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上限》Lucifere

8、隐士—正位

　　从上次ＫＴＶ的事情之后，展铭就处于半消失状态，没怎么再和他们一起吃饭打球，或者说不怎么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池鱼给展铭私下发过信息，但展铭只是说最近家里有些事要处理，顺便让他帮忙转达一句给裴然，让他别放在心上，那晚就是喝多了闹着玩而已。
　　池被泽和裴然在咖啡厅等康青的时候，池鱼支支吾吾地转达了展铭的原话，裴然脸色不变地喝了一口咖啡，道：”嗯，本来也没什么。”
　　池被泽明显有话想说，但是满脸写着迟疑不决，咖啡一口接着一口，最后咖啡已经见了底，想说的话还是没能让那杯咖啡冲下去，池被泽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了点过期的勇气问：“那个……就那个……你知道我说的那个吧？”
　　裴然刚开了一局游戏，正打算去反对面的蓝，听到池鱼的问题，撩起眼皮翻了他一眼：“有屁放。”
　　池被泽瞬间就像拿到了免死金牌一样：“那天晚上你才喝了几杯，要说喝多打死我也不信，所以……就那个……你为什么？你是不是……？”
　　裴然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来回滑动，一顿操作猛如虎，但其实此刻正被对面围殴，等复活的时候喝了口咖啡才慢悠悠地回：“当时箭在弦上，那几个女孩我肯定不能亲，对人家又没那个意思，上去就亲人家不是摆明了占便宜么！那就只剩你们三个了，颜值高，长得帅的只有他，我也没办法，对着你俩我实在下不去口！”
　　这话真假参半，结合情况确实合情合理。
　　但是池被泽的家庭环境是家族式的，爸爸那一代有五个兄弟姐妹，妈妈这边也有三个，所以表姐表兄、堂姐堂兄加起来简直让池被泽脑仁疼，虽然家族人数众多，但是却难得的和谐，大事互助，小事基本就只剩各种八卦了，因此练就了他听尾音就能把事件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的八卦能力。
　　池被泽眯起眼想了片刻：“这话听起来没有漏洞，糊弄康青和展铭问题不大。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事，即使一定把我和康青排除在外，剩下的女孩虽然不是说都喜欢你，但看得出来起码也有一两个。正常情况下，面对这种选项首选肯定是自己中意的人，如果没有这个选项，那么一定会退而求其次选一个正常性向下自己不那么讨厌的人。”说到正常性向的时候，被泽特地咬重了字眼。
　　裴然本来还在滑动屏幕的手指骤然停住，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ｄｅｆｅａｔ，他按灭屏幕看着对面的池被泽，轻笑了下：“所以……天才少年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真知灼见？”
　　裴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把问题抛回给了池被泽。
　　池被泽盯着裴然的眼睛，别有深意道：“感情的事哪有什么所谓的真知灼见，这种事风水玄学管不了，诸天神佛也都只做看客，是苦是乐、是悲是喜不过都是个人造化。”
　　裴然笑意淡去些许：“看不出来你还能说出这么深沉但是狗屁不通的话，有神棍的潜质。”
　　池被泽余光看到康青的身影，于是一改语调：“滚！跟你们都聊不了正经话题，一帮俗人！”池被泽说到俗人的时候拿手指了指裴然和正准备坐下的康青。
　　俗人康青：“……”我错过了什么？
　　裴然：“给你随便点了一杯，喝完再过去吧，估计他现在还没下手术台。”
　　“行，哎，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池被泽眼睛一亮：“刚才在猜你喜欢的那个人是男是女，哪个系的？”
　　康青炸道：“当然是女的了！怎么可能是男的！！”
　　池被泽瞥了眼裴然，道：“女的就女的，激动什么？歧视同性恋啊！”
　　“怎么会！婚姻法都承认了，只不过我确实不是！”
　　“那个女孩哪个系的？”裴然轻笑着岔开了话题。
　　其实别人接不接受，裴然根本也不在乎，他对友情没有依赖，来去随缘，家庭亲情也不存在阻碍，所以他做任何事都可以说是随心所欲。
　　可是同样的，也不会得到至亲之人的祝福。
　　“对，哪个专业？叫什么？”池被泽也很好奇。
　　“叫温觅，好像是古典文学吧。”
　　“吧你个头，连人家女生哪个专业都不确定！”池被泽简直恨铁不成钢。
　　“我们就是做兼职的时候说过两句话……”康青挠了挠头。
　　裴然在手机上边买单边道：“你还是好好挣钱吧，时间差不多了，过去吧！”
　　“希望你们一切顺利！我对猫狗过敏，就先回学校了。”池被泽在门口对裴然俩人潇洒挥手，转身走了。
　　叶幸刚给一只公狗做完绝育，那只狗的麻醉还没过，舌头耷拉着在外边。康青和裴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幸正使劲摇晃着那只狗头。
　　康青：“……！”
　　“你们过来了？先去办公室等我吧。”说完又使劲摇了摇狗头。
　　“他在干嘛呢？”两人往办公室走的时候，康青小声问道。
　　“看那只狗的麻醉状况，怎么？你以为他虐狗么？”
　　两人路过大厅的时候，听到有人聊什么狗粮有质量问题什么的，裴然心下想到了展铭，随即又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巧。
　　片刻后，叶幸回到办公室，他坐下来问裴然：“这就是你介绍的那个同学？叫…叫康青是吧。”
　　裴然点头：“嗯，他做事你放心就是，我担保。只不过也没有经验，要从零学起。”
　　“那倒没什么关系，只要不怕狗就行，他这个体格很合适，有的大型犬挣扎起来，医院里的那些女孩根本就制不住。”
　　康青：“我还挺喜欢猫猫狗狗的，您放心，以后这些事就交给我好了！”
　　叶幸点点头：“待遇嘛就和裴然一样就好了，以后要是考个宠物医生执照继续干的话，待遇就另谈了，对了，你学什么专业的？”
　　“公共关系，以后对口的专业也就是公关之类的。”
　　叶幸略微顿了一下，说：“唔……行，回头你去办公室那边确定下兼职时间。”
　　“谢谢叶院长！”找到既稳定待遇又高的兼职，康青脸上都乐开花了。
　　“叫我叶幸就行。哎，你们都有男女朋友了么？”
　　裴然一愣，心下暗衬：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不过裴然是不想说话，这几天已经够闹心的了。
　　但是康青却一脸羞涩，明显怀春。
　　叶幸眼大漏光，根本发现不了两人神情不同，看到俩人俱都摇头，很是怅然：“得！一堆单身狗！再这样下去就只剩搞基一条路了！”
　　裴然抬腿就要走，并不想搭理这个人，临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刚刚听有人说好像哪个狗粮品牌有问题？”
　　“哦，叫诺金，一个新品牌，前段时间还刚跟动保中心签了捐赠协议，但是动保那边的狗粮没有问题。现在好像是有群众举报，所以卫生监察去他们厂家突袭检查，发现有细菌超标，还什么操作不规范什么的吧。”
　　裴然一愣，他虽然不清楚诺金是不是展铭家那个狗粮，但是和动保签了捐赠协议的应该也没有第二家，裴然的心突然像是解了绑。
　　所以…他不是躲自己，而是真的有事么？
　　展铭这边确实焦头烂额，每天一上完课就得赶回去处理这事。
　　其实按道理，展铭到底是才刚进大学的毛头小子，这种事应该是总公司派职业经理人接手处理。不过白笑蝶收购这个厂子的初衷就是给展铭锻炼的，反正也没多少钱。于是大手一挥交给展铭之后，俩人真就再不过问。
　　这家狗粮生产厂家收购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做整合，管理层混乱，也不知道白笑蝶是不是故意的。不过展铭倒觉得这是件好事，正好借机炒掉冗杂人员，但是因此造成的口碑崩坏和信任危机也让展铭十分头疼。
　　除了忙之外，展铭确实有心避开裴然一段时间，因为展铭很乱，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裴然，所以就想着先冷下来，之后把这事轻描淡写地带过最好。
　　展铭想，之后还是要哄一下他的，毕竟自己是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裴然……还是有一点特别的，但是为什么特别，展铭却不愿意往深了想。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临近十二月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裴然这节课是宏观经济，想着得早点过去占位置。他穿着一件及膝棉服匆匆往教学楼走，黑色长衣把裴然一裹，显的他身段笔直，小腿更加修长。
　　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不剩几个空位，裴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看着自己隔壁的位置，犹豫着要不要给展铭占一个，他记得展铭是选修了这节课的。
　　展铭进来拿眼睛一扫，就看到了人群里的裴然，他本就皮肤瓷白，今天又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就像是洇开了的水墨画。
　　展铭顿了顿，抬脚走了过去：“保送生哥哥，我能进去么？”
　　裴然抬头就看到了眉眼含笑的展铭，顿时有点愣住了。
　　展铭笑意不减：“怎么？这个位置不是给我占的么？”
　　裴然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让展铭坐了进去，本来裴然一个人就吸引了教室里大半女生的目光，现在再加上展铭，这个区域都快成目光热点了。
　　刚才那一出又让一帮女生窃窃私语，低头窃笑，展铭其实一直很好奇这些女生的反应，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裴然，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学校的女生看我们俩有点奇怪么？”
　　裴然此刻已经恢复如常：“没太注意，你公司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展铭：“接受罚款、发文道歉，除了要想办法挽回一下品牌形象，让公众尽快忘记这个事件之外，其它基本已经都解决了。”
　　裴然稍稍放心：“嗯，那就好。”
　　“对了，这周末我妈让你过去吃饭，正好这段时间我一直忙，你也好久没见过白龙了，想它么？”
　　裴然点点头，正好老师开始点名，裴然也就不再说话，之前ＫＴＶ的事谁也没再提，彼此心里各有各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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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仨人难得无事在咖啡厅消磨时间，裴然接到叶幸电话的时候，刚和展铭及池被泽开了局游戏，组的三人局，池被泽手残，裴然中途关键时刻还接电话去了，就剩下展铭一个人顽强抵抗，最终池被泽０—１０，展铭２６—２。
　　放下手机，展铭对池被泽说：“要不是你就坐在我面前，我绝对认为你是在演我。”
　　裴然走过来拍了拍展铭的肩膀安慰道：“你想多了，他纯粹是菜而已！”
　　“还有你这个挂机的，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宠物医院的电话，说一只哈士奇成功越狱，康青追出去，结果被电动车撞倒了，现在在医院，我们赶紧过去吧。”
　　池被泽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其实说的是德牧不是哈士奇吧！我三姑家的哈士奇给它开着狗笼的门，都出不来呢好么。”
　　裴然轻笑了几声：“哈士奇其实不蠢，只是太有自己的想法。”
　　几个人到医院的时候，康青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一点外伤。
　　池被泽刚一靠近康青就开始打喷嚏：“阿嚏…你这一身的狗味…阿嚏…阿嚏…”
　　康青：“……”你说的是单身狗的味道么？！
　　“不好意思，单身狗熏着你了！”康青翻了个白眼。
　　叶幸正好交完钱过来：“都在呢，你这几天身上有伤口就先别过来了，等伤口好了来，不然容易感染。”
　　“那只哈士奇抓到没？”裴然突然想起来问道
　　“抓到了，当时还正骑在一只母狗身上呢！”叶幸笑道，“估计他是知道自己马上要被阉了。”
　　众人：“……”
　　听起来莫名有点悲惨……
　　展铭挑了挑眉看着裴然：“你也会做绝育？”
　　裴然：“没有实操过，但是差不多吧，等以后拿了执照就可以动刀了。”
　　这下更得趋利避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