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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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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大人回来了——”
卢肯看起来是个相当体面的人，至少从表面来看是这样。他穿着深蓝色的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罩衫。因为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披着黑色斗篷。
和卢肯阴鸷浑浊的眼睛对上，希诺无法自控地有些害怕。但卢肯没有给他害怕的机会，快步走过来，狠狠抓住希诺的头发，在他的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
希诺被吓着了，倒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脑海里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日，在竞技的包房间里里，卢肯把白龙抱在腿上舔舐耳朵的画面。
阴冷，苍白，厌恶，所有的感觉汇聚成恶心，让他想干呕。
卢肯抓得很用力，尖利的指甲刮到了他的头皮，希诺感觉整个头皮像是要被扯下了。他冷汗直接就流了下来。
卢肯脸色阴霾地把希诺拽进了房间，命令骑士：“都退下。”
希诺被扔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卢肯手掌往下一沉，迫使希诺双腿跪在了胯/下。
“舔。”卢肯简短命令道。
希诺浑身像被冻住了，身体僵得像个石头。身上唯一的触感只剩下头顶上的手掌，以及火辣辣发麻发疼的天灵盖。
“——没舔过？” 卢肯手下用力，把希诺提了起来，另一只手粗鲁地抓住他的嘴巴，用力一捏。
希诺只觉得腮帮子一酸，紧接着一阵剧痛，逼的他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放……开我……”
“什么？”卢肯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夸张的瞪大了布满沟壑的眼睛，紧接着又阴阴笑起来：“你是第一个敢和我这么说话的，孩子。”
“啪——”希诺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卢肯手上有虎扳指，上面尖锐的突刺立刻在希诺耳朵下面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你的血很美，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不是也这么迷人。”
希诺的耳边只剩下嗡嗡嗡的声音，半边身子都被打麻了，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卢肯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
——这样下去会死的。
他意识恍惚地想，手指抽动了下，不动声色地往靴子里伸去。
卢肯似乎很痴迷他流血的样子，疯狗似的扑了上来，伸出舌头舔他耳朵下的血液。
冰冷，粘腻的触感，像死亡的前奏。
——杀了他。杀了他。
希诺的手，摸到了乌金匕首。
……
撒迦从挪得之地，不，应该说曾经的挪得之地那里回到圣迦耶那，不过花了一晚的功夫。一无所获让撒迦从挪得之地回来就阴着脸，心情不是很美妙。
刚走了几步，一本旧的快散架的魔法书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书页哗哗哗翻了几下，在一页停下了。
那一页上没有字，只有一副魔法构造的画面。
撒迦看了两秒，脸色阴骘：“人在哪？”
魔法书似乎有些害怕，颤巍巍地打出一个地点。
撒迦一把抓住了魔法书，也不顾周围的人投来的诧异目光，瘦长的手指直接在魔法书上点了点。眼前瞬间出现一扇黑色大门，大门隐藏在黑雾中。
他抬脚往黑色大门走去，半回头道：“告诉阿撒兹勒，晚上去第五狱等我。”
魔法书上下颠了颠，差点把自己颠得直接散架。它抖了抖，书页重新哗哗哗合上，紧接着凭空消失了。
……
希诺的乌金匕首还没拔出来，卢肯已经歪着脖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刚好砸在他身上。
恶心和惊慌阵阵上涌，希诺手脚并爬地想从他身下爬出来。但卢肯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加上他刚刚被扇了一巴掌，现在还耳鸣着，竟然半天也没能把人推开。
正惊慌失措间，他的衣领被人捏住了，来人像提小鸡似的，单手轻松把他提了起来。
“放、放开我！”
希诺惊慌失措，神经绷得很紧，宛若一只受了惊的幼鸟，手脚并用地悬在半空拼命拍打，但怎么也打不到对方。
对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手腕一用力，将不断挣扎，狼狈不已的少年抱在了怀里：“是我，阿诺，别怕。”
希诺瞬间停止了挣扎，怔怔地转身，看向来人。
撒迦刚从魔界过来，保留了成年形态，接近两米的身高，挺拔结实的肌肉，脸庞深邃俊美，黑发在烛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对比之下，希诺显得可怜极了。
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淤青带着血丝，脖子下面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流不止。他的银色短发被抓得乱七八糟，额头上有明显的指甲刮痕。
“怎么了，这么看我？”话音刚落，希诺狠狠抱着了撒迦的腰。
少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处，浑身发抖，努力压抑着泪水。
撒迦愣了片刻，显然是没想到希诺会这么热情。他抬起手，温柔地在少年纤瘦的脊背上拍打着：“我才离开了一会，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
在撒迦温柔的安抚下，希诺的心情稍稍稳定下来。
半大的少年，即使知道自己和撒迦有过更亲密的举动，此刻回过神，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松开手，退后了几步，腼腆地朝撒迦笑了笑：“刚刚我太害怕了，没想到你会出现，有点激动……”
少年眼眶湿润，眼角泛红，雪白柔嫩的脸上伤痕累累。但他的笑容很纯净，因为害羞，两颊浮现微微的粉色。
撒迦也忍不住微微笑起来，笑容邪性，蛊惑人心。从挪得之地回来的烦闷和不爽在看到希诺笑容那刻全部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满腔的心疼和喜悦。
撒迦抬手，指尖在希诺脸上的伤口上轻轻划过，语气中带着歉意：“阿诺，这个人伤了你，我目前却不能杀他。我向你保证，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希诺是个讲道理的小孩，他知道撒迦从头到尾就和这件事没关系，刚才来救他已经让他感激不已了。
他摇摇头：“撒迦，你没有这个责任。我们没有时间了，我要赶去‘红牢’救我的朋友。”
希诺走到昏迷的卢肯面前，忍着不适在他的身上摸索，终于让他摸到了红牢的钥匙。
“撒迦，之后的事你不用再插手，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亲自上门道谢。”
撒迦深深看了他两眼，忽然微微一笑：“好。”
好，你要自己长大，我就让你长大。
只是，阿诺，你真的这么，不愿向我求助么？
*
当天晚上，撒迦独自回了魔界，去了第五狱常去的酒馆喝酒。
前凸后翘，身材火辣的魔族少年穿着吊带丝袜，坐在他的大腿上，手不老实的在他修长的脖颈处轻轻抚摸着。
撒迦有点提不起劲，浑身懒懒的，没骨头似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嗓音又低又懒：
“别胡闹。”
男人的音色华丽而慵懒，磁性十足，魔族少年当场身子软了一半，娇艳的面容上一双多情眼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娇声道：“陛下，雍蝶没有胡闹。你很久没来找我了，我想你了。”
说到最后，少年含着私心，偷偷把“您”换成了“你”，就像是普通恋人对情人的撒娇。
撒迦没有理会少年这小小的私心，他兀自喝着酒，脑袋里想的是另一位少年。
那少年有天底下最纯粹的眼睛，最美丽的银发。
那头流水般的银色短发，他是见过主人长大后是何等风华绝代的。
求之不得。
千千万万个日夜的求之不得啊。
对比之下，怀中的魔族少年，美则美诶，却少了点什么。
撒迦神色恹恹，很是敷衍地揉了揉少年的后颈：“乖，一边玩去。”
少年红嘟嘟的嘴唇撅的能挂油壶，但看撒迦的脸色，又不敢胡闹，不情不愿地端着酒杯从他身上爬了下去，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阿撒兹勒，戏看够了没有？”撒迦懒懒朝黑暗中看去。
被点名的阿撒兹勒悄悄从黑暗中探出一双眼睛。
为什么说只有眼睛呢？只见这货用上了易容术，还把自己层层包裹在灰扑扑的宽大长袍里，宽大的兜帽下蒙着黑布面罩，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撒迦：“……”
这蠢货，以为打扮成这样来酒吧就没人认得出来了吗？莫妮卡就不会知道了吗？
阿撒兹勒种族是大恶魔，大恶魔不像堕天使和撒旦，无法自由控制眼睛的颜色。
而普通魔族的眼睛又没有这么纯，堕天使和撒旦没事也不会顶着红眼睛在大街上乱晃。
红眼睛，还是这么纯的血红色，只有大恶魔了。
撒迦喝了口酒，没眼看似的移开了目光，声音低沉：“一百零八年前，猎魔人昆汀从我这里盗走了‘金枝’，三年后，昆汀最后出现在迷雾森林，自那以后就销声匿迹了。我花了一百年的时间，破除了神阵，进入了挪得之地。但我什么也没找到，金枝不见了。”
“陛下，挪得之地的守护神阵是……那位用尽最后神力布下的，神阵成的那日，那位神力枯竭，神界陨灭，众天使陷入永生沉睡。您花了一百年就破了神阵，已经很了不起了。”
很了不起吗？
“不，还是太慢了。”
“陛下，”阿撒兹勒就见不得撒迦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是个性情众人，当下哽着声音道：“我知道您一直想做成那件事，我没什么重振魔族的雄心，也就不和其他人一样反对您。可是，您要记得，您千辛万苦地想着那个人，那个人当年可是亲手将您……将您一箭穿心呐！”
撒迦脸色苍白，唇色却因为酒的滋润，愈发殷红如血。
撒迦很久没有说话，就在阿撒兹勒以为他不想再说了的时候，黑暗中他却看到他的陛下微微垂下了高傲的头颅，轻声说：“但我想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