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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指间留住的忧郁 ...

  •   一早,小卉拉我去滑旱冰。
      我其实没什么兴趣,主要是我的运动神经不太发达。
      起因是阿荃的同学打来电话邀他,小卉一听,死缠烂打、拖我同去。
      哎,被逼无赖。
      说实话,这间旱冰俱乐部好像很不错,因为价格也相当不错,本来看了价钱我准备掉头就走的。
      搞错没有,我这种菜鸟还要花这种冤枉钱,太不值了!
      即使阿荃请客,我还是有点心痛的。
      小卉说,那是“我爸给的活动经费!”
      里面确实比较豪华,四周有些吧台,旱冰的各种道很多很齐全,可惜我不太懂不懂欣赏。
      换了鞋,观察了一下地形,我只能滑外面这个大圆圈。
      动了几步脚,胆战心惊。
      “我牵你吧。”
      “我先自己滑一圈!”
      我拒绝了阿荃的好意。

      其实,我不知道已经滑了多少年了,依旧处于三两醋的状态。
      而且滑来滑去,只有退步没有进步。
      “我牵你,别死命扯着扶栏拉!”
      阿荃溜到我身边。
      “喂,我警告你,怎样都不许放我的手啦!听到没有?”
      我的警告是有典故的,上次一起滑旱冰时,阿荃竟然在冰场的中央松了手,害我象一支肥鹅一样的冲出去,还振振有辞地说什么“牵着手永远学不会拉,怕摔怎么行呢?”
      气的我半天没和他说话,学不会就学不会,学不会也不要摔,他也不想女生摔跤多难看,最恨的是小小年纪就会骗我!
      我紧紧握着阿荃的手,一圈两圈,没什么意外。
      “去不去小波浪那里?”
      “不去不去,要去你去!”
      “说说而已,紧张什么?你看,手心全是汗!”
      让你说,我狠狠给了他一拳。不过,真的,手心全是。

      很多年以后,看韩剧“明朗少女成功记”,其中有一段:张赫扮演的韩启泰第一次去拖张娜拉扮演的车阳顺的手,有些害羞、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异样的情愫在心中翻腾,心底最深处竟然很痛很痛。

      “姐姐,怎么样?”
      记得上次小卉还不太会,这次已经象只花蝴蝶一样满场飞了。
      “姐,我来牵你!”
      和小卉一起,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几圈下来,感觉还不错。
      “哥,教我倒溜小波浪。”
      “真真!”
      “我一个人行,不是你说,牵着手永远学不会,怕摔怎么行呢?”
      阿荃领着小卉,眼神依然不是太放心。
      我深呼吸了两下,松了扶栏,小心翼翼地开始滑。
      我可以的,我要酷。

      我一路绕开人群,专拣人少的地方。
      一个身影从我身边迅速滑过,我的心噗了一下。
      还好,没有碰到我。
      忽然又一个身行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的心怦怦了两下。
      还有两步就到扶栏,稳住稳住,快安全了。
      正当我悬着的心快落下来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冲过来,鞋子碰鞋子,我一下被冲力绊来绊去,方向再也不受我控制,可能撞到一个、两个人,也可能好几个人。
      有一刻,脑中一片空白,可我听到了笑声。
      最后,嘭的一下坐在地上,我想太惨了。
      “真真”、“真真姐”,是阿荃和小卉。
      “没事没事。”
      阿荃没有应我,转过头狠狠地瞪圆了眼睛。
      我顺着笑声一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是阿擎,没贴着狗皮膏药了,一群狐朋狗友正笑得东倒西歪。
      阿擎自己倒是没那么嚣张,但是用一种一看就是已经笑透心田的神情,眯着眼看着我这个大笑话。
      有一瞬间我想哭,自己竟然被一帮小孩耍得团团转。
      忍住忍住,不能让阿荃和小卉担心。
      于是笑了笑,“我没事了,扶我站起来吧。”
      阿荃扶我刚走了几步,小卉忽的叫起来,“真真姐,你的腿!”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左边的膝盖蹭破了皮。再仔细一看,竟然这块皮肉都蹭得翻出来了,看上去血肉淋淋的。
      刚说了一句,“大惊小怪”,我顿时觉得心口闷得慌、有点喘不过气、脑中开始缺氧、神志开始逐渐模糊,心中大叫“不好”,可是说不出话、思想不受我控制,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好半天,耳边轰轰轰。
      “真真姐”,小卉的脸变成了白苹果,阿荃更惨。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晕血,躺一会就好。”
      其实我不好,一点都不好。心口闷、喘不过气、脑中缺氧、睁不开眼睛。
      记得第一次是因为小时候发烧要验血,针扎下去之后我便不省人事,醒来才发现已经躺在了住院部的病床上。之后我被认为有心脏病的嫌疑,反反复复检查,在医院住得快发霉,最终一无所获的回家了。后来,抽血晕、打针晕,但一般躺上半个多小时就没事了,说起来太没面子了。
      迷迷糊糊,被人抱起来,然后躺进了车。再后来,太累太累就睡着了。
      醒来,发现护士正在撤一小瓶葡萄糖,膝盖上贴了块膏药。
      “真真姐,你刚刚好吓人,还说我大惊小怪,怎么就突然晕倒了。都是阿擎哥,是他让别人故意撞你的。我从来没见你脸那么苍白,风一吹就倒似的。”
      “我又不是林黛玉,咦,你哥呢?”
      我一边站起来,一边走了走。好多了,葡萄糖有点用,虽然头还有点轻飘飘、膝盖还疼。
      小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三跳两跳到门口,一看,好家伙。
      转过身,抄了个医用器皿,便蹦了出去。

      阿荃正被阿擎按在墙上,我大吼一声,“快放开阿荃!”
      对准某人脑袋就把医用器皿扔了出去,阿擎头一歪躲过。
      可是器皿碰到墙,反弹回来终于还是正中目标。
      我赶紧顺势扯过阿荃,一看,嘴角已经出血。
      心想,表弟一直是伯伯婶婶的心头肉、宝贝肝,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不仅气急,“你再动阿荃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
      阿荃则一下把我护在身后,急到“你这样,还跑出来,不要命了!”
      阿擎似乎有些被愣住,后面的狐朋狗党不乐意了,蠢蠢欲动。
      “这里是医务室,你们别乱来!”我恐吓道。
      阿擎看了我们一眼,竟然转身走了。狐朋狗党显然没反应过来,叫了声“老大”。
      他快走到门口时,脚步突然停住,害我心跳失速。
      “对不起。”

      伤还好是在膝盖上,我乘家里没人回去换了条中裤,还有就是洗澡当心点,穿帮的可能性很小。
      阿荃的嘴角伤还是比较明显,伯伯婶婶怎么问他,他都咬定是不小心碰的。
      婶婶心疼唠叨了几天,搞得我内疚之极、心里惴惴不安。
      “你搞什么飞机,阿擎那个臭小子比你高半个头、身体多一圈,你怎么跟他打架?”
      “高半个头、身体多一圈怎么样,被欺负了也不告诉我,还让我眼睁睁看你被人撞?”
      阿荃这几天的火气特别大,以前他很少顶我嘴的。
      “为我打架?也得你占便宜啊!知道不知道!!”
      “那他也没占到便宜!”
      哎,这个笨蛋。

      “你知不知道,那天谁送你去的医院?”小卉神秘兮兮。
      “难道不是你哥?”我没好气。
      “是阿擎哥,我哥刚准备送你,没想到被阿擎哥抢过去。哎,我哥竟然没抢过高大英俊的阿擎哥,好丢脸!所以后来才打起来的!”
      “丢脸!到底谁是你的亲哥哥啊!还有,你为什么不帮阿荃?”
      “可是阿擎哥抢你的时候超帅。”
      “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害我的!你是女生,为什么不死命抓住我、我的衣角都行啊!还有阿荃,你当时不会给他一拳啊?”
      “当时你那样,我是怕再伤到你。”

      “对了,他们怎么发现我的?”我很疑惑。
      “还不是你的棒球帽!”
      “棒球帽?可是后来我都没有带过。”
      “那天我们去商城,阿娟收拾房间时看见它都是灰,就帮你洗了。然后晒在院子里,迎风招展了一天。那天,我们从肯德基刚走,就有人向阿擎报告了。其实有了线索,很容易想到是你。当然,他们还特意来确认过。”
      “然后,就叫你同学约你,然后守株待兔。我们真是乖啊,竟然送上门去。”

      饭后家庭会议。
      “真真,过两天我要去XXX开会,大概一个星期,你婶婶陪我。你们三个在家行吧?”
      太好了,不用早起了。
      “当然没问题,阿荃和小卉交给我好了。再说还有阿娟呢。”
      阿娟是伯伯家的保姆,其实之前是阿娟的妈妈。阿娟妈年纪大后,就把阿娟送过来了。说来,好像是拐了弯的亲戚。家里的三餐基本上是阿娟做,婶婶开出菜单、指导指导就行了。平时,在家打扫打扫,洗洗擦擦。伯伯婶婶也不把她当外人。
      再说,伯伯经常开会,有时婶婶陪着,偶尔也会带着阿荃和小卉。
      在我印象中,婶婶对伯伯是看得属于比较紧的。
      所以对阿荃和小卉来说,独自在家极平常。

      “阿荃和小卉,你们出去,必须征得真真姐的同意才行,知道不知道?”
      哇,这么大的权力啊!
      阿荃根本不用担心,只有小卉。
      “小卉,认真做你的作业。马上初三了,要知道用功点,靡靡之音的CD少听点,什么港台的连续剧少看点。真真,你得督促和监督他们。”
      “你们三个在家,要注意安全,晚上不要随便出去。”
      “嗯,我知道了。”
      婶婶又交待了阿娟两句。
      伯伯婶婶走了,最高兴的是小卉,可以睡懒觉、不用弹钢琴、不用天天被人盯着学习….。

      从医院回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其间又去换了两次药。
      竟然屡次碰到嘉擎,一次我和阿荃经过的时候他在踢足球,我视他为透明人。
      另一次和小卉,迎面碰倒他和阿烽,阿烽扬着笑脸正准备“姐姐长妹妹短”,我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卫生丸。
      “阿烽哥其实人很好的,你不要对他那么凶哪!”
      当然,在我的严厉眼神下,小卉很乖的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其实,被砸个球、摔个跤、破点皮,根本没什么,我早就不生气了。
      可阿荃被打,我依然耿耿于怀。

      一番千叮咛万嘱咐后,伯伯婶婶出发开会兼疗养去了。
      小卉比较兴奋,当然只限于前两天,跟“独自在家”的小鬼没两样。
      伯伯婶婶则基本上两天就查一次勤。
      一天,阿荃和我借了DVD回来,看见阿烽和另一个同学在客厅,不知道阿烽说了什么笑话,小卉竟然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哥哥,阿烽找你!”
      和我无关,从冰箱里挑出最爱的冰激淋准备上楼。
      “纯真!”
      我一口冰激凌还衔在嘴里,只好用手指指了指,是我?
      “这个星期五,是我生日,一起来吧。”
      一口吞进冰激凌,心想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同学,我和你不认识吧。”

      “我认识你就行了,一定要来欧!” 阿烽向我挤眉弄眼了一番,和狗党跑掉了。
      “真真姐你去不去啊?”
      “去哪儿?我还没批准你去呢!”
      这本来和我无关,阿烽家就在大院里,跟着阿荃,一般来说不会有事。
      但很多事情就怕万一,阿卉太小、父母又出门,一旦出事,我就是死不足惜了。
      哎,我是A型血,有A型人的通病,谨小慎微、多疑多虑。
      不过看着小卉的脸变成霜打的苹果,蔫了。
      “算我怕了你,你跟着阿荃,机灵点。”
      “我什么时候答应去了?”
      嗯?原来大麻烦在这里。

      一晚上,小卉都在我的面前绕来绕去、左一声叹息、右一声叹息。
      电视是看不成了,塞上耳机。
      嗯,这我喜欢,符合此情此景。
      “我爱上了一条街,迷路也甘愿,my love,要追逐梦境般的世界,就不怕冒险。”
      我故意唱的象牛叫。
      小卉气得一瘪嘴、一跺脚,转身跑了。
      美女,就是美女,连生气都别有生趣。

      我赶紧一溜烟的飘进阿荃的屋,他正在网上。
      哼了一声,他继续。
      “四红心,哇,已经拿了11敦牌!”
      我好可怜,没人理我。
      做宠物状蹭蹭他,“为什么不去,不会是因为我吧。”
      “知道还来找我。”
      “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再说不对的是他的朋友,株连九族,不太好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
      “哇靠,你有没有良心,我一直都很善良的!”
      “你那天从里面蹦出来,样子好凶、象梅超风!”
      “还说我呢,你干吗那么冲动。要知道那天看到的是医用器皿,如果是块砖头,估计我也扔出去了,那就害死我了!”
      哈,帅哥终于笑了。

      看来和美女、帅哥呆在一起,寿命不是一般的短。
      脾气一个比一个大,处处都得小心翼翼,时不时还得热脸贴冷屁股。
      找老公,温柔体贴还是得放第一位。

      终于雨过天晴,开始继续我糜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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