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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无下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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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他就是惠惠。
还没来到的时候我就从五条悟那里知道了新生的名字。加上他第一回来打饭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提示我了。
当时那孩子还一脸不可置信地愣了好一会儿,我不清楚他是惊讶会在这里看到我还是惊讶我居然十多年都不带变老的。
或者二者皆有。
小家伙磨磨蹭蹭动作僵硬地跟在乙骨忧太身后,在前辈打完饭之后端着餐盘站到我面前。
“这位同学,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乐呵呵地跟他开着玩笑,同时拿出了我最慈祥的笑容。就是为了这孩子能够从中读出我就是他曾经的‘监护人’这一信息。
但他却瞬间垮了脸。
本来我还能从那张脸上看出那么一丢丢紧张无措来,现在好了,除了不爽还是不爽。
【伏黑惠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56。】
我:???
我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拿回餐盘后一脸闷闷不乐地落座,而后几乎是他每吃一口饭我都能听到系统无情绪的提示音:
【伏黑惠好感度+1】
【伏黑惠好感度-1】
【伏黑惠好感度+1】
……
对此,我只能感慨一句:孩子大了,心思都捉摸不透了。
等到他把餐盘送回来、再推门出去时,好感度终于定了下来:
【伏黑惠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65】
看,这么频繁的起伏之后居然还增加不少,我就说捉摸不透。
我从着将近十年的好感度减幅判断出惠惠应该是个挺重情的孩子。毕竟都这么久了,八十五的好感度也不过刚刚降到及格线以下,已经非常让人欣慰了。
但就是这装不认识的态度让人有点生气。
对,我敢肯定惠惠他一定已经认出我了。
为了教训一下这个崽崽,顺带再来个“姐弟相认”,我进行了无比周密的计划并选定了执行日期——就在今天!
二年级的那几位不久就领了任务出差,五条悟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夜蛾正道今天照例不在食堂吃饭,所以今天这个点来吃饭的,只有惠惠一个人。
于是,我为他特制了一盘种花料理:辣椒炒鸡蛋。
PS,红辣椒。
摆明了就是刁难他,我也不信惠惠看不出来我是在刁难他。
果然,往日里不愿跟我说半个字的惠惠在看到今天的菜单时彻底压下眉眼,不开心了。
说真的,惠惠生气的时候跟他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两簇眉毛往中间一皱,嘴唇……啊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这孩子小时候生气会不自觉嘟嘴,现在不会了。
“……没有别的菜吗?”说这句话时,惠惠的视线也是一直放在盘中的红辣椒上,一副不把那堆植物纤维组织看穿就不罢休的样子。
这幅样子实在可爱,我觉得我都能从他满头炸毛的幅度看出他此时不悦的心情来。我咳了三咳才止住自己将要从喉中泄出的笑意,故作冷漠道:“抱歉,没有。”
【伏黑惠好感度-1】
面对好感度再减的提示音,我丝毫不慌,视线在他那张和他父亲极为相似的脸上转了一个圈,甚至开始神游天外:
减减减,随便减,反正你迟早要加回来。
“那我不……”
我立马拉下脸瞥他一眼:“嗯?”
小孩子其实最能感知他人情绪,越是关系亲密的联系越深。我把他从那么小一丁点拉扯到四五岁,最清楚他会因为我怎样的表情而选择妥协。
只是本来还有点担心这一招对长大之后的惠惠不奏效了,但惠惠给我的反馈径直让我打消了这个担心。
惠惠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餐盘里的红色物体一眼,视线来回两三次,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来一份。”
我反手据往他的餐盘里倒了一大勺辣椒炒蛋,绝对不手抖的那种,然后在惠惠转身之后给自己比了个耶!
好的,第一阶段成功!
惠惠端着盘子找了个位置坐,很快,我也就同样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到了他对面。
——只是因为到我吃饭的点而已,才不是想要看惠惠跟红辣椒较劲。
在此之前,我猜惠惠是会把不讨厌的鸡蛋吃完然后才“处理”红辣椒的那种,而现在惠惠动筷的频率不低但碗里辣椒丝毫不见少的现状更是证实了我的猜测。
“浪费粮食可耻哦,毕竟可都是我辛辛苦苦做的。”
我眼见着惠惠的筷子在我说完这句话时硬生生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夹起一块鸡蛋。
“咳。”
这是我不知第多少次轻咳,我觉得惠惠肯定在心里腹诽我有病,但我真的忍不住了啊。
碗里的饭还没下去多少,我本人就已经彻底放弃夹菜,转而一手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幸亏不是端碗吃饭,要不然就照我右手筷子这抖动程度,我能直接把碗摔了。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些无良大人就是喜欢逗弄小孩子。
看着一个雪白雪白的糯米团子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露出了认真纠结的神色——真的,很治愈。
反正我永远都记得那个冬夜里缩在父亲怀里冻得满脸通红的孩子。
与这边艰难憋笑的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气压越来越低的惠惠。
我往他餐盘里瞄了一眼,果然只见一片鲜红,再找不到半点鸡蛋黄色的身影。而眼见着惠惠停顿良久的筷子就要伸向那块切得贼好看的红辣椒了,我终于伸出手示意他停下来。
“别、不喜欢就别吃了。”
我一手揉着自己笑僵了的脸颊,一手从旁边的座位上拿出准备好的便当盒放在他面前。
逗孩子是逗孩子,总不能真让惠惠去吃他讨厌的红辣椒——反正我是舍不得。
要知道,我鸡蛋辣椒都是分开炒的,直到惠惠要过来了才意思意思给混到一块。
惠惠如我所愿的没有亏待自己,一面开盒一面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因为我很快就被他下一句放大音量的“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吸引了注意。
我放下了筷子,直视着那双熟悉的深绿眼眸。我看到其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以及瞳中投射出的不可置信。
我怎么知道他不喜欢?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轻笑一声,一面说着一面朝他伸出手。
毕竟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啊……
“惠。”
然后,如愿以偿地摸上了那头“海胆。”
——总而言之,认亲成功。
……
这个事情对我和惠惠好像都没什么大的影响,惠惠从来没问过我当初为什么不留下他,我看着他没问,也就懒得跟他说,但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不老体质。
但惠惠的反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问我是不是因为诅咒。
说话的时候还非常担心地往我脖子上瞟。
我本来想说不是,但又觉得这东西解释起来很困难,最后选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就当是我与生俱来的术式就好了。”
听了我的话之后,惠惠将信将疑地接受了。
和惠惠平淡的反应不同的是,五条悟。
这家伙在知道我和惠惠认识的第一时间就装模作样指着我的鼻子骂:“抛夫弃子,不配当妈!”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好像我抛弃的人是他一样……
啊呸!
我哪有夫?哪有子?
然后又把我拉到一边,摘了墨镜后的雪白睫毛眨啊眨的,一脸八卦:“你和伏黑甚尔,有一腿?”
有个毛线的一腿,我们俩最深的关系就是他欠了我八百万至今未还。
最后拉着正帮我收拾餐具的惠惠大讲特讲“深津和久大战两面宿傩”
——我都没脸听,真的。
天知道他讲的为什么是性转兄贵版深津和久,比上回那个肌肉萝莉还要离谱到没边儿。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个故事,让我觉得自己的名字都不干净了。
“我先走了。”在帮我把用过的工具都放进水池之后,惠惠站到我身边言简意赅地向我道别。
我满面笑容地扭头看他,然后原本没什么表情的惠惠一怔之后冲我抿出一个浅淡的微笑,那双长大之后更为坚定的浓绿色眼睛里也晕染了几许笑意。
虽然那个微笑转瞬即逝,但我还是决定就此原谅他至今不肯叫我一声“姐姐”这件事。
同时还在心里感慨他爹妈的基因,怎么就把惠惠生的这么好看!
几乎是惠惠刚刚离开,我就听到身后五条悟的声音响起:“深津,你最近心情不错?”
……怎么连这个家伙也这样?以前不都是叫我“深津姐”的吗?
心里默默哀叹一番我千年老人地位不保,我一边说着“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一边习惯性循着声音看向五条悟——
!!!
“你摘眼罩能不能有点预警?”
我轻拍拍自己的胸脯,隔空安慰自己受惊了的小心脏。“一回头就看见一双好像能发光的蓝眼睛非常惊悚好吗!”
倒不是真像我说的那么吓人,主要我看惯五条悟或是戴着眼罩的样子了,甚至可以说我心里默认那张脸上眼睛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片黑而不是两点蓝。所以在猛一转头就对上对方的视线时,不可抑制的心跳加速。
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绝对!
“完——全不一样”五条悟没有回应我的话,自顾自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同时伸出一根食指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地摇了摇,“在惠入学之后,你的咒力就稳定了很多。”
“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月你就可以离开高专了。”
我觉得这家伙说话简直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离开?当初不还是你建议我留下来的吗?”
这个问题五条悟没有回答,他就只是目光奇异地看了我一眼后把扯到脖子上的眼罩再度拉回原位,随后头也不回地双□□兜走开了。
甚至还心情颇好地吹起了口哨?
五条悟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次数实在多了去了,很多时候都只是他单纯的嘴欠。所以我实在是懒得去想他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想赶紧收拾完毕然后去找惠惠。
“对了,我觉的深津刚才是被我的俊脸镇住了而不是吓到哦?”一阵风起,耳边突然又响起五条悟尾音上扬的声音,而当时正在刷盘子的我反手就想甩他一脸水。
当然是被无下限拦住了。
恶作剧成功的五条悟在笑嘻嘻留下一句“别忘了擦地”之后瞬间就跑没了影。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满是水痕的地板……
……啧,五条悟。
但很快,五条悟就没时间捣乱了。
两面宿傩的手指回收出现了差错,那根原本由惠惠带回高专加固封印的手指,被一个叫“虎杖悠仁”的15岁学生,
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