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止损》无不言中愚

25、过年

　　乔景尧白天要去公司上班，苏域又不能跟着，就在乔景尧家里看剧本，晚上和阿姨一起准备晚饭，等乔景尧下班回来吃。
　　阿姨在乔景尧面前夸他厨艺不错，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是没有阿姨在旁边指导他哪里做得出来。
　　乔景尧吃了说不错。
　　他也不指望乔总嘴里能说出多精彩的评论，不嫌弃就好。
　　晚上乔景尧在书房办公，苏域洗完澡过来看他还没弄完。
　　“过来。”
　　他走过去，乔景尧把他抱到腿上，头埋在他颈窝嗅了嗅。
　　“累了吗？”
　　乔景尧抬起头看着他说：“以后没必要进厨房。”
　　“我做饭很难吃？”
　　不出门苏域就把戒指拿出来套在手上了，乔景尧捏住他的手指：“不是。”
　　他埋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有味儿？”
　　“没有，家务有人打理，你不用在这上面花费时间，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他从乔景尧腿上起来，坐在办公桌上：“我好不容易有时间给你做顿饭，你不领情？”
　　“没有。”
　　“你不想吃我做的饭？”
　　“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烦我了？”
　　乔景尧看着他微微蹙眉：“苏域，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吗？”
　　他双手抱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啊，乔总没看出来吗？”
　　“那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看你表现了。”他发觉自己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或许就叫恃宠而骄吧。
　　乔景尧站起来，合上桌上的电脑，转身往门口走。
　　苏域赶紧追上去，前面的人突然转身，他直接撞了上去，伸手勾住乔景尧的脖子，跳到了乔景尧身上。
　　乔景尧稳稳托住他，抱回卧室丢在床上，欺身压上去亲吻。
　　身上的男人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问：“还生气吗？”
　　他面色潮红，有气无力道：“生气。”
　　“那我们继续。”
　　“嗯……”
　　后半夜苏域在一浪一浪的热潮中后悔不已，不该撩拨这个精力旺盛的老男人。
　　“老男人……”
　　第一次被这么称呼的老男人不确定道：“什么？”
　　“老……嗯！”
　　老男人抚摸他湿润的眼尾：“宝贝，换个称呼。”
　　换个称呼，什么称呼，他脑子一片混沌，耳边突然响起两个字：“老公……”他脱口而出，软绵绵地，有气无力。
　　委屈求全喊这一声本是为了讨饶，结果却换来新一轮翻滚。
　　夜里三点多才睡，第二天七点乔景尧还能准时起床，而且精神饱满，苏域听见动静就醒了，缩在被子里幽怨地看着他。
　　虽然已经滚过好几次床单了，但苏域还是很难把西装革履的乔大总裁和如狼似虎的乔景尧看成一个人。
　　一面让人望而却步，一面又引人深入，禁和欲两个极端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乔景尧换好衣服过来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继续睡，我去公司了。”
　　乔总好像在他面前越来越温柔了。
　　这个男人真是极品啊，让人欲罢不能，越陷越深。
　　苏域又睡了一觉，十点多谢源打电话叫他去吃饭。
　　他找乔景尧借车，乔景尧不放心，他说没问题。
　　乔景尧让他自己去车库挑，钥匙在书房。
　　他挑了一辆相对低调的黑色保时捷，顺利开到谢源家，今天谢源亲自下厨。
　　“你就这么空着手来了？”谢源打开门看着他。
　　“不欢迎？那我走了。”
　　谢源拉住他：“开个玩笑，进来吧。”
　　还有个菜没炒，谢源让他自己坐一会儿。
　　谢源这套房子大约一百来平，是他刚红那年按揭买的，那时候就不是新楼盘。
　　这个小区当初建的时候应该也算是中高档住宅，但几年时间一过，现在小区内的设施各方面远比不上同级别的那些新楼盘，以谢源现在的咖位和身价，一两年的收入足以买下一栋别墅了，他完全可以换个地方住，更安全，也更方便。
　　圈里和他同级别的艺人谁住这样的房子，都是独门独户的别墅。
　　苏域站在厨房门口，看谢源穿着围裙在并不宽敞的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碌，问：“没考虑过换个大点的房子吗？”
　　锅里的菜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香味扑鼻，他拿锅铲不停翻炒：“像我们这样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工作，回来不了几次，房子大了放着也是浪费，而且……换来换去麻烦，住习惯了。”
　　苏域知道他是个非常念旧的人。
　　“我打算买套房子。”
　　谢源关了火，把菜盛进盘子里：“你不会是想找我借钱吧？”
　　“没有，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换房子的打算，买两套可能会便宜些。”
　　“你想和我做邻居？”
　　他进去端菜：“是，想和你做邻居，方便天天去你家蹭饭。”
　　谢源笑着挑眉：“那我考虑考虑。”
　　作为一名合格的当红艺人，为了保持身材谢源平时很少吃主食，习惯了也不觉得缺什么，但苏域不行，有菜没饭他胃口都能减一半，一天不吃还能忍，两天不吃就浑身不对劲，谢源知道他这毛病，特地给他煮了米饭。
　　苏域想，如果谢源爱上一个对的人，那他现在的生活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过年？”
　　“算了，还是不去打扰你们一家人了。”
　　“没事啊，我妈挺喜欢你的，人多热闹。”
　　谢源被他说得有些动摇，但嘴上还是说：“不了。”
　　苏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打定主意带他回去，说：“反正你过年也没工作，一个人多无聊，我回家也住不了几天，到时候一起回来。”
　　“现在也买不到票了。”
　　“我让乔景尧想办法弄一张。”
　　“他会同意我和你回去吗？”
　　“怎么不会。”
　　乔景尧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
　　“乔总，吃饭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乔景尧放下手里的文件，靠在椅背上：“说吧。”
　　“嗯……就是我要带谢源回去过年，你帮他搞张机票呗。”
　　“带他回去过年？”
　　“是啊。”
　　乔景尧沉默片刻，问他：“去了住哪里，你家？”
　　“对啊。”
　　他耐着性子又问：“睡你房间？”
　　嗨哟，是这么回事啊，乔总很有忧患意识嘛，苏域忍不住笑起来：“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所以他只能和我一起睡……”
　　谢源看不过去，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小孩不服管教，乔景尧突然有些头痛，沉声说：“不允许。”
　　听着像下一秒就要发火了，苏域不敢造次，笑嘻嘻地说：“逗你的，家里有空房间，您帮帮忙。”
　　……
　　“好不好呀，乔总……”
　　乔总终于松了金口：“嗯，等着。”
　　“嘿嘿，你真好，晚上回去当面感谢你。”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了。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谢源看他打完了电话才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答应了，你晚上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就走。”
　　“他真的答应了？他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啊？”
　　“说什么呢，我再给我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
　　他拨通江俪女士的电话，打开免提。
　　“妈。”
　　“儿子，妈在炒菜呢，啥事啊？”
　　“没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明天我要带个朋友一起回去，多做点饭。”
　　“什么！”江俪女士赶紧关了火，“儿子，你要带女朋友回家怎么不早说，妈这什么都没准备啊，怎么办？”
　　“你想到哪儿去了，不是女朋友，就是普通的朋友，你也认识的，谢源。”
　　苏域把手机递过去，谢源对着手机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谢源。”
　　“哎，你好你好啊，哈哈哈，阿姨特别喜欢你的戏，尤其是演那个大将军，演得真好。”
　　“谢谢阿姨。”谢源没想到苏域妈妈这么开朗热情。
　　“小源啊，那你明天就和苏域一起回来，阿姨今天下午就把房间收拾出来，再出去多买点好吃的，等你来了阿姨做给你吃。”
　　她什么都没问，谢源不由地心中一动，笑着说：“好，那先谢谢阿姨了。”
　　“跟阿姨客气什么啊，你不知道，阿姨那时候看……”
　　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苏域赶紧打断：“妈，你快去炒菜吧，先不说了。”
　　“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好好好，那我挂了啊。”
　　谢源说：“阿姨再见。”
　　“再见再见，明天见。”
　　苏域挂了电话，对谢源说：“我妈就是这样的性格，别见怪。”
　　“你妈妈很好。”不像他的母亲，从来都是一本正经。
　　很快乔景尧那边就订到票了，苏域要赶紧回去研究菜谱，晚上做几道菜犒劳乔总。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机场见。”
　　“好。”
　　谢源送他下去，看着他上车离开，穿着单薄的毛衣一个人在寒风中站了很久。
　　苏域几乎拥有他羡慕的一切，以前他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心态失衡，在无人处顾影自怜。
　　他总是想太多，担心过去，忧虑未来，无时无刻。
　　是不是他太渴望得到，太害怕失去才会变得这么敏感，这么小心翼翼？
　　他总是想拼尽全力抓住一点什么，可到头来发现那些都不是属于他的。
　　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
　　痛苦压抑的时候他也想不管不顾，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但真的到了那一刻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他怕一旦放手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无所有，他太清楚那样的滋味了，人生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被铺天盖地的绝望笼罩，连呼吸都是错的。
　　那种感觉不可与外人言说，别人无法理解，更不要说什么感同身受。
　　他最初选择进娱乐圈是因为收入可观，能很好地养活自己。
　　后来他已经不愁吃穿了为什么还要一步步往上爬？
　　不是因为他有野心，也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是他向往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有人会关心他认同他，为他说话为他付出，为他笑为他哭，为他加油欢呼，他以为那些可以弥补他心里的空缺，到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做到了，如愿赢得了成千上万，甚至更多人的喜爱和认可，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年轻人追捧的对象。
　　可他真的就因此圆满，无坚不摧了吗？
　　人都是贪心的，事业弥补不了情感的空缺，他不满足，开始想要更多，比如爱情，可爱情不像事业，努力就会有成果。
　　他才明白原来这才是他最大的劫。
　　苏域回去后在网上搜了一堆教程，他看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打算先炖个汤。
　　他还没开始准备乔景尧就回来了。
　　“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他屁颠屁颠跑到门口帮忙拿拖鞋，脱外套。
　　“嗯。”
　　“累不累？”他把乔景尧拉到客厅，按在沙发上，“我给你按按。”
　　乔景尧抓住他的手腕，拉到身边坐下，看着他。
　　“怎么了？”
　　“不是要当面感谢我吗？”
　　“是啊，做顿饭感谢你，我现在就去厨房准备，晚上我们就可以早点吃饭了。”
　　他要走，乔景尧不松手。
　　“你生气了？”
　　“没有。”
　　阿姨在厨房，这时候不会过来，他跨到乔景尧腿上，圈住脖子：“谢源家的情况你应该了解吧，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过年了，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你说他一个人该多孤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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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你们公司的员工，我和他之间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的。”
　　乔景尧看着他不说话，这个男人沉默的时候他真的摸不透有没有生气。
　　他亲了乔景尧两下：“乔总，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不生气干嘛不说话，害他心里直打鼓。
　　“真的不气？”
　　“嗯。”
　　不气就好，他松了一口气：“时间还早，要不要上去睡一会儿？”
　　“好。”
　　他和乔景尧一起上楼休息。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乔景尧叫醒他，一起下楼吃饭。
　　苏域说了要当面感谢，菜没做成，只能在床上做贡献了。
　　不知道乔景尧是不是在惩罚他，从浴室到床上，翻来覆去变着花样做，最后他都快哭了乔景尧才罢休。
　　乔景尧把他圈在怀里亲：“弄疼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
　　他一巴掌拍在乔景尧结实的胸膛：“你还好意思承认！”
　　乔景尧捉住他的手腕：“你希望我说谎？”
　　“当然不希望。”
　　“下次这种事提前告诉我。”
　　“嗯，知道了。”他环住乔景尧的腰，“明年过年我带你一起回家，把你介绍给我爸妈认识。”
　　乔景尧吻了吻他的额角：“好。”
　　他没有告诉过父母他的性取向，一下子说出来怕他们接受不了，这次回去先探探口风，慢慢铺垫。
　　“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