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杂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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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中午吃完饭没多久江俪就在厨房忙开了，为晚上的团年饭做准备。
苏志民去接苏域的爷爷奶奶了，早上就让老两口来，他们非要下午才过来。
谢源围上围裙去厨房帮忙，他是个得力帮手，做事有模有样，干净利落，江俪对他是赞不绝口。
苏域的水平只能打打下手，拿菜，剥蒜，江俪女士还老是嫌弃他，说他在厨房里除了占地方什么用都没有，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谢源一来他这个儿子是彻底失了宠。
忙活一下午做了一大桌子菜，江俪告诉老人有好几道菜都是谢源做的。
奶奶夸谢源是个好孩子，比苏域有出息。
老人年纪大了，正月里就不过来了，他们提前准备了红包。
奶奶手上的红包给了苏域，苏域收下乖乖道了谢。
爷爷把红包递给谢源：“来，小谢，拿着。”
谢源受宠若惊，他至少有十几年没收过红包了，上次收红包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
“不用了，谢谢爷爷。”他这次来都没有给老人准备礼物，而且他已经工作这么多年了，哪好意思收老人的红包。
四位长辈都让他收下，江俪说苏域毕业工作这几年每年过年都会收红包，家里孩子不多，苏域又是年纪最小的，爷爷奶奶疼爱孙子，年年都要给他红包。
爷爷话不多，奶奶很和蔼，她笑着对谢源说：“你们啊长再大在我们眼里都是孩子，快收好。”
盛情难却，谢源道了谢，接过红包攥在手里，心都是烫的。
饭桌上气氛很轻松，一家人有说有笑，他们没有忽略谢源，每个话题都要问他几句，他也很自然地参与进去。
实际上他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这一桌子菜，一桌子人，不自觉就走了神。
他很久没有在除夕这天吃过这么温馨热闹的团圆饭了，久到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温暖的时刻。
吃完饭谢源要帮忙收拾，江俪拉着他和老人聊天，碗丢给苏志民和苏域父子俩洗。
爷爷奶奶也没有问起谢源的家庭情况，只问了他一些工作上的事，让他和苏域互相照拂，以后常和苏域一起回来玩。
临走的时候江俪把那几大袋子补品拿出来，让老人带回去，说是两个孩子买的。
江俪要看春晚，苏域和谢源陪在旁边，但两个人的心思都没有放在电视上。
“我记得小源好像上过春晚。”
“是啊，前两年上过一次。”
江俪盯着苏域，发现他抱着手机在打字，咳了两声：“咳咳……苏域你什么时候能上春晚？”
他熄了屏：“我也想啊，可惜不够格。”
江俪轻哼一声，继续看电视了。
等苏志民送完人回来苏域赶紧拉着谢源上了楼。
江俪看着儿子猴急的背影愁眉不展，对身边的丈夫说：“你说说这孩子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你想他找个什么样的？”
江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丈夫的异样，说：“我当然是想他找个能过日子的，但是……这事我们说了不算，关键还是要他自己喜欢，我现在就是担心他心思太单纯，在外面被人给骗了。”
苏志民坐在旁边许久都没说话，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江俪回过神，问他：“怎么了？”平时从不会叹气的一个人。
“没事。”苏志民还没想好怎么说，先瞒一阵子吧，也许苏域那边过段时候就算了。
苏域没谈过恋爱，对感情认知有限，而且他初入娱乐圈那个大染缸，不懂里面的游戏规则，一开始难免被表象所迷惑，他不一定真的认清了自己的心。
过段时间兴许就好了。
上楼后苏域和谢源各自回了房间。
苏域给乔景尧打电话，那边刚吃完年夜饭，乔景尧还没回去，乔老爷子留他多坐了一会儿。
“我接个电话。”乔景尧拿着手机去了后院。
郑云婷看着舅舅的背影嘀咕：“肯定是舅妈打来的。”
一家人都听见了，乔珊看了她一眼：“小孩子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手机响的时候舅舅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
郑云晨抱着手机：“你眼睛这么尖，我怎么没看见。”
“你眼瞎呗。”
“你说什么！”郑云晨挽起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
乔珊拉了儿子一下：“好了，你们两个再闹就给我出去。”
兄妹俩忿忿不平地坐在沙发两边，你瞪我我瞪你。
乔老爷子一声不响地上楼去了。
这个电话没打多久。
乔景尧要走了，上楼去和老爷子打声招呼。
老爷子立在书房的窗前，双手背在身后，一个背影就足够威严。
“爸。”乔景尧走过去。
“二十一年。”他说的是乔景尧的母亲，已经走了二十一年了。
“嗯。”
“你是你妈好不容易才保下来的，怀孕到出生要了她半条命，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生下来不久你又病了一场，她和你一起遭了不少罪，那时候开始她嘴里最常念叨的就是不求别的，只求你平安健康，幸福快乐。”老爷子已经很久没有说起去世的妻子了，言语中尽是感慨与怀念，“她啊让我不要太约束你，只要你乐意，不犯错，就随你去，她走了这么多年，我也老了，如今就是想管也管不住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乔景尧对于母亲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母亲在世时确定对他很宠溺，从不打骂，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老爷子继续说：“你既然认定了，我也无话可说，尽早把人带回来，我看一眼，也好放心。”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老爷子看着他笑：“没事，人老了身上总会有点毛病，不碍事。”
父亲在儿子心中的形象往往都是高大伟岸，无坚不摧的，乔景尧也不例外，老爷子驰骋商场多年，创下无数辉煌战绩，一直是他心中的标杆。
再厉害的父亲也有年老的一天，普天之下无人能抗拒这样的自然规律。
乔景尧答应过完年尽快安排他们见一面。
打完电话苏域下楼，江俪切了两盘水果从厨房端出来。
“小源睡了？”
“没那么早。”
“那你去叫他下来吃水果。”
他伸手拿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我拿上去吧。”
“也不知道洗手。”江俪女士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端着果盘上了楼。
他敲响谢源的房门：“吃水果了。”
“进来吧。”
谢源没有开灯，房间里光线昏暗，借助外面的灯勉强可以看清屋内的情形。
窗户大开着，冷风一直往里灌，谢源站在窗前抽烟，窗外冷白色的一片光刚好打在他上挑的眼尾，闭眼吐烟的时候说不出来的落寞性感。
“不冷吗？”苏域没开灯，关好门走过去，把果盘放在窗台上。
床头有个小烟灰缸，谢源把烟摁灭，打开床头灯，在床边坐下。
苏域在空气中扇了两下，等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把窗户关上，果盘放在谢源手里：“吃一点，我妈刚切的。”
“你不下去陪你爸妈？”谢源捡了一块苹果吃进嘴里，又脆又甜。
“他们二人世界，我去了就是个多余的电灯泡。”
“他们感情很好。”
“还行，你尝尝那个葡萄，特别甜。”
谢源吃了一颗葡萄后继续吃苹果。
“喜欢吃苹果？”
他的手顿了一下，放下果盘：“不喜欢。”
那就是有人喜欢了。
苏域看了一眼果盘：“我觉得还是葡萄更好吃，梨也不错，水分多，也更甜。”
“是啊。”
“早点睡吧。”苏域捏了捏他的肩膀，“大过年的，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嗯。”
苏域回了房间。
当初钱霂拉那个群还在，苏域连发了几个红包，把钱霂和董随昀炸出来了，他们抢完也发了红包出来。
楚习生一直没动静，钱霂就把乔景尧拉进来了。
乔景尧：什么时候建的群？
苏域：早就有了。
钱霂：这个不重要。
钱霂：新进来的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董随昀：对啊，大过年的。
乔景尧发了几个两百的红包，发完就去洗澡了。
钱霂：老乔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苏域，你管他钱了？
苏域：没有啊。
苏域：大老板们还缺这点小钱啊？
董随昀：谁会嫌钱多。
钱霂：苏域在家玩得怎么样，过年家里热闹吧？
苏域：还行。
苏域：家里多了个人，比以前热闹。
刚刚谢源应该和钱霂打过电话，看谢源的样子就知道又是不欢而散，他这么说是想看看钱霂的反应。
董随昀：听说你把谢源带回家过年了？
苏域：是啊，他不想回家，就让他和我一起回来了。
董随昀：他那个情况，好多年没回去过了，你带他回去老乔同意？
苏域：嗯，同意啊。
提到谢源之后钱霂就没说过话了，不知道是去忙什么了还是故意的。
十一点多乔景尧处理完事情给苏域打视频电话，苏域说要一起倒数，跨过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头。
“刚忙完？”
“嗯。”
“我都躺在床上了，你也回卧室吧。”
“好。”乔景尧拿着手机往卧室走。
两个人坐在床头闲聊了几分钟，时针指向十二点。
“乔先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乔景尧认真地看着他说，“等你回来和我一起回家吃顿饭。”
“啊？”
“嗯。”
“你家里人知道了？”
“知道了。”
苏域心想完了，这可怎么办，他完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啊。
虽然他没有见过乔景尧的爸爸，但他见过乔珊，也听郑云晨提过他外公，能培养出这样的儿女，必然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这顿饭是什么性质？
乔家人是单纯想见他一面还是鸿门宴？
乔景尧看他一脸为难的模样，问：“不想去？”
“不是。”他不是不敢，而是担心自己入不了乔家人的眼。
“别想太多，只是见一面。”
“……好吧。”这些都是早晚要面对的，逃避不了，而且他相信乔景尧。
可他心里是实打实地担心，大半夜还在网上搜索乔家人的信息，晚上做梦都梦见被乔家人扫地出门了。
初一初二姑姑一家和舅舅一家分别过来吃了顿饭。
初三江俪夫妻俩出去拜年，苏域和谢源两个人不方便到处走动，就留在家里。
苏域睡到中午才起床，谢源已经在做饭了，厨房的所有东西放在哪里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你家。”
谢源笑了笑，让他拿碗筷出去。
吃完饭苏域洗碗，分工明确。
收拾好谢源带他玩了几把游戏，苏域是菜鸟，老被人投诉，于是他罢工不玩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下午四点多江俪和苏志民才回来，还提了些外地特产。
江俪手里抱了三本杂志，苏域以为是谁送的，她说是买的，苏域从来没见她买过杂志。
“妈，你又不爱看，买杂志干嘛？”
“我今天路过报刊亭看到这本书的封面是小源，就顺手买了。”
谢源说：“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您，不用花钱去外面买。”
“那怎么一样，阿姨买一本也是支持你。”
苏域瘪瘪嘴：“下面那两本呢？”
“我买了小源的，自然也要买你的，不能偏心嘛，我就问老板有没有你的，他找了半天才翻出来一本，虽然不是封面，也是很帅的。
他点头，证明他这个亲儿子江俪女士还是要的。
“那最下面那一本是？”
“我随便买的。”
“随便买的？”
苏志民倒了两杯热水，递给妻子一杯，坐下来说：“你妈付了钱都要走了，转头看见财经杂志，说封面上那个人太帅了，像她年轻时候暗恋过的人，非要买一本。”
江俪笑着瞪了丈夫一眼。
“暗恋？我怎么没听说过，给我看看，到底长什么样。”苏域把上面两边挪开，拿起最下面那一本。
这一看不得了，是熟人啊。
“你什么表情，不帅？”江俪问。
谢源看了看苏域，忍俊不禁：“阿姨好眼光，确实很帅。”
“是吧。”江俪洋洋自得。
苏域问：“妈，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看上面写他是什么集团总裁，才三十几岁，真是年轻有为。”
谢源在苏域耳边说：“看来阿姨很喜欢啊。”
苏域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给我看看。”苏志民说。
苏域把杂志递过去，苏志民看了一眼照片旁边的名字和简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父子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苏志民盯着杂志看，江俪以为他在研究书上的人哪里帅，说：“确实比你年轻时候帅吧。”
“哪有。”苏域一边观察着老爸的表情，一边对老妈说，“还是我爸年轻的时候帅。”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