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碰撞 ...
-
“吃饭了。”林今雨站在门外喊。
门内很安静，仿佛从来没有人进去过。林今雨尝试拧动门把手，拧不动，书房从里面上了锁。
睡着了？
林今雨加大力度敲门，终于从里面传来闷闷的一声：“我不饿，先不吃了。”
“那，你什么时候饿了可以喊我，我帮你把菜热热。”
没有回应。
林今雨本能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到底怎么惹叶海鸣生气了，只好先搁置下来，想着改天再向叶海鸣问清楚。
“他说他先不吃了。”林今雨回到餐桌，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周文羽和乔遇都感觉到了奇怪的氛围，而萧墨琰是不叫到她就不会说话的性格，因此一顿饭吃的很是压抑。
饭后，周文羽开车送乔遇回家。
“你有没有觉得——”乔遇先开了话头，“小金鱼和那位医生模特大哥好像吵架了？”
周文羽扫了乔遇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上一秒还好好的一看到小金鱼回来就立刻变脸走了这不是吵架是什么，你说对不对琰琰？”乔遇突然将话题抛给了一直安静在角落里当听众的萧墨琰。
“对......吧？”萧墨琰不确定地附和着，事实上她在这段对话之前什么都没意识到。
乔遇还是没控制住，终于上手捏了萧墨琰的脸，“不好意思不过你的脸实在是太软了看着就很想捏，我可以捏一捏另一边吗？”
“可以。”被同性捏脸，这是萧墨琰放弃挣扎破罐破摔的第二件事，她早在林今雨的蹂躏下习惯了。
得到允许，乔遇不再克制自己，双手按住萧墨琰的脸颊不断揉捏，在这一刻奇异的体会到了一种撸猫的快乐。得到满足后的乔遇自己又将话题拉了回来，“而且与其说医生模特大哥在对小金鱼生气，不如说他是在对小金鱼背后的——”乔遇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后视镜里和周文羽交换了一个眼神。
恋爱大师，懂的都懂。
“林今雨有没有跟你提过她对叶海鸣的想法？”周文羽开门见山地问。
提到林今雨的感情大事，乔遇也严肃起来，“我确定以及肯定小金鱼绝对动心了。”旁听的萧墨琰也被这一句拉回了注意力，惊觉林今雨和叶海鸣居然是暧昧关系。
“如果靠他们自己，再过个三五十年他们就能走在一起了。”周文羽看似没头没尾的接了一句。
乔遇笑嘻嘻地前倾靠近周文羽，“周医生，你其实一直在助攻他们两个吧？”
周文羽突然笑了，“要加入吗？”
林今雨一直记着要找机会问问叶海鸣为什么生气的事，但那天后，林今雨就再没能跟叶海鸣说上一句话。
每次林今雨想要搭话时，叶海鸣不是匆匆出门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林今雨因为喜欢而所剩不多的勇气慢慢消耗殆尽，他们两个之间像是回到了刚刚做室友的时候，她曾经觉得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不好，现在却已经对这样的情况感到失落了。
林今雨这才意识到，哪怕是他们关系最恶劣的那段时间，叶海鸣也没真的想躲避她。
今天是林今雨的生日。
一切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她照常起床，吃饭，上班。
除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林今雨在书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她将一个便签贴到房门上，然后独自离开。
几乎是林今雨离开的瞬间，书房门开了，隐隐露出门旁行李箱的轮廓，叶海鸣走出来从门上取下便签，上面写着：
“今天我过生日，晚上一起吃大餐吧？”
叶海鸣拿出一个笔记本，将便签小心翼翼地夹进去，又顺手撕下一张纸。他握着钢笔斟酌了许久，最终落笔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一帆风顺，岁岁平安。”
写完，叶海鸣将它一起放在装着帆船模型的礼物盒里。蓝白色的船帆微微鼓起，承载着叶海鸣对林今雨的所有祝愿——希望她的人生能真如帆船般一帆风顺地沿着预定好的航线进行下去。
乔遇和席曼寒打了声招呼，带着席曼寒的礼物早早下班赶往林今雨家，周文羽和萧墨琰这两个“无业游民”也刚到不久。
提前订好的蛋糕好好的摆放在餐桌上，但是彩带气球还要现场布置。乔遇手忙脚乱的指挥着，就连一向不爱动的叶海鸣都被她抓来当了壮丁。
好不容易装饰完，已经过了林今雨正常的下班时间。乔遇算算时间，林今雨和侯嘉言应该已经按自己的要求特地拐去买了东西，很快就会到家。
时机刚刚好，乔遇向周文羽递了个眼神，信息提示音适时响起。
乔遇看着手机夸张地叫出声：“什么！小金鱼说嘉嘉向她表白了！怪不得今天这么晚还没回家——”
叶海鸣一愣，手里的彩带筒落在地上，滚到林今雨的脚边停下。
场面一度静止。乔遇还用那种夸张的姿势拿着手机，周文羽手放在衣兜里像粘住了似的，萧墨琰还在发呆，侯嘉言在门口不知道进还是不进。
叶海鸣看着林今雨，林今雨看着彩带筒。
在林今雨抬头之前，周文羽迅速拉着萧墨琰和乔遇一起夺门而出，一个喊“我把礼物忘在家里了我去取一下”，一个喊“饮料还没买我现在下去买”，两句话叠在一起，自己都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哥，你怎么这么快，好歹预留个撤离时间啊……”乔遇在门外大喘气。她喊得自己信以为真，一路跑下楼才想起来自己不是真的要买饮料，又灰溜溜跑上来。
萧墨琰难以继续发呆了。“发生了什么？”她问周文羽的声音比平时有精神得多。“怎么回事？什么表白？”
侯嘉言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她说有种直觉告诉她必须赶紧回家，不回家就晚了。”
周文羽叹了口气。“算了。”他从包里摸出一盒扑克牌。“打扑克吗？”
乔遇愣愣地点点头，接过扑克。三人看着周文羽光明正大地掏出钥匙，反手一锁。
“这是……？”侯嘉言依旧没有理清事情发展的方向。
乔遇神神秘秘地将扑克牌递到他手里，“如果问这是什么的话，最合适的答案就是——我cp锁了。”
林今雨在门关上之后一会才反应过来，捡起脚下的彩带筒。
“这是……在干什么？”
叶海鸣才反应过来似的，视线从林今雨身上移开看着地面。“今天是你生日。”
林今雨点了点头。“是啊，我还去买了东西，打算吃顿好的来着。”
“他们在给你准备过生日。”叶海鸣说。
林今雨点了点头，又说：“你也在准备？”
叶海鸣没再说话。林今雨把装着食材的塑料袋放在餐桌边的椅子上，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我想和你谈谈。”她说。
叶海鸣站在原地没有动。“说吧。”
林今雨觉得这么说话很别扭，但叶海鸣无论如何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她把早就在心里组织过几十次的语言说出来。
“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叶海鸣迅速否认。
“不可能，你撒谎！”林今雨下意识反驳，“那你为什么这两天一直在躲着我！”
叶海鸣没有回答。他后退两步靠到墙上，离林今雨近了一点，但还是没看林今雨。
林今雨的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叶海鸣不爱说话，叶海鸣也确实很别扭……但就是有哪里不对。
她起身走过去，面对着叶海鸣，离的很近。叶海鸣转过头去避开她，她莫名生出一股焦躁来，将叶海鸣的脸转过来，质问道：“有什么不对的我又不是不可以改，你在闹什么别扭？”
叶海鸣被迫直视着林今雨，挣脱未果。他对林今雨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林今雨愣住，手上的力气不知不觉松了下来，叶海鸣倒也没趁机转回去。她本来是要叶海鸣看着她的，结果却让自己毫无保留的见到了她可以说是从未见过的画面。
她不是没见过叶海鸣笑。
但这种无奈、且比无奈更沉重的笑的话，她从没见过。
叶海鸣没回答她。
“我想知道……你工作室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碰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