阿信不好亲近吧，他只是孤单，只是孤单啊，对这个世界，阿信不知如何坦然面对，常常张皇失措，害怕再次伤得体无完肤，干脆游离在它的边缘，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阿信，雯雯，我，从小学一直到现在一直在一起，身边的人或许来了又走了，或许留在了一个有回忆的地方，但阿信从那时候只有我们俩，现在仍然只有我们俩，没有任何改变。从那个时候他就没走出来过。不知道吧，阿信小时候可是个很开朗的孩子，呵呵，又乖巧又聪明，一副小小的可爱的样子，大人小孩们都很喜欢他。只是那件事之后，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只对音乐付出所有所有的悲伤和快乐。”
　　“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了么？”
　　“十岁那年，阿信的爸爸坐牢了，听说是贩毒，被判了死刑。那之后，身边同学朋友的父母都不让自家的孩子和阿信来往，过分的还有拿小石头，垃圾扔阿信。或者一帮孩子欺负阿信一个，‘坏人的小孩，坏人的小孩，你也是坏小孩，坏小孩！’阿信从不还手，只是默默地承受一切。阿信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过完了小学，到了中学，新的环境，情况才有了好转。那时候，只有我和雯雯继续陪在阿信身边。阿信的妈妈后来又嫁了，一个商人，忘了说了，你看阿信就知道他妈妈肯定是漂亮的，阿信的爸爸死的时候，她还是年轻的。那是个眼里只有金钱的生意人，他对阿信没什么好不好的，让阿信读书，该做的都做了，但没有感情，阿信从没喊过他一声爸爸。庆幸的是他对阿信的妈妈很好，好象是真的爱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许子信，其实他心里很脆弱，为了不受伤害，所以不敢也不愿去付出自己的感情。”
　　“原来阿信学长经历了这么多，看来之前是我态度太不好了。那叶雯雯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恋人么？”
　　“是，阿信对雯雯有种很特殊的感情。记得那是阿信刚出事的时候，有一次阿信又被一群孩子欺负，雯雯看见了，什么也不顾地冲上去和他们打起来，她一个小女孩哪是他们的对手，最好两人一起挨揍，当时一个小孩拿起一块石头朝阿信砸过去，雯雯看见毫不犹豫地挡在阿信面前，替阿信挡下了那块石头。顿时，血从雯雯的头上流下来，弄花了整张脸，那些孩子吓坏了，一下子散了。看着血流了一脸的雯雯，阿信哭了，‘雯雯，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阿信，你别哭，我没事，以后有人再欺负你，我还和他们打，只要你没事就好，’说完雯紊就晕过去了，现在雯雯的头上还有那次流下的疤。从那之后，只要是雯雯的事，阿信都会不顾命地去做，就这样我们三人一同进了这所大学。”
　　“哦，原来是这样，那叶雯雯从哪回来？之前怎么都没见她？”
　　“哎，雯雯毕竟太漂亮耀眼了，从小到大，被身边的男孩子们捧着，都宠坏了，阿信又这么顺着她，养成了现在这么霸道任性的性格。半年前，我们在酒吧演出，雯雯去陪我们，被一个所谓的星探发现，说雯雯很有潜力，他保证说可以让雯雯成为下一个章子怡。就这样，她跟那个男人去了北京，任阿信说什么都没用，还是走了。今天她回来虽没说什么，但我想是在那边没希望了吧，哪那么容易人人都能成章子怡。”
　　唉，原来啊，现在回想许子信平时的表情，发现竟然真的有一丝受伤孤独的味道。是不是小小早就感觉到了阿信学长受伤的内心，才会一无反顾地爱上他？
　　“所以，阿信今天这样你们别怪他，雯雯就是他的死穴。麻烦你好好照顾小小，我知道，她对阿信的感情很深，今天肯定伤得不轻。”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小小，我早就觉得你对小小有不一样的照顾，老实说，是不是喜欢上我的傻小小了？”
　　“我只是在履行诺言，替一个人好好照顾她。”难道是许子信让他过来道歉的，自己不能接受小小的感情，又怕小小受到伤害，所以托赵宇好好照顾她，是这样么？
　　“梦如，不早了，回去吧，回去告诉小小，别太在意雯雯的话，明天我们吉他社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