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止损》无不言中愚

24、初恋

　　第二天一早要回S市，苏域爬不起来，乔景尧把机票改到下午，他睡到中午才起来。
　　晚上折腾太狠，苏域腰酸背痛腿发软。
　　三十多果然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想来第一次乔景尧真是极力克制了，昨晚才露出本来面目，没完没了地要。
　　吃饭的时候苏域看着对面一脸淡定的男人是又羞又恼。
　　乔景尧夹菜到他碗里：“别只顾着看我。”
　　“还不能看了，长这么好看……”
　　“能看，吃饭，不吃就凉了。”
　　他确实很饿，体力消耗过大，比拍戏还累，早上也没吃，他一口气吃了三碗，入行之后第一次吃这么多，撑得很满足。
　　他吃多了不想动，乔景尧帮他收拾行李。
　　看男人有模有样在叠衣服，他倚在门口：“我还以为乔总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做生意呢。”
　　“以前在国外一个人生活了几年。”
　　提起国外，苏域想到郑云晨说的那些话，他走进去坐在床上：“那乔总帮别人叠过衣服吗？”
　　“没有。”
　　哼，他才不信。
　　“你什么时候出国的？”
　　“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苏域掐指一算，他那时候才九岁，还在上小学，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一个，而乔景尧呢，十八岁，已经高中毕业了。
　　“你在国外住了几年？”
　　“八年。”
　　“你在国外一直都是一个人？”
　　乔景尧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深邃的双眸看得他心虚不已。
　　他移开视线：“干嘛这么看我……”
　　乔景尧在他旁边坐下来：“想知道什么？”
　　“……我随便问问。”
　　“那段时间的确有过一段感情。”乔景尧没有要隐瞒什么的意思。
　　“你是不是只谈过那一次恋爱？”
　　“嗯。”
　　所以那个人是他的初恋，是他前三十多年唯一爱过的人，这么一想苏域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要是他早生几年，早点遇到乔景尧多好。
　　“你们在一起多久？”
　　“从大二到研二。”
　　苏域飞快得出结果：“五年。”
　　“嗯。”
　　五年，那恐怕是人生中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一段时间，何况还是初恋。
　　他不想继续问了，给自己添堵，还让乔景尧再去回忆一遍，过去这么多年，那些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没必要在意。
　　他把手放在乔景尧手心里：“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希望也是最后一个，我们会有很多个五年。”
　　乔景尧握紧他的手：“嗯，会的。”
　　他笑着亲了乔景尧一口：“时间不早了，换衣服去机场。”
　　乔景尧给他拿了一件高领毛衣，脖子上痕迹明显，只能穿高领毛衣遮住。
　　“我都说了不能留在脖子上！”
　　乔景尧亲了亲他翘起的嘴：“抱歉，下次注意。”
　　男人的话不可信！
　　收拾好他们坐车一前一后去机场。
　　苏域刚到机场就有大批粉丝涌上来，他带着帽子和墨镜，裹紧身上的外套埋头往里走，人太多了，没时间拍照签名，小涵帮他收了一堆信，在彭鑫和徐坤的护送下上了飞机。
　　乔景尧已经在座位上了。
　　苏域坐在旁边，两个人装不认识，一句话都没说。
　　途中有乘客找苏域要签名，下飞机之前空姐过来找他合影，苏域把手机给乔景尧，让他帮忙拍。
　　乔景尧淡定接过手机帮他们拍了两张。
　　小方已经到了，乔景尧先去车里等他。
　　晚上钱霂订了餐厅，苏域和乔景尧在一起后他们还没有一起吃过饭。
　　乔景尧要去一趟公司，苏域先回家放行李，晚上自己开车过去。
　　房子安排了钟点工定时打扫，苏域回去把行李箱整理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吴慧给他接了一个手机代言，拍完广告他就没别的行程了。
　　好不容易有时间，他想陪乔景尧两天，所以机票买在五天后，回去第二天就是除夕。
　　钱霂把位置发过来，苏域五点准时开车出门，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却走错了路，在几条巷子里绕圈，最后不得不求助乔景尧。
　　不出几分钟乔景尧的车就出现在眼前，带着他开到餐厅。
　　“以后出门少开车，让彭鑫和徐坤跟着。”
　　“不行！随时跟着我太引人注意了，要是大路我肯定不会找错，这巷子太多了，一点都不好找。”
　　乔景尧姑且相信了他的说法。
　　进门后苏域把外套脱下来，乔景尧顺手接过去挂好。
　　钱霂说：“恋爱的人果然是没长手啊。”
　　苏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坐下来：“你们点菜了吗？”
　　“点了，你看看还想吃什么。”董随昀把菜单给他。
　　楚习生最后到，只有他一个人，苏域还以为他会和张曼亭一起来。
　　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苏域想问，被乔景尧拉住了。
　　“怎么样，喝一杯？”钱霂对苏域说，“哥哥们为你和老乔的事可没少费心，现在你们成了，不敬我们一杯？”
　　这杯酒按理说该敬，但他不能喝酒。
　　乔景尧说：“他开车过来的，明天还要拍广告。”
　　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要苏域喝酒，钱霂说：“你可以替他喝，做老公的这点忙可以帮吧？”
　　董随昀附和：“对啊。”
　　什么？老公？
　　苏域看向钱霂，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钱霂问他：“怎么了，你想喝？”
　　“我喝。”乔景尧说。
　　“行，上酒！”
　　他们四个人喝酒，苏域一个人喝白开水。
　　钱霂举起酒杯：“我先来。”
　　董随昀举手：“我第二。”
　　楚习生说：“我最后。”
　　乔景尧好脾气地每个人一杯敬过去，又打一圈回来，被调侃也是一笑而过。
　　乔景尧明天还要上班，苏域不想他喝太多酒，说：“差不多就可以了。”
　　钱霂大喊一声：“哎！苏域你别说话啊，这酒是老乔他自己乐意喝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乔景尧的胳膊搭在苏域的椅子上，手掌贴上苏域的背：“没事。”
　　“我说，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钱霂看着他们，笑得意味深长。
　　“这还用说。”董随昀双手抱胸，以过来人的经验分析，“看看苏域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昨天老乔去剧组了吧。”
　　钱霂做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脖子，看着苏域说：“脖子冷啊？”
　　董随昀笑着接话：“我猜是被蚊子咬了。”
　　“哈哈哈，我猜蚊子多年没过荤，肯定要一次吸个够本，身板要是不够强壮恐怕承受不住。”钱霂一脸揶揄，“怎么样，蚊子是不是很厉害？”
　　苏域脸都快烧起来了，这种事怎么好意思摆到桌面上来说。
　　旁边的罪魁祸首也不说句话。
　　这时候楚习生站出来解救了他。
　　“我先回去了。”
　　乔景尧问：“有事？”
　　“嗯，你们慢慢吃。”
　　楚习生走了。
　　原本漂浮在空气中轻松欢乐的因子好像也被他一并带走，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就变了。
　　“他们到底怎么一回事？”董随昀说。
　　钱霂喝了口酒：“不知道，前几天我问老楚，他只说不打算要孩子了。”
　　“所以当时干什么要结这个婚，结婚前因为婚礼的问题就闹了好几次，这才结婚多久。”董随昀无奈，“老乔你抽空和他聊聊，有什么他也只会和你说，你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好。”
　　大家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没人再动筷子，苏域结了账。
　　钱霂靠在椅子上：“苏域赶紧学学理财，以后当家管钱。”
　　“我不会管钱。”也不想管。
　　“学啊，早晚的事，老乔，拿点本金出来让他先练练手。”
　　乔景尧当真问他要不要试试，他对这方面没研究，没兴趣也没时间去研究。
　　“我们还是各管各的比较好，你的钱你自己管。”
　　要是换做别人恨不得多要点，毕竟乔景尧最不缺的就是钱，给出去就没想过收回来，相当于白送，他居然不要。
　　钱也是变相的一种保障，傻子。
　　钱霂对着乔景尧哈哈笑：“看见没有，不稀罕你的钱。”
　　“我稀罕，最近我看上一块地皮，手头正好缺资金。”董随昀说，“怎么样，老乔要不要考虑一下？”
　　钱霂说：“你最近又闲得蛋疼了？”
　　董随昀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年轻时他还不信邪，什么项目都要去掺一脚，最后那些钱几乎全打了水漂，他家老爷子气个半死，说他还不如整天吃喝玩乐，吃喝玩乐也败不了那么多钱。
　　让董随昀物色投资项目还不如让他分析衣服下包裹的身材靠谱。
　　乔景尧说：“你看上的不能碰。”
　　“你这话就有点伤人了。”
　　钱霂拍拍他的肩膀：“接受现实吧。”
　　出了饭店乔景尧坐进苏域的车里，让小方跟在后面。
　　在乔景尧的指挥下苏域顺利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
　　他开车很稳，乔景尧稍稍放了心。
　　他问乔景尧这几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
　　“我朋友说想见你，就是上次在餐厅见过那个。”
　　“好，我来安排”
　　苏域把车开进小区，乔景尧坐上自己的车离开。
　　把车停好，等电梯的时候苏域才想起忘了请乔景尧上楼坐一会儿，这是他的房子，他好像一次都没来过。
　　苏域问过钱霂，这房子一开始不是乔景尧的，是知道苏域要租房子之后才买了过来。
　　租房合同他签了一年，到期后没有续签，这几个月在剧组没回来，房租也忘了交。
　　房租给乔景尧他不要，苏域打算尽快搬走。
　　花两天时间拍完了广告，晚上乔景尧订了一家私房菜请赵一铭吃饭。
　　赵一铭还没放假，下了班才能过去。
　　下午小方先把苏域接上，再到华誉楼下等乔景尧。
　　华誉大楼距离苏域以前上班的公司不远，那段时间苏域为工作发愁，从华誉大楼前经过还会感叹，感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进这样的大公司上班。
　　那时候他连里面的员工都不认识，更不可能痴心妄想认识华誉的老板。
　　不到两年时间他的境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他找到了职业方向，不必再为工作忧心，还认识了曾经遥不可及的华誉总裁，甚至和总裁谈起了恋爱。
　　世事难料。
　　乔景尧很快就下来了，等他上了车，苏域说：“我也给你们公司投过几次简历，不过都被无情pass掉了，你们公司招人要求太高了。”
　　“华誉禁止办公室恋情。”
　　那他是不是应该庆幸没成为华誉的员工，他说：“你要是我老板我肯定讨厌你。”
　　没人情味儿。
　　“幸好。”
　　是啊，幸好，不管是怎么样的阴差阳错，遇见就好。
　　他们先到，赵一铭后脚就来了，兴高采烈地打开门，举起手大声打招呼。
　　“嘿，哥们儿我……卧槽……”
　　乔景尧！
　　包间里没别人了，所以他就是苏域的男朋友！
　　这是什么迷幻剧情，霸道总裁爱上我？
　　乔景尧不是是郑云晨的舅舅吗，差辈了吧！
　　苏域招呼他过去坐，他笑着恭敬地对乔景尧点头：“您好，乔总。”
　　“你好，请坐。”
　　包间里弥漫着一丝尴尬。
　　赵一铭工作这几年也算是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上至集团老总，下至拾荒老人，他都能应付自如，可面对乔景尧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毫无用武之地。
　　苏域让他点菜，他翻开菜单，注意力却不在上面。
　　苏域不挑食，乔景尧相对讲究一些，两个人凑在一起看菜单。
　　赵一铭百思不得其解，苏域怎么会和乔景尧这样的男人走到一起。
　　当时苏域说恋爱了，但不透露对方的身份，只说不是圈内的，苏域哪有时间接触圈外的，他不信，猜测对方应该是个大明星，所以才神神秘秘，他甚至想过会不会是谢源。
　　打死他都想不到乔景尧头上。
　　他想起那次在餐厅乔景尧替他们解围，送苏域回家，苏域还说过和乔景尧的朋友一起吃饭，他们还给苏域发大红包……
　　难道是蓄谋已久？
　　这顿饭赵一铭吃得食髓知味，乔景尧让他随意，他实在是做不到。
　　苏域知道他不自在，吃完就赶紧放他走了。
　　回家后他才给苏域打电话，猜想得到了证实。
　　“他做这么多，到底看上你哪里？”
　　“你怎么说话的，我有那么差劲？”
　　“哎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正色道，“你确定他是认真的吗？”
　　“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你看到他手上的戒指了吗？”
　　他当时没注意，好像是有。
　　“你送的？”
　　“嗯，他先送了我，我不能戴，我送给他之后他就一直戴着。”
　　“我看他人又冷又闷，好相处吗？”
　　“他话是不多，不过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赵一铭心里始终不信任乔景尧，但苏域和他在谈恋爱，是你情我愿地发展这段关系，最重要的是他看得出来苏域是真的喜欢。
　　既然喜欢那能怎么办，反正都是男的，不担心中奖，而且苏域还年轻，就算不能长久，多经历几段感情也不见得没有好处。
　　“那就好好谈吧，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