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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黑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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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诺假扮成异宠,在‘商人’的护送下,来到了城北的地下市场。
和其他人一样,他手脚被缚,被关在一个狭小的铁笼子里。
笼子太小太窄,他无法直起腰来。
他没有在铁笼里待太长时间,没过多久,‘商人’就跑来告诉他,他和另外一个女孩被贵人看上了,那个贵人要把她们转手出去。
转手方式是拍卖。
希诺被蒙着眼睛,带进了一辆封闭的马车。他感觉到车厢里还有其他人,有人在抽泣,压抑的呜咽声时断时续。
过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希诺被粗鲁地退下马车,像奴隶一样被绳子拴着,拖着往前走。
他有些跌跌撞撞,但不敢摔倒。因为只要摔一下,迎来的就是毫不留情的鞭打。有几个年纪小的走路不稳,摔倒了,身上立刻被抽了几鞭子。但嘴巴被布蒙着,哭也哭不出来。
这时,希诺闻到了一股异香。香味甜腻,如同含苞待放的少女身上的体香。
希诺没有防备,等反应过啊时,瞬间而来的麻痹感袭来,希诺呼吸急促,眼前骤然一黑。
……
希诺慢慢睁开眼。
刺眼的强光投射到眼皮底下,视线一片白茫茫,看不清任何东西。十多秒后,白茫和眩晕感才渐渐消失。
随着视觉的恢复,一并涌进来的是哄闹的人声。
希诺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究竟在何处。
他慢慢抬起头,目光先是茫然,接着有些紧张。他的双手被高高吊起,挂在一副黑色的铁架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衣怀敞开。
凉风吹在裸露的胸膛上,掀起小小的鸡皮疙瘩。
底下坐着今晚的买家,买家们全部衣着华贵,脸上戴着面具。
贪婪的、邪恶的、冷漠的、猎奇的目光隐藏在面具之后,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希诺包裹在这张欲网之中。
“极品啊!”
“这次的货物太绝了。这种夹带着脆弱的美丽,噢……”
“别跟我抢,这只货物,我要定了!”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主持人的声音压过了台下的议论声,“欢迎来到我们的展厅,今晚要拍卖的物品是——”
打扮得像只粉色烈焰鸟的主持人拔高了调子,声线尖细:“美貌的鲛人少年!”
台下的观众席里,立刻就有人举起手里的号码牌。
那人叫价:100金币。
希诺看着他,那人对上他的目光,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角。
淫`秽,邪恶,赤`裸裸的欲念。
希诺立刻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冰凉的地板上,不再与任何人对视。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今晚的目标只有一人。卢肯没出现之前,他不能有任何动作。
希诺不知道的是,他这种淡漠远离的态度,配上天真纯洁的容貌,更加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少年的肌肤像雪一样白,银色短发像梦一样虚幻,不可捉摸。
叫价迅速上升,很快叫到了1000金币。
烈焰鸟似的主持人也很激动,他上蹿下跳,像个小丑一样,拼命地嘶吼什么。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上扬,声音激动地变了调:“八千金币——!”
全场静默,紧接着,沸腾。
希诺随着人群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站在高台上的男人。
男人面容俊美,冰凉。
如同脚下的黑色大理石砖。
耶泽深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高贵的不像是凡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希诺心目中对耶泽的好印象,一下子全毁了。
希诺移开了目光,在黑黢黢的观众席移动,落在耶泽下面两排正中间的位置。
阴影里,卢肯公爵的目光阴暗,晦涩,浑浊,却锐利如同鹰隼。
希诺的目光与卢肯公爵的一触即分。
卢肯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随即他挥了挥手,旁边立刻走出一人,站在栏杆处,往台上叫价。
“一万金币。”
希诺垂下眼眸,掩住里面的厌恶。
主持人兴奋地拿起小金锤,在金台上重重一敲:“一万金币,成交——!”
……
于是在神典日这天,希诺成为唯一一个被买进卢肯公爵府的鲛人。
和他们设想的一样,卢肯并不在府内。晚上皇帝设宴,卢肯是当今王后的哥哥,应该去王宫赴宴了。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必须趁着卢肯回来之前,找到雅安。
希诺一进府,就有人带着他去沐浴。两名白衣侍者一前一后走在他的身边,脑袋深深垂着。
希诺心里估算着两名侍者的武力值,一边磨磨蹭蹭往浴池走去。
玫瑰花瓣在浴池中浮动,随着水流左右漂流。
药剂效果还没过,但马上要过了。此刻他的下半身还是鲛人鱼尾。
他甩了甩鱼尾,慢慢走下浴池,突然又猛地缩回鱼尾,叫道:“太烫了!这么烫的水,想烫死我吗!”
左边的侍者抬起脸,疑惑又害怕,希诺看得一清二楚,直接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还有你。”
两位侍者对视一眼,向他走来:“小少爷,您有什么话……”
希诺干脆利落,两记手刀,劈晕了侍者。
他换上侍者的衣服,把人拖到衣柜后面,离开了浴池。
走廊上,迎面走来另一名白衣侍者。希诺在内心暗道倒霉。这时候,他的鲛人尾已经随着药效失效而消失了。他脑中急转,打定了主意后,当即迎面走上去:“这位哥哥,我是老爷刚买进来的,可是我迷路了……”
侍者戒备地问:“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希诺低着头:“哥哥,我是今天老爷刚买进来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哥哥。”
几声哥哥叫的白衣侍者很受用。卢肯公爵侍者众多,而且所有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更换也频繁,卢肯又总喜欢新鲜的面孔,大家相互认不得对方也不奇怪。
“你可问对人了。说到鲛人呐,”侍者凑近了些,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我们府上,可不止那一位。不过可惜啊,那位虽然长得漂亮,但脾气倔,来府上快一个月了还闹死闹活,公爵出手整治了好几次,差点把人家小命给玩完。”
希诺的脸白了白,似是害怕地说:“哥哥,我害怕,你说,”他咬了咬唇,似乎真的害怕极了,浑身都在颤抖,“我们以后……也会变成这样么?”
白衣侍者叹了口气,似乎也很惆怅:“谁知道呢,那个鲛人还算好的,没被玩死,被公爵打残了腿,扔‘红牢’去了。”
希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貌似不经意地问:“红牢……?那是什么地方?”
侍者脸色变了变,左右张望,见没人才凑近低声说:“你啊,老哥送你一句话,在这公爵府,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不然小命不保,知道了吗?”
月光照在金碧辉煌的宫殿琉璃瓦上,华丽而冰凉。
希诺深深吸了一口气,貌似乖巧道:“知道了!”
和白衣侍者分开后,希诺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目光已充满杀意。
……
“请问……公爵的寝宫在哪?”
被问的守卫转身,只见眼前的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罩衫,银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浅蓝色的眼眸无辜又无助,正仰头看着他。
少年的美夹杂着纯洁和脆弱,足以让任何男人涌起欲网。
守卫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喉结划过的吞咽声:“……你问这个干什么?”
希诺有些害怕地颤了颤,小声说:“我、我是公爵大人今天刚买进来的……”
希诺故意没把话说完。
卢肯命人把他带来府里的事情,估计全公爵府的人都知道。但他长什么样子,这些下层的守卫知道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果然,守卫再次咽了口水,没有再问下去,直接为他指了路。
直到走过很远,守卫贪婪的目光还是黏在少年的身上,像白色粘腻的蛛丝。
……
寝宫门外站着一名高大的黑甲骑士。
骑士挡在门前:“干什么的。”
希诺仰头,丝绸的白色睡袍轻盈,少年的身段更是修长柔韧,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入飘渺的月色中。
“是公爵大人叫我来等他的。”
希诺微微垂下头,露出一段白皙细腻的脖颈。他的衣领半敞,锁骨深陷,玲珑精致。
柔软,无助,犯罪欲。
骑士的目光变了,竟然伸手,在他的脸上快速摸了一把。
希诺的脸色也变了,他的眼里迅速浮上一层水光,泪水摇摇欲坠,眼角微微发红。
“大胆!别碰我!”
绵软的,无力的斥责,好像在等待蹂`躏一般。
骑士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目光深浅浑浊:“每个人刚进来的时候,都像你一样,高傲,但他们都没有你漂亮。不过,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样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希诺身体僵了僵,没有理会骑士的话,抬起下巴,命令道:“开门。”
骑士的目光很危险,那是混杂了鄙夷,怜悯,情`欲的眼神,自顾自说道:“公爵玩厌了,就会把他们丢给我们。所以他们的下场都是,变成我们的玩物。所以——”骑士俯下身,舔了舔嘴唇,邪笑着:“我也等着你被我玩的那一天。”
骑士说话很粗鲁,希诺的心颤了颤,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涌上心头。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他的目的是杀了卢肯,然后去找雅安。但骑士轻蔑的嘲笑响起的时候,希诺发现自己还是不够坚强,无法做到对这些轻辱无动于衷。
他涨红了脸,而身上半敞半露的衣服更像是验证了骑士的话。希诺袖子下的手死死地攥着,全靠掌心的疼痛才勉强克制着离开的冲动。
“公、爵、在、哪?”
骑士看了他一眼,直起腰来,重新站直了,轻蔑地说:“公爵赴宴还没回来,你就在这里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